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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楚美人赐死,真凶何在


我这几日都不想见到别人,秦政连着几日每日下朝便直接来琳琅殿,陪我说话,陪我看书。但我仍寡言。蒙嘉说他处理政务都是在夜里处理的。

        夜里,我在梦中惊醒。他是从座席上起身跑来我身侧的。并非我看不到他如何安慰失意的我。只是我也无可奈何。

        夷光说大王彻查了此事,所有证据指向楚美人。当郎中去抓人时,楚美人逃到了华阳太后宫中。郎中受到太后的呵斥不敢抓人,大王就亲自到了华阳宫中,不惜同太后翻脸。也把楚美人带走了。

        “楚美人为何不去求王后庇护,反而去找太后?楚美人好歹在宫中待了多年,怎么使用如此愚笨的伎俩害我?”

        距离我流产的第四日,我穿着一身素衣。走到宫中的楚美人被关押的宫殿,我是来送她上路的,今日大王赐她毒酒。宫殿外的扁上写着‘永行殿’三个大字。里面许久未有人打扫,灰尘遍布。

        夷光给了侍卫些钱财,我和阿忱走进去。楚美人蓬头垢面,丝毫未有平日的华丽。她并被人捆束手脚。她如疯女人一般向我扑来,阿忱一推,她便向后倒在地上。

        她手指着我,喊道:“都是你毁了我同大王的情分!若不是你到秦宫来,大王怎么在后宫有所偏袒!”

        她又哭喊道:“他怎么可以喜欢一个女子,独宠一个女子。”

        我上前了两步,俯视她说道:“大王是秦王,所以什么都可以。”

        “你不配!我父乃是楚国公子,我母亲乃是楚国令尹之女。你不过只是一齐国庶女!怎能同我比?”

        我冷冷地问道:“你以为大王还是当年的秦王么,需要靠外戚来紧握大权?”楚美人喊叫道:“我父是昌平君,王后是我表姐!太后是我姑祖母!大王怎会不顾念楚系?”

        “你殊不知大王最为厌恶的就是你们楚系。大王极为一来诛嫪毐一流,贬吕不韦一党。全力打压旧贵族,使得秦国归得大王之手。你如今还以为大王能容得你们楚系在朝政上指手画脚?”

        “就算大王心中不满又如何?太后还在,楚系就能在咸阳立足!”

        “太后已过六旬,就算还能护住楚系,可她有力护住你?”

        楚美人一愣。

        我一笑,“事到如今,我告诉你。我非齐国即墨民女,我乃是赵国孝成王嫡女--嬴珑。秦王也知道,他说同姓不婚,若是以我的身份来,必然遭到朝野非议。所以我才借用我母亲的姓。”

        楚美人神色具变,“大王怎么可能会如此,大王怎么可能会如此。”

        “不仅如此,大王已经赐你毒酒。蒙嘉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楚美人发出三声大笑,然后看着我说道。“你这个女人,秦宫容不下你。你的孩子,宫人说是成了形的男婴。哈哈。你的孩子并非我所杀,你想知道是谁吗?我不会告诉你,我要你带着懊悔活下去。”

        我本想过去问她,阿忱将我拉开。顷刻间,楚美人口中鲜血涌出,张开嘴,半截舌头掉了下来。

        我扭头想吐,阿忱将我拉出去。刚好碰到蒙嘉,他端着托盘,盘里是尊酒。“夫人,今日总算是走出琳琅殿了。只不过来这里作何?”

        我慌张道:“她,楚美人自尽了。”他向里面望了一眼,然后对着我说道:“楚庶人是自尽了,夫人赶紧回吧。”

        我现在只想往回走,但也不管蒙嘉在大王面前说什么了。

        昏时,秦政来。他笑着说道:“蒙嘉说你出去走了,走走好。”我扑向他的怀里,说道:“大王,我见了楚美人。她自己说不是她害死我的孩儿。我就知道楚美人不可能使如此明显的计谋,不,这种愚笨的把戏连计谋都算不上。”

        “你竟去看了楚美人。”他抓我的双肩,“好了。不要再胡乱猜测了,楚美人就是主谋。她为寡人生下二子,但寡人仍赐她毒酒。你这般胡闹!要寡人处置多少人才能了结此事!”

        我挣开他的双手,平平说道:“才过了四日,大王就想忘却小公子的死吗?”

        “大王,珑儿怀胎六月。胎儿已然成形,是个小公子,是个小公子!”

