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电话 约定
“什么？帝丹高中？！”
深夜的东京咒术高专在月光下十分寂静, 远处的树林在月光照耀下，层层黑影如同一幅幅用黑墨绘制的图画铺在大地上。学生宿舍亮起的灯光并不多，正如这所学校目前在校的学生人数一样。
家入硝子的惊呼在学生宿舍中响起，她动作迅速地打开了入学的今天白天三人在通讯软件拉的群, 比起仅有学生的三人群, 他们还有一个加入了夜蛾正道的师生群。那个群里，大部分都是夜蛾正道发的信息, 提醒他们明天上课的时间以及不要迟到之类的信息。
家入硝子：看这个！
【家入硝子撤回了一条信息。】
刚想把链接甩进群里, 她突然想起来五条悟并不认识这个案件中的另一主角，于是, 她在夏油杰的私聊信息里简单发了一句话，又把视频链接转发给他。
两人此刻也在房间里，手机的提示音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五条悟：？
五条悟：嗯？我怎么还没改名。
老子最强：有什么事吗？
夏油杰：……要改名吗？
硝子：都行吧, 反正就我们几个人。比起这个, 杰看一下私聊。
夏油杰：ok。
老子最强：？
老子最强：等等, 明明有群结果你们两个人跑去私聊？有什么我不能听的？！
另一个房间, 收到了家入硝子的信息的夏油杰点开了私聊窗口，才看到家入硝子转发来的视频链接的标题，他就已经集中了注意力, 连忙点开去看详情。
帝丹高中绑匪……那不是望入学的高中吗？
他没有收到任何信息,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白仓望一点儿也没有跟他提起。夏油杰快进倍数看完这条新闻, 在新闻描述中，这次的劫匪入侵事件没有造成伤亡, 也没有对校内的学生们造成什么影响, 他这才松了口气。
没有事就是最好的消息, 难怪白仓望没有对他提起这件事情。夏油杰想着, 退出了视频播放的界面，回到了和家入硝子的聊天中。
家入硝子：阿望有跟你说这件事情吗？
夏油杰：没有，但是今天他有跟我保持联系，说的都是其他的事情。
家入硝子：我就知道……我这里也是这样的。话说，你不觉得他住的米花町有点太危险了吗？我这几天看新闻，每天都有米花町的新案件……事件发生得也太密集了吧！
之前就是住在米花町，在米花町上初中的夏油杰想反驳，但仔细一想，发现他根本找不到反驳的地方。
夏油杰：米花町案件多是正常的，最近的案件已经比去年少了很多了，我离开米花町之前就连咒灵都没怎么看见了。这些案件看起来多，其实很多都是私人恩怨造成的命案，像这样的劫匪、绑架案件相比起来没那么多。
咒灵是从人类的负面情绪中诞生的，换句话说，就是现在的米花町人们生活愉快了，负面情绪也少了，命案也就少了……但是，从新闻看来，案件还是有的，只不过发生的频率降低了而已。
家入硝子：谢谢你，这听起来更像日本哥谭了。
夏油杰觉得这句话很有意思，从前他只和白仓望这样开玩笑过，在高专认识了新朋友后，他的人际关系也不再像初中时代那样僵硬了。
他笑着打字：那我和望就是民风淳朴米花町人了。怎么，你们冬木不这样吗？
家入硝子：当然不这样啊，我们这里只有都市传说，什么深夜的ufo，光剑大战，瓦斯爆炸引起的大火……不过那些都是很多年前的传闻了。
家入硝子才打完这段话，突然沉默了数秒。
对了，瓦斯爆炸引起大火的那段历史已经消失了，现在的冬木市是没有经历过那段被黑泥污染的历史的冬木市，很健康。
深夜的ufo，光剑大战的传闻倒是还在，都是多年前那些在晚上进行圣杯战争的从者们在偏僻区域打斗引起普通人的注意，留下来的语焉不详的传说罢了。
不过夏油杰也不可能知道这些细节区别的，也不可能知道圣杯战争的存在，更不可能发现历史被改变过，家入硝子想着，接着发了其他的信息去把刚才发出去的那段话给刷了上去。
家入硝子：总之肯定是没有米花町这样每天都有杀人案可怕啦。阿望今天才入学就遇到这样的事情，我想去看看他。
夏油杰也想去看白仓望，他有些意动，但分别前白仓望说的话又一次在他脑中被回忆起来。
那时候白仓望说要他们不要让夜蛾正道操心了，好好待在学校里，要是他突然跑出去，望会不会生气呢？
他还没见过望生气的样子呢。
夏油杰给家入硝子打了电话，少女很快就接了起来。
“现在太晚了，他明天还要上学，不太好吧。”夏油杰说，“他家里也有人在，这样过去太显眼了，不要给他增加麻烦。”
家入硝子说：“当然不是现在去啦，我想周末去。你怎么会想着现在去？难道你还知道什么逃出学校不被夜蛾老师发现的办法？”
