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重回咸阳
第二日，王贲命人将燕妃接来驿站，王贲亲自护送，二百骑跟从。
燕妃就在后面的马车里，过了十日，到了赵地，我给燕妃白银玉器，让他自己离去。
临行前，我让她来我的马车。我看着她说道：“我使人暗中保护你，保你平安。”
我又问：“你可否写赵文？”
“因为代王是赵国人，所以也学习过。”
我低声叮嘱道：“每二十日，你需要亲自纸笔写信与我。到时自有人交与我。我需要知道你的安全。”
我想过若非他自己告知我安全，其他人恐怕会有隐瞒。所以我想了这个主意。燕妃也是个聪明人，她不会拒绝我的善意。她说道：“妾会按照夫人吩咐。”
“好好照顾自己。”
燕妃下了马车，不时队伍继续前进。我打开窗帘，见着脱离队伍的马车向南前去。愿她安平。
一月后，我回到咸阳。先回到兴乐宫梳洗，就该面见秦政的。
到了兴乐宫，侍女、孩子都在外面相迎。阳滋哭着说道：“母亲，你可算回来了。”
我看到侍女问：“为何不见栩蝶？”
三人沉默，亥儿抱着我的腿说道：“栩蝶姑姑被杖毙了，呜呜呜~”
“什么？”
洛秋说道：“栩蝶偷了白八子的金钗，被杖责。伤重去世。”洛秋说他们几个随着孩子们到上林苑，白玖和秦政也在上林苑观赏荷花。白玖丢了金钗在栩蝶身上发现。栩蝶当众被施以杖刑，伤重去世。
以我对栩蝶的了解其中必有问题，一定是为他人构陷。此事我一定会查。
眼下夷光为我盘发，我问道：“身后事是如何安排的？”
“同寻常宫人一样，被抛去坟岗了。”
我哀叹一声，说道：“你为其家人送去五十金。”
这时，有人进来。夷光为我梳理好头发，我侧目见来人。正是穿着锦衣的阿玖。“昨日便听说珑儿到了武遂，你平安回来，我心中高兴。”
我冷冷说道：“这兴乐宫的守卫越发不知规矩了，八子进门都未禀报。”
我站起身，夷光为我换上锦衣。阿玖走到我的跟前，道：“珑儿，你这是要同我生疏么？”
“非也，只是秦宫规矩多。如今你我都是大王妃嫔，行为举止可是皆在众人眼中。”
“珑儿，我已经得知赵嘉死讯。你一定很是伤心罢。”
“那我问你，为何栩蝶惨死？”
白玖说道：“栩蝶偷藏后妃之物，可是按照宫中的规矩处理的。我也是于心不忍的。当时大王也在。”我说道：“你不必再多说。”
夷光已经为我换好衣服，我甩袖离开。前去咸阳宫，在殿外等了半个时辰。秦政才传令让我进去。
我上殿，跪拜道：“拜见大王。”
“你回来了，后宫妃嫔出逃这在秦宫还是头一次。”
“大王恕罪。”
秦政怒道：“没有法律说如何治罪，寡人不想处置你。你便留在兴乐宫好好照看公主罢，亥儿就交与白八子照养。”
我心痛说道：“大王，亥儿是我亲子。怎么可以……”
秦政直直看着我说道：“你将他弃之不管，可见未将他看成亲子。反倒是白八子一直在看护你扔之不管的亲子。不必多说，退下罢。”
我离开秦宫的一个半月秦政只说道我去了行宫避疾。自我回宫秦政也未来看望，宫人皆知我失宠。加上腿伤未愈，整个兴乐宫都消沉的很，我不知道秦王对我的态度会几时改变。我也不想知道，这么多事情过去了。双膝的伤两月过了才痊愈，这两月里，我没有出门走动，更不见客。
五月，秦王为庆祝灭掉五国特许天下大酺。
这日秦王设宴，在兴乐宫门口，便见得渭北是一片灯火通明。
我穿着寝衣坐在寝殿案前看书册，我问道：“几时了？”
夷光说道：“子时了。”
“宴会还没结束。”
“是。”
“你退下罢。”
“诺。”
夜半，飘来笛声。我合着寝衣朝着后院走去，刚到房檐下，笛声便消失了。从屋檐上飘下一个人影。他站着我面前，我不由得唤道：“就猜到是师父，不过师父是何时回的秦国？”
“前几日便到了，齐国的事情已经办的妥当。”
我问道：“可是有什么消息叫你亲自来？”
“想着亲自交与你，还能见你一面。我知晓如今大王对你的态度，只是不知道你的状态。”
“我你是见着了。还是快告诉我是何消息？”
他拿出一卷书册，“燕妃的亲笔信。”
