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剑名岁生,勿轻启之
火红的长鞭再次如毒蛇般袭来时罗生却站在原地丝毫未动,他扭头看向西方中原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后才转过头看向脸色惨白的红衣少女,少女的长鞭被一个半透明诚似是虚无的红衣剑客单手牢牢抓住,无论她如何使劲都不能将长鞭抽回,若这只是令她惊疑不定的话,罗生身旁悬浮的近两百相同的半透明人影就令她恐惧了,那些透明人影全部都和罗生一样看向西方。
而等罗生回过头来时,二百多双眼睛同时看向红衣少女,目光中除了漠视外无悲无喜,仿佛这个少女不是前一刻几乎取了罗生性命的仇人,而只是一只普通的蚂蚁般。
“你是谁?”数以百计声调不一却语气的声音同时从罗生嘴里说出,一种无形的压力将红衣少女压得喘不过来气,只是还没等他回答,人影们便不约而同的低语道:“凌天宫的女人,你们不好好在上面戴着,跑下来做什么?”
“你…..”红衣少女吓得步步后退,她完全不明白为何罗生如何召唤出那么多冤魂的,何时武当派这类正一道统的门派竟然研究起这种邪术了?还有他手上提着的那柄不断传出哀嚎与悲鸣的不祥剑刃,她还从未听说过天下间有这么邪门的东西,‘原来这便是所谓的劫数?此人果然诡异的很!此地不宜久留,要将这个消息快点带回到师门里面去!’少女想到这里猛地挥起火鞭将一个冤魂震退,爆喝道“凤鸣!”
如泣血般的啼叫自罗生身后响起,无数人头大小的火球从四面八方砸向罗生,爆裂的火焰摧毁了以罗生为中心数十丈方圆内的一切草木沙石,连山丘都被硬生生的削去一层;呛人的浓烟随着微风飘荡开来,红衣少女抽出一块丝巾捂住口鼻,正欲亲自进入浓雾中看看罗生是否被凤鸣全力引导的天火烧成渣渣时,一只表面烧的有些焦黑的手掌如同闪电般自她身后袭来,少女本能的让过这一击后却被一脚重重的踢在小腹丹田处击飞。
出手偷袭的正是撑过那只火鸟袭击的罗生,只是他所用的拳脚招式中却完全看不出武当功法的影子,每一招每一式都异常简洁干练直取要害,与武当功法中正平和伤敌不毙形成鲜明对比;而在少女被击飞时罗生却并未追击,而是伸出左手掐出一个她从未见过的法印,随即数百柄猩红的半透明虚无长剑便被他附近的幽魂投出,直取半空中的少女而去,眼看便要香消玉殒血溅七尺时,隐藏在暗处的火鸟终于再也藏不下去了,凤鸣一声瞬息护到少女身前,看似稀薄的红色业火却将无数血剑悉数弹开,但火鸟的气息也因此萎靡下来,原本能将植物瞬间烤干的火焰此刻也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只是普通的橘红烈火。
“雏凤?”罗生一个闪身便突至火鸟身边单手捏着它的脖子,将这只扁毛畜生提起后一口咬在其脖颈之上,黝黑的眸子中第一次流露出一丝满足感,而浑身如若散架的少女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同伴的生命之火渐渐熄灭,任凭她如何发力,丹田中被打散的真气就是如一潭死水般动也不动。
少女丢下长鞭踉跄着冲向罗生,可惜她绵软无力的拳头还没碰到罗生,就被后者反手一巴掌扇飞,连怀中用来做最后一搏的精巧匕首都被抽飞。
又过了不到一炷香,原本还会挣扎两下的雏凤彻底停止了所有的动作,“死了?”罗生随意的丢开雏凤抹干嘴边的鲜血,“总算补回来一些,再吞掉这个小姑娘就差不多了….”罗生一把抓起被抽的迷迷糊糊的少女,打掉她手上攒着的刻着‘凤吟’二字的匕首,“就是不知凌天宫女人的味道还是不是如以前那般可口….”言罢,温润的处子之血顺着罗生的喉咙流入,原本还有些挣扎动作的少女停住了动作,只能无意识的微微颤抖泛起白眼,原本白嫩的皮肤也已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衰老下去。
“无量天尊,贫道总算没来.....的太晚。”随着虚无缥缈道音同时到达的,还有一柄直取罗生眉心,约莫三尺长的太极道剑,虽然这一击并未击伤罗生,却逼得他不得不丢开少女暴退出数十丈,道剑这才重新飞回一个年轻道人手里。
紧接着道人袖中飞出数十张金符,围成一个圆将罗生和无数冤魂死死封锁在其中,任凭冤魂们如何声嘶力竭的握剑攻击,就是不能突破符阵。
“甲子除日,五色增寸,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言罢道人咬破舌尖一口以精血遍布道剑,“镇魂!”随着道剑悬与符阵上方作为阵眼和辅助真言喝出,顿时符阵金光大做,阵中被困冤魂身上的煞气稍减,眼中原本的混沌杀戮之色亦被暂时压制住,他们齐齐看了一眼阵外的道人以及脸色渐渐枯槁的罗生,哀叹一声纷纷被吸入铁剑内。
“你是谁?”罗生的口中第一次发出不是自己的声音,“道士们何时加入凌天宫了?”
