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她死了

后门处，春禾手里抱着一个包袱，偷偷探进头来，环顾四周，确定没人后，一路小跑着直奔迎春别院。

        “小姐，我回来了。”

        春禾推门而入，将手中的包袱放在桌子上，打开后，里面全都是一些包装好的药材。

        确定门窗都关好之后，春禾从柜子里将一个大托盘拿出来，里面全都是一些瓶瓶罐罐，看起来种类繁多。

        凌子衿将春禾买回来的药材放在药臼里细细研磨后再加上药汁，调和成浆糊状，直到让自己满意为止。

        春禾满脸惊奇的看着这一切，好奇的问道：“小姐，你弄的这些药材真管用，脸上看起来好多了。”

        凌子衿没有说话，看向镜子中满脸狰狞的自己，虽然已经施药十几次，瘢痕也明显变浅了许多，可若是想要根除，恐怕还要再需要一些时日才行。

        “好多了也是没好，找不到岑龙子，我身上的毒是无法彻底清除的。”

        闻言，春禾失落的低下头去，“都是春禾没用，找遍了整个京城就是找不到小姐想要的岑龙子，这个东西可真难寻！”

        凌子衿笑着安慰她，“这怪不到你头上，岑龙子生活在极寒之地的深土里，本身就极其难得，又岂会是市井里的常见之物。”

        “没有岑龙子，小姐身上的毒该怎么办？”

        凌子衿再一次沉默了，虽然孙氏给她下的毒在剂量上并不足以致命，可长期服用下，早已经毒噬筋骨，若是没有岑龙子，余毒就一直会逗留在体内，长此以往下去，终究是会威胁生命的。

        但这事，凌子衿并不想让春禾知道，她为自己做的，已经够多了。

        随即，凌子衿笑了笑，抬手抚摸着春禾的小脑袋，“那小姐只好一直做丑八怪了，春禾会不会嫌弃我丑呢？”

        “怎么会呢，小姐不要胡说！”

        春禾的嗓音立即提高了好几个度，因为气愤小脸都憋红了，在她眼里，凌子衿就是全天下最好的小姐，谁也比不了，比那些外表光鲜，内心阴暗的人强多了。

        刚刚把东西收拾好，紧闭的房门就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孙氏派来的张嬷嬷提着食盒走进来，目光怪异的打量着房间内。

        “你来干什么？”

        张嬷嬷收回目光，嘴角扯出一丝冷笑，“大白天的，大小姐关着房门做什么？”

        凌子衿满是不以为然，“我要做什么，需要跟你这个下人说明吗？”

        “那是当然不必的，奴才也不过是关心大小姐而已，这是夫人送来的羹汤，还请大小姐趁热喝。”

        食盒打开，里面放着一碗清淡的汤水，张嬷嬷端到凌子衿的面前站定，显然是要看着她喝下去。

        “我没胃口，且先放在那里吧。”

        凌子衿起身就要走，却被张嬷嬷伸手拦下。

        “大小姐，奴才刚才说了，这碗羹汤要趁热喝，你喝了，奴才也好回去复命。”张嬷嬷的语气里，颇含威胁的意味。

        凌子衿反而笑了，“我若是不喝呢？”

        张嬷嬷笑得同样阴险，“大小姐若是不喝，就是不给夫人面子，那就别怪奴才冒犯了。”

        “你想怎样？”

        凌子衿警惕的后退一步，毕竟这个老妈子人强马壮，就算是她和春禾一起，都不见得是张嬷嬷的对手。

        “就算是灌，你也要把这碗羹汤喝下去！”

        张嬷嬷一把抓住了凌子衿的手，犹如铁钳一般无法挣脱，另一只手端起羹汤就要往凌子衿的嘴里倒。

        春禾赶紧冲上去阻拦，却被张嬷嬷用力一推，整个人重重的砸在柱子上，等她转过身来的时候，一股鲜血瞬间从她的额头上流下来，布满整张脸。

        “就算，就算是我死了，也不会让你欺负小姐的！”

        春禾咬着牙再次起身冲了过来，可显然这次张嬷嬷根本就没把她当回事。

        “张嬷嬷，你好大的胆子，好歹我还是凌府的大小姐，你竟敢对我动手！”

        张嬷嬷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她将凌子衿死死的按在桌子上，一只手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张开嘴，那碗羹汤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你给我放开小姐！”

        伴随着春禾的一声大喊，她手中高高举起的瓷瓶重重的砸在张嬷嬷的头上，鲜血倾盆而落，张嬷嬷怒目圆睁的回过头来，恶狠狠的瞪着春禾，吓得春禾一个踉跄便摔倒在地上，再也不敢动弹。

        被彻底激怒的张嬷嬷放开凌子衿，转身向春禾走来，春禾吓得蹲坐在地上哭着往后退，可惜她身后就是墙壁，根本就没有退路。

        “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就不知道……”

        话还没有说完，在张嬷嬷的身后再次出现一个巨大的瓷瓶，迎头落下，砸得稀碎。

        这一次更多的鲜血顺着张嬷嬷的头上落下，她连转身的力气都没有了，身子不受控制的摇晃了两下后，便重重的倒在地上，气息全无。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后知后觉的春禾愣了许久后终于缓过神来，急忙爬起来跑到凌子衿的身边上下查看，确定她没有受伤后终于忍不住失神大哭起来。

        “小姐，刚才春禾真的好怕，春禾好怕再也见不到小姐了……”

        与经历过生死后的凌子衿相比，此时的春禾还是一如既往的单纯与善良，她从未下过如此狠心，更没有刻意去伤害过别人，刚才的一番波折，显然对春禾造成很大影响。

        凌子衿将春禾紧紧抱在怀中，不停的安慰春禾，因为她见识到了春禾对自己的衷心，更加在心中坚定，要保护这个小女孩一辈子，谁也别想欺负她。

        片刻之后，春禾的情绪缓和过来后，偷偷瞄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张嬷嬷，满脸小心的问道：“小姐，那张嬷嬷，没事吧？”

        凌子衿冷眼瞧了一下，伸手在张嬷嬷的鼻下探了探，心中一沉，“没事，她死了。”

        “她死了？！”春禾顿时惊了，更为慌乱的往凌子衿的身边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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