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绣工不错
只是孟凡想的很好，觉得上次头没疼这次肯定也不会疼。
可事实证明上次不过是侥幸而已，这次真气毫无保留地渗入小鼎之后，一股炸裂般的疼痛霎时传遍整个脑袋，他甚至疼的打了个哆嗦，差点失去意识。
随着这股疼痛而来的还有之前看到的那些张着血盆大口的巨龙，瞪大的龙目直勾勾地盯着孟凡，吓得他险些叫出声来。
将意识抽离小鼎，孟凡睁开眼睛，抹了把额头的冷汗。
真是邪了门儿了，怎么会这样，明明上次还好好的，这次是怎么了，难道小鼎还会自主强化？
还是……大佬已经知道了他上次偷窥的事，所以想给他一个警告？
孟凡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果断在心里给孟凡几又加了个闷骚的标签。
他右手抬高，把小鼎放在眼前，观察上面雕刻的图案，发现其面积不大的表面及内部刻着密密麻麻足有上百条龙形的花纹，且每条龙均是姿态各异，细看之下都能看出细微的不同。
小鼎分四个面，正对着的两个面分别有一个半月牙的形状和一个太阳的形状，被几百条龙纹众星捧月般地簇拥着，将四个面挤得满满当当。
“日和月……”孟凡皱着眉，喃喃道，“阴和阳？”
嘶——
脑袋内部又传来一阵剧痛，小鼎掉落下来，砸在孟凡的胸口，又跌落到地上，打了几个滚，不动了。
“大佬，师弟是纯阴之体，那这个世界上会不会还存在纯阳之体？”
“有。”
“我去！我就是说说，还真有啊？”
“是你。”孟凡清楚地听到孟凡几回答，“纯阳是你。”
这些话突兀地出现在意识里，仿佛就在耳边回荡。叫孟凡几大佬的人是自己，回答了自己问题的就是孟凡几，一点错都没有。
但他从未记得自己和孟凡几有过这一段对话！
为什么会觉得这么熟悉？这些记忆是谁的？难道他以前就来过这个世界？
还有孟凡几为什么会说他是纯阳？他一个现代人怎么可能有纯阳之体？这不合逻辑好吗？他穿越的是书中世界，应该和现实生活是脱轨的，他来到这里之前不可能和任何人有交集，他不可能是这个世界的人……
但在小鼎中看到孟凡几用玉坠来窥探他的生活，却又说明了书中和现实确实存在沟通的媒介。
也许他被选到这里来，真的是命中注定？
孟凡的心情难以平静，他用胳膊遮住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长长地呼出来，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梳理这其中的蛛丝马迹。
要是因为凭空出现在意识里的一段话就自乱阵脚，他二十五年可就是白活了。
现在能够确定的第一点：他的穿越绝对不是偶然，在某些方面上可以说是必然。
第二点：这个将他带过来的龙形吊坠里肯定藏着更大的秘密，它也许并不只是沟通两个世界的媒介，它很可能还存在其他的作用，比如打开某个东西的开关，就像孟凡几那与石台严词合缝的逆鳞一样。
第三点：刚才掉在地上的小鼎上面雕刻的不止是花纹，更像一种暗示，暗示日月和阴阳与龙族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第四点：前三点孟凡几都知道，或者说他能解答现在孟凡的所有疑问，但他不会说，这个不会说的期限他不知道有多久，反正至少现在他即便是旁敲侧击出朵花儿来，孟凡几也只会与他装闷葫芦，想问出点儿什么比登天还难。
从一开始，孟凡几就是这场事件的谋划者，自己和裴澜风乃至魏玲玲都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想起曾经在幽冥池的房间里，第一次打开那本魔族秘籍之后从里面跑出来的黑烟，与他打了个照面之后便又缩回了书里。
他隐约记得它们喊的就是“纯阳。”而封魔阵地底，一九五与他交手时嘴里好像也冒出过这两个字。
他能控制孟凡几的身体，却不能化龙，身体内有金光流动却能感受到和那人力量略有不同。
刚才脑子里出现的那段话，孟凡几亲口说了他就是“纯阳”。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巧合，那未免太过离谱了些。
孟凡现在甚至都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孟凡，他和这个世界，和孟凡几裴澜风两个人到底又是什么样的关系。
啊啊啊啊啊！！！
脑子嘭的一声炸掉，孟凡一个翻身趴在床上，完全放弃了继续想，他发现自己没法冷静。这件事越分析谜题越大，他不明白孟凡几为什么要设这么大一个局，他图个什么啊？
