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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320)


“笨妆。”那个熟悉的声音蓦的逼近。

        韦妆顺着声音猛的往右边看去,一道黑影如只飞鹰凌空而下,熟悉的身形让韦妆大喊出声:“难缠门!”南门扬非终于是来了!韦妆却不知是高兴还是应该更加担心!

        紧随南门扬非身后,咻咻飞来数百条黑色身影,他们飞落下地,局势瞬间再次发生变化,雷远和诺晴也很快得到救赎,被十几个黑衣人保护在了中间。

        二楼窗户外,蓝旗朝下划出三下。右边街道一直未动的江湖人瞬间移动,朝他们逼来。

        南门扬非看向韦妆,见她圆滚滚的双眼无比喜悦又略带担忧的看着自己,于是回以一个笑,柔声道:“不要怕,我说过的,一定能够保护好你,保护好我们的未来。”说着话的同时,一掌劈倒了冲上前想要攻击他的人。

        “但是,但是你这样出现,以后……你怎么和你亲爹交待?”韦妆见他应付敌人并不显得吃力,于是问道。

        “不好交待,那就不必交待,能和你在一起就够了。”南门扬非回答,又挥掌击倒几个进攻的江湖人之后,身形一闪,忽然飞身进入商铺中,片刻后只听‘砰砰’几声,几块门板飞出,铺在了街道的石头断刀荆棘之上,南门扬非在商铺中也不恋战,很快飞身而出,又前往下一个商铺,同样又将商铺门板扔出铺在了街道之上。

        众人有了落脚点,再加上南门扬非带来的上百个侍卫接应,他们很快能够继续前进。

        趁着空隙,圆圈圈问南门扬非:“你们执意走的仁义街,是准备前往锅纳百味吗?”

        “原本是如此计划,但现在情况来看,怕是不妥。”南门扬非回答,“我得知颜婉儿带兵去了骡马街之后,无法联系到雷远他们,事情又比较紧急,所以单方面临时改变了计划,此时百味带了他的弟子在前面街尾朝里面进攻,以缓解我们一路杀出去的压力,冲出仁义街之后,我打算从东门方向出城,只要离开丰阳,从此再无南门扬非和韦妆。”

        圆圈圈听了,道:“如此的话,我便带了圆满门徒替你们断后,时间若是拖得久了,惊动更多官兵甚至朝廷,你们想要出城怕是没有可能。南门扬非……因为你,更因为要保护涂旅,韦妆姑娘是我弟弟心有歉意之人,希望你能够让韦妆姑娘此生都无后悔,哪怕只是一个瞬间。”

        “这是自然。”南门扬非感激的看了圆圈圈一眼,“虽然不足公子对我并无善意,可他与你对韦妆有过的保护,我南门扬非永远感激。”

        “要你感激什么,真是的,难不成你还以为我们所作所为是看了你一分薄面不成?哼,若是只看你的面子,十个韦妆姑娘都惨了。”圆圈圈却横了南门扬非一眼,似乎微有不满。

        南门扬非淡淡一笑,也不反驳,还趁着混战的空隙对着圆圈圈方向抱了抱拳。

        圆圈圈看向艾小巫,见艾小巫也正看向自己,便温柔一笑,道:“记得你说过的话,下一次我们在一个安静的地方相遇,我会将我亲手为你做的饰品重新赠送给你,到时候漂亮妹妹可不能拒绝。”

        艾小巫淡淡嗯了一声,收回目光,带着韦妆继续往前冲去。

        圆圈圈不再前方开路,而是转向奔到后面,猛的一挥手臂,对着那混战的十个门徒喊出三个字:“玲珑阵!”

        玲珑阵是什么阵,韦妆一边暗想,一边偷偷看向艾小巫,圆圈圈留下断后,不用猜都非常危险,艾小巫看着倒也淡定,就不知道心中会有着什么样的担心,毕竟圆圈圈对泽月倒戈相向,一定让泽月对其深恶痛绝。

        “铃铃铃”的清脆铜铃声忽然响起,听声之人蓦的感觉到自己像是正在水波上荡漾一般,微有晕眩与醉意。

        圆圈圈带着十个门徒摆出玲珑阵,局势又一次发生变化,虽然有少数几十人追向了艾小巫他们,但更多的人却被圆圈圈的十个门徒两人成列,五人成排的队形阻挡住去路。

        艾小巫带着韦妆一路前冲,因为有了南门扬非他们的助阵,倒也轻松又快速了许多,身后铜铃声越来越远,也越来越模糊,所谓玲珑阵,不过借助内力催动铜铃刺耳的声音,再配以施出无形无色无味的毒,故意唬弄那些江湖人罢了,但应该唬弄不了太久,艾小巫如此猜测着。

