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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酒鬼卖女


“小媳妇,小媳妇!”

        李叔家的傻根,脸上不知怎么抹的,一道道的全是灰;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流着,衣襟上已经被口水打湿了一片;张嘴露出一嘴黑黑的烂牙,散发出一阵阵馊臭的味道;一大一小不对称的两只眼睛,眼梢歪斜的吊着,发出呆滞木讷的眼神;歪着一颗永远直立不起来的小脑袋,脑袋时不时的上下点着,像是随时会睡过去。

        傻根坐在媳妇王玉兰身边的一个破凳子上,脸上带着讨好巴结的笑,间或发出“嘿嘿,嘿嘿”的傻笑声,伸着他那灰不溜秋的手,试图摸索玉兰红润润的脸蛋,嘴里含混不清的不断的喊道:“小媳妇,小媳妇,嘿嘿,嘿嘿。”

        玉兰阴着脸坐在一个小板凳上,不时别过头,以躲避傻根那伸过来的,已经看不清手掌手背原来的颜色,手掌超过手指的长度,指关节粗大,而手指瘦骨嶙峋,指甲盖里全是污垢的丑陋的爪子。是的,玉兰称傻根的双手唤作爪子,玉兰感觉傻根的手根本就不是个手,就是一个动物的爪子,正常人的手能这样吗?能成天蜷缩着手指伸不开,能手手心手背全是陈年旧灰,用鞋刷子蘸着洗衣粉都洗不掉灰吗?能十个手指甲像是鹰隼的利爪那么长,并且里面全是黑的恶心人的泥垢吗?

        “小媳妇,小媳妇!”傻根的手终于摸着了玉兰的脸,正在捡黄豆的玉兰,将手里的黄豆,“啪!”的一下子扔在地上,用力推开傻根的手,“你远点,离我远点!”,说罢,厌恶的甩开傻根的手,站起身来,捂着脸,哭着跑出了院子。

        “娘,娘,小媳妇,小媳妇!”傻根用手指着玉兰跑出去的方向,嗷嗷的叫唤着在院子里喂鸡的娘。

        “小媳妇,小媳妇!呜呜,呜呜···”傻根边跺着脚,两只手捂着眼睛,来回搓着手,含混不清的喊着,“跑了,跑了!”。

        “乖啊,乖啊,小媳妇出去给你买好吃的了,很快就回来了。”满头白发的傻根娘,轻轻抚摸着傻根的光头,轻声安慰着,“没事啊,乖,看看,娘给你做的什么好吃的?”

        “蛋,蛋!”傻根一把夺过傻根娘手里的碗,里面满满一碗金黄金黄的煎鸡蛋。

        “好吃,好吃!”傻根嘴巴里塞满了鸡蛋,两个又黑又亮的手还是不断的往嘴里塞着。

        “别急,来,坐在凳子上慢慢吃。”傻根娘搬过来一个小板凳,傻根一屁股坐下,吧唧吧唧的大口吃起来,边吃边抬头朝娘傻笑道:“好吃,好吃!”

        “唉!”傻根娘看着眼前的傻儿子,重重的叹了口气。

        (2)

        “他爹,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啊!”,蜷缩在炕头上的傻根爹和傻根娘,一个面朝里,用手托着腮,重重的叹着气;一个面朝外,嘴巴里砸吧着一个旱烟袋,旱烟袋锅随着嘴巴的吮吸,在黑暗里发出忽明忽暗的光亮。

        “嗯,得想个法子。”傻根爹把用手按按已经吸不出烟的烟袋锅,顺手在炕头边使劲敲打了下,烟袋锅里的灰顺着炕沿四散撒去。

        “咱们儿子精神头不行,脑筋不会转弯,更不会懂的男女之事。”傻根爹两个手交叉放在脑袋后面枕着,“玉兰嫁过来有七八个月了吧,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怎么能有啊!”傻根娘转锅脸来,冲着傻根爹压低声音说:“我早就偷看了,这傻根就会摸索下玉兰,那玉兰压根就不让傻根上啊!咱们傻根一摸索她,她就用脚踹他!”

        “老婆子你没教教傻根怎么同房?”傻根爹压低声音,贴着傻根娘耳朵小声问道。

        “教了,能不教吗?我跟傻根说了,玉兰过门后,脱光溜压在玉兰身上睡觉,就会生一个小孩。”傻根娘说着,眼泪顺着脸颊都流进了嘴巴里。“我偷看了好几次,那傻根脱光溜溜的,趴在玉兰身上一动也不动,那玉兰一脚就把他踹地上了,傻根怕疼,就在地上趴着睡了。”

        “咱们得像个法子,这样我那两千块钱不白花了?”

