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互换(二更)
秦白川见到他的养父正在拉着赵尚之上车。
而此时,赵尚之已经换上了自己的衣服,还背上了自己的书包。
秦白川的生父秦唯错认了赵尚之为秦白川。
秦白川当时就在路下面的刚刚收割完的田地里,田地里还晒着稻草,没有人能看到他,他一边快步追上,一边在找路走到大路上面去。但是车子已经启动,在窄窄的泥路上绝尘而去。
他见来不及了,什么都不顾,就爬上了路边,而后一直追在车后面跑,一直追一直追,但是人又怎么追得上车呢?
等他累到不得了的时候,现有一对夫妻也追了上来,一直喊:“啊尚,啊尚。”
两夫妻见到蹲在路边的秦白川,上来就是紧紧抱住,说:“我们听说你上了陌生人的车,可吓死我俩了。”
秦白川说:“我不是赵尚之,你们的儿子被别人抢走了,快去追,快去救他。”
两夫妻当时只当秦白川是被吓倒了,所以才胡言乱语。
他们两夫妻合力将秦白川架了回去。见他总是嚷着要出去,就把他关了起来。
当晚,秦白川又再谋划如何出山去找弟弟,但是他的背包已经被赵尚之背走了,他身无分文,他根本就无法回到养父养母的家里。
而赵尚之的养父赵铁山和养母徐金霞,又只当他撞了邪来处理,更离谱的是,许金霞第二天还找了神婆回来作法,说要给秦白川辟邪。
秦白川记得很清楚,当时那个神婆喝了一口酒全部喷在他身上,而后拿着一把刀背上穿着铁环的刀假装要劈自己。
那次作法后,小小的秦白川已经明白,不会有人相信他的话了,当时没有任何通讯设备,他只能乖乖留下来,静待时机出去救他的弟弟。
由此,那些人就真的当他的邪气被驱散了。他不认识这条村的每一个人,只认识小黑,赵铁山认为秦白川是失魂了,魂魄会慢慢回来的。
后来,秦白川慢慢认识周边的人了,村里的人便又当他魂魄回来了。
秦白川在这里住下了,才现这里的一切并没有赵尚之所说的那样不堪,虽然要帮着干农活,要下地干活,但他并不觉得这是苦,因为他知道,更苦的事情,那边的赵尚之,正在遭受着。
他一定是以为秦白川在那边过得很好,所以才愿意跟秦唯走。
但是,他当时为什么是穿着自己的衣服背着自己的书包的?大概是觉得好玩吧。
赵尚之以为那一头的养父养母家好玩,是个新世界,殊不知道,等待他的会是无边的噩梦。
对此,秦白川无比自责,假如不是给他制造了那么多城里生活很好的假象,赵尚之就不会愿意跟着车走了。
赵铁山和许金霞虽然对自己严厉了点,但是看得出来,是真的关心,是视如己出的。
俩夫妻勤劳乐观,虽然偶尔会小吵小闹,但总算也是个温馨的家。
夫妻俩一直省吃俭用,原来都是给孩子留了一笔钱来读书的。
慢慢地,在这个家,秦白川和赵铁山以及许金霞已经生出感情。
至今,他都一直这样认为,温馨的家,就是这个样子的。
所以,要偷赵家的钱回去那座城市,秦白川是做不出来的,几百块的路费,对于当时的赵家来说,已经是笔巨款了。
可他又不得不去救自己的弟弟,于是只能和村里的大婶一起编稻草绳去卖,编一捆要一天,一捆才一元钱。
他想尽各种办法赚钱,终于在两年后才凑到了路费,当时他骗赵铁山夫妇说要到市里买参考书。
走的时候,他悄悄留了字条:“我要到县里去打一个多星期的工,到时候一定平平安安带着钱回来,请放心。”
就此,十一岁的秦白川踏上了找弟弟的路,可当他千辛万苦去到了以前住的家的时候,现人去楼空,附近街坊说他们家生意南迁,已经举家南下了。
这一下,秦白川连回山的路费都没有了。
实在没有办法了,他逃票也不好逃,最后只好报警,谎称自己到县里被拐了,历经艰辛才逃跑出来,爸妈家贫,没有电话,无法联络,让他们先送自己回家。
当时的秦白川回到家的时候,才知道许金霞差点哭傻了,他没有想到,赵氏夫妇俩到县里了疯地找他。
那次之后,赵铁山和许金霞都从来没有怀疑过他被拐走的这件事,所以更加担心他,盯得更紧,不给他出远门了。
失而复得,让这对夫妻百感交集,有时候放学回来晚一点,他们都一定会一路找去。
秦白川便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出走了。但他一直在致力打听他弟弟的事情。
6年后。
秦白川已经上高中了,成为住宿生后,养父养母还是会隔三差五给他送东西来,吃的穿的从来也不吝啬。
有一天晚自习后,忽然有个人站在了他的宿舍门口。
他抬头一看,十分惊喜,喊了出来:“啊尚。”
他连忙将赵尚之拉到了球场,一坐下来就问:“我到处找你,你们到底搬到哪里了?”
