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改造（三更）
苗翠摆摆手说：“不用你，这件事我已经搞定了。”
花如练一听，连呼吸都小心翼翼起来了。
这苗翠，太有城府了吧？
还有，他们两夫妻到底是什么鬼？你算计我我算计你的样子。
哎。
苗翠闭上眼，叹了一口气，说：“真不知道前世欠了这方得什么，他每次惹了事，都要我来擦屁股。”
花如练不予置评。
世上有很多奇怪的夫妻，你很难理解，但存在即是合理，什么时候轮到她这个外人来评头论足？
这时，苗翠打了一个电话，说：“沐晨，你来一趟我办公室。”
电话盖下还没有20秒，王沐晨就推门而进。
神速。
他看了一眼花如练，并不意外。
花如练也看了他几眼。
人模人样的，高大，一身休闲素衣，浓眉，单眼皮，外形稍偏粗犷，但也算是个养眼的人。
苗翠说：“不用说了，这戴佩芝肯定是你力保留给我的。知我者莫若你。”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而已。”王沐晨说着，看了静静站在一旁的花如练。
苗翠说：“恐怕要劳驾你亲自带她办入职手续了，其他人来做，一定带有有色眼镜。还有，大概地帮她收拾收拾一下。”
王沐晨说：“好的，戴小姐，请随我来。”那姿态，与对待常人一般，并不特别将花如练当做丑女来区分对待。
花如练跟在王沐晨身后。
王沐晨跟她说：“戴小姐，你什么时候可以来上班？”
“随时。”花如练说。
“你其实可以先休息两天再来上班，毕竟上了班之后就很忙了。”
“我等钱用。”花如练直接说。
王沐晨领着花如练来到人事部，他对着沈丽云说：“帮她办理入职手续，职位就是猎得公司总裁秘书。”
整个人事部的人都抬起头来看着花如练。
他们脸上闪过一丝讶色后，又假装若无其事地工作了，手指在键盘上健敲如飞，有八卦要传播了。
戴佩芝这位丑女，意外成为这个“颜即正义”的企业里的总裁秘书，这个新闻，够说两天了。
因为王沐晨亲自坐镇，办手续的所有人都不敢怠慢，毕恭毕敬快手快脚三两下就把手续办好。
前后不到半小时，花如练连工牌ic卡都拿到了。
手续办完，已经到了下班时间，王沐晨用征询的语气问：“下班我们一起去吃个饭，然后，我带你去收拾收拾一下，如何？你是否有时间？”
“我有时间，但是，我不想吃饭。”尤其是，不想和他吃饭。
“那好，我先带你去做头发买衣服。”王沐晨说。
花如练紧张起来，什么？做头发？那她这头假发……不是要露出马脚了吗？
她说：“你看我这头头发，做起来恐怕不是三五个小时的事情了，你不可能有那么多时间陪我，要不我们先去买衣服就好了。”
“好的，随我来吧。”
花如练上了王沐晨的车，问：“承蒙王总照顾，到现在都不知道王总是身居何职？”
“我是人事部经理。”王沐晨说。
他说完，凑了近来，细看花如练，说：“你，真的这么黑么？你这块痣，不能去掉吗？”
花如练忽而鼓起勇气，说：“恕我冒昧，你何必想着对我动大手术呢？我猜这未必是苗总想要的吧，她选我，不正是因为我丑吗？你若真的对我来个大改造，先不论能否改造成功，这万一是成功了，恐怕也是舍本求末了。大概收拾下，丑得干干净净，我猜应该就可以交差了。”
王沐晨看了看花如练，说：“你倒通透。话说，你到底穿了多少件衣服？南方的秋天还没完全冷下来，你岂不是要热死？”
“我在那山沟长大，从小冷怕了，却没有冷习惯，现在但凡冷一下，能穿多少衣服就尽量多地穿，大不了热了再脱。”花如练说。
王沐晨轻轻戳了一下花如练的手臂，说：“你身子骨本来就不大的吧，怎么穿得像个胖子一样？你是不是故意恶搞自己的？”
“关于取笑我的审美和穿衣打扮的话，我听的多了，你这说法，倒也清丽脱俗。”
言罢，下了车，进了店，王沐晨一来就取过一套白色高腰连衣裙，这裙子ol风，干净利落，版型剪裁很用心，高腰，紧身。
王沐晨是一拿就拿了小码。非要拆穿她那五五分大胖子的假象是么？
花如练接过裙子，大概是知道了，苗翠不是叫他来给自己改造的，其实是派他来探她虚实的。
也算这王沐晨火眼金睛。
花如练挠头，这该如何破？
她走进更衣室，把自己的衣服拉一下扯一下，过了5分钟，出门，说：“穿不下。”
王沐晨换了个中码给她。
她照办煮碗来一次，说：“穿不下。”
王沐晨又换了个大码的给她。
她还是说穿不小。
王沐晨不信了，说：“这件这么大，怎么可能穿不小？”
“哇，你这件腰部这么窄，我的水桶腰哪里塞得下？”花如练说。
王沐晨看了一眼她的腰，存疑。
花如练说：“你要不信，你可以进来给我穿啊。”
然后，空气安静了。
花如练屏住呼吸，她多怕王沐晨真的说：“好啊！”这样她就骑虎难下了。
但王沐晨说的却是：“我找人来帮忙。”
他说罢，拉来一个销售，说：“这位姐姐，麻烦你帮她穿一下衣服。”
那就更糟了，花如练咬咬牙，这可怎么破？
怎么要扮丑也这么艰辛啊？
