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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巍山登门


福伯看出清河有意替江起云出气的意思,笑呵呵的应声离去,江起云有些不放心拉住清河:“我去吧!”

        “没事,我来做你的前锋,你再正大光明的收尾。”说完,冲着江起云挤了挤眼睛,叫上玉画先行进府。

        江起云看着清河成竹在胸的样子,明白清河的意思,柳巍山在清河那受的气都要撒到江起云身上来,他的动作越多,留给江起云的把柄也越多,这也就是正大光明收尾的意思。

        江起云笑着摇摇头,回头对少平道:“跟上去。”

        听书在后面听见江起云吩咐少平,笑着上前:“怎么?你还怕阿梓吃亏?”

        江起云摇摇头:“我怕清河见到柳巍山会忍不住啊!”

        听书一脸的不信,这柳巍山是什么样的人物能气的阿梓都忍不住?

        可是,柳巍山还真是这样的人物,清河有意给柳巍山没脸,特意换上一件御赐红缎金银如意云纹曳地裙,腰佩流云百福佩,头饰八宝朱钗,光彩照人,长眉入鬓肤白胜雪,红唇似火不怒自威,说不出的贵气。玉画也鲜少见清河这样打扮,看着眼前的天人之姿,看直了眼。

        清河看着呆住的玉画,伸出指头点了点她的头:“拿出在宫里一等宫女的盛气来,走吧!”

        柳巍山坐在前厅一杯接一杯的喝茶水,期间只有一个管家过来通报,再没人过来搭理自己,心里不禁有些焦躁。正想着,一个盛气十足凌厉的女声道:“郡主到……”

        柳巍山顺声望过去,就看见一个红裙摇曳的女子坐在上首,神情肃穆的看着自己,柳巍山不禁也看直了眼,呆呆的坐在原处。柳巍山在看清河,清河也在打量柳巍山,此人身材佝偻但肚子却不小,耸着肩膀脖颈前伸,眼神向上看人露出眼珠下的眼白来,眼中不见光亮反而是一片浑浊,清河看完已在心中估摸出个大概来。

        玉画见柳巍山还在盯着清河看,白了他一眼,喝到:“堂下何人?见郡主为何不跪?”

        柳巍山被玉画一喝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膝盖弯下去,才弯到一半又扶着椅子站起来,身形仍是佝偻,但脑袋确实朝后面仰着,撇着眉毛嘿嘿的笑道:“不对啊,这是外甥媳妇,不……”

        “啪……”一个茶杯应声碎在柳巍山的脚边,吓得他一哆嗦,“真是放肆,谁是你外甥媳妇!”

        挂在外面的少平听着笑开,这玉画已经是手下留情了,上次是直接奔着自己的脸来的。

        柳巍山自打进京到哪不是众人捧着,哪里受过这个待遇,心下有火,但见上首是郡主,不敢说话,只瞪大眼睛看向清河,要清河给他个说法。

        谁知清河只是慢条斯理的看了眼玉画,又看了眼地上的碎片,竟然抬起手把玩起手上的翡翠戒指来,细声细语满不在乎的道:“本郡主管教下人无方,吓着柳大人了。”全程竟没有一点看柳巍山的意思。

        玉画见清河没有怪罪,挑起眉得意的看向柳巍山,笑眯眯的道:“柳大人请坐,我们郡主是不怪罪你的意思。”

        柳巍山的手在袖下紧握成拳,脸上重新挂上笑,只不过较刚才阴鸷许多,“郡主,自从云儿成婚之后我就没见过他……”

        清河仍低着头把玩手上的解释,态度极为轻慢的打断他:“你该尊称他王爷,”顿了顿终于抬起头,“据我所知,王爷从柳州回京之后,柳大人就没见过他吧!”

        过瘾,太过瘾了,少平在外面听着忍不住给清河鼓掌,想了想勾唇笑笑翻身离去。

        “王爷,你和我去正厅吧!”

        看见少平兴致勃勃的样子不像是出事了,江起云仍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王爷,这种场面,一次错过,遗憾终生啊!”说着便拉起江起云往正厅走过去,仍是拉着江起云飞身上了对面的房顶,不顾江起云在后堂的意见,面带喜色的说这里看到清楚。

        正厅已经沉默良久,柳巍山汗津津的想着如何回话,没想到这个郡主说话这么直接,清河倒也不急,重新低下头,突然听到外面房顶上传来瓦片轻蹭的声音,不禁嘴角上扬:堂堂靖王也学会听墙角了吗?

        见柳巍山一直不语,清河“善意”提醒道:“到现在也有二十多年了吧?毕竟那会还没有柳淑柔呢!”

        柳淑柔,一听见清河提起柳淑柔,柳巍山回过神来觉得自己为什么要怕一个孤女郡主?于是又得意起来:“郡主倒是记挂淑柔……”

        “你该称一声娘娘的。”柳巍山话没说完又被清河打断,脸色有些青,外面的少平倒是听得很是痛快。

        “是,”柳巍山皮笑肉不笑,“郡主说的是,娘娘现在有了身孕,着实辛苦。”

        “什么?”清河终于是正儿八经的抬眼看了柳巍山一眼。

        清河的反应倒是很得柳巍山的心,愈发得意,肚子腆的更大:“怎么郡主还不知道吗?”

        清河又换上刚才的面容:“宫中娘娘有身孕再正常不过,难不成本郡主要件件知晓吗?”

        柳巍山只当清河是虚样子,觉得自己现在是国丈,待女儿生下皇子更是皇亲国戚,一个小小的郡主有什么好怕的,斜眼看清河道:“若是娘娘生下小皇子,那郡主也跟着荣耀不是?到底是云儿的表妹!”

