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献计

清河前脚进府，齐玉和玉画就迎上来，齐玉首先道：“江丹失踪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和我说？”

        “昨天夜里的事，那会你病着就没说，你现在感觉如何了？”

        齐玉摇摇头道：“我没事的，”说着从玉画手中拿过一封信递给清河：“这是刚才有人送到府上的，说是要你亲启，打开看看。”

        清河拆信的工夫，玉画出声问道：“郡主，王爷呢？”

        清河随口答道：“后面。”低头认真看信，信不长，清河的面色却越来越沉重，江起云也进了府，清河顺手把信递给江起云：“看看。”

        江起云脸上的窘迫还未褪，一脸疑惑的接过：孩儿安好，是江丹的笔迹，郡主勿念这四个字遒劲有力，显然不是江丹所书。

        江起云微微皱眉，看来带走江丹确实是冲着清河来的。

        清河将信收回，不动声色道：“大家进里面说话吧！”

        齐玉还不知道江丹失踪是为什么，心里急的厉害：“我看少平少安听书都不在府上，也让我出去吧？”

        玉画心中同样急，但也知道自己不能出府帮忙，听见齐玉的话，只能一味点头。

        清河并不赞同：“你现在身体还没康复，再说我们都不在府里，府里不能没有人！”

        齐玉还想坚持，但心里明白清河所说没错，只能点头答应。“好了，收拾一下，待会黄庸应该会过来！”

        齐玉有些不明白：“郡主，咱们之前对他那样，怎么还找他帮忙啊？他会尽力吗？”

        “他是丹阳郡守，不敢不尽心，而且本来也没指望着他能找到江丹，失踪报官才是最合理的，越是不敢报官就越说明咱们心里有鬼，正好借此次机会把江丹介绍给世人认识。”

        果不其然，清河和江起云回府不久，门房小厮便进来通报：丹阳郡守到！

        清河看了眼江起云压下心头的不悦，吩咐道：“请进来。”

        黄庸进来时低眉顺目，一副老实人的样子，完全不同于之前上门时的讨好做派，一时一双滴溜转的眼珠出卖了他的算盘。

        “还请靖王给下官指条明路！”黄庸一进门便直奔主题，在江起云面前长跪不起。

        清河知道这话江起云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接的，无论说了什么都等于给黄庸留下了日后推责的话柄，于是上前扶起黄庸：“黄大人快快请起。此事关系重大，王爷与你同朝为官，自然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黄庸的眼神越过清河，一脸希冀的看向坐在后面的江起云，但是江起云只顺着清河的话头点点头，没有半分张口的意思，清河又道：“只是，正因此事关系重大，王爷也不能替你做主，”听到清河这话，黄庸眼神黯淡。

        “不过，我可以为大人指条路。”

        黄庸的眼神又重新亮起来：“请郡主赐教。”

        清河回头看了江起云一眼，又转过来看着黄庸道：“此事既然如此烫手，大人何不就手扔开？”

        “扔开？”黄庸不懂清河的意思。

        “是啊！”清河直视黄庸的双眼道：“大人你想，秋试泄题，责任在京并不在你啊，大人若是想管此事岂不是与京中大人为敌么？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把这事直接报给京里呢？”

        “这……”黄庸有些犹豫，按理说此事直接上报并无不妥，但黄庸打得是另一个主意：自己想先行调查此事，若能借靖王将此事查明再上报，自是大功一件，若是不能还能将此事推给靖王，但是如果直接将此事上报京城，自己被斥责失察是小，在此事上无作为才是大啊！

        清河见黄庸还在犹豫，继续道：“黄大人，秋试在即，你若是在秋试之前查明也就罢了，若是秋试结束还没有结果，到时候就不是一个失察之罪，秋试不公朝廷愧对天下学子，皆因大人知情却不上报，致使朝廷无所作为，到时，责任便全在大人啊！”

        清河的话像一根根牛毛细针刺进黄庸的皮肤，刺的黄庸汗毛倒立，冷汗直流，自己之前全想着此事若成便是自己的功劳，不成便是靖王之责，却忘了此事不成必有人出来平天下学子之怒，江起云身后有清河郡主有赫赫军功，皇帝必不会用江起云来平息秋试之事，因为比起学子之怒，皇帝更在意百姓的呼声所向，所以，秋试之事若是不能查明，最后落魄的只会是自己。

        清河将黄庸的动摇看在眼里，又道：“再退一步讲，大人就算是秋试前查明此事，上报朝廷，可是朝廷之内党派林立，大人一己之身虽有望扳倒幕后主使，但大人能扳倒其身后的党派吗？”

        清河说的是有望，这两个字更是给了黄庸当头一棒。清河打定黄庸身后没有党派的支持，若是他身后有人怎么这么大的事出在他的地盘上，却没人透漏半点消息给他，再说黄庸在此地年头不算短了，期间没有过错，按理说也该提拔上去了，可他还是留在丹阳郡，似乎每年吏部考核就像忘了他这个人一样。

        看着黄庸飘忽的眼神，清河知道自己所想没错，黄庸坐在椅子上想来半天，站起身来对清河深施一礼：“多谢郡主提点，下官告退。”

        江起云看着黄庸匆忙离去的身影走到清河身边，伸出大拇指道：“妙极。”

        清河从怀中又将那封信摸出，道：“他们此时送信来是什么意思呢？”

        “提示，”江起云看向院中的树，随风飒飒作响，“他们在暗中知道我们在调查状元楼，这正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他们既然策划了这件事，为什么还要我们来调查呢？”清河有些不懂，“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这并不矛盾，”江起云的手微微握拳搁在身后，“引人调查才是他们的目的，只有调查才会使皇帝动摇对六部的信任，不然大可不必弄得这般大张旗鼓人尽皆知，可尽管如此，黄庸对此事还是一无所知，所以才会有人把黄庸带到我们面前，希望借我们来告知此事，可谁知你并不打算参与此事，无奈他们才会带走江丹，逼我们来调查状元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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