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试探?
自从索多被关在地牢里,清河就经常寻时间从府里出来看索多,真就是看,就那么定定的看着,一看就是半晌,走之前叮嘱看守地牢的人:“仔细看着他,这些天估计有人来救他,你们自己估么着,不用硬拼。”说完,清河回头看着索多,又说道:“索多,咱们都了解他,你猜他会不会来救你?”
索多楞了楞带着自嘲的意味笑了笑道:“我孤家寡人,哪有人来救我?再说,在京城,谁能从清河郡主手上救人?”
清河也笑道:“能从我手上救人的人不少,端看他想不想救?”
“你来了这么些天,终于忍不住了吗?”
清河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只自顾自的说道:“有些事,我现在是不能全都知道,可是有些人他们什么都知道而且他们只认钱,不巧,我有很多钱。”
“可是那些人还能活着就是因为他们知道有些秘密只能带进棺材里,钱,也要有命才能花。”
“不,他们带进棺材里是因为他们卖不出去,我要做第一个用钱买他们命的人,总有人要钱不要命的,不是吗?就像宋义一样。”
提起宋义,索多不禁打了个冷颤。宋义曾经跟在摄政王的身边,颇得信任。掌管王府布放。可是刺杀前出卖了摄政王,交出了王府的布防图,事后却主张自己奋勇杀敌但最终不敌致使摄政王被刺身亡。但在北漠皇城被破第二日,宋义一病不起没几日就去了,这其中缘由恐怕没人说得清了。
“宋义也是你杀的吗?”索多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这个女子不过二十二岁,五年前的她也才不过十七岁,十七岁的少女怎么会那样的冷血,如此心思,现在索多回想起来,仍有些后怕。
“生老病死谁能预料到呢?可能他一心念主,随我父亲去了也是有的。”
“宋义那样的人终究是少数,有命花钱才是正道。”索多咬重每一个字,是说给清河听,但是更像是在劝说自己。
“走着瞧吧。”“侯爷,找到了。在城郊一家酒庄的地窖里,那是郡主名下的铺子,咱们之前查的时候不敢进去搜,哪成想郡主真敢把人放在自己的铺子里。”少平得了消息赶紧告诉了江起云,片刻不敢耽搁。
“她都敢当街抓人,还有什么不敢的?她胆子,大得很。”江起云端起茶杯掩住嘴角的一抹笑意,又对少平说道:“你先不要轻举妄动,盯着就是了。”
“是,属下找了几个机灵的,定不让郡主发现。”
“她敢把人明目张胆的放在自己的铺子里,她就不怕让人发现,或者说,她在等着人发现。”
“等着咱们发现吗?”少平有些不解。
“京城这么多人,跟咱们有什么关系。找人盯着索多那边,你亲自去查一下郡主身边那个高手的来历。去吧。”江起云挥挥手,示意少平下去。
“是。”少平应了一声,推门出去,消失在夜幕里。也不知道清河是故意躲着江起云还是怎么着,江起云想见她却连着两天也见不到,江起云在正厅堵了两天才在正午饭时见到清河。
清河见到江起云的时候江起云正倚在门框上看着她,清河被盯得有些发毛,不明所以的开口问道:“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江起云站直身子摇摇头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最近见你十分困难,找了你好久,今天才算是堵住你。”
清河有些诧异:“平日里也不见你找我,今天这是怎么了?找我做什么?”
“没什么,一起用饭吧。”
清河有点不明所以,但知道江起云有话要说所以也不着急。饭吃过一半,江起云放下筷子,端起一旁的茶杯,退下了身后的众人开口问道:“你抓了索多这些天,打算怎么办?”
听到江起云提起索多,清河心中一跳,随即想着自己这次并未刻意隐藏踪迹加上江起云的手段,知道也只是早晚的事,所以也不打算隐瞒,只淡淡的开口:“他当年杀我全家,我自然不会放过他。”
江起云放下茶杯,似乎赞同的点点头开口道:“嗯,那你现在还不杀他,你在等什么?还是,你在试探谁?”
清河心中警铃大作,放下筷子防备的看着江起云,半晌说道:“你什么意思?”
“最禁不起试探的就是人心,我原本以为你不知,可现在既然你知道是他,为什么还要一试呢?当年你父亲和兄长的话你是半分都没有放在心上。”
父亲和兄长从来都是清河心中最深的那道伤口,五年来从未愈合。每每提起,便将那伤口又撕裂一分。
清河低下头去,怔怔的开口:“当年的事,你也是知道的吧?”
