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心,无奈的事(26)
店小二领着他们一路走上楼梯,到二楼雅座,嘴里也没歇一口气:“客倌既然来了,那可一定要尝一尝聚宝楼的招牌菜蛟龙滚水,保准您不后悔,搁以后,您和谁闲聊起途经蛟龙城时,就在咱聚宝楼吃的这道蛟龙滚水,也够您聊上小半个时辰的。”
店小二一边说着话,一边拿下肩上搭着的那块深色抹布,对着他们还没落坐的桌子用力擦了擦。
“客倌,您们先请坐嘞。”店小二道。
南门扬非一拂衣摆,最先落坐。
韦妆自然也就拉着玄七同坐到了另一边。
“小二,来一道你们的招牌菜,加份肥鸭掌,鸭舌尖,油酥虾,牛筋脆,腌萝卜,再炒个素菜,走时,要打包一份酸枣凉糕。”雷远开口吩咐道。
“诶,好嘞!客倌了不得,随口说来的这几样可都是本店的特色菜,”店小二笑颜更深,欢乐无比的对雷远笑道,“看来客倌这不是第一次光临聚宝楼哈!不知几位是来蛟龙城走亲访友,还是经商路过?”说着话,一边动作麻利的倒了六杯茶水
雷远没有回答,只是淡淡扫了话多的店小二一眼。
“我们虽然不赶时间,但还请尽快,这位姑娘饿了。”南门扬非蓦然出声。
“呃,是,是,好的,稍等,马上就来嘞!”店小二自知对方嫌他话多,并且也没什么兴致与他唠嗑,赶紧一点头,哈着腰急匆匆的退走,往楼下吩咐去了。
没了店小二的声音,整个二楼突然间就安静下来。
韦妆打量着店小二说的雅座,无非就隔了个屏风,只是此时二楼除了他们几个,再无他人,所以很是清闲安静的模样,她正左瞧右看,突然发现就他们三个坐着,而雷远,阿姜和林飞云却垂手站在南门扬非身后不太远的地方。
饭桌明明很大,坐八个人也不会显得拥挤。
“你们三个站得那么远干嘛,过来坐下啊!”韦妆笑着冲他们热情的喊话,同时朝他们三人不停招手。
她也太热情过头,自主过头了,忘了他们俩根本是因为‘盛情难却’才跟着他们一路同行么?虽然越是同行,越是觉得南门扬非并无恶意,但他们十几个人,尊卑等级很是分明,可见地位相对有较大悬殊,并非真正行走江湖之人,玄七同瞟了一眼韦妆,目光再挪向南门扬非,发现南门扬非因韦妆的话,此时正微微侧过脸,目不转晴的打量着韦妆。
对于韦妆热情的招呼声,那三人却像充耳未闻,他们各自垂下眼睑,似乎也不见韦妆那冲他们热情摇晃的手。
玄七同刚想悄悄的制止韦妆不妥的言行,却听到南门扬非忽然轻咳一声。立刻,那站在他身后的三人,竟然转眼间就朝饭桌走近,脸上表情和眼底神色,却各自带着令人生疑的某种不安与惶惶。
都不需要言语,只是一声轻咳,他们三人就已经明白南门扬非的心思,这已经不是一般的训练有素了,玄七同暗忖。
他们三人虽然坐下,但抬头挺胸,一副严阵以待的姿势。
“你们的表情也太不自在了。”韦妆望着他们三人,乐呵呵的开口,“难道和你们主子同桌吃个饭就那么可怕?”
