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出走,交个朋友(16)
玄五江笑了笑,了然于心司马晨星脸上的惊喜与眼中的失望,他拱手笑道:“大师兄别来无恙。”
“只有你一个人下山?”司马晨星问,问完,不死心的又朝玄五江身后望了几眼,“韦妆没有,嗯,韦妆和九师弟没有闹着要和你一起下山?”
玄五江笑道:“大师兄不在山上,有二师兄看着,韦妆小师妹自然也不敢太闹,我此番下山,是二师兄让我来的,看大师兄这模样,应该是没有收到我的飞鸽传书了。”
飞鸽传书?确实没收到,不过既然已经飞鸽传书,左倚玄又让玄五江下山亲自找自己,显然月隐山必然是出了什么大事。
“韦妆她可还好?二师弟向来严肃,韦妆若是调皮捣蛋太过了,有没有被责罚?”司马晨星问,眼中闪出浓郁担忧,看到玄五江脸上露出了然于心的略带暧昧的笑容,他不由停顿一下,“哦……其他师弟可都还好?月隐山出了什么事?”
“二师兄让我带两句话给大师兄。”玄五江道,眼神闪烁之间,蓦然看到站在司马晨星身后不远的颜婉儿,那满眼的森冷,心中不知为何有点受惊,他微顿一下,低声道:“大师兄,虽然只有两句话,但说来话长,我们是否换个地方坐下来说?”
“好。”司马晨星也不反驳,一手拉紧诺晴,另一手又拉住了玄五江,三人便急匆匆出了茶楼大门。
茶楼内剩下的那些司马家护卫,个个小心翼翼的表情恭候着颜婉儿移步,然而颜婉儿却出神的站在原地,眼神受伤,带着森冷。
艾小巫又喝了一口茶,觉是心满意足,于是放下茶杯,缓缓站起身,慢慢伸出手抓起木匣,她慢腾腾的准备离开,快经过颜婉儿时,颜婉儿却忽然横移一步,便挡在了艾小巫跟前。
她也没回头看,却对自己的位置一清二楚,可见听力超越常人,表面看着像个不曾习武只会捕蝶绣花的大家闺秀,但实际上武功并不低,却不知道她拦着自己,又是什么用意,艾小巫想,便站定没动。
两人僵持了一下,颜婉儿忽然转回身看向艾小巫,目光闪烁,显然出她在隐忍,但她隐忍得一般,因为她的目光终于还是往木匣瞟了过去。
她关注到自己,是因为木匣?那她应该是知道泽月公子这个人了。艾小巫暗忖。
颜婉儿忽然露出意味深长的一笑,然后转身,头也未回的离开,身形虽然娇小,却带着十足的骄傲,那些司马家的家丁护卫自然不敢怠慢,寸步不离的跟了上去。
走出茶楼,颜婉儿四处望去,已经看不见司马晨星他们的身影,她微皱起眉,轻抿着嘴,不用看也知道司马家的护卫都在自己身后寸步不离,但是司马晨星却不愿亲自送她回去,甚至看都懒得看她一眼,颜婉儿心中有着恼意,也很受伤,她站在大街上正怔忡着,冷眼看着前方远处四个轿夫抬着一辆软轿正往他们方向而来,轿子左方,一个身材娇小的丫环跟随着,轿子后方,则跟随着两个配刀的护卫,远远的丫环见着她,立刻一脸喜色,轻声催促轿夫的脚程再快些。
走到颜婉儿跟前,那丫环福了个身,唤道:“小姐,可找到您了。”她行完礼站好身,再四处看了几眼,再看颜婉儿脸上的冰凉气息,不由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姐,您不是应该和诺晴小姐一起的么?还有……”还有,与诺晴小姐一起,就应该有机会与司马晨星在一起,怎么此时一个都不见呢?丫环心中满是疑问。
颜婉儿没出声,看了她一眼,那丫环便知自家小姐嫌她话多了,于是立刻噤了声。
软桥落地,后面跟随着的两个护卫上前冲颜婉儿拱手行礼后退到一侧。
颜婉儿回过身,看着自己身后那十几个司马家的护卫,温和开口:“既然我家里已派人出来寻到我,那么就不必你们再护送了,都请回吧。”
“遵命。”那十几个护卫拱手回应,便列队离开。
“小如,我们回府。”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街尾,颜婉儿收回目光,语气依旧温和。
“是,小姐。”小如回答,上前扶她上轿,把门帘放好后,小丫环挥了挥手中丝帕,软轿便抬起前行。行至街尾,颜婉儿的软轿即将拐上另一条街道,轿子的窗帘却忽然被掀起,颜婉儿娇好的容貌露出,只是一双美丽的眼眸,却流露出极愤慨的恨意,带着一丝绝冷和狠戾,与之前的娇羞柔弱,有着截然的不同。