少女敏锐极了，从夏油杰的话语中捕捉到了重要信息。
“听夜蛾老师说你以前做过这样的事情，你一定很有经验吧。”
“周末？那我也去。”夏油杰转移了话题，“如果望有需要帮助的紧急情况，他一定会给我信息的，那时候我也会以最快的速度去他身边。硝子，他没有找我们就一定是没什么事情，相信他吧。”
“诶~”家入硝子单手拿着手机，听到夏油杰说的话，她稍微拿开了一点手机，确认那上面确实是夏油杰的名字，“你跟阿望真的很熟，他这么相信你啊。”
“因为我们有过约定。”夏油杰说，“挂了，明天还要晨练，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夏油杰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家入硝子还在品着夏油杰说的那句话，少女的手瞬间捏成了拳头，在仅有自己的室内大声喊着：“可恶！我也要晨练！我也要变强！”
她也想要自信地说出【有什么急事，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去他的身边】这样的帅气的话！
……所以，夏油杰到底是有什么特殊手段能快速离开学校啊？
对于两位同学讨论了什么一无所知的五条悟，还在和白仓望通电话。
由他主动播去的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被接起，忙线状态让五条悟不禁深思这个时间到底是谁在跟白仓望打电话，甚至为此拨打了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的手机电话——然后发现这两人也都在忙线状态。
三个人同时都在跟别人通话，到底谁是那个正在跟白仓望打电话的人？
五条悟摸着下巴沉思，推理不出来结果，干脆一直给白仓望打电话直到对方接通。一接通，他就马上质问：“望，学校被劫匪闯入的事情怎么不告诉我？我家的保镖都在东京，米花町附近也有人，有急事一定要通知我，我会派人去帮你的！”
“我知道的，悟，有需要一定会找你的。”白仓望的声音通过电话的另一头传来，“比起问我劫匪事件，悟，不如和我介绍一下你现在在哪里？”
说到这个，五条悟的语气一下子兴奋起来了。
“看到我的自拍了吗？怎么样，是不是超帅气的？至于我在哪里……那当然是我入学的新学校啦！怎么，望对这个学校有了解吗？”
“听说是神道教的学校，没想到你会去这里就读。”白仓望说，“将来打算从事相关的职业吗？”
五条悟听着他的话，下意识地跟着想了想未来的自己会是什么职业——如果咒术师算职业的话，那他应该也是个咒术师吧。
他很快就想起了自己这通电话的目的。五条悟轻咳两声，说：“将来的事情还远呢。说起来，我在这里遇见了两个新同学，他们都戴着很特别的单只耳饰呢~和望你戴的耳饰可以说是成双成对，你说，这是不是很有缘？”
白仓望此刻正坐在房间里，开学第一天没什么作业，他已经整理好了一切学习用具，正坐在房间的小书桌前阅读。书桌桌面摊开的书籍半天都没有翻页，他手里的电话已经打了一通又一通，有不少都是来自他初中认识的同学以及在外校认识的同学，五条悟拨打过来的时候，他的电话还在占线状态。
五条悟的电话是他今晚接到的不知道第几个电话了。
白仓望早就对五条悟可能说的这句话有了预测——作为学生的五条悟去东京咒术高专，还给他发自拍配字说去上学，怎么想都只有一个可能：五条悟是这一届的东京咒术高专的新生，也就是说，他是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的新同学，是要在咒术界生活的人。
这样一想，之前五条悟的那些明明戴着墨镜，却有着敏锐观察力的细节就能说得通了。正如五条悟说的那样，他的眼睛确实很好……甚至有可能是因为太好了，才需要墨镜遮挡一部分信息吧。
白仓望根据线索推断着，同时调整了在公会工具台上放置着的，委托小星星看管制作的设计图。
“悟，你见过杰和硝子了？”
白仓望没有隐藏他和夏油杰、家入硝子认识的事实。这并不需要对五条悟隐藏，他们本就是彼此的好友，未来这件事情也会被五条悟知道的，这种信息的隐藏反而是对五条悟的不尊重。
五条悟也对白仓望的反应很满意，他上半身以舒服的姿势靠在立在床头的枕头上，心满意足地笑了。
“是啊，望。因为我也是咒术界的人，会在咒术高专上学，见到这两位新同学也很正常吧。”
不是“养在大户人家里少出门的大少爷”五条悟，而是“咒术界五条家”的五条悟，将自己作为能力者的这一面在白仓望面前披露得清清楚楚。