        ~

        仁义茶楼内,泽月手中的茶杯一声脆响,已经粉碎,滚烫的茶水顺着他的手掌与指缝流出,他两眼看似极为冷清,深处却带着狠戾之意,似乎感觉不到茶水的热度,冷清的眸光陷入某一种思索中。

        沙穹站在一旁小心翼翼侍候着,眼神关切,伸手想要接过泽月手中碎了的瓷杯,又担心着泽月的手被烫伤或者割伤,可泽月眼中此时似乎无人无物,沙穹虽然伸出手,但也不敢强夺。

        一道艳红身影飘入,沙穹看到红遥,似乎松了口气,以眼神示意她快些想办法唤醒泽月的思绪。

        红遥扭着腰肢笑眯眯的走近,在泽月面前走了两圈,这才道:“公子这是生气了,气到要伤害自己才舒服么?”

        泽月听了,冰冷的一眼看向红遥。

        红遥见他回神,扑通一声便双膝跪倒在地:“在公子面前,红遥知道哪些话可以说,哪些话最好憋死了也不要说,但这与红遥对公子的忠心相违背,公子要责罚,红遥也是心甘情愿接受责罚的。”

        泽月冷笑一声,问:“我说过要责罚红遥?你自知做错了事,想着如何不会被责罚才是,说出口的言词却堂皇。”

        红遥心知自己所作所为是瞒不过泽月的耳目,只好道:“做错了事,那是做错,可与说错话的说不同。红遥在公子面前请罪,请的可是说错话的罪,不曾想过其他请罪。”

        “狡辩。”泽月冷冷道。

        红遥见泽月语气冰冷,表情也冰冷,知道暂时不会责罚自己,估计是心中正为艾小巫的事情伤神,没有心情理会其他。

        “公子圈倒戈相向,五王爷又带了上百侍卫明目张胆相助,又有锅纳百味的人在街尾处强攻,此时五王爷倒是有了脱困的机会,不过,他即便带了韦妆和司马诺晴暂时脱困,公子的目的也达到了一半,五王爷必然因司马家的事情受到牵连。”红遥道。

        “即便因此受到牵连,父皇虽然生气,但也不可能因为此事就真的严惩他,何况我已经得到消息,父皇暗中也有派人去查司马左相的案情,想必颜婉儿做得太绝,父皇已经起了疑心,若这个时候南门扬非再牵涉进来,父皇只怕更想要一查到底了。”泽月道。

        红遥听了,瞟了沙穹一眼,见沙穹暗暗点了点头,知道事情变得复杂了些,若是处理不好,或者对泽月也会变得不利,毕竟颜婉儿父女不是那么靠谱,又心狠无情,没什么道义可言。

        “呃,公子的手不要紧吧?”红遥见泽月仍然捏着那些碎瓷片,担心的问。

        泽月这才完全回过神来,手一伸展,将碎瓷片扔到了地上。

        “不能放过公子圈。”泽月蓦的一句。

        “是。”红遥点头。

        “事情过后,放话出去,借江湖人之手让圆满门这个帮派彻底消失。”泽月又补充一句。

        泽月对圆圈圈的行为果然很是恼怒,红遥不敢迟疑,立刻又应一声:“是,请公子放心。”

        “仁义街的江湖人,此时都被圆圈圈牵制着,颜婉儿所带的官兵也因此受到阻挠,无法顺利追踪,让仁义街的那些江湖人快速让出其中一条通道,告之颜婉儿先绕道,再从商铺穿梭过去,勿必尽快追上南门扬非他们,我看南门扬非已经失去理智,必然会想办法强行冲出城门,远远的逃离了丰阳城,南北两门驻守兵力最为强悍,加派防守也更迅速有效,而且看他们此时逃跑的方向直奔东城门会更有优势,我猜南门扬非必然首选东门而出,所以能不能赶在他们之前在东城门加强兵力进行防守,那就得看颜将军的办事能力如何了。”

        “是。”红遥又道,觉得事情都比较紧急,转身就准备离开,却又被泽月唤回。

        “还有一件事,红遥。”

        “是,公子请说。”红遥便又站定。

        “你安排妥一切后,立刻去启动雪地球的力量。南门扬非的命,这一次不可轻易错失。”泽月站起身来,“父皇最近身体渐渐欠安,与其让他时刻为南门扬非牵肠挂肚,不如从此了无牵挂。”