跟随软轿在侧的小如小心翼翼的看着她,试探着小声问:“小姐,今日可是遇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颜婉儿语气微冷:“小如,他从来都不正眼看我的。可是刚才,他与别人谈到他的小师妹韦妆,他的眼神,他的语气,我都无法用词语形容得出那份温柔与关心宠溺,他对我,可从不曾如此,哪怕只有一半,哪怕只有十分之一,都不曾。”
小如怜惜的看着她,安慰道:“小姐不必在意,您才是司马大少爷未来的妻子,以后您嫁进了司马家,大少爷自然就会待小姐好的。”
“他现在都不拿正眼瞧我一眼,以后又岂会?”颜婉儿冷冷道,以前她只是认为司马晨星对她过份以礼相待,现在看来,却只是对她彻底的无视,因为那个叫韦妆的小师妹吗?思及此,颜婉儿目光往轿后扫过一眼,唤道,“阿金。”
“在,小姐请吩咐。”轿后跟随的阿金立刻回应道。
“暗中派人去查月隐山出了什么事,查一下韦妆是个怎样的人,再暗中派人盯着司马晨星,看他最近有何动作,有任何风吹草动都立刻报给我知晓,但是记住,绝不可被司马晨星察觉,否则有什么后果,不需要我提醒。”颜婉儿冷声道。
“是。请小姐放心。”阿金回答一声,拱了拱手,立刻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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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相府内,夜未深,人亦未静。
书房内,司马左相捧着一本书看着,岁月痕迹在他脸上刻得深,即使安静如此的看书,眉眼尖也是写满了威严,他偶尔端起茶杯饮口茶,却始终不望屋内一直跪在地上的司马晨星一眼,更不看一眼站立在司马晨星身侧的另外一对儿女。
“爹,都是诺晴的错,求您不要责罚大哥了。”诺晴嘟着嘴,脸上满是委屈的样子,但一开口却是撒娇的讨饶,“都半个时辰了,爹……大哥和诺晴早就知道错了嘛。”
可是司马左相这一回,摆明出死了心的不理她,依然看着他的书,喝着他的茶。
“爹,”司马空宇也忍不住开始求情,“您看诺晴都知道错了,大哥也跪了这许久,您就饶了大哥这一回,以后大哥必不会犯今日此等错误。”
可是司马左相好像什么也听不见,只是依然无比认真的看着捧在手里的书卷。
“爹,孩儿虽然是有错,可孩儿并不觉得有爹以为的那么严重,爹,孩儿跪得腿都麻了,您让我起来站一会儿再接着跪行不?”司马晨星倒是一脸不以为意。
“你给我闭嘴!”司马左相终于瞪了大儿子一眼,满眼不悦,“身为相府的大公子,你二十有二,又非两三岁,也与你妹妹一同整天胡闹,真是令爹失望!”
被司马左相一顿喝叱,司马晨星撇撇嘴,虽然没再多说什么,可明显一脸不服。
“爹,诺晴还小,确实调皮了些,大哥也只是为了保护好小妹,并非与她一同胡闹……”司马空宇看着司马左相一脸的不善,小心翼翼的想要为司马晨星开脱。
“啪!”司马左相恼怒的将手中书卷拍落在书桌上,怒其不争的看着两个儿子,沉声道:“男儿需胸怀大志,可你们兄弟倒好,成天只知道在家陪着妹妹瞎胡闹还不自知,什么时候才能够令我省心一点?不求你们能够替爹分忧,至少不要给爹再添烦乱也好!如今朝野表面波澜不惊,暗下却是惊涛骇浪,一个不小心,哪里翻船都不知道!身为左相之子,凡事更该低调行事,你们呢?发现晴儿离家,暗中把她寻回来便是,却擅自动用司马家护卫,众目睽睽之下,闹得京都人尽皆知!你们两个,脖子上那颗脑袋是干什么用的?”
被司马左相责骂,司马晨星和司马空宇相互看了一眼,司马晨星道:“爹,此事由我而起,确实是晨星考虑不周,爹责罚得对。”此时司马空宇也一拂衣摆,双膝跪倒在地,道:“爹,空宇没能及时提醒大哥,有帮凶之嫌,请爹一并责罚。”
“呃,爹……”诺晴见两个兄长都跪着了,想想事情其实都因为自己而起,于是慌慌张张的也跟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眼巴巴又可怜兮兮的看着司马左相:“爹啊,是不是诺晴不明不白就闯下了什么大祸?”
