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观者

清河从桌下拿着一个红木匣子出席微笑道：“同黎王兄的贺礼相比，臣妹的就差远了，”说完冲着坐到一旁的黎王笑着道：“还请黎王兄莫要取笑。”

        黎王坐在一旁笑着摇摇头，饮尽杯中酒。清河也不绕圈子，直接打开匣子取出其中的东西，竟是一柄青锋利剑，周围人群中出一声声惊呼，清河斜眼看了眼身后，微笑道：“皇兄，此剑乃是铸剑大师巫隋所铸的利刃，倾尽其毕生心血，将其悬于太后寝殿之内，可斩梦魇有镇神安眠之效。”

        虽然清河解释此剑是为太后安枕所用，但当着皇帝的面带剑上殿是为不妥，一旁的言官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上次清河上朝之事他们已经颇有微词，再加上这次清河郡主虽然身受陛下宠爱，但此举还是有藐视陛下之嫌，已经有人站起身理正衣冠准备开口：“皇上……”

        “好了，”皇帝回到上座，示意清河也会去坐下，眼神撇过站起来的那位言官，“今日天公作美，现在雪已停，诸位随朕去御花园踏雪赏梅可好啊！”

        皇帝说完，便先行离席往殿外走去，剩下的人只得紧紧跟随，江起云站起身拉过清河，二人相视一笑跟着王殿外走去。

        方才站起来的言官眼神复杂，有些生气，身旁的同僚拍拍他，“你这是何苦，明知道陛下不会把郡主怎么样，你何必在今天的这种日子讨陛下不痛快呢？”

        言官的胡子气得翘起来，“直谏乃我等言官之责，怎能因陛下之喜好坏了规矩王法？”

        旁边的人见他越说越气，连忙替他顺气好言劝道：“好了好了，直谏也不差这一天，陛下同邀赏梅，咱们快些吧！”

        宫道上的积雪早就被宫人打扫出了一条干净的道来，昌平领着叶珑跟在皇帝身侧，黎王走在皇帝另一侧，清河和江起云牵着走在黎王昌平身后，柳淑柔有孕不能受冷，皇帝已经要她回去歇着了，后妃感觉这是皇帝的封赏都纷纷要回宫，皇帝也一一应允，还问头问道身后的众人可有要现行离去的？身后都是朝臣命妇，哪敢现行离去。

        江起云伸手替清河紧了紧领口，问道：“冷不冷？”清河摇摇头，低声道：“没事。”谁知这一个小动作被黎王看了去，笑出声来。

        皇帝停下脚步看着黎王问道：“王兄笑什么呢？也说给朕听听。”

        黎王笑着拱了拱手，回道：“臣是看清河同靖王夫妻关系很好，”听见黎王说起自己和江起云，清河也看过去，听见黎王继续说道：“等到来日郡主生下小王爷，他外祖和父亲的血脉继承，可是了不得，想必也是个骁勇善战的。”

        黎王的话音刚落，清河就感觉皇帝的眼神射过来，整个人瞬间冷下来，刚刚的笑僵在脸上，一时说不出话来，倒是江起云看了一眼黎王，眉宇中流露出不满，摇着头正声道：“臣倒有些不同之想。”

        黎王脸上露出一种不同于以往的笑，带着一种挑衅的意味，声音轻轻挑起：“哦，是吗？”

        江起云不理他，右手握拳搁在胸前，声音铿锵：“大秦的将士骁勇善战就是为了让大秦以后的孩子不必上战场厮杀，可以读书识字，成家立业，大秦国泰民安，不是很好嘛，骁勇善战有什么了不得的呢？”

        江起云说完清河也缓过神来，笑着道：“就是，我的孩子可不要上战场，袭我的位就很好，富贵闲人多好！”说完一脸正经的走到皇帝面前，屈膝低头道：“臣妹想向皇帝求个恩典。”

        皇帝知道她要说什么，叹口气将她扶起：“这不是小事，不要胡说。”

        清河感觉方才能将自己冰封住的冷厉视线从自己移开，不禁轻舒一口气，点点头回到江起云的身边，对视一眼，微微点头继续往前走。

        虽然暂时没什么事，但是清河的心还是一直提着，黎王平时与自己并没有什么牵扯，和江起云也没有来往，唯一的交集便是自己和江起云知道黎王策划了秋试之事，但这件事自己没有足够的证据故而没有外露，那为什么黎王要突然不声不响的给自己使绊子呢？

        自己之所以不敢让皇帝知道江丹的存在就是因为江丹是有着摄政王血脉之人，而自己和江起云的孩子不仅仅是漠北军的继承还是西北军的继承，一个这样的孩子还有皇室的血脉怎么能让皇帝放心呢？黎王无缘无故的提起这个是为什么呢？他和自己或者和江起云有什么过节吗？

        皇帝邀众人赏梅的地方是御花园中梅园中的一个亭中，周围以帷幔围住遮风，亭角都搁着炭盆，不过众人都在院中各处赏梅，亭中只有皇帝和叶珑。

        昌平安顿好皇上便朝着清河的方向过来，看起来很是严肃，应该是有话要说，江起云看清河已经没事了冲清河点点头走向了另一边。昌平看着江起云的背影笑着问：“没事吧？”

        清河明知故问，“我能有什么事？”

        昌平笑着看向另一边，清河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现那边站着的正是黎王，清河收回眼神出声问道：“你带进京的人呢？怎么没见他跟着过来。”

        昌平收住笑：“姑姑，咱们这样聊天多没意思啊！”

        清河伸出手弹了弹梅上的落雪，轻声道：“这京城本就是很多没意思的事，可还不是有那么多的人乐此不疲。”

        昌平伸出手接住清河弹下来的雪花，问道：“姑姑，你也是乐此不疲的人吗？”

        “是也不是，身在京城谁能撇的干干净净呢。”

        “姑姑是想要掌控这些吗？”

        清河伸手将梅枝拉下又轻轻松手，树枝弹起枝上的雪纷纷落下来，昌平下意识退后一步，听见清河毫无波澜的道：“我不想，我只想做一个推波助澜的，旁观者。”

        昌平看着站在落雪中的清河，看着她的双眼，顺着她眼神方向看见坐在亭中的皇帝，昌平收回眼神笑了笑，伸出手拍掉清河肩上的雪，二人对视一笑，仿佛早就约定好一般。

        －－－－－－题外话－－－－－－

        京城待着没意思，去西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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