我一想来也有一个月的时间了，我把书册从他手中拿过说道：“燕妃之事真是太感谢师父了。”
“为师能为你做的，一定会做到。珑儿开心便好。”
我低下头将书册从袋里取出，问道：“你可要随我进去看看？”
他回道：“嗯。”
我们并排走在大殿上，大殿一片漆黑。只有从远处我的寝殿传来淡淡的光芒。他问道：“怎么无人在殿里点灯？”
“渭北灯火辉煌，若是点灯，那零星的光，对比起来岂不是觉得悲惨。还不如一片黑暗的好。”
身后又传来他的声音，“珑儿你是否对秦王心有怨怼？”
我为何要对他有所怨怼？我否定道：“我只是觉得秦政于我，过了那么多年，有些疲倦了。他如今也是感觉疲倦了。我们相守不过只是互相伤害罢了。自子嘉殁后，我们也就断了。”
走到了寝殿，我拿起那一盏唯一亮着的灯。放在桌案上，我展开书信看上面文书。
“娘娘，我如今已经在邯郸落下了脚。孩子已经五月，邻家的老妪说会是个男子。我也希望是个男子。我如今一切皆好，在我落户之后。不远处一对年轻体壮的夫妇也搬来了。我猜他们是你派来的，信件我也交与他们。娘娘希望你一切都好。”
我看了一笑，将文书递给魏缭。我则为他倒了一杯茶，我笑着说道：“我原本担心他一个妇人在外受邻里欺负，如今看来是我忧虑了。”
他将文书放下，说道：“不过乡间的日子还是比不得燕妃往时的日子。不过她也习惯的。”
我们相望，他起身要告辞。道：“好好保重。”
就在他转身要离开之时，我伸手拉住他的革带。扑在他的怀里，他双手握着我的肩将我向外轻推，说道：“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
我围在他腰上的力道有多了几分，我抬起头望着他，说道：“秦政说你曾三次拒绝他为你赐婚的事，只因你有所爱之人。”
我附耳听着他的心跳，问道：“如今你能告诉我是何人么？”
他的心跳虽然跳的很快但是如我初听是依然相同。他轻轻将我推开，说道：“珑儿我望你过得好。”我回道：“可我如今过得并不好。”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
我还未解开他的衣袍，他便一把将我抱起走向床榻。魏缭永远都是如此温柔，他轻轻将我放在床榻上，像是生怕我会被磕疼。
我穿的寝衣轻松就被解开，我伸手去拉他的革带。他却一把按住我的手，自己解开了。我们赤裸相对，我见着他的胸口竟然比我还要白一些。我不禁低着头，可底下头就更加难为情的了。魏缭见我的样子轻轻一笑，他低下头，吻住我的唇。
天还未亮，他便离开了。我自己穿上衣裳，不敢假于他人之手。
这夜，我和魏缭夜晚在后院吹笛。突然听杯盏摔在地上的声音。
我叫道：“是何人在那里！”那人藏了起来。此时阿忱从屋顶上跳下来，将端着托盘躲起来的洛秋拉了出来。
我紧张的神色这才变缓，我笑着说道：“原来是洛秋。你方才看到了什么？”我靠在魏缭怀中，笑眯眯地看着她。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婢子见到夫人与魏大人举止亲密。”
我说道：“你说得很对，正是如此。”
魏缭说道：“珑儿，此人留不得。”我见到洛秋面色紧张，我对魏缭说道：“我初入宫的那一年，洛秋便跟着我。一直尽心服侍，她不会说出去的。”洛秋说道：“婢子的主子只有夫人，绝不会有叛主之事。”
魏缭这才作罢。我拉着他走去寝殿休息。第二日早，我醒来时他又不见了。
我吩咐洛秋为我换衣裳，她见我脖颈上的吻痕一怔。我问道：“你可否绝对本宫对不起秦王？”洛秋说道：“夫人受大王冷遇，可能一时未想清楚。不过，婢子只听夫人的。”
我对洛秋说道：“若非大王，我可能便会一直跟着魏缭。我从小便与他相识。”
洛秋低下头说道：“夫人喜欢便好，婢子顺从夫人。夫人不必向婢子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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