你还知道啊,知道还要硬喊着他们同桌而坐,还要口无遮拦说出来。玄七同无奈的瞟了韦妆一眼,可心中也自知,韦妆想做什么,他是阻止不了她的。
雷远他们三人原本只是有些不自在,被韦妆这么一说,就真的很不自在了,三双眼睛忽闪中,有些尴尬的瞟向韦妆和南门扬非,讪讪而无言以对。
“其实你们有什么好不自在的?至少和他还是熟人。但我和我七师兄就不同啦,你们这些助纣为虐的家伙,感同身受一下,虽然不及我和我七师兄十分之一,但滋味也应该不错了啊。”韦妆笑道。
“韦妆,少说两句。”玄七同听不下去了,也不知道韦妆又在想什么。
她这话说得虽然不怎么动听,但可见对南门扬非的惧意是已经全消,如今只剩下恼意了,马车之上,发生了什么吗?雷远好奇。
“但不管怎么样,人在江湖,相遇就是缘分。”韦妆不肯停,玄七同却想哭,这不是五师兄常在韦妆面前吹牛时念叨的名言金句吗?就听韦妆继续在那一个人说得抑扬顿挫的,“各位,在下韦妆。”说到这,还抱了个拳以示有礼,虽然姿势错了,但也还是有模有样,她忽然用手肘用力碰了一下身旁的玄七同,“七师兄,该你了。”
这是要做什么?被她手肘撞得生疼,但玄七同不能理解韦妆的用意,只是知道拂不了她的意,只好也拱了拱手道:“在下玄七同。”
雷远三人看得目瞪口呆,突然发生了什么他们不能明白的事?怎么看着他们师兄妹,有了像是搭上戏台子唱起戏来的感觉?
韦妆的目光突然落到了雷远脸上,笑眯眯地提醒:“该这位少侠啦。”
早上的时候,她不是还唤自己是‘雷远少侠’的么?怎么这一刻她却说‘该这位少侠’了?雷远眼底无法藏尽好奇与好笑,他讪讪的摸了下自己鼻尖,眼角余光瞟向南门扬非,却不见自己主子对他有何暗示,看来是让他自由发挥了,于是雷远也抱拳笑道:“在下雷远。”
“在下阿姜。”
“在下林飞云。”
她这是耿耿于怀他的名字么?前戏倒是做得十足。南门扬非不露声色,看着他们一个一个的自我介绍着。
韦妆看向南门扬非,似乎在等着他自己开口。其他人,似乎也瞬间明白了韦妆的用意。
南门扬非回视着她,她亮晶晶的黑眸,大大的,闪闪的,像是一弯明月,又像是一湾湖泊,那么认真的看着自己,他没有开口的意思,她居然也就没有移开目光的意思,南门扬非都感觉要被她看得不好意思了,她自己反而毫无自知,这样明目张胆盯着一个男人的脸看,还看这么久,合适吗?
她想知道他的名字,而他却要她自己记起。结果会如何,那就很有意思了,雷远眼底笑意又起,不过,南门扬非的眼神居然有一丝窘迫,这可是从所未见。
“就剩下你了,就不知道自觉些?”韦妆看着南门扬非,很是不满,“君子之交淡如水,礼尚往来大丈夫。”她的说词虽然组和得奇怪,但每个人听了,似乎都能明白她的意思:她竟然在谴责南门扬非。
“这位姑娘……”阿姜护主心切,才说出四个字,却又听到南门扬非一声轻咳,顿时就惊了一下,瞬间闭嘴,还不由自主的缩了下脖子,脑袋垂到几乎和桌面要齐平。
“君子之交淡若水,小人之交甘若醴。礼尚往来,往而不来,非礼也;来而不往,亦非礼也。”南门扬非语气温和,只是并没有像他们一样抱拳说话,他深深的看着韦妆,语气却平淡,“但韦妆姑娘记不得南门扬非的名字,可不是‘君子之交淡若水’的写照。”
原来他的名字叫南门扬非。
告诉她自己的名字,倒不是在意她的那番什么‘君子之交,礼尚往来’的说词,只是她那圆滚滚的黑眼珠始终坚持定在他脸上,莫名令他灼烫。
“韦妆姑娘现在,可是自在了许多?”南门扬非问。
韦妆却忽然卟哧一声笑,脸上神情变成某种得意,不理会其他人不解的目光,她开心地道:“马车上,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坏人啦。”还有什么不自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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