        红遥点头又回复了一个是,心中暗想皇上既然身体欠安,如果真的如泽月所言他最宠爱的皇子是南门扬非,只怕经受这样的打击后身体只会更差,不过当真如此的话,对泽月来说也只有益处,毕竟如今泽月仍然是太子身份。

        “但南门扬非一死,父皇必然会彻查。”泽月道。

        “公子的意思是想……”红遥以眼神询问着泽月。

        “既然南门图志有跟在后面看戏的兴致,自然不能只让他看看戏。”泽月道,“几个月前,他利用圆满门的不足公子追杀过南门扬非,不足公子进入丰阳城后,魏东青便成了他们之间的联络人,在此事上略作些文章,要让南门图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南门图志洗不清,南门俊逸自然也要被牵连,这一粒棋却要将军不知多少人。

        红遥听了,不由一笑,妩媚的看着泽月,道:“公子的意思,红遥明白,如此的话,那公子所受的益处可非同一般,公子请放心,红遥一定会将事情办得稳妥。”

        “去吧。”泽月挥手。红遥有她自己的个性,虽然不及沙穹他们的愚忠,可也是死忠了,泽月有时虽然恼她,但也知道红遥无论忠心还是能力,都值得信任。

        “是。”红遥便福了个身,退了出去。

        沙穹偷偷看着泽月,再看看他的手,还好,虽然茶水很热,泽月的掌心虽然微红,但看着不是很严重。

        “太子妃病情愈发严重,我先回宫探望她,再请御医详细诊治一番,但戌时之前一定会出宫,你在宫外随时候着,消息一定不能断了。”泽月说完准备移步离开。

        “是,主子。”沙穹便紧跟在他身后,心想以往从不惦记太子妃的病情,今天这关键时候却忽然关心起太子妃,肯定不是真心实意,无非是想回宫内晃上一面,以后若是想推脱与今日之事无关也有个华丽的说辞。

        ~

        艾小巫带着韦妆,在南门扬非他们的守护之下一路冲出变得轻松不少,不久后又同从街尾攻进来的百味居士和他的弟子会合,仁义街的困窘算是得到终结。

        带着几个弟子冲在最前的百味居士上下看一眼格叔,见他浑身沾满鲜血,别说衣襟,就是头发上都有着浓稠凝固的血印,不过眼神炯亮,显然并没有受什么伤才是。

        格叔看着百味居士咧嘴一笑,中年的他此时笑得像个孩童。

        但百味居士也没空再理会格叔,冲着弟子们一挥手,便护在艾小巫和韦妆左右又返身往回冲。

        两盏茶的时间之后,众人终于相继冲出仁义街,然而来不及松一口气,却听到侧面不远处传来整齐有序的行军跑步声,艾小巫扭头看了一眼,原来是颜婉儿带着官兵从商铺后门鱼贯而出。

        “啊呀,真是……”韦妆看到颜婉儿,她如此执着,看来自己不死,颜婉儿誓必不会甘心。

        “请南门公子带着韦妆姑娘他们先行离开,百味带着弟子会尽量阻挡住他们。”百味居士道。

        南门扬非冷淡的看了一眼带着几百官兵气势汹汹追近的颜婉儿,她血红的双眸带着一丝得意,仿佛在说:终于你们也有了今日!