        他无奈地低下头,上前一步。想将我搂至怀中,口中还说道:“你身子尚未回复,不要动怒。”

        我闪躲开,冷静地说道:“既然楚美人替罪,那幕后之人定不可小觑。到底是王后、太后还是朝中的哪股势力。大王一定要查,一定要查。”

        他看着我,紧锁着眉头。向后退了两步,说道:“你现在深陷丧子之痛,寡人日后再来看你。”

        他转身离去,我慢慢的坐在地上,同时轻声说道:“你既然带我来了秦,为何又不能护我。”他离去的背影一僵,随即走了。

        这夜,栩蝶走进寝殿回复我,大王去了燕七子处。

        我真是体寒之人,在夜里身子尤其的凉。我坐在后院的屋檐下,从我的寝殿可以直到后院。

        我抱腿在屋檐下吹笛。乐器,一通百通。我善弹琴,那日向魏缭学起一夜的笛。便也简单的会了。

        当魏缭从那个树枝延伸进来的树枝跳下,向我走来时,我竟然以为是在做梦。“你怎么回来了?”

        “其实事情早处理完了,听闻你小产。便快马加鞭赶了回来。”他坐于我身侧。

        从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匣子,递给我。“这里面的丹药是我用各地珍贵草药炼制,能缓解你的身体状况。助于日后再孕。”

        我虽然接过,看口中仍是说道:“太医令已说我不能再孕,你的丹药可灵验?”

        他一笑,说道:“不敢保证,但还是有些效果。”他又看我,交代道:“每日饭前一粒,匣内的丹药可服十五日。下回我又炼制些给珑儿送来。”

        “知道了。”

        他看了一眼天色,又道:“天色不早,我回府换衣了。一早还要向大王述职。”

        他起身向前走去,我也连忙起身。赤脚走在后院里,从后面拥抱魏缭,“师父,多谢。每次在珑儿遭难时,都是师父救了我。”

        我松开他,他回身低头看我。我仰着头,说道:“除了泰山,那次外。师父确实是每次都出现。”

        他摇了摇头,“你这小儿如此记仇,为师如何是好啊?”

        他跃墙离开,我走回内殿。阿忱一直都在此处看着,“阿忱,就算知晓是何人所为,又能如何?大王都不敢轻举妄动,我一赵国孤女。呵呵,又怎能在秦宫立足?”

        国尉魏缭归秦,携带六国良药奉与妫夫人。夫人大悦,赐其金叶。

        我今日让栩蝶给我换上赭色的衣裙,又让夷光吧大王所赠的镶金水玉钗带上。不知师父的丹药能否能治疗我的不孕,我连用了十日,气色是明显好些了。秦政知晓我与魏缭有所来往,但也默许。

        洛秋上殿,我正躺在矮榻上。“夫人,廷尉大人今日在朝堂上又向大王明示诛杀韩非。”

        “哦?大王如何说。”

        “大王让廷尉大人翻阅秦律,找出能治韩非的依据。”

        我连笑了三声,“大王这是犹豫了,秦律治秦人,怎会找得出?廷尉是何反应。”

        “廷尉对大王敬而不恭。”

        我心中想到,这便是我同廷尉结盟的好机会。午时,我前去咸阳宫见秦政。

        秦政问道:“你可想好让认何人作为子?”

        我说道:“公子高年纪小,但天资聪慧。只是齐良人定会舍不得,妾不忍破坏他人的母子之情。所以并不想过继谁的儿子。倒是想一心侍奉大王。”

        “你若是真如此听话就好了。”

        第二日,我故意在章台下偶遇李斯。她向我一拜,正要离开却被我叫住。“大人慢走。”

        “夫人,还有何事?”李斯果然是荀子高徒,又是大王亲近之人。我是大王宠妃,他对我毫无巴结之意。说起话来也是不卑不亢。

        “这章台,本宫见大人来的次数在众大臣中最多。足见大王对廷尉大人的重视。”

        李斯答话道:“大王勤于朝政,宵衣旰食。能追随大王,是臣之福。”

        “若是韩非子也同大人这般考虑便好了。大王屡屡给韩非机会,可韩非却志不在秦。大王曾向本宫提起多次。”

        李斯面上不动声色,试探地问道:“大王令已经将韩非关押,想必不久韩非必斩。”

        “若大王真是如此想,那韩非已经关押二十日。大王怎为下令,大人又多次上书?”

        “夫人想说什么?”

        我一笑,说道:“本宫不忍见大王烦闷,可帮大王消愁。亦可为廷尉解患。那韩非出手成章,大王尤为欣赏。听闻大人同韩非均拜于荀子门下,若韩非留秦,大人又会被大王置于何处?”

        “敢问夫人如何解患?”我听他如此发问,便心中知晓李斯动容了。

        我微微仰头,“自然是做廷尉想做却又不敢做之事。”李斯问道:“夫人不怕大王恼怒?”

        “我既敢为,自然不担心。”

        “夫人准备何时动手?”

        “大人且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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