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相逢
这天下午，华灼灼父母都来看表演了。
大家都看到她爸爸怀里捧着一束花。
所有孩子都觉得奇怪，他们自读书以来，连家长会都极少开，这区区的文艺汇演，还专门有父母来看？
而他们的父母，大多都忙于生计，即使游手好闲，也不会因为这样的事重视到亲自去一趟学校。
孩子们能养大就好，供书教学也是有的，能读也会尽力供，但不会像他们家这样围着孩子转。
他们不知多羡慕华灼灼，羡慕她漂亮，羡慕她成绩好，羡慕她家境优渥，还羡慕她有如此疼爱自己的父母。
她身上，什么都是好的。
她来到这个学校，总有新鲜东西让同学们见识。
表演结束。
谢幕的那一刻，华灼灼的爸爸上台给她献花。
一场表演，从头到尾，都是她抢尽风头。
花如练只是羡慕她爸爸可以如此为他。
文艺汇演结束，华灼灼跳进她家的黑色房车里，一家人其乐融融。
花如练一如既往地和丘贞贞走路回家。
她今天心情低落。
丘贞贞说：“你今天这么美，怎么还高兴不起来？”
花如练也说不出自己为何不开心。
刚走出校门，身后驶来一辆车，车窗摇了下来，华灼灼向花如练打招呼：“如练再见。”
花如练看着这个幸福的小公主，朝着她摆了摆手，说：“再见。”
她不知道车子里，华灼灼的爸爸问道：“她是你在学校交的好友？”
华灼灼说：“不算吧，但只有她能跟我聊得来。”
“她叫如练？”这才是他要问的话。
华灼灼倚在妈妈怀里，点头，说：“是啊，叫花如练。”
她不知道父母脸色纷纷变了。
她只知道，车子开始开得不稳了，总是绿灯了也不走，而且经常急刹。
父母再也没有刚才那么多话了，一路沉默着来到饭店。
席上，华灼灼的爸爸也没吃啥。
华灼灼的妈妈不断往他碗里夹菜，他有些不耐烦了，说：“雪琪，别再夹了，你们吃。”
张雪琪故而说点别的：“君浩，回头把今天灼灼的演出照晒出来，好不？”
华君浩随意地点点头。
这晚，华君浩转辗反侧。
张雪琪自然也是睡不着的，但她不愿把话挑开说，便起身温了一杯牛奶递给华君浩，说：“喝了好睡点。”
华君浩知道自己的失眠，不是一杯牛奶可以解决的。
张雪琪说：“等着这个项目完了，我们就回广州吧，今天你去学校看到了，师资和环境完全不值一提，灼灼确实不适合在这地方呆，这会限制了她的发展，现在看不出来，将来要考大学了，又要落后城里的人一大截了。”
华君浩直说：“相信我们的孩子，那么聪明，一年半载不碍事，最重要是我们可以陪伴她，不是吗？”
张雪琪还是要强调：“赶紧把陶瓷城的项目结了吧，好回广州去。”
华君浩便不再说话。
而张雪琪，虽然表面不动声色，但是心中早已决定了不会坐以待毙。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期末，尽管花如练暗中较劲，使出浑身解数，但还是继续当她的千年老二。
第一的依旧是华灼灼。
那无法撼动的名次，让花如练渐失斗志。
花如练一直留意着，从来没见过华灼灼多么用功，上课甚至还经常神游，有时候还看课外书，放假了，花如练争分夺秒在苦读，华灼灼却各种旅游玩乐，她把大把时间放在学滑雪学钢琴学舞蹈学画画上，哪还有什么时间放在功课上？
也许她背后也有用功的时候，但用时绝对没有花如练的三分之一，可就是能如此轻轻松松就拿到第一。
有些人真的是天资聪颖的，花如练连妒忌的资格都没有，差得太远了，只有羡慕的份。
这次，年级排名中，花如练拿了第二，第三是成西扬。
散学典礼那天回校，但凡是有点希望可以拿奖的，都会事先去老师办公室看成绩，想提前看看自己名次多少。
但华灼灼不用，她十分有自信，自己可以样样第一。
她怎会没有这样的自信？城乡教育相差悬殊，她以前在那市里一流小学都是名列前茅，今天来了这地方，怎可能不能独占鳌头？
这次也如她所料，总分第一依旧是她的。
前面宣布的各科单项第一名也是她的。
但是，语文第一名，却不是她。
当校长用话筒宣布，荣获初一级语文科全级第一的是花如练的时候，华灼灼以为他念错了，她不可置信地看向讲台。
但校长好像没有发现到自己读错了，直到散学礼结束了，也没有改回来。
华灼灼再也不能淡定了，她找去叶小金办公室。
“老师，我想看看我的语文试卷。”
叶小金似乎早已准备，她一下子就拿出华灼灼的试卷。
“满分120分，我都118分了，第一名怎么可能不是我？”华灼灼问。
叶小金拿出花如练的试卷出来，递给她。
华灼灼一脸惊讶，依旧是不相信的，她问：“满分？花如练满分？不可能，语文哪有满分的？你给她作文打满分？”
叶小金平静地说：“她作文扣了4分，阅读题扣了4分，但是附加分10分，她全拿满了，真要算，她应该是122分才对。”
“我呢？我也有附加分的呀。”
“是啊，你附加分只拿了6分，作文和阅读题你都同样扣了4分，扣了8分，加上附加分6分，你还是要扣2分。”
华灼灼一把拿过花如练的试卷，看到那最后的文言文附加题型，花如练果真拿了满分。
她无法相信，说：“怎么可能，这次的文言文这么难，她怎么可能拿满分？老师，你偏爱她，是不是事先告诉她什么了。”
华灼灼如此气急败坏地质疑叶小金，叶小金非但没有生气，还很冷静地说：“试卷是市里老师出的，我是考完试才看到卷子。”
华灼灼这时看到叶小金桌面上有一份标准答案，便拿了过来对花如练的答题。
“也许你不知道，花如练的文言文附加题，每次都是拿满分的。”叶小金补充，她就是要挫一挫这孩子的锐气。
华灼灼听罢，暗想：啊，真没想到，一直屈居自己之下的花如练，居然有过己之处。
华灼灼走出办公室的时候，脸上还是写满了不服气的。
她把成绩表拿回家。
华君浩一看到，就把她抱了起来亲个不停，说：“灼灼真厉害。”
但华灼灼闷闷不乐。
张雪琪拿过成绩表一看，样样第一，唯有语文一科第二，格外扎眼。
为母的不是不知道，女儿一向好胜，她一定不会甘心。
张雪琪便说：“灼灼，妈妈要做个蛋糕，你来帮一下妈妈吗？”
华灼灼垂头丧气：“我没有心思。”
张雪琪说：“妈妈给你分析分析下。”
华灼灼便跟了去。
一到厨房，张雪琪把奶油机取了出来，就说：“语文第一名的拿了满分？”
华灼灼点头，说：“是，我没想到那人就是花如练。”
张雪琪也很惊讶，许久没有说话，她考虑着要不要开口，考虑着要如何将这件事告诉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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