“广州。”赵尚之的穿着打扮十分洋气,留着的长刘海还有几缕是漂染成黄色的,本是非主流的土,但是他的那张脸能驾驭,所以也算是帅气的。
秦白川还现赵尚之的眼睛已经不像从前那般清澈了。
“这些年来,你过得可好?”秦白川问。
赵尚之便瞪着秦白川说:“你觉得呢?”
“对不起,我当初没能阻止你,如果当年不是我去找你,就不会生这样的事。”他是真的内疚自责。
“虽然我很想怪你,因为怪你比怪自己好受很多,但是我知道不能怪你,是我自己不想上学,让你去代我上学,然后我看着你的衣服好看,拿出来穿,穿了又想出去显摆一下,结果秦唯就开车来到这边找你了,他认错了人,但当时是我乐意让他带我回去的,那是我第一次坐轿车,一路上都无比嘚瑟。”赵尚之也不是完全不讲理的。
“秦唯有没有……”秦白川问。
“别提了,他当初怎么对你,就怎么对我。”
“你为什么不逃?”秦白川问。
“你呢?你当初为什么不逃?”
“我当时只有9岁,还有什么比生存更加重要?”
“同理。”
“但现在你已经17岁了。”秦白川当年就是想着16岁就要逃出来的。
“所以我逃出来了。”
“你来找我是?”
“我现在有一份工作,需要用到你来帮忙。”
“你这个年纪,都没有成年,你做的是什么工作?”秦白川就好奇了,如果赵尚之还在读书,不过是高一的学生罢了。
“你只管说答应或者不答应。”
“我总得知道是不是作奸犯科的事情,假如你去打家劫舍,我不能与你为伙。”秦白川有自己的坚持。
“当然不是作奸犯科,我找了很久才找到这份工作的,工资高,而且不介意我们的年龄大小。”
“那为何要用到我帮忙呢?我又要帮什么忙呢?”
“为了挣钱,我接了很多单,分身乏术,你正好就是我的分身。”
“那到底是什么工作?该不会是做鸭吧?”秦白川真的不知道什么工作可以收童工,还工资高。
“猎手。”
“猎手?什么啊,要去打猎?”
“是的,不过,不是猎动物,是猎女人。”
“我不懂。”秦白川一听这个词就觉得不舒服。
“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看看。”
“我还要上课,周日下午行不行?”
