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四)
御林军过来不久,进侯府详查完毕,圣驾前行的小太监就过来通传府内外接驾,清河换好宫装领着已经到府的各位夫人齐奔府外,清河领头跪在侯府门口,前行的小太监高声:“停轿。”
圣驾浩浩荡荡停住。
“臣妹恭迎圣驾。”
“臣妇恭迎圣驾,陛下金安。”
皇帝从圣驾上缓缓下来,上前扶起清河,又握住身后刚刚下马的江起云,冲着后面众人道:“平身吧。”
众人从中间分出道来,皇帝便携着清河与江起云向府内走去。清河与江起云对视,抿着嘴微微摇了摇头,陛下驾临,上首的位置自然是皇帝,右手边首位才是江起云同清河的坐处,皇帝坐稳,众人才依次落座。
陛下在此席间众人皆不敢随意言语,清河看了看周围众人,举杯:“臣妹幸得陛下爱重,亲临庆生,满饮此杯难表臣妹谢意。”说罢,仰头美酒入喉,一滴不剩。
陛下坐在上首一脸慈爱:“清河,此酒虽醇,切记不可贪杯,否则上身啊。”
“多谢陛下记挂。”
“清河啊,朕听说这侯府并无歌舞乐姬啊?”
江起云起身,面如常色:“回陛下,臣于此道愚钝,如牛嚼牡丹,且臣常年不在京中,故而府中并无歌舞乐姬。”
陛下点点头:“甚好,江卿是朕的肱骨之臣,国之良将,若终日沉溺于歌舞乐艺成什么样子,”顿了顿又继续道:“只是今日清河生辰,不以常理论之,季宁。”话音落,陛下身后的一个太监快步上前击掌两声,顿时四周丝竹声起,七八名舞姬袅袅婷婷行至席间,盈盈跪定。
季宁公公笑道:“郡主请看,这是陛下特意命人从宫中挑选出的舞姬,演出此舞献与郡主生辰。”
“多谢陛下。”
“舞来。”
刚刚暂歇的丝竹声复又奏起,席间舞姬水袖翻飞,美轮美奂,歌舞间清河见有了空歇,提起酒杯,以袖掩面凑近江起云道:“你进宫什么事?”
江起云没想到清河突然凑近,清河的气息中微微带着些桃花酒的味道,之前喝了不少敬酒的清河言语中已带有呢喃的鼻音,又故意压低声音,听起来如同撒娇一般。江起云喉结微动,桌下的手指抵住膝上的衣料,眼神看似盯着席间歌舞,声音一丝不漏的传进清河的耳朵:“上午突然接了太后的懿旨,说是为你备礼,又留我同陛下一起出宫。”
清河垂下眼眸:“太后宣你进宫?总觉得有什么有什么不对。我已经······”
“陛下”清河话没说完,就被一道响亮的嗓音打断了,“民女柳州柳淑柔,今享天恩得见陛下圣颜,愿以一舞为郡主庆生,望陛下允准。”歌舞见歇,柳淑柔莲步轻移上前,盈盈拜倒,眼波流转望向上面那抹明黄。
清河看看江起云,江起云显然也没有想到柳淑柔这么大胆,只是面色仍旧,不见悲喜,又看向面前的柳淑柔,怎么把她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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