第二章 痴人说梦
廖罗山一直处在昏迷状态，孟凡在旁边守了他一会儿，暂时打消了现在就去百鬼堂的念头，打算等这人醒了之后好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夜幕降临，今天的月亮格外的圆，银光洒在孟凡身上，为他衣服的外圈镀了层光晕。
廖罗山一睁眼便看到了这样的孟凡，刚要说话，眨眼的功夫，眼前的人又消失了，并且没有丝毫灵气波动，把他惊了个好歹。
他揉了揉额角，四下看了看山洞，最后转向孟凡的方向，沙哑着声音试探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孟凡瞪大眼睛，浑身一僵。
他捂住嘴巴，大气不敢出地伸出手掌在廖罗山的眼前晃了好几下，发现对方面色无异，才松下心来。
好嘛，这个廖罗山差点把他吓死。
他还以为俞柯给的符箓失效了呢，要是被廖罗山识破身份，他可就真解释不清了。
孟凡冷静下来，拿出在申城偷的纸笔，琢磨再三，搁在地上写出行字：我是谁不重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懂吧，我就看他们以多欺少，心里不平，所以才救的你。
廖罗山满脸震惊地看着眼前的毛笔像是被什么人握着写出这些字，但自己不管是用神识还是这双视力极佳的眼睛都没有看到面前有人。
他可是实打实地大乘期啊！
他都感觉不到这人，这人得多牛逼啊！
手握作弊金手指的孟凡不知道自己在廖罗山心目中的形象已经上升到了一个巨强巨强世外高人的地位，他在对方暗含惊恐的注视下，继续提笔开始明知故问：他们为什么要追你？你惹到他们了吗？
“多谢恩人救我一命。”廖罗山平时再怎么放荡不羁，面对看不见的对手，况且对方还救了自己一命，他不敢不敬。
先道了谢，才回答孟凡的问题，“追我的是祁梦山何家的人，温家与何家联手阴了我一把，何重那老混蛋一把岁数了还搞背后偷袭，好生不要脸。”
孟凡心道自己猜的没错，如果正面交手，廖罗山即便打不过温如故，也不至于落到这般狼狈的境地。
“可惜了我那帮兄弟……”说到这里，廖罗山眼眶微红，哽咽了下，片刻调整好情绪说：“今日我与三大家族这仇算是结下了，日后定要让他们替我的兄弟们偿命。”
孟凡看他这模样，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提笔在纸上写道：你先别急，养伤要紧。
他想了想，又写道：你接下来要去哪里，我送你去吧，算是帮人帮到底。
“恩人为何对我这般好？”话说到这里，廖罗山多少还是对孟凡无端的善心生出了些疑问。
他问：“难道恩人是我的熟人？”
孟凡心道，我不是你的熟人，是你熟人的熟人。
但这话他不能说，便写道：只是想帮你。
廖罗山眼珠转了转，忐忑又暗含羞涩地问孟凡：“冒昧的问一下，恩人是男还是……”
“我男的！”一个“女”字还没冒出来便被孟凡无情打断，这次孟凡直接张嘴说了话。
他真的搞不懂这个廖罗山的脑子里想的是什么？都这种时候还想着和美救英雄的大美女来一场梦幻的邂逅呢？
本来还觉得他人挺好的，现在看来也是个不正经的。
“你终于说话了。”哪知孟凡还在忙着吐槽廖罗山的功夫，对面的男人突然笑起来，狐狸一样，“能说话写什么字呀，恩人是想隐瞒什么吗？”
廖罗山终于确定了他刚醒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个人影不是幻觉，而是救命恩人的真实模样。
他刻意将话说的暧昧，不过是想逼得孟凡开口，以确认些东西。
缓了片刻，他问：“你就是那个孟凡对不对？”
他刚醒来的时候脑子还不算清醒，看到的人影只觉得有些眼熟，总感觉在哪里见过，后来在与孟凡聊天的时候他逐渐把那张脸与自己所见到的人脸相对应。
最后得到的结论是：这个人和裴澜风背负冰棺中的那个叫孟凡的人长得一模一样！
这下所有的疑问就明了了。
孟凡会救他是因为裴澜风，不然没人会因为只是想救人便让自己卷入仙鬼两道的纷争。