        “就是,就是,得想个法子。”

        “想办法让玉兰怀孕,生了孩子她就安生了。”

        “嗯,嗯,得想个办法。”

        (3)

        玉兰是同村酒鬼“一杯倒”的闺女。

        今年二十一岁的玉兰,是个苦命的闺女。七岁那年,玉兰爹喝多了酒,借酒消愁,两杯地瓜干酒下肚后发起了酒疯,用脚使劲踹肚子里怀有五个月身孕的玉兰娘。因为他找别人算过,说玉兰娘肚子里又是个女娃子。一边踹,一边嘴里骂道:“让你把我们家搞绝户了!”,80年代,在农村计划生育搞的如火如荼,头胎是女孩,二胎后就需要结扎,再也不能生了,否则牵牛扒屋,就没法过了。

        本想着发泄下烦恼,谁知玉兰娘当场血流不止,没过多久,一命呜呼了。可怜玉兰娘跟这么个酒鬼男人,一辈子不知道什么是开心和幸福,带着对大女儿深深的眷恋和对酒鬼丈夫的怨恨,带着未出生的娃娃一起丧了命。

        自小死了娘,又有一个嗜酒如命的老爹。玉兰就这么东家一把米,西家一碗粥的长大了。过了这十多年,“一杯倒”除了年龄长了些,酒量又大了些,别的本事倒是一点没长。每到农忙,需要出大力的时候,打着喝酒增劲的幌子,多喝几杯,然后一喝就醉,任玉兰哭着求他别喝了先干农活,“一杯倒”是先喝再说,每次都是趴在炕上烂醉如泥。玉兰一个大闺女家,咬着牙顶起了这个家。

        玉兰还是对未来怀有憧憬的。

        长大了,也就是说自己有机会离开这个不成器的爹,离开这个没有丝毫温暖的家了,如果能找到一个勤快并且疼惜自己的男人,这不也是苦尽甘来了吗?可是玉兰所有美好的愿望,在一次“一杯倒”喝醉了,跌下了石桥,断了腿那天,全部破裂了。

        一杯倒早晨起床,摸索着拿起放在床头边的酒瓶子,咕咚咕咚喝了几口,爽快的打了个酒嗝,扛着锄头准备到地里锄草。

        晃晃悠悠的来到了桥头上,嘴里还哼哼着小曲。其实“一杯倒”心里也是打起了小算盘,眼瞅着玉兰已经二十多了,出落的水灵灵的,有这么个好闺女,怎么着也能整一笔彩礼,死婆子没福气,孩子小就没了命,孩子长大了,能往家里拾掇钱财的时候了,是一点福气也享不了啊,就是个穷命、薄命啊!

        深一脚,浅一脚走路的一杯倒,脑子里盘算着,心里乐开了花,没有看清脚下的路,一个趔趄,倒插葱般,摔到了桥下。

        桥倒是不高,可巧的是掉落的位置正好有块大石条,右腿直接粉碎性骨折。

        (4)

        “哎吆,哎吆,闺女啊,你得救爹的命啊!”躺在医院的一杯倒时不时的捂着腿吆喝。

        “没钱啊。”坐在床尾的玉兰小声嗫嗫的说道。

        “玉兰啊,你出去打点热水招待下傻根爹。”傻根爹拎着一包馒头来到了一杯倒床前,一杯倒赶紧把玉兰支开。

        “老哥啊,好些了吧?”傻根爹坐在床沿边问道。

        “好什么,这不残了吗?”一杯倒用手摩挲着打着石膏的腿,“得花一千多块钱啊,丫头片子又不中用,上哪找钱去?”

        “老哥,我给你这个数,钱我都带来了。”傻根爹右手伸出两根手指头,左手窸窸窣窣的在怀里摸索着,终于在贴身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用黑油油的破旧手帕包裹的鼓鼓囊囊的一包东西。

        手帕里面包着一层油纸,油纸用尼龙绳子里里外外捆了十几道。傻根爹用老的咬不动地瓜的牙齿把尼龙绳咬断,两沓印有***头像的人民币静静的躺在那儿。

        “啊!”

        一杯倒两个眼睛像是点上了花生油,直接冒出光来。他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多钱,更没有摸过这么多钱。

        “别着急,老哥。”傻根爹笑的脸上的皱纹都跳起了舞。

        “老哥,只要你答应,这些钱都是你的。”傻根爹边说,边把钱重新包好,重新放回贴身口袋里。

        “你拿过来,给我,给我!”一杯倒嚷嚷着,“拿来我看看,这么多的钱,得打多少好酒!”

        “老哥,你看,你家玉兰也好找婆家了吧?我家傻根也好娶媳妇了吧?”傻根爹咪着眼睛看着一杯倒,“如果····”

        “感情你家那傻子还想打玉兰的主意?”一杯倒撇着嘴说道。“傻根出娘胎就傻的分不出个东西南北,活计一点干不了,让玉兰去伺候傻子?你想的倒是很美!呸!”

        “老哥啊,你也不想想,你就玉兰这么一个闺女,”傻根爹压低声音,拍打着一杯倒的手说:“方圆几百里,哪个人家敢娶你家闺女?谁不知道玉兰有这么个爹?把玉兰娶过去,不得养你一辈子?”

        “可傻根是傻子!”一杯倒恨恨的说。

        “我和傻根娘能干啊!”傻根爹笑眯眯的说。“我和傻根娘除了养牲口,还开了个豆腐坊,我们老两口的能耐你不知道?全村谁家的房子比我家的好?再说了,地里的活不是有强子帮着吗?”强子是傻根的堂兄,今年二十三岁,从小是个孤儿,跟着傻根爹长大。

        “玉兰嫁过来,咱们一个村,你家的活计一点也耽误不了,有活我和傻根娘,还有强子和玉兰都过来帮你了,玉兰照样跟在家一样,并且到老我们也养着你,这样的条件,你还能找出第二家来?”

        “可是,傻根·······”

        “钱就在我这里了,你同意的话,你就写个条,下个月咱们把喜事办了,另外再给你五百,不同意,我就重新给傻根找媳妇了,我们这条件,容易得很。”傻根爹看着发愣的一杯倒,笑眯眯的说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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