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不愿飞翔的鸟儿
云雾在耳边呼啸而过，她在云海中飞动，像是鱼儿在大海中一般，尾翼卷动几抹云，随风而动。
云层似乎十分的厚重，身处其中略显昏暗，随着身形的深入，周围的光越来越少，眼前越来越暗。
轩离看不清周围的场景，只能动用以太能量探查，伸手不见五指莫过于如此。
身旁她依旧在飞动着，不过身处漆黑的云层中，却仿佛行走在无边无际的黑夜中，永远没有尽头。
大海中的一叶扁舟，或许说的就是眼下的情景。
不过云雾呼啸，一叶扁舟依旧穿行。
周围一片漆黑，但她视若无物，只是不断向上，不断向上，向上。
坚定的，一步步。
忽然间，一抹微光浮现。
在黑暗中如此耀眼。
是啊，只要你坚定不移的迈向它，它就会在前方等着你。
或许远。
但总会在。
冲向那道微光，而微光也不再是微光，光芒充斥眼前，最终豁然开朗。
随着眼眸睁开，轩离眼前的景象也清明了起来，蔚蓝的天空一览无遗，而云层已经处于下方，将整个地面都遮挡了起来，那曾熟悉的，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不见。
在地面抬头，是灰蒙蒙的天。
在天空低头，是白茫茫的一片。
垂下眼眸，眼前的场景如雪一般。
却又更加轻柔梦幻。
这是天空的浪漫。
到达一定的高度后，她也不再一味的直冲云霄，而是身躯扭动，转而向一望无际的远方飞去。
她本就不是来攀登高处的。
她是来欣赏天空的。
奇特的嗡鸣声传来，她在欢呼雀跃，像是见到了梦寐以求之物的小女孩。
她不同于双子，不是人类被侵蚀所诞生的，也无法成为人类。
但或许是因为轩离的影响，此时的她却有了丝与人相似的感觉……
花苞般的尾翼摆动，使得周围的白色也随之飘动，四散而逃，随后却又有其他白色聚集而来。
原本一直缩着的双臂，在此时探出，手指触碰在白净的云雾上，黑色和白色交织，黑白都模糊了起来。
留下一抹温暖的灰色。
深爱天空？
不，或者说仅仅是这样，并不能诠释她做出这种选择的缘由。
鱼儿不能离开大海是生存，鸟和天空却不一样……那是生命的追求。
那是灵魂的力量。
磅礴的云层充斥在视线之中，云雾并不是像屏障一样隔断在天空之上，而是如海一般，波涛汹涌，跌宕起伏。
海上的浪，海上的岛，这里都不缺。
一道道云朵构成的“浪花”高高耸立，如山一般，她和轩离在这些浪花的面前，仿佛一个渺小的黑点。
白纸上，黑点移动，而淡淡的彩色在轨迹上留下。
这是一场旅途。
因为速度很快，相对于轩离来说，空气的流动宛若风在吹着一般，他发丝飞舞，一双眼眸明亮。
那温暖的风吹在脸上，轩离的脸庞映的微微泛红，金色的发尾更加明亮，随着她在云海中徜徉，灵动活泼。
身处无边无际的云海中，此时的二者宛若一叶扁舟，随波逐流。
如梦一般。
或许坠落下去，就会被云朵弹起来。
这是轩离此时此刻的想法。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或许很长，或许很短，在这里，时间好像失去了意义。
仿佛能一直下去。
但……旅途是有终点的。
梦也终有醒来的那一刻。
某一刻，轩离抬手轻轻拍了下，示意她停下，随着二者的驻足，被余风荡起的云，卷起了一个港湾。
绚烂的光彩在轩离眼前流淌而过，他抬起手，流光从他的指缝中穿过。
飞在她的身旁，轩离脱离了触手的托举，悬浮在空中，在云海上站立。
放下手，轩离神情不明。
下一秒，他抬起冰魄般漂亮的眸子，如水一样，在其中泛起丝丝的涟漪，目光定定的看向远方。
她也飘动着身子，绕着轩离慢了下来，随后从他的身旁探出了大半的深入，核微微闪烁。
仿佛与他一起注视着前方。
她那躯体的表面，泛着一层淡淡的金光。
轩离眼眸中，倒映出了灿烂的红光与金芒，发丝随着心绪微微摆动。
“美不胜收。”
奇特的嗡鸣也与之相合。
遥远的地方，海浪交叠，巨涛转动，云雾翻涌之间，一道道光柱或穿透，或照耀，或折返。
云海之上，是那夺目的赤芒。
它沉没而下，是坠落也是新生。
与青衣的约定是在傍晚。
而眼下……
是金霞与夕阳。
……
天色阴沉。
积蓄着狂风暴雨。
因为天气的缘故，路上行人不多，轩离走在道路旁，世界显得有些安静。
唯有偶尔从路上疾驰而过的交通工具，才能片刻打破这份沉寂。
红灯亮起，轩离注视着空荡荡的道路，停下了脚步。
他神情平静，眸光垂落在手中。
那是一朵“花”。
一朵核碎裂后，拼凑而成的，不足巴掌大的“小花”。
晶莹剔透，泛着微光。
片刻后，绿灯亮起，轩离也将手中的小东西收了起来，他迈步向前。
一缕缕冷气仿佛无孔不入，从衣服的各处涌来，街边的雪比起当初轩离从死路空洞事件醒来后，要少了很多。
“雪该化了。”
轩离轻声呢喃了一句，这个时节，本就不是落雪的时候，何况就算时候到了，新爱莉都也很难下雪。
一场意外的雪，终究要离去。
“啧，雪后雨，真是奇怪……”
轩离摇了摇头，眸光落在前方，那里，一只小黑猫正静静地蹲坐在街边的纸箱上，舔了舔自己的爪子。
看着它，轩离轻轻笑了笑。
“你怎么跑出来的？”
他迈步走过，小黑猫叫了一声，随后踩着轻快的猫步跟上。
周围越来越冷了。
轩离又再次拿出了那朵由碎片拼凑的“花”。
不过并未收起。
他抬起手，将“花”托举向上，轻声开口。
“飞吧，飞吧……”
“飞向高天之上……”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花”旋转着向上，摇摆着飘动，渐渐消失在了视线中。
不过轩离相信，它不会没入黑暗中。
因为它自身泛着微光。
坠落的鸟儿，是不愿挥动的翅膀，还是无法跳动的心脏？
而眼下，她给出了她的答案。
生命的律动在高天谱写诗曲。
而自我的羽翼……
凌驾于死亡之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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