没办法，店员一进来关好门，她连忙把裙子套进去，然后捉着裙子的腰部用力撕扯，但这裙子质量太好了，她几乎要用尽全力，找到线口才能撕出一个口子来。
听到“喇”的一声，店员呆住了，花如练赔笑，面露尴尬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然后她穿好自己衣服，开门，手里拿着裙子，说：“非要我穿，我使命穿进去，就撑破了，你赔。”
王沐晨看了她几眼，最后说：“好吧。那你自己挑衣服。”
花如练说：“那你将钱给我，我自己去买，明天保管你满意。你若不满意或者苗总不满意，欢迎随时炒我。”
王沐晨总算没有继续刁难花如练，点头答应了。
花如练一离开了王沐晨视线就打电话给安楠：“喂，安楠，我要求救，面试已经通过，老总要求我收拾好，我如何能恰当收拾？”
安楠一听恰当收拾就懂，她说：“你先上我工作室，我给你套个大肚腩。”
花如练一听，愕然，什么？套个大肚腩？
果不然，来到安楠的工作室，安楠就开始为她量造一个“胖身器”，所谓胖身器，就是那种穿在身上能以为你是真的胖的道具。
花如练穿上那个肚腩，说：“肚腩这么大，但是手臂却是这么纤细，真的符合逻辑吗？人家会不会以为我是怀孕呢？”
“其实很多人胖都是胖在肚子的，这是符合人体结构的。至于双手和双腿，我会给你一些贴身增厚衣，穿上衣服裤子，不会一层一层，质感和肉很像，人家会以为你是真的胖，但你尽量别脱掉衣服露出手臂和腿。”安楠说着，还一直在她身上比试着。
花如练说：“安楠，一次性丑行不通了，我们真的要来狠的了，不然太冒险了。即使套上这些，还是不安全，他们真要起疑心验明我真身的话，我会死得很难看。”
安楠叹气：“我何尝不知道，但你真的下得狠心让自己半永久性地丑吗？”
花如练咬咬牙，说：“任务当前，总要牺牲。保险起见，我还是老老实实晒黑，老老实实增肥，然后这头发，你还是真的往死里去糟蹋吧！不能存在侥幸心里的，他们都不是省油的灯。”
“我下不了手，我们造型师，对美有发自内心的最崇高的敬意，把你毁成这样我已经很难受了。再说，你后期，还是要变美回来的，你踏踏实实地丑回去，到时候要变美回来就麻烦了。”
“安楠，你不够专业，专业的造型师不是为美丑服务的，而是为任务需求服务的。你放心，我敢变丑，就有信心变美回来。”花如练直接指出，她自己又何尝好受？
安楠似乎真的很难接受，她去点燃一根烟，抽完，一甩烟头，才说：“好吧，我们来吧，但你还没成功增肥的这段时间，你还是要先戴这些假肚子假臀，我们会尽量做得逼真些。一般是很难觉察出来的，除非人家真的要扒了你衣服验明正身。”
终于，量身完成，安楠拿了一张削发刀，抓起花如练的头发，怎么伤就怎么削，最后弄了一个狗啃过的一样的发型来。
看着镜子里的花如练，安楠面部扭曲地说：“你回去，多用漂白色洗头。至于怎么增肥，相信你很清楚了。变黑的话，你不能晒黑，你的皮肤已经很娇嫩了，很容易晒伤，伤了就很难恢复回来了，而且这样晒法，很容易让皮肤老化，甚至还有可能长晒斑，我这几天会想法弄一部喷黑的机器，到时候你来喷黑就好了。”
此时的花如练，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头狗啃过一样的短发，与驴得水里的张一曼有异曲同工之妙。
她此刻非常理解为何张一曼当场就可以疯掉。
安楠继续说：“今晚我们会开夜给你赶制这些道具，明天一早，在你出门前半小时一定会送到，衣服和增肥食物也已经事先准备好了，到时候一并送去。”
花如练发现身边的人，个个都是人才。
次日，衣服和增肥道具果然按时送了过来。
连同安楠也上了门，她说：“你第一次用，我要亲自教你。”
然后，先给他套上假肚子和假臀，再给双手双脚套上贴身增厚衣。
她由衷说：“你的身材真的很好。”
等道具都穿上了，她再给花如练穿了一身套裙。
版型简单大方，但并不合身，上了花如练的神，肚腩和后背像是有肉一层层挤了出来。
这是典型的力挽狂难却无力回天。
不会再有人再怪她不修边幅了，明眼人一眼就知道，她已经极力打扮了，奈何这一身不羁的肉一点都不想受到束缚。
她第二天穿上这么一身衣服去上班。
欲盖弥彰的贱肉，欲盖弥彰的大颗痣，还有那极力约束还在放荡不羁的狗啃头发。
纵然还是滑稽，但至少在衣着上，明显还是比昨天好多了。
苗翠还是有意见，指着她的头说：“你这头发怎么回事啊？活像被狗啃过一样。下班后再去捯饬一下。”
花如练满脸委屈：“苗总，再捯饬，就没头发了。”
苗翠这才放过了她。
倒是方得，居然宣她面圣了，他此前那么嫌弃自己，今天是因为什么事，会主动叫她进去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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