        一条灰色身影忽然轻掠而至,待众人看清时,灰色身影恰好落在颜婉儿身侧。

        “艾小乌鸦!”韦妆看清如闪电而去的居然是艾小巫之后,无法置信的赶紧看了自己身旁一眼,确定艾小巫已经不在一侧,不由惊得就朝前跑出两步,但被南门扬非及时一把抓紧。

        “经过了这么多事情,你还担心她会不敌谁吗?”南门扬非笑问。

        “无论经过多少事情,我还是会担心她,会担心难缠门,和你们是不是天下无敌没有关系。”韦妆闷闷的回答,目光锁定在艾小巫和颜婉儿身上。

        颜婉儿脸色大变,下意识的停下脚步,就想往身后的官兵中间退去,却被艾小巫伸出的一手扣住了咽喉。

        这变化快到让有些人尚未发觉,而发觉的人有些还不能相信。

        颜婉儿知道此时逃避已经无用,瞬间对着艾小巫拍出十几掌,期待能够自救。

        同普通江湖人相比,颜婉儿武功已经非常好,但同艾小巫却相差太远,她的十几掌,艾小巫空闲的一手随意挥出,便一一化解。

        颜婉儿恨恨的瞪着艾小巫,也怨恨着身后的官兵都像死了一般不知道冲上来相救,毕竟他们人多,艾小巫武功虽好,但若是需要应付其他人,她也就有了机会脱身。

        艾小巫一手扣紧在颜婉儿咽喉,仅拿眼角余光瞟了她一眼,蓦的一个拔地而起,一飞冲天,又如支灰色利箭射出,带着颜婉儿回到了韦妆身旁。

        颜婉儿面如死灰,对她来说,事情发生得瞬息万变却又漫长无比。

        对颜婉儿身后的那群官兵来说,却是眼皮子都来不及眨一下的时间,他们还在急速前行的奔跑中,半步都不曾停留,却那么发生了。

        “颜小姐被抓了!颜小姐被抓了!”蓦的,第一排的士兵中有人发出了惊惶的叫喊声,瞬间,几百官兵混乱了,他们不约而同停下脚步,朝南门扬非他们的方向张望,似乎不知所措。

        “是五王爷!是五王爷!”蓦的,又一个更惊惶的叫喊声响起,“是五王爷救他的未婚妻司马小姐来了!”

        “慌什么!”很快,一声浑厚的嗓音将其他声音压下,一个士官模样的人掠身上前,站在了官兵们的正前方,他手握长刀,冷冷而大声道,“司马诺晴是朝廷要犯,敢私藏者,敢营救者就是与朝廷为敌!颜小姐奉的是圣上旨意捉拿司马余孽,岂可让颜小姐落在有罪之人手里?大家都给我上,拿下他们必然大功一件,小则赏黄金白银,大则加官进爵!”说完,大喝一声,竟率先朝着南门扬非他们冲来,其他官兵见状,自然就握紧了手中武器紧跟着前冲。

        这分明是不愿理会颜婉儿的死活。南门扬非暗忖,一挥手,他上百侍卫立刻迎上前与那几百官兵再交混战起来。

        韦妆看了看艾小巫,再看了看正恶狠狠气极败坏瞪着自己的颜婉儿,最后目光落向不远处的司马诺晴。

        一百米外不到的地方,几百人正在撕杀,刀剑声与呐喊声震耳欲聋,而他们仿佛全都未闻。

        艾小巫伸手点住颜婉儿的穴道,扣紧她咽喉的手随意一挥,颜婉儿便‘啪’的一声被甩到了司马诺晴脚下。

        然而司马诺晴仿佛受到极大的惊吓,连退了三小步才站稳。

        阿原赶紧随着诺晴的脚步后移一步,小声道:“小姐勿害怕,颜婉儿被封了穴道,如今无法行动自如。”

        司马诺晴不语,看着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颜婉儿,思维纷乱,百感交集,恨与痛,回忆的美好与不堪,在她脑海交锋的交错,令司马诺晴微微颤抖起来。

        韦妆看在眼里微有担心,不由自主上前一步,却被艾小巫伸出一条手臂挡住。

        “小乌鸦?”韦妆轻唤道。

        艾小巫淡淡的看了韦妆一眼,示意她不必不安,然后上前几步,对司马诺晴冷淡道:“司马小姐不是一直想要复仇吗?此时机会就在眼前,难道想要错过?”问完,忽然对着司马诺晴旁边的雷远又道,“雷远大侠。”

        “呃,是。”雷远立刻表示明白,将手中长剑递向司马诺晴,笑道,“司马小姐,那边战事正酣,还请速战速决!一刀下去,您也算是亲手报了仇。”

        司马诺晴怔忡着,她接过长剑,剑意外的重,让她差点拿不稳同剑一起摔倒,但终归努力之后还是勉强稳住了身形,瞪着地上的颜婉儿,司马诺晴浑身颤抖得更加剧烈,扣在剑柄处的十指因为过于用力几乎发白,剑尖指向颜婉儿许久,司马诺晴也就颤抖了许久。

        时间似乎凝固,众人也没有催促之意,所有人都安静的看着司马诺晴和颜婉儿。

        颜婉儿心中不甘与悲愤,也有着不得不认命的荒凉和无奈,她看着司马诺晴,虽然不甘,但死在司马诺晴手里总好过死在韦妆手里……

        “你就没有一个字想同我说?”司马诺晴终于颤抖着开口,不能理解颜婉儿面对自己时,那毫无悔意和愧疚的脸。

        颜婉儿微微抬起头,一字未吭,显示确实对司马诺晴无话可说。

        “铛”的一声,司马诺晴手中的剑却落在地上,她双膝一软,整个人也跪倒在地,诺晴泪流满面的痛哭出声:“我纵然如此的恨你,无数次幻想过要亲手杀你千遍万遍,可真正有了杀你的机会时,我居然无法下手!颜婉儿,你当初口口声声对我大哥情深义重,却是如何能够亲自下得了手的?”