“好,但是你要答应我,假如是合法行为,你就要帮我。因为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我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亲人,假如大哥你都不帮我,就没有人帮我了。”赵尚之打感情牌。
就此,秦白川就成为了赵尚之的替身。
一开始,他还只是抽课余时间去帮忙。
慢慢地,就开始逃课了。
直到有一次,也就是他们19岁那一年,赵尚之惹上了麻烦。
那时候他的目标人物是黑帮组织头目的老婆,明明任务已经结束,可他还是继续私下往来,还一点都不收敛,结果被黑帮头目知道了,扬言要拿他的命。
那个时候,原本秦白川都要参加高考了,因为这个事,他不得不退学了。
当然,后来是罂粟出来摆平了这件事。虽是这样,他们还是得赔付给黑帮头头一笔巨款。
为此,赵尚之向清风借了钱,也就欠了清风一笔债了。
秦白川当时实在也是无路可走,何况,他不会抛下弟弟独善其身的,他还是继续当着赵尚之的替身,两人利用了孪生优势,疯狂接单,只为了能早日还清债务。
但是赵尚之大手大脚惯了,花钱如流水,赚多少花多少,哪里还有闲钱还债?为了早日把债务填上,秦白川在未经赵尚之同意的情况下,亲自找到祝清风,跟他说,工资出来后只5oo,其他的直接扣掉还债。
也就是当时,祝清风才察觉到这个人并不是他平时见到的赵尚之。
其时,几乎没有什么人知道这对孪生双胞胎,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只有一个赵尚之,当时的英子也还不知道原来有两个赵尚之,只有卜筎知道。
祝清风知道了这件事后,权衡过后,决定将这件事作为组织高度机密来保护。因为他知道,总有一天,会用得到这两枚棋子。
日子原本还能相安无事地过着,况且两兄弟都天资聪颖,外形吃香,又有孪生替补的优势,很快就成为了清风的重点展人才。
只是,经历过生死劫的赵尚之才听话了那么两三年,又惹出事来了。
任务结束后,因为没有处理好手尾,导致一名年仅18岁的天才少女,为他投河自尽了。
一直以来,他们接的单,目标人物至少都在23岁以上,中年妇女居多,18岁的女孩是例,少之又少。
当时接这个单,是因为这名少女是制作火药的天才少女,这名少女智商很高,高傲而敏感,独立独行,政府曾几度要将其收归,为国所用,但这名少女就是不肯。少女名气渐起,政府的人怕她为歹徒所用,多番交涉无果后,实属无奈,便出此下策,聘请了猎手,希望可以借助爱情的力量让她走入正途。当时谁都没有想到反而酿成了悲剧。
那个少女其年18,情窦初开的年纪,遇到了梦中情人,全副身心扑了进去,最后惨遭分手后,又现原来是骗局一场,一时想不开,留下遗书一份便投河自尽了。
少女的父亲当时看到了遗书,想尽一切办法找到了赵尚之,查到了他的日常住所,于是,在赵尚之的家外面的电箱做了手脚,又假装成电工上门维修。
趁这样的机会,少女的父亲将所有的门反锁了,直接将钥匙洞塞死了,就算是从里面也无法开门的那种。当赵尚之意识到这人不妥的时候,少女的父亲已经从包里掏出了炸药,说:“你不就是为了这个才骗我女儿的吗?我现在亲自给你送上门了。”
“你疯了吗,炸弹一引爆,你都会粉身碎骨。”
“我无所谓。我不怕死,但我不是给你陪葬,我只是去陪她,她怕黑。是你给我女儿陪葬。”这位父亲已经丧失了理智。
当时这位父亲万万没有想到,房间内还有一个人,他听到外面声响,已经悄然报了警。
少女的父亲说到激动的时候,一举点燃了引子,双眼一闭,正准备接受着死亡。
然而,他自己本人其实对火药并不熟悉,他满以为,手里拿着的就是炸弹,其实只是一个很大的火药包。
但这个火药包的威力并不少,其实也造成了爆破,当时赵尚之反应快,纵身一跳,将女孩的女孩也拉到了门后,总算躲过了一劫。
可是,却没有躲过另外一劫。
见没有将赵尚之炸死,这位父亲又去厨房拿起了刀具,追着赵尚之砍。
秦白川出来帮手,趁其不备,将他手里的刀打掉了,就在三人打斗的这段时间,一场火灾正在蔓延。
炸药包爆破之后正好点燃了窗帘,火苗一开始没有得到制止,于是火越烧越旺,一场火灾就此酿成。
等到秦白川现的时候,客厅外面已经烧得一片火红了。
于是赵尚之和秦白川就设法灭火,但是女孩的父亲见了,终于得偿所愿的样子,使命阻挠着他们救火。
火势越来越大,等两兄弟合力将女孩的父亲制服之后,火已经开始通天地烧,火光甚至直接透到窗外。
当时的房子,在二楼,为了防盗,所有的门窗都是加了防盗网的,一时间,要逃窜出去并非易事。
火势熊熊,浓烟滚滚,连呼吸都困难了。
就在他们拖着女孩的父亲躲去厕所不断放水出来的时候,总算听到了警车的声音。
警方行动迅,一进到火灾现场,迅一边对着房子喷水,一边施救。
现场情况复杂而危急,逮到人就先将人送到外面。
而他们捉到的,刚好是秦白川。
当时女孩的父亲还在各种躁动各种想寻死,秦白川意图将他按住门上,怎知道和女孩的父亲手放在门把上,一扭,秦白川就摔了出去。
女孩的父亲本来是想推秦白川出去,让他被外面大火所烧,没有想到,反而救了秦白川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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