不过更可怕的是，孟凡悲催地发现自己即使意识到可能已经被孟凡几算计了，但他心里却生不出什么责备的心思。
一想到那个屁大点儿的孩子嗓音嘶哑地对着现实世界的他喊出，“你好，我叫孟凡几。”这句话，他那一腔揣测和猜疑就刷刷刷全散了。
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孟凡几对他的态度就没有很坏过，而且也没真做出伤害他灵魂的事，对他比对裴澜风好了太多。
况且这人还在车祸下救了他的命，不然他现在已经不知道投胎投到哪儿去了。
【大佬，你其实早就知道我偷看小鼎了吧？】孟凡终究没忍住，像是要把藏在心里的话都说出来，自言自语道，【以前也是，我的一举一动你都能看的很清楚，你只是不说出来，让我暗自窃喜的同时去知道你想让我知道的。】
【我不知道你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你最后想达到的目的是什么，但我想说……】孟凡声音顿了顿，继续道，【我欠你一条命，所以我不会违背你所下的命令。但如果可以，我是说如果啊，我希望有一天你能把我当成朋友，把你憋在心里的事情都说出来，我也能替你分担分担。】
【哈哈，有点肉麻了，大佬你就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吧，吹过就散了。】孟凡下床去捡小鼎，【以后你的事我都不会问了，这个小鼎我也不会……】
【嗯。】孟凡几的声音很轻，却还是打断了孟凡的话，甚至让他停住了弯腰捡小鼎的动作，维持着那个姿势呆滞了一秒。
【嗯？？？大佬你这个嗯是什么意思？是对我哪句话的回答？】孟凡收了小鼎，心里直打突突。
如果是回答前面那一番求交友的肉麻说辞，那就说明大佬竟然被他感化了，完完全全崩人设；如果是对后面这段话的回答，那就说明大佬现在超级高兴自己这个麻烦精终于不再窥探他的隐私了……
【……】孟凡几沉默，半天才回道，【没什么。】
孟凡挠挠头，觉得云里雾里，但还是为孟凡几能回他的话而感到那么一丝丝的高兴。至少在刚才回答“嗯”的时候，孟凡几是真实的。
他没有再躲在暗处装糊涂，而是给了他这个陈述者起码的尊重。
吱呀——
孟凡刚把小鼎装进储物戒，紧闭房门外的阵法便传来一阵能量波动，木门应声而开。
接着门框边上便探出三个戴着兜帽的灰脑袋，正是魔物一二三。
三个小家伙儿神秘兮兮的，都没说话。魔物一首先从门外往屋里飘，幻化出来的小短手拽着一块靛蓝色布料的一角，随着动作拉出来老长。
魔物二和魔物三则是分别抱着巨大圆筒布料的前后两端，把长有两米多的厚重布匹斜着扛进了门。
“你们要干嘛？”孟凡不明所以。
“猪猪你竟然真的把承诺我们的事给忘了！”魔物一转头瞪向孟凡，圆圈眼抖啊抖。
“三三说的时候我还不信，没想到你真忘了！”魔物二把脑袋埋在布料里，一副伤心透顶的模样。
“猪猪，什么也别说了！”魔物三把布料一股脑塞进孟凡手里，深沉道，“将功补过吧。”
一开始孟凡还不知道将功补过是什么意思，但后来被关在屋子里做了五天的裁缝，他才明白了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这事确实是他的错，忘记临走前答应给魔物一二三做新衣服了，现在对方把这活交给他也是应该的，而且他也乐意这么做。
不过三个小家伙儿给他的清单上却写了除却样式不同的两套小斗篷外，他还得做五十八个大斗篷，左胸口上还必须用银线秀一朵六瓣风鸾花，这工程量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绣完最后一件的时候，孟凡差点儿吐了。
他隐约能猜到小家伙儿们想干什么，也不点破。
所以等到五天之后，裴澜风，魏凌宇和魏玲玲带着一众穿着靛蓝斗篷的骷髅破开阵法站到他身边的时候，他并没有太过惊讶。
魏凌宇臭着脸对孟凡恶声恶气道，“小子，误会一场，你走吧。”
“魏大爷，这和之前说的不一样，不是说要把他留下吗？”魏玲玲对上魔物一二三祈求的眼神，伸手戳了下魏凌宇的腰眼儿，语气毫不客气。
“好吧好吧，玲玲说是什么就是什么。”魏凌宇彻底变身孙女控，那点坚持秒瓦解。
“师兄还愣着做什么，走吧。”裴澜风走到孟凡身边，忍着笑添了句，“另外，还真没看出来你绣工这么好。”
【作者有话说：求收藏推荐月票！！！今天回了老家，所以更新很晚了，久等了！！
绣娘小怂上线！另外大佬好像真的对小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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