        颜婉儿知道诺晴无法下手,自己落到这步田地,也是没有了生还的机会,绝望之下,倒期盼是死在诺晴手中,便冷冷而绝狠的开口:“若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会让你大哥死得更加痛苦百倍!”

        诺晴听了,却只是更大声痛哭起来,在她心里,颜婉儿原本已经如同大嫂,再加上幼年时一同长大的情义,让司马诺晴心中绝望痛苦而又愤恨无奈。

        艾小巫慢慢走到颜婉儿跟前,慢慢蹲下。

        颜婉儿脸色变得愈发惨白,她恨韦妆,恨南门扬非,同样也恨艾小巫,可他们偏偏都那么难死,两眼迸发出浓烈的恨意,咬着牙,颜婉儿恶狠狠的道:“你居然这么难死。”

        “让你死却是件很容易的事情。”艾小巫道,抬起眼,淡淡看向司马诺晴,“司马小姐,这是不准备报仇了?”

        司马诺晴一脸失魂落魄,面色灰败的沉默不语,亲手要走一个人的性命实在是太难,尤其这个人还是自己所熟悉,还是自己曾经像亲人一般对待过的人。

        “也罢,我已经不是杀手,自然要留你全尸。”艾小巫淡漠开口,话音落下忽然一掌击向颜婉儿的心脏位置。

        颜婉儿连哼一声都没有,猛的双眼一瞪,两只眼珠几乎要鼓出眼眶,她极快的抽搐一下后再无反应,嘴角与鼻孔同时流出鲜血。

        众人安静的看着这一幕,谁也没有出声,颜婉儿居然是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这一生。

        阿原上前扶起司马诺晴,又将地上的剑捡起递还给雷远。

        “她……她死了……”司马诺晴似乎还有些不能相信,犹豫片刻,又看向艾小巫,“你真的杀死了她?”

        “如若不然呢?留着她满世界继续追杀韦妆?”艾小巫语气似乎不太好。

        韦妆略有诧异,艾小巫这样的语气,认识她以来还是头一回听到。

        “在下还以为颜婉儿会死得更痛苦一些的。”雷远笑道。

        “折磨一个人当然容易,有足够的时间自然就有不计其数的方式,但我不觉得各位的时间充裕,而且此时我们还能够闲聊,依仗的更是他人的拼命抵挡。”艾小巫回答。

        “呃,没错!南门公子,你们还是赶紧离开吧!”百味居士提醒道,瞟一眼百米开外越战越逼近的那几百人,南门扬非的侍卫毕竟只有百十人,对抗多于六七倍的官兵显明吃力,百味对身旁几名弟子递了个眼色,率先纵身一跃,加入了前面的混战中。

        格叔于是也对南门扬非和韦妆行了个礼,道:“今日一别,再见不知何时,请公子和姑娘保重。”说完,也轻身一掠,跟在了百味身后冲杀过去。

        “我们走。”南门扬非沉声道。

        “难缠门……”韦妆看着他,心中已经明白他是要放弃在丰阳城的所有,也要放弃他曾经有过的以往,“你是不是再也回不了头?是不是要失去你的所有?”应该会很不舍与难过吧?

        南门扬非看着她温和一笑,道:“人生为何要回头,往前走不好吗?只要有你,有我,有艾小巫姑娘,有雷远他们,我想要拥有的一切就在我的身边,并且将与我一同前行。”

        司马诺晴因南门扬非的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韦妆心中仍然莫名有着难过,为南门扬非,为依然深陷在仁义街的圆圈圈,为此时与那些官兵混战的百味居士和格叔,南门扬非选择的路很简单却很艰难,南门昊羽和颜婉儿有什么不一样呢?为了个人目的和欲望,南门昊羽是不会轻易放过南门扬非的,即便南门扬非无心与他争夺,但在南门昊羽的心中,南门扬非却是必须除掉的那个假想敌。

        “荣华富贵和权势,当真那么……”韦妆微有黯然,此时南门扬非已经上前一把搂紧了她,带着她往前飞奔而去。

        艾小巫便跟紧在他们身侧,剩下的雷远则带了司马诺晴,与伊常,林飞云和阿原紧紧跟上。

        他们浑身血渍,在街道上又拼命飞奔,快若闪电,使得路上行人见了很是惊悚。

        狂飞过两条街道之后,又遭遇闻讯而来的颜将军带兵追来,虽然远远的隔了一条街,但他们精兵强将且有部分坐骑,又狂飞而过三四条街之后,他们追不上,却也始终像条尾巴不远不近的如影随行着。