“非也,贫道只是武当山一混吃等死之人,此次也是奉师尊之命前来。”
“张太吾?”
“正是。”
罗生低头看看铁剑以及有些枯槁的双手,叹息道:“这小子执念深得很,你们未必保得住他。”
“也好过陈阁主继续这么乱来,剑阁为何败亡,阁主比我们都要清楚。”
“嘿…..在下死了,你们便放心了?张太吾,不过如此。”话音落下,罗生双眸中的混沌迅速褪去,整个人也昏厥倒地;道人却未因此放松半分,直到金符阵彻底将罗生体内最后一缕血色气息压制回手上的铁剑中去,他才暴喝一声以所有金符封住不断颤动的铁剑,这才暂时将铁剑封禁。
“呼…..”道人抹了一把汗无力的坐回地上,“麻烦死了,早知道就早点回山好了。”道人一边嘀咕一边取出一块玉符,在上面用毛笔密密麻麻写满了蝇头小字后将墨迹吹干,随后两手啪的一拍将玉符拍碎,“以后的事就交给师尊头疼去吧,贫道去也!”
道人站起就欲将这个烂摊子丢开,只是一番思想斗争后还是叹了口气,将罗生扶坐起来运功帮他疗伤,“小师弟体内竟有上清方和太清玉露的残留?正好省了贫道的药了,只消耗费一些真气将药力再次引出便可…..小丫头,你要在旁边看到什么时候?”道人斜了一眼远处从草丛中弹出脑袋,一脸警惕的漠鵖,“所以说贫道最烦与人解释了,你且听好,等这厮醒来后你只要告诉他,我是郝仁…..”
“好人?”漠鵖看着这个扮相随意的道人暗自腹诽,‘一个楚南枫孩子气,现在又来个叫好人,怎么看都吊儿郎当的道士,难道天底下就没个正常点的道士?’
“不是那个好人....哎!算了,随你高兴;你记得告诉这小子,他欠我很多东西,来日务必给我还上,否则贫道就咒他吃面一辈子没辣椒没葱没蒜没香菜。”
“啊….”然后漠鵖就傻傻的看着道士取出一些丹药给罗生喂下,又一脸肉疼的拿出一块木头切下一小块做了个简易的剑柄,随后解下自己用旧的绑腿将铁剑包裹起来,临了还不忘记贴了一张破破旧旧感觉随时都能碎掉的符箓,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嗯….处理的很好!那贫道就走了,有缘再见了小丫头!”说罢,道人提起昏死过去的红衣少女,再从那只死去的雏凤腹中挖出一颗泛着金色的蛋,一提起便跃出数十丈,转眼便消失在眼前。
漠鵖有些好奇的看向被绑腿包起的长剑上的破符箓,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字,‘剑名岁生,勿轻启之’,看完后漠鵖便往后稍微挪了挪,不知为何她总感觉这柄破铁剑似乎也在看着自己,弄得她后背发凉;取出一块布子将这柄剑包的严丝合缝后系在罗生身上,漠鵖这才背着后者返回营地。
“日日思前路,朝朝别主人,行行山水上,处处鸟啼新。”漠鵖侧头看了一下罗生暗香的睡脸开心的笑了,“前路不孤,娘亲呀,漠鵖总算找到了一起前行的人呢,只是他还是傻傻的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呢?”漠鵖感受着耳边罗生的鼻息,微微眯起了眼睛,“我是说呢,还是不说呢…..”
“唔…..师父,我不要走。”罗生皱着眉头呓语一句,双手情不自禁的环抱住背着他的漠鵖,只是放的地方有些尴尬。
“.……”漠鵖红的发烫的脸颊几乎要埋到胸口里去,看在罗生受伤的份上,才强忍着才没有一把将他丢出去,“你就会欺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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