“知道一些吧。当年我正在京城,摄政王的捷报刚送进皇宫,我就领旨点兵随裘荣即日开拔西北。那时候皇帝即位不久,北境大获全胜,国库却并不丰盈,虽说西北战力较弱战资不足,胜率较大但就那会儿我带的兵力来说,我们的损失也绝不会小。那时绝不是开战的好时机。”
清河冷笑一声,说道:“他何尝不是试探我父王,可惜我父王一心为他,知道他要开拔西北,上书大力劝阻。谁知道那是不是打开困住他心中野兽的那把钥匙。”
江起云也不接清河的话,好像还在自顾自的回忆着:“之后的事,你也就知道了。北漠皇族被灭,你父王被暗杀,漠北军大获全胜班师回朝,却还未等安顿妥当,便被下旨全体前往西北支援,刚到西北便由裘荣直接统领与西北开战。”江起云声音不见丝毫起伏又道:“那哪里是开战,分明是一命换一命的打法。与西北开战大小数十场,凡是漠北军出战都是这样的打法,若不是半年后裘荣负伤回京只怕漠北军真的所剩无几了。”
清河盯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眼眶发红,哑着嗓子问道:“江起云,你明知道他就是要在西北将漠北军全数消耗殆尽,却还拼命相护,你不怕吗?。”
江起云看着清河笑道:“怕什么?”
“和我父王一样的下场。”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危机重重为何还要试探?”
“我知道,我知道这一切都和他有关,可是为什么?他从小我父王就亲自教导,无论是诗书礼乐还是骑射兵法,都是我父王。我父王为了让他安心,自请镇守北境二十多年,无诏从不回京,他还是不放心···只要坐上了那个位子,人心就真的会变。什么帝王心术,古来如此,不过是当权者杀人的借口,治心病的方子。”想起父王,想起兄长,清河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一阵一阵涌进她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清河,你冷静些。”
“冷静?我怎么冷静?我父王待他甚至比哥哥还好,悉心教导,说他是一代圣主,大秦明君。残害忠良,这是圣主?这是明君?他一心镇守北境的时候还不知道他的好侄子他的好皇帝正在背后和魔鬼做交易合计如何害他呢?”
“他知道。”
“什么?”清河不可思议的看着江起云。
“你父王早就知道皇帝和北漠的交易,是他没有反抗。只说你既然知道了那个秘密,就要死守秘密,好好活着。这些本来我是不应该告诉你的,但是,你现在做的事太危险了,虽然我不知道秘密是什么,但是能让摄政王用命守住的秘密,一旦被公开,足以掀翻整个大秦,绝非你一人之力可以抵抗。”
清河只觉有声巨雷在耳边炸开神思已经不在自己体内,只能硬撑着咧开嘴,话带嘲讽笑道:“你胡说,谁叫你说出这些话来哄骗我?是他吧?你当真是他的好臣子,赤胆忠心呢!”定是江起云怕自己抓了索多惹祸上身牵连到他才说出这些话哄骗自己的,一定是。
清河这样想着眼睛却不敢直视江起云,她心里隐隐不安,生怕江起云再说出什么来。
江起云没有说什么,却从袖口中抽出一个物件:一个巴掌大小的玉佩。见到此物,清河刚硬撑的笑却再也撑不下去了。那是叶柯的玉佩。从前在北境,北境的富贵公子哥都有佩玉的习惯,独叶柯没有,叶柯面上觉得过不去,就去城里最好的玉器店里瞧,瞧了许多都没有瞧的上眼的,掌柜的说最好的玉都出在昆仑山,只是今年采玉的还没回来,要叶柯再等等。叶柯是个急性子哪里等的索性骑马跑上了昆仑山,寻了好久,才寻得这一块。拿回北境给众人瞧,众人都道是块好玉,问叶柯想雕个什么样的?叶柯道雕什么花样?爷只爱自然的。便只在一头刻了个叶字,随身佩戴,从不离身。唯一离身便是城破之时,再看到没想到就是在此地了。
江起云将玉佩递给清河,道:“城破之时,叶柯命死士带口信并将此物一并给我。”
清河不敢相信的看着江起云,伸手紧紧抓住他的手,指甲深陷进他的肉里,颤抖的开口道:“我不信,那死士呢?他人呢?”见江起云反握住自己的手却并没有其他动作,清河急了,抽出手用力推搡江起云哭喊道:“你得了哥哥的玉佩便来编故事给我听,我是不信的,不信···”
清河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声音颤抖,已不复之前的底气十足。
江起云揽过清河,柔声道:“清河,叫他们安心罢。”
清河埋在江起云怀中呜咽,宛若一头受伤的小兽,许久没了声音却也已是没了知觉。
------题外话------
室友跟我讲:“忻忻,我们换礼物吧?”
我:“换啥?”
她:“我是你的,你是我的。”
我:“······你!凑表碾!”
感觉写宿舍日常比码文有动力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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