        为了抵挡仁义街的江湖人和颜婉儿带领的官兵,大部分的人都留在了那里,此时再遇颜将军的人马,确实难以留下谁应付,人分得越散,到了东门时想要冲出城门也将越是吃力,所以唯有尽快的跑。

        南门扬非一行人又飞奔过一条街,转角后不久,从一间商铺大门里蓦的窜出一条身影,却是阿姜,他瞪圆双眼,也没吭声,韦妆嘴一张,刚想惊喜的叫嚷出声,但见阿姜猛烈的冲她摇着脑袋,也就自然赶紧的闭了嘴,只见阿姜冲他们用力的又招了招手,然后又闪身进了商铺。

        南门扬非带着韦妆第一个闪身进了商铺,店铺里的阿姜见他们进来,抬起腿就往后面飞奔,南门扬非也不出声,默契的搂紧着韦妆就跟在了阿姜后面跑。

        一口气,穿梭过五六家店铺之后,一行八人在阿姜的带领下,终于停在一个小巷子入口。

        巷子入口,一辆马车,数十匹骏马,还有八个白衣少年,韦妆一眼认出是自己的师兄,莫名眼泪一下就冲出眼眶,情难自禁对着他们大喊一声:“师兄!”

        玄七同和玄九尘早已红着眼眶狂奔而来,不由分说一把从南门扬非手臂下抢夺走韦妆,一左一右将她手臂抓紧,上下打量,左右查看。

        南门扬非也不恼,安静的看着他们一会儿后,这才想起朝着另外几个站在原地未动的灵剑派弟子抱拳行礼。

        “七师兄,九师兄……”韦妆泪流满面,她也不想哭,但见了几个师兄,就是难以忍住眼泪,仿佛有着千言万语被挤压在胸口,却是无法诉说。

        “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玄七同喃喃低语,两眼通红。

        玄九尘安慰的拍了拍韦妆的肩膀:“师兄们来了,韦妆会很安全很安全。”

        “可是大师兄他……”韦妆无法说出口,无法亲口告知师兄们司马晨星的死讯。

        左倚玄更显清瘦了些,他对南门扬非抱拳回礼之后,慢慢走到韦妆面前,低声道:“大师兄和大师兄家里发生的事情,师兄们都知道了。”

        韦妆听了,顿时眼泪流得更猛,蓦的想到司马诺晴,便又猛的将眼泪擦干,推开两个拽着自己的师兄,跑到雷远旁边将诺晴扶到几位师兄面前,介绍道:“她是诺晴,是大师兄的亲妹妹,也是司马家唯一幸存的后人了。”

        左倚玄他们的目光便同时落在了诺晴脸上。

        诺晴深深的埋首不语,心情复杂。

        “诺晴是大师兄的妹妹,自然也是我们的妹妹,以后我们就是诺晴的亲哥哥了。”玄五江道。

        阿原听了,代替着司马诺晴朝灵剑派的几个弟子抱拳行礼。

        “我们急匆匆赶来丰阳城,原本是收到大师兄的飞鸽传书,说你被人掳走下落不明,半途又听到江湖人议论相府出事,我们更是心急如焚,两天前进入城门后便被阿姜少侠拦下,这才明白事情的一个大概。”左倚玄道,“大师兄的事情,我们也是直到今日才能完全接受。”看一眼诺晴和韦妆,暗忖当时她们无能为力,却必须眼睁睁的亲历,又不知是怎样的痛楚不堪。

        远处或近处此时传来各种喧哗,应该是颜将军在派兵各家商铺各家民宅进行搜查。

        “此地不宜久留,还是离开丰阳城之后再详说的好。”左倚玄主动止住话题,他看一眼艾小巫,自然记得她,艾小巫欺师灭祖的行径大概月余前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当时却不知道她与师门反目的原因,也是遇到阿姜之后才知晓艾小巫对韦妆的好,心中感激着她,可此时也不便因为这些场面话浪费时间,如今整个丰阳城都是追捕的官兵,出城才是当务之急。

        “主子,颜婉儿已死,颜将军虽然此时还不知晓,但很快会有人禀报他这个消息,他必然会更加不顾一切,也许不会往上禀报便直接派兵强行关闭城门,禁止任何人出入,我们以最快的速度赶至东城门也需要两个时辰左右,耽搁不得了。”雷远对南门扬非道。

        “从东城门出城?”左倚玄点点头,也不纠结从哪个城门出城更加妥当,很快对玄六湖道,“六师弟,你来驾驭马车。”

