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学堂
朱氏组织起的学堂里头一共六个孩子,朱氏家里的石头和小栓,陈氏家的虎子,沈氏家的沈强和沈正,范氏家的范谦也就是那天虎子口中的谦儿。
因为石头腿受伤了,再加上清河主张读书也应以身体为主,八九岁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休息还是很要紧,所以也没有要求这些孩子天不亮就早起,就说辰时三刻到了就可以。
谁知道清河辰时一刻到了学堂就现那几个孩子已经在学堂里坐下了。
虎子见清河进来,连忙站起身来,十分恭敬:“郡主。”
小栓也跟着站起来,恭敬问候,石头行动不便也点头问好,沈氏兄弟看了看郡主又看了看范谦还是站起身问了好,两人才坐下就被范谦狠狠地剜了一眼,就见着范谦眼睛不知看向何处,十分不情愿的开口拖长了声调:“郡——主。”
当初清河帮石头治腿,小栓在心里头感激,见着范谦和沈氏兄弟对清河不尊敬,虽然平日里腼腆不大爱说话但现在也坐不住,才想站起来就被虎子一把拽住,嘴角带着笑摇了摇头,小栓心中不解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坐下。
清河将面前几个孩子的表现看在眼里也不理会,笑笑开口道:“你们之前也是跟着先生学过一些的,但我对你们的基础还不清楚,所以现在要考考你们。”
说着便提笔在书案上挥毫,收笔举起宣纸,“认得这个字吗?”
“认得,人字。”
旁边突然传来一声轻笑,“这字谁不认得,怎么考得出来?”是范谦。
虎子、石头和小栓斜眼看过去,重重的哼了一声,看见虎子三个人生气的神情,范谦更得意了。
清河笑了笑不理会,点头道:“确是人字,这个字你们凡上了学便肯定认得,你们桌前都有笔墨纸张,现在就以人字为题,请你们写写吧!”
小栓最快提笔,虎子和石头虽然面露难色却还是提起笔,沈氏兄弟见着虎子他们都开始动作也不甘落后再加上母亲叮嘱过一切小心不要违背郡主起了争执惹郡主不快也在纸上落笔,范谦见着沈氏兄弟不像早晨说好的那般而是同虎子他们一样,一时心里不痛快嘴上就出声问道:“不知道郡主让我们写什么?”
“想到什么就写什么。”
清河的语气不咸不淡,范谦被噎了一下,看了眼身边的同窗都已经写了不少,自己也不愿落后赶紧提笔。
清河看着面前的六个孩子都在奋笔疾书,于是走下来巡看,谁知一看不得了,但不是这几个孩子写的不好,而是这几个孩子的字是真的惨不忍睹。
清河走回自己的座位揉着眉心悄悄地叹了口气,虎子瞄了一眼清河,见清河没注意偷偷的敲了敲小栓的桌子,“给我看看。”
小栓咬着笔杆一脸为难的看着虎子,但最终还是扛不住虎子一味的恳求,将自己桌前的纸举起一个角度侧向虎子,然后看向清河,“你快点。”
清河虽然眼神落在自己面前的书案上但是余光却把虎子和小栓之间的动作了解的清清楚楚,虎子朝小栓那边凑了凑,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小声嘀咕:“你这写的什么啊?”
小栓脸一红把纸按在桌子上,“看不懂别看。”
看着小栓把纸按住,虎子身后的石头急了,压低声音急道:“栓儿,别别别,看得懂看得懂。”
清河噗嗤笑出声,吓得他们三个赶忙各归各位规规矩矩,清河现在算是了解一点之前先生被气走的缘由了。
小孩心性有事情干心也很快静下来,三刻时间不到就都纷纷交了卷。清河看着自己面前的卷,想着自己还要看一会就把他们放出去玩了。
石头的伤还没好小栓就留下来陪他,见石头和小栓不出去虎子也不愿意出去和范谦玩,索性他们三个就留下来。
小栓拉着虎子凑到石头旁边,三个人面对面一小圈,小栓气声道:“虎子,你怎么这么惯着谦儿啊?”
