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秦政赐婚王绾之子

天气晴朗，我与文君去兰池。见两个侍女谈论道：“听闻白八子与妫夫人是亲姊妹。”

        “怎会？二人姓不同。”

        “白八子原来是嬴姓，大王避讳。所以赐姓白。而妫夫人本是赵人，很多年前妫夫人怀胡亥公子的时候就因为身份不明关押入狱。多亏大王全力保护。”

        “怪不得夫人先前义弟赵公子，如今义姊又是赵公主。”

        “着实是白八子向我家长使说他们邯郸宫之事，你不知白八子多么得意。”

        “可不是，她从前也是跟咱们一样清扫杂草的。如今成了妃子，怎会不得意。”

        文君看向我说道：“珑儿。”我转身离开，与文君说道：“阿玖原先在秦宫多受委屈。不过我会让她不在谈及我身份之事。”

        过几日，阿玖来兴乐宫。小坐一番，我借机说道：“阿玖，以后赵国邯郸事就别再外人面前说罢。”阿玖抱歉笑着应道：“那日是在吕长使面前多话了。不过，你是未看见她平时趾高气扬的样子。全因为吕家在前朝正是当红。”

        我说道：“你带着公主在西宫好生生活，不理会她就好。”阿玖面色不善说道：“珑儿，我不愿被人欺负。你若是拿我当姊看，也应不能让人欺负了我。”

        我说道：“你来兴乐宫与我同住啊，偏于一宫。倒也安宁。”阿玖拒绝说道：“兴乐宫无趣些。”

        我觉得无语说道：“若是单论我，这身份自然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只是我既然受大王恩惠，若是揭开身份。只会叫他无光。当年是大王在王室宗亲面前护着我。”

        阿玖说道：“珑儿，你还记得当年我们在邯郸么？”

        我面上已经带了三分冷，“自然记得，只是如今我们身在秦宫。阿玖，我们需得谨言。”阿玖说道：“早知与你相认会为你带来麻烦，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这样做的。”

        见她误会，我急切且有无奈说道：“阿玖，我不是此意。”阿玖又说道：“你别说了。”阿玖起身抱着公主就要离开，我亦起身。阿玖转身走出两步，随即回身对我说道：“我如今仍是赵人，而你已是秦人。与我为伍，到底是不如李良人的。”

        我上前冲到她面前，气道：“竟是胡说！”我声音太大，惊哭了公主。公主随即被乳母抱去安抚。阿玖叹气说道：“珑儿，你同李良人私交甚好。已经比过我们血缘亲情。难道不是么？”

        我说道：“阿玖，当年舍肉之情不敢相忘。”

        阿玖说道：“我便信你罢，夜色已深。我便回去了。”

        我只是觉得我们都长大了，阿玖与我境遇不同我们交流起来也有些费劲。文君对我说道：“她当年嫁王后之弟，整个赵国恐怕也没有哪家夫人不想与之交好的。后来颠沛流离，沦落为上林宫婢。又没了几个孩子。虽然与你还是当年那个九姊，但是其实不同了。她如今在西宫也是仗着你的名声，别人都给她几分面子。但是宫中这样为人，终会受人绊子的。”

        “我知道。”

        前方传来捷报，项燕拥立昌平君，被王翦打败。威震五千里楚地，无人再敢挑衅大秦之威。秦政设宴庆祝秦军大胜，大殿上也是头一次坐上那么多人。许多大人还带着女眷。

        宴会伊始本是乐府舞姬表演，一曲罢，齐夫人说道：“大王，妾听闻丞相大人小女王姬善琴，比当年王姬有过之而不及。不如趁今日王姬再次，请大王许王姬演奏一曲。”

        秦政点头，传令者叫道：“善。”

        原来也是早有准备，只见一个豆蔻年华的女子身着五彩琉璃群，头戴金玉钗。举止间还是有些怯弱。到陛下，侍人架琴。她在琴前就坐。坐在琴前的她，开始有明显的自信。她坐的端正，信手就是一首宫廷乐曲。恰巧是在咸阳宫抚琴的乐师常奏的曲目。

        我看向丞相他面上已经是怡然自得。

        我随即看秦政他面无颜色，他唯独在我面前提过咸阳宫的乐师每次都是这首曲子，已经索然无味。然而秦王不能沉浸声乐，他从不会对乐师的曲目置喙。

        小王姬的一曲奏罢，满堂喝彩。齐夫人问道：“大王，觉得这王姬琴技如何？”

        “甚好。”

        齐夫人笑着说道：“不如就将王姬纳入西宫。大王也可常听王姬演奏。”我不自禁问道：“王姬看着年幼，年岁几何？”

        齐夫人朝我说道：“回夫人，王姬年十三。虽是岁数小了一些，足以婚配。”我仰头吸气说道：“照顾大王是要事，豆蔻之年肌肤未充盈。还是要过两年。”

        我将目光看向秦政，等他答复。他也看我一眼，我随即将目光看向大殿。只听秦政说道：“丞相小女才貌双绝，自然是好的。”他抬手说道：“寡人看丞相小女与子高岁数正是合适。”他看向丞相王绾说道：“寡人愿与丞相结为姻亲。不知丞相意下如何？”

        “若小女有福气与公子喜结良缘，也是下臣之福，小女之福。”王绾此话虽说的周到。但是他的目光已经暴露他心中觉得此事差强人意。也是出身好又怎么样？此地是咸阳，并非临淄。齐夫人是齐国公主又是怎么样呢？

        秦政看向齐夫人说道：“子高还有几年才及弱冠罢，先订下婚约。婚礼就在子高弱冠之后罢。”

        诸妃为齐夫人祝贺，诸大臣也为丞相祝贺。

        公子高出席，上前。他与小王姬坐在一起确实是一对璧人。二人齐声叩恩，“谢父王（大王）。”

        宴会后，秦政对我说道：“今日荒废半日，寡人便会咸阳宫看奏章了。”我叮嘱说道：“妾还请大王务必保重身体，早些睡下。”

        “好。”

        秦政起身从东门出去，洛秋扶着我起身。我走下阶梯，文君与我一同出门。出了正门，又是许多阶梯。文君对我说道：“齐夫人不知收了王绾什么好处，帮他送小女入宫？珑儿就不当不愿这宫中多上一个妃嫔。”

        我看着脚下的阶梯，口中回文君：“这事可不敢随意说，宫中多些妃子与秦有利。我是看着丞相小女年岁过小。”

        文君快走一步与我并排，她看着我说道：“大王也都是随从了你的意思。”

        脚踏入平地，我问道文君：“你记得王美人么？”

        文君点头，说道：“我记得你那时与王美人交好。”我叹息说道：“这秦宫能不入便不如罢。”

        “珑儿可是后悔了？”

        我摇了摇头说道：“这里有大王，无论如何我都愿意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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