        玄六湖点了点头。

        左倚玄又对韦妆和诺晴道:“你们先到马车上去坐好。”

        韦妆看了一眼左倚玄,又看一眼诺晴,刚准备拉了诺晴一起上马车,但南门扬非却伸手拉住了韦妆的手臂。

        玄七同凑上前来,很是不满的瞪了一旁的南门扬非一眼,对韦妆道:“瞧几个月前,他那威风了不得的模样,再看现在灰头灰脸的。我就说过他不靠谱,这关键时刻,还拖泥带水起来。”

        雷远听了,不由笑嘻嘻的看着玄七同,几个月不见,看他身手还是没什么长进,于是道:“时光易逝,七少侠与韦妆姑娘的半年之约就在眼前,在下好奇七少侠的武功是不是已经能够……”说到这,他故意伸出一根手指在玄七同眼前晃了两晃。

        能够敌得过他一根手指吗?几个月前一路的随行,一根手指之仇,却实在难报,玄七同闻言恶狠狠的瞪了雷远一眼,可惜没有反驳的底气。

        左倚玄看出南门扬非似乎有所顾虑,于是问:“南门公子是有什么疑问不成?”

        “丰阳城内真正要对付的人从来不是司马小姐。”南门扬非道,“颜婉儿已死,想将韦妆杀之后快的人已经没有,如今我虽然难免因司马诺晴之事被人抓住把柄,但对方真正想要的自然不是要削弱我或者制衡于我,而是想我死,他们应该不会让我有机会再见到父皇,所以韦妆和司马小姐和我一起,如今倒是换成我在拖累她们了。”

        “你这什么话?”韦妆瞪了南门扬非一眼。

        “实话。”南门扬非却道,他松开韦妆,看向艾小巫和左倚玄,“我带着雷远他们依然往东城门而去,引开各路追堵的官兵,艾小巫姑娘同二少侠带着韦妆和司马小姐从其他地方悄悄出城,如此的话,出城的胜算反而更多。”

        “你居然想要与我分开走?”韦妆不可置信的看着南门扬非。

        “我自然会与艾小巫姑娘和二少侠约好地点汇合……”

        “你居然放心要与我分开走?”韦妆却又问。

        “有艾小巫姑娘和二少侠在笨妆身边,我当然放心。”南门扬非回答。

        “你觉得我会答应和你分开走?”韦妆再问。

        南门扬非看着韦妆片刻,微有冷清又严肃的脸,蓦的一笑,略带着无奈,柔声道:“显然笨妆没准备答应,那笨妆同艾小巫姑娘还是和我们一起从东城门出去好了。”他看向左倚玄,“至于司马小姐和阿原侍卫就麻烦灵剑派照顾了。”

        左倚玄道:“我五师弟说得不错,以后诺晴就是灵剑派所有人的亲妹妹,自家兄妹怎么会是麻烦?只是我小师妹她……”看着韦妆,眼中有着不放心,“虽然除了韦妆,大家都是武功高手,并不比师兄们差,可南门公子说得也是没错,那些人真正盯着的人是南门公子,必然会投入全部的力量对付跟在南门公子身边的每一个人。”

        “二师兄你就不用担心我了,师傅以前不是常说当断则断,勿被其乱么?此时再拖延下去只会对大家出城更加不利。”韦妆道,“我和诺晴都不懂武功,虽然不情愿,可累赘是当定了,虽然那些人真正的目标是难缠门,可那毕竟是暗中,诺晴和阿原才是明处的目标,你们这次带着诺晴潜出城可不会像上回你们带着我潜进城那般容易了。”

        左倚玄不语,觉得韦妆说得很有道理,不过韦妆是他们最小的师妹,在他心中,应该是生死与共的,无论面对的是什么,只要有他们几个师兄在,自然是拼死也会先力保韦妆的安全,如今分开走,虽然是韦妆的提议,可左倚玄莫名有一种像是舍弃了韦妆的感觉,极为不安与愧疚。

        “虽然我是不懂武功,可看得多啊,也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不过事实就是:我确定没有一个师兄会是艾小巫的对手!所以有她保护我,二师兄到底还在担心什么?何况难缠门和雷远大侠他们对我的保护,二师兄知道得可能不多,但七师兄很清楚。二师兄,师傅常告诫我们做人要随心随意,也要尊重他人的随心随意,而此时我已经做出了选择。”韦妆知道左倚玄是担心自己,自从失去司马晨星之后,韦妆内心也有了许多的变化,以往不能理解左倚玄甚至时常与他作对,如今想来也有一丝的后悔,此时比自己还要小几岁的左倚玄却老气横秋的在考虑与不舍着她的安危,更让韦妆内疚,只是有时候,人无法做出两全的选择。南门扬非的一举一动,必然会吸引南门昊羽全部的视线,南门扬非身边的每个人风险都不可避免,但如此的话,师兄们和诺晴平安离开的机率才会更大。