见诺晴似乎有被莫名惊吓住,司马左相落在小女儿脸上的目光放柔不少,挥挥手,他低声道:“晴儿,这事与你无关,你起来。”但诺晴却看了看身边两个哥哥,然后摇了摇头。
“唉,罢了。你们都起来。”司马左相无奈,他虽然贵为左相,但一生之中只娶一妻,妾都不曾有过一个,只有这三个亲身骨肉,他一生心机费尽,招揽诸多食客,暗中结下诸多朋党,最后他辛苦构建的这一切,都是要交给他们三兄妹的。说到底,他对谁都可以狠,但对自己的三个孩子,却狠不起来。
见他松口,诺晴这才站起,司马晨星和司马空宇也站起身来。
虽然他们做事常常随心所欲,万事欠周详考虑,但兄妹三人自小彼此就情深意重,那总比为了某种利益彼此相残的手足不知好了多少,这么一想,司马左相心中又觉安慰,他眼神放柔,对诺晴道,“也不早了,晴儿先回房去休息吧,我还有些事要与你两个兄长说。”
“是,那诺晴先行告退,就不再打拢爹和哥哥们议正事……”诺晴应一声,便退出了书房,往院外走去。
目送司马诺晴的背景消失在院子门口,司马左相这才慢慢收回目光,左相看了长子一眼:“原本前几日,南门扬非应该已经回到京都,但奇怪的却是没有半点风声,我已经暗中派人出去打探消息,你们俩个这段时间记得少生事端,免得为父分心,还有,此事先不要让晴儿知晓。”
“是,爹,您放心!”两兄弟一同应喏。
“晨星……”左相又开口,欲言又止,司马空宇望向司马晨星,不着痕迹轻叹一声。
“爹,是有什么事要与孩儿说么?”晨星不解地问。
望着司马晨星片刻,左相缓缓开口:“是啊……晨星,你今年便二十有二,不小了,我与你母亲早几日也有过商量,若是颜将军不反对,今年内便会选定吉日让你与婉儿完婚。有些事情,你也要懂得收敛一二才是,颜婉儿毕竟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你对她的态度,可不能一直如此。”
“爹,我也说过我无心于她……”司马晨星愣住,脸上的神情瞬间凝固,满脸受打击模样。
“你无心于她,她也必须是你唯一的妻子。”司马左相淡淡打断他,“你与她成亲之后,想纳几房妾,爹到时都由着你。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好好准备做你的新郎倌就是,就这样,你和空宇,也早点回房休息去吧。”他挥手示意他们离开,脸色没有半分可再商量的余地。
司马晨星还想继续说什么,但被司马空宇轻拽了一下衣角,兄弟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司马晨星脸上带着不甘心,司马空宇脸上则带着担忧,兄弟两个沉默的转身离开了书房。
走出院子,司马晨星回头又看了一眼,虽然已经隔着院墙,看不到书房和司马左相,但司马晨星仍然一脸耿耿于怀的样子。
“大哥,你有何打算?”司马空宇问,“今天是去寻诺晴,爹都说不该动用司马家的护卫,如果你再次擅自动用司马家护卫,那只怕不是跪半个时辰那么简单了。”
司马晨星却哼了一声,自有他的想法:“很多事情,爹什么时候说过可以?明天只要等爹出门上早朝,我和五师弟便立刻带两百人去月隐山。”
“然后呢?带着两百司马家护卫和月隐山十几个师弟从此驻守山头,做一个山大王?这样就能保护你的小师妹韦妆了?”司马空宇好笑的反问。
司马晨星朝弟弟翻了个白眼:“人在江湖,我拿不足公子无可奈何,但人在司马府,不足公子便拿我们无可奈何。”
司马空宇微有诧异,看着司马晨星,道:“你真决定如此?”只怕他们的爹不会答应,而且他也不觉得颜婉儿知情后会乐意。
“放心。此次出门我会低调行事,护卫们也会换装,空宇,你大哥若还有其他办法,自然会先用其他法子,这不是没办法了么。”司马晨星道,话虽然如此说,脸上却没有无可奈何的意思,反而眼底带了一丝喜悦与期待。司马空宇听了见了,也只剩无言,大哥这个年纪,却仍然不能以大局为重,凡事全凭自己的性子,他想过司马家的未来吗?司马空宇忧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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