石头也把早晨的情形看在眼里,小栓的性子都忍不住,石头不相信虎子忍得住,于是把视线投向虎子,就看见虎子坏笑,“咱们那天趴墙上看着啥你们忘了?郡主可不是以前的老学究,谦儿要是在挑事等着郡主收拾他。”
将这六人的卷子全看过一遍,清河长舒一口气有些头痛,虽然小栓年纪最小但是属他的为一等,但是也不大尽如人意。这几个孩子中虎子和沈强都已经九岁了,照理说也应该是读四书的年纪了,但是清河看着还是从《幼学琼林》开始靠谱些!
把外面的孩子叫回来,清河便将明日讲《幼学琼林》的事说了,果不其然范谦又开口:“郡主,这本我们都学过了。”
“第七文兄弟中‘玉昆金友,羡兄弟之俱贤;伯埙仲篪,谓声气之相应。兄弟既翕,谓之花萼相辉;兄弟联芳,谓之棠棣竞秀。患难相顾,似鹡鸰之在原;手足分离,如雁行之折翼’怎么解释?”
“……”
范谦不说话,清河也不追问,眼神扫过面前的孩子朗声道:“从明天开始,晨来读书,下午习字。”
一连几天,六个孩子都算是老实,前一日的书清河第二日抽查也能说的明明白白,每日练字也勤恳,小栓岁数小却也每日练的手酸才停。
朱氏来偷偷找过清河,“郡主这孩子用功我心里头也高兴,可是这孩子回家还练个不停,手腕子都快肿了,插雪里凉了还练,我也不是慈母败儿就是看着孩子实在心疼,您看看——”
除了朱氏,范氏也悄悄来过,只是不同于朱氏的目的,范氏是来请清河多多照顾范谦,只说自己孩子聪明以后必定出人头地,言语间直将范家光宗耀祖的重任都放在清河身上了,直叫清河哭笑不得。
范氏走后玉画气的不行,呸了一口对清河道:“这人怎么这样啊?”
清河摇头坐回榻上笑道:“有些人没占着便宜就觉得自己吃了亏。”
“她还敢来占郡主的便宜?”
清河微微一笑,“这种人最厉害,滑不留手料定我不会把她怎么样的。只是希望她儿子别学她。”
范谦倒是没学这个,因为范谦已经在学堂坐腻歪了。
这天下午学堂照旧在练字,清河站在沈正身后,手指托着他的手腕,矫正他的姿势。后面的范谦看着清河注意力不在自己这,小腿往后挪了挪椅子悄悄站起身,见清河还没注意,胆子更大了,迈开腿往门口溜去。
石头拽拽虎子的衣袖,下巴点了点范谦,虎子冲着他摇了摇头。
范谦见没人注意到自己胆子愈大了,伸出手想去拉开门,只要拉开门自己就能跑出去,谁知手刚伸出去一支金簪就斜斜的插进范谦面前的门框上,簪尾颤巍巍的出“铮铮”声。
范谦哪见过这个,“啊”了一声吓得后退一步,不敢想这簪子要是偏了一寸扎进自己的手里。
剩下的几个孩子都顺声看过去,虎子见范谦吓得脸都白了悄悄的和石头小栓试了个眼色偷笑,沈正也想偏过头去看,却被清河伸出手挡住,“手要稳,专心。”
沈正“哦”了一声继续运笔。
“拿过来。”清河开口,范谦站在那反应了一会才明白清河说的是自己,连忙上前拔那支簪子,谁知金簪嵌的深,范谦使劲拔出来还摔了个屁墩。
捧着金簪恭敬的走到清河面前,范谦的心里还是跳的厉害,“郡主。”
清河拿回金簪,也不看他,开口道:“回去吧!”
“是。”
小栓看着范谦丢了魂的样子,小声道:“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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