        左倚玄听了,叹息一声,道:“师傅不知身在何处,更不知道是否已经听到大师兄家出事的消息,他老人家若身在荒山野岭还好,若在江湖漂荡,肯定很快会赶来丰阳城,到时……唉!韦妆,你知道的,师傅最疼爱的一个弟子就是你,他老人家已经失去了大弟子,你千万不能让他再伤心了。”

        “一定不会!”韦妆用力点头,知道左倚玄是同自己告别,显然不再纠结是否应该同意她与南门扬非同行。

        左倚玄心中虽然无限牵挂,可再次见到韦妆,她虽然依然倔强执着,却不再似月隐山时一切只是顽劣,她所经历的事情让她有所成长,意志也更为坚定。丰阳城如今草本皆兵,若是再浪费时间纠缠,确实不智,左倚玄吩咐玄五江带诺晴上马车,又吩咐玄三笑将玄六湖的马匹牵至阿原跟前。

        左倚玄走到艾小巫面前,对她抱拳行礼道:“大恩难以言谢,灵剑派会一直记得艾小巫姑娘对我家小师妹的这份恩情,以后若是有需要……”

        艾小巫似乎比较嫌弃这种客套,淡漠的打断他:“没有需要。”

        左倚玄抱着拳又行了个礼,点了点头,识趣的沉默着退开。

        玄七同和玄九尘知道韦妆不会与他们一起离开,自然围在韦妆一旁,一面表达着对她的担心,一面声讨着南门扬非的各种不好,南门扬非见过玄七同和韦妆的相处模样,知道他们师兄妹相处模式就是如此,也就任由了他们去。

        诺晴似乎不舍,但似乎更多迷茫,她回头看了南门扬非一眼,却见南门扬非的眼神一直落在韦妆的脸上,脸色冷清但眼眸中深处全是温暖柔和,又看一眼韦妆,韦妆虽然同她两个师兄说着话,但目光也正带着不舍之意朝自己看了过来,诺晴心中蓦的涌出一丝苦涩而难以言喻的伤感与荒凉,她似乎有千言万语,又似乎无一字可言,终究是沉默着上了马车。

        阿原走到韦妆跟前,抱拳道:“韦小姐……”他欲言又止。

        韦妆知道他说不出口的话是什么,便道:“大师兄对阿原的嘱托,虽然是大师兄的心意,但其实为难阿原了。”

        “韦小姐,并非如此……”阿原急忙道。

        “不是说为难阿原的意愿,说的是为难了阿原的武功。”韦妆笑道,“谢谢阿原这几个月来对我竭尽全力的保护,此时你必须同诺晴一起,我不在她身边,她暂时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虽然我的师兄们都会拿诺晴当亲妹妹一般,可诺晴……阿原知道的,诺晴需要时间。”

        阿原听了,抱拳对着韦妆深深的一揖,内心对韦妆其实有着内疚和自责,也感激韦妆始终没有责备他和诺晴做过的那些不好的事。

        “希望不久后就能与韦小姐和五王爷再见。”阿原道。

        “会的!”韦妆点点头。

        “事不宜迟,准备出发了。”左倚玄翻身上马,冲师弟们吩咐道,同时瞟了一眼仍在与韦妆辞行的阿原。

        “照顾好诺晴。”韦妆示意阿原上马。

        “是。”阿原再次抱拳对着韦妆深深的一揖,翻身上马坐好,策马到马车一旁。

        左倚玄最后看了韦妆和南门扬非一眼,什么话也没有再说,两腿一夹马肚子,策马而去,其他人也都纷纷看了韦妆一眼,同她说着再见或者保重,护在马车左右,带着不舍与无奈跟上了左倚玄。

        韦妆看着师兄们和马车越行越远,终于消失在眼底,也不知道是牵挂多还是希冀更多。

        “快!你们去那边搜!剩下的跟我来!”一个声音嚷道,离得不远,然后便是纷杂的脚步声。

        南门扬非看一眼艾小巫,还来不及开口,便见艾小巫一把捞起了韦妆,朝着左倚玄他们离开的反方向飞奔而去,南门扬非他们立即紧跟在他们身后,不过半口茶的时间,追兵便出现在巷子口,瞟见南门扬非他们飞速而去的背影,不由大声嚷了起来:“在这儿!发现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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