掉马来得太快，孟凡半张着嘴，瞪着廖罗山看，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不是死了吗？”他不知道要说什么，但廖罗山倒是有一大堆的问题想问他，“我听说你才是裴澜风的师兄，他为了保护你没日没夜的修炼，结果你还是追在孟凡几屁股后面被他当个祭品献祭了，就留了具尸体给裴澜风整天背着。
“怎么你现在还好好活着？还能从那么多人手里把我救下来？你到底是什么神仙？”
孟凡被他问的一愣一愣的，对着廖罗山那张兴致勃勃的脸，他深觉自己现在再辩解也没用了，这人肯定已经确认自己就是孟凡了。
都怪自己这张嘴，装哑巴不好吗！
“对，我就是孟凡，我也没有死。救你也是因为你帮了风风。”孟凡不得已还是承认了身份，说道：“但是我现在只是一缕魂魄，之所以能救你，也是因为没人能察觉到我的气息，这一点你应该也明白。”
他没说自己能复活，只透露了些表面的东西给廖罗山。
“既然有魂魄，你的肉体也没腐烂，肯定会有办法复活啊！”廖罗山兴奋起来，“要我说，你就和我一起回百鬼堂吧，我们一起找能让你复活的办法，要让裴澜风那小子知道你还活着，不定得高兴成什么样子！那么好看的一张脸天天板着，我看着都头疼！”
“我不能去找风风。”孟凡回他，“我还有事要做。”
“什么事能比复活更重要？”廖罗山不解。
孟凡没说话，他考虑了下，觉得廖罗山能帮他保守秘密的可能性不大，便提前说：“我还没死的消息你可以告诉风风，但别让他太着急来找我，让他先忙自己的事，我这里有自己的安排。”
听到孟凡这番话，廖罗山脸上的笑意消失，他问：“是因为孟凡几吗？”
问完，他又用了肯定句，“就是因为孟凡几。”
“哎。”没听到孟凡回答，也看不到孟凡的表情，廖罗山叹了口气，感慨道：“孟凡几可真幸福。”
“我这伤没大事，不用你送了。”他道：“你去做你想做的吧，我会帮你照顾好裴澜风那小子的，不仅是为了还你的救命之恩，也是我真心想帮他，不是可怜他，而是欣赏他。”
“当然，我也欣赏你。”他望着洞外的夜色，深沉道：“人活一世，能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并为之努力的人都值得尊敬。”
孟凡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戳了下，他感激地看向廖罗山，却见黑衣青年在那里叉腰大笑，“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从我嘴里蹦出这种大道理，我怎么可以这么优秀！”
孟凡：“……”
————
送走了廖罗山之后的半月，孟凡自己在申城转了几圈，打听到些关于何家、玄天门和百鬼堂的消息。
说是玄天门门主温如故重伤闭关，何家家主暂代玄天门门主之位，带着众弟子围剿百鬼堂，可惜百鬼堂早就人去楼空，他们连裴澜风的影子都没找到。
又有人说狡兔三窟，百鬼堂的廖罗山是个滑头，不可能只有那一处栖身之所，而且玄天门杀了百鬼堂很多弟子，却让廖罗山侥幸逃脱，到时候对方集结兵力打上玄天门，这将是个巨大的隐患。
很多修士都说仙鬼两道维持近千年的和平终于要被打破了，这天怕是要变了。
一时间各个仙修世家人人自危，表面上站在玄天门这一边，心里却也多有犹豫。
毕竟当初何家、温家与风家对裴家做的事如今已然被流传开来，各种对仙修不好的言论传遍整座云泽大陆。
为了一本《封神秘箓》杀害昔日盟友，这样的温如故，这样的玄天门，这样的三大家族，让人胆寒。
与人合作，谁都不想被盟友从背后捅刀子，这就导致了仙修界以玄天门为顶的权力高塔摇摇欲坠，统一的局势也隐有破裂之嫌。
这对裴澜风、廖罗山和整个鬼修界都是个机会。
如果等到裴澜风修为达到大乘期，再收揽各方势力握于掌中，温如故与何重再想轻松控制他，可就真成了痴人说梦了。
【作者有话说：廖爷：我怎么可以这么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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