        少平感觉身边冷的厉害,听见清河冷哼一声:“皇子公主都是天恩浩荡,难不成柳大人觉得公主就不荣耀吗?藐视皇亲你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

        清河扣了藐视皇亲的帽子下来,柳巍山一时坐不住,险些从椅子上滑下来,勉强撑住道:“我不是这个……”

        清河哪有耐心听他解释,挥了挥手冷眼道:“本郡主是先帝下旨陛下亲封的清河郡主,享公主之尊,见官大一级,已是封无可封荣耀之至,柳大人怕是还没搞清楚吧!”

        说完眼神如箭般射向柳巍山,将他钉在椅子上不敢再动丝毫,少平拽住江起云的衣角,压低声音:“郡主也太霸气了吧!”

        江起云在一旁微微皱起眉,柳巍山虽说没什么本事,但是此人心胸狭窄异常难缠,清河如此针锋相对只怕柳巍山会记恨于她,少平看出江起云情绪不对,宽慰道:“王爷,没事的,这不是还有你呢嘛!”

        江起云点点头不说话,继续看着正厅的情况。

        柳巍山坐在椅子上扶住,拿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半晌憋出一句:“郡主身份尊贵,自非常人可比。”

        清河越看他越觉得心头发堵,想起他之前对江起云做的种种,恨不得一脚将他踢出去,手臂撑住桌角,伸出手抵住额角,指甲梳理鬓边的青丝,“说了这么会话,还没问柳大人今天来是?”

        “哦,我今日来是想看看云儿。”

        云儿,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直叫清河恶心,闭住眼轻按太阳穴,“实在不巧,王爷现有公务在身,柳大人怕是见不着了。”说完睁开凤眸,其中闪烁厉色射向柳巍山,“老夫人牌位尚在王府供奉,不知柳大人可愿尽家兄之责,为老夫人上柱香啊?”

        柳巍山本能的瑟缩一下,但想起自己女儿曾对自己讲过,王爷和郡主向来分房而卧,看来是被圣旨绑在一处的怨偶,江起云必不会对郡主讲起从前之事,再加上从前之事颇多不堪哪有人愿意对一个女人提起,想到这,柳巍山的眼珠子滴流乱转,既然这次来见不到江起云的态度,能得了郡主的好感也是划得来的。

        显然,柳巍山曲解了皇帝召他进京的意思。

        正想着,柳巍山顾自垂下头去,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唉,我那苦命的妹妹,当初若不是我收留她们母子,只怕早已流落街头,我出银两供给他们,又让云儿读书,可他们非要回京城去,我怎么劝也不听,他们一回京我妹妹便去了,留下云儿一个人孤苦伶仃,我当时并不知情,又怕触景生情不敢进京,终成一件憾事啊……”

        清河冷眼看着,柳巍山如泣如诉的将自己说成是一个对亲妹呵护备至,对外甥视若亲子的十全好人,柳巍山并不看清河仍旧兀自说着,俨然自己都相信了,说到动情处还抬手擦着眼角不存在的泪花,清河用手撑住桌角,看着这厮不但一点悔过之意没有,反而颠倒黑白胡言乱语,心中火气更盛,手上不自觉收紧用力,竟将桌角生生掰下一块来。

        江起云和少平在外面也着实被气个够呛,但看见清河生生掰下一块桌角来,还是惊了一下,生怕清河抑制不住动手,当朝官员在王府被郡主打伤,绝不是一件小事。

        柳巍山显然也被清河的动作吓得不轻,当下闭口不言,用力的咽了口口水,眼神往上瞥向清河,清河听见那一声脆响,看着手中的木块也是回过神来,现在还不是跟柳巍山正面撕破脸的时候,在手上颠了颠木块扔到玉画脚边,怒斥道:“玉画,府上人是怎么做事的?什么样的货色都能放到本郡主眼前吗?”眼神却有意无意的看向柳巍山。

        清河的这一句指桑骂槐柳巍山如何不明白,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玉画站在旁边倒是机灵,连忙半蹲认错:“郡主恕罪,都是奴婢的错,本不该让这种破烂东西进府,污了郡主的眼睛败了郡主的心情,求郡主赎罪。”

        “本郡主倒是没什么,就怕别人以为我们王府门槛太低,将采买之人打发出府去,别叫人以为我们靖王府是个好说话容易拿捏的,真是叫柳大人看了笑话。”

        玉画听清河这么说,强压下去脸上浮上来的笑意,转向柳巍山,泫然欲泣道:“还请柳大人不要怪罪。”

        柳巍山明知道这主仆俩是在明里暗里的骂自己,可却是一句话也说不上,末了还要笑呵呵的赔上一句:“不敢不敢。”

        少平在房顶上,看着清河和玉画一唱一和的骂的柳巍山哑口无言,虽然觉得解气,但身上汗毛都立起来了,只觉女人还真是天生会演戏,凑到江起云身边小声嘀咕:“王爷,得罪谁也不要得罪女人,嘴太厉了。”

        江起云看着清河那边已经差不多了,心里慢慢放松下来,看见少平凑过来说话,也有了心思回他,只是仍目不转睛的看着清河,“你是说玉画?”

        少平心中一惊,撤后拉开与江起云的距离,一脸你不要陷害我的表情道:“我,我没有啊!”

        江起云转过脸看他,眼睛微眯,少平看见其中有些阴险的意味,果不其然,江起云开口道:“那,你是在说清河吗?”

        少平眨眨眼,恨不得一巴掌愁死刚才嘴欠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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