“真高兴，我们的关系更紧密了。”五条悟对着手机愉快地说着，听筒收录的他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了白仓望的耳边，“你呢？望，我知道你有秘密，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他们是好友，但五条悟对白仓望的熟知并没有包括到全方面，面对好友未知的一面，他期待能得到一个由好友亲口对他说明的回答。只要白仓望愿意说，无论是什么内容，他都会很开心。
五条悟很好懂，这是因为他想让白仓望懂他。
而白仓望对这一切心知肚明。
房间的灯光明亮，他终于合起了书桌上没有翻看的书籍，把它放回了小阅读架。白仓望起身关掉了房间里的灯光，回到床上。灯光消失，窗外的明月被云层遮挡了光芒，昏暗的室内并不明亮，一切都在朦胧的夜色中隐隐约约的，正如他的内心。
“我不是咒术师，也没有你们的咒力和术式。”他对五条悟说，他的声音很轻，仅有与他保持着通话的五条悟能够听清，“但是，我能看见咒灵，也确实有非日常的特殊能力。总有一天会让你看到的，悟。”
五条悟的笑声十分清朗悦耳：“那就这么约定好啦！”
“嗯，约定好了。”
笼罩了月光的云纱随着风移开，月光重新照耀着这处房间，将朦胧的黑暗着凉了些许，他隐隐约约的内心也变得清楚了一些。
“杰还不知道我有特殊能力。”白仓望补充道，“他只知道我能看得见咒灵，之前杰是我的初中同学，但跟他熟悉起来是有一次他从咒灵手中救了我。那个时候我们才刚熟悉起来，都不是什么让他知道我另一面的好时机……不过，总有一天也会让他知道的。我和他是好友，就像我和你是好友一样，悟。既然你们成为了同学，可以好好相处一下。”
五条悟第一反应是——
什么？夏油杰是望的初中同学？
“所以你之前带着玩游戏的就是他？！那个小菜鸟？就说他的声音怎么这么耳熟！望，你居然不告诉我！”
“杰已经不是菜鸟了啊，他玩游戏上手很快的。我也不知道你们会在现实里认识嘛，现在知道了当然告诉你了。”白仓望把五条悟抛出的话题一个个回完了，说，“悟不是也带他玩了很多把游戏吗？你们相处的时候气氛还蛮融洽的，你应该不讨厌他吧？”
但是他是夏油杰！情况就不一样了啊！
是那个曾经跟白仓望是同学，还拥有着白仓望的【友情的证明】的耳饰的夏油杰！而且在他之前就已经跟白仓望以咒术师的身份，不知道耍帅过多少次了！这些全都是他不知道的细节，光是脑补，五条悟就已经在对比自己跟白仓望的友情和夏油杰跟白仓望的友情到底哪边比较多了。
要是把这个问题抛给白仓望，这家伙一定会回答“你们都是我的好友”……五条悟猛然想起了另一个同学。
五条悟追问：“那硝子呢？她见过你的特殊能力吗？”
“……硝子倒是见过。”
五条悟马上大喊：“哇！她偷跑！”
原来藏得最深的人是家入硝子！
“什么偷跑啊，”五条悟的说法让白仓望忍俊不禁，“别说得那么奇怪，只是跟硝子认识的时机刚刚好罢了。”
“可是他们都有友情的证明了，我的呢？”
“在做了哦！悟想被剧透吗？这么想知道的话可以让你看看。”
五条悟拒绝了：“不，我要等你亲自送给我，惊喜的礼物就是要拆开的那一刻才最让人开心。我很期待，望果然是我最好的友人！”
他能理解每个人都有好友，也许未来他也会认识其他的朋友。但是即使是他，也希望自己在好友心中的分量重一些。
而白仓望永远不会把他的存在看轻，一直在认真地对待着他，他是“悟”，不是“五条”。被重视的感觉很好，他很喜欢。
少年的语气里满是愉快，从好友身上汲取到的满足感让他分外快乐，就连语气中也带上了难以抑制的笑意。
“对了，你那个监护人也是有特殊能力的吗？”
五条悟笑完，状似不经意地接着刚才的话题说着。他的语气自然，就好像这只是一个和平时一样的好奇的提问。
“织田哥是普通人，在他的面前不管是我和你，还是杰都只是普通的学生，小心不要在他面前暴露了。”说起这个，白仓望便开始认真而仔细地叮嘱他，“记住了，这些非日常的一面都不要在他面前出现哦。织田哥真的只是个普通的小说家，他的梦想就是在能看见海的房子里写作，对这些能力者的事情一无所知的。”
五条悟：“……哦，好耶，我知道了！”
好家伙，谁演谁呢？
原来望不知道织田作之助的危险的那一面吗？
这么说来，织田作之助也不知道望有特殊能力的一面吧！
五条悟跃跃欲试，在那位杀手监护人面前表演成一个普通人？这可太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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