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战斗与监视的青花鱼
第十五章
璀璨如金的柔软长发被青年在额前细细辫在一侧，和脑后的长发一同向后梳，最后被黑色的领结扎起，垂在胸前，余下的碎发散落在脸侧，成为遮住那半边容颜的刘海。整个发型不仅精致，也考验人的手艺，看得出青年在发型上下了不少功夫，是个注重形象的人。
昏暗的灯光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打出光影，那张立体的欧洲人脸上明暗分明，湛蓝的眸子被光照出金色，衬得一簇簇金色的睫毛泛出光芒，像是要在下一刻变成蝴蝶飞起，停驻在那身在灯光下发亮的白色西服上。
如果忽视那染血的左手，青年在巷口透出的光亮下，如同神明，寂静而神圣，不可沾染。
叶奈法看呆了。
当然，不是因为对方的美貌，而是——这人和那个讨厌的近卫长也太像了吧？！
金发蓝瞳的这种配色在二次元中或许已经烂大街，实际上纯粹的金发和纯粹的蓝色在现实中却算是少见，毕竟大部分欧洲人在成年后发色都会变深，不少会变成近棕的颜色，成年后还能保有一头耀眼的浅金发色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更别说在这个基础上配上纯净的蓝眸，和那相似的气质和造型衣品——这种暗调马甲套装配白西的打扮是那家伙在日常最喜欢的。
如果不是眼前人的面容相对更加柔和，眼型却更锋利一些，叶奈法要以为曾经的老同事跨越时空抓自己回去继续效忠了。就是这张脸还是感觉有点眼熟……
好在戴着面具，不管她的表情有多纠结都不怕被对面看出。
不过……这个人看上去虽然不像近卫长有8000个心眼子，却同样危险。
叶奈法自认为不是个聪明人，对那些阴谋诡计权谋之争一窍不通，但就像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纵使她再两耳不闻窗外事，平时一心扑在武技上，对于基本的察言观色和判断危险性还是有一套自己能用的认知与方法。
和各种各样的人相处久了，自然知道什么样的人会是什么样的性格，眼前人显然不属于那些人眼里的“聪明人”。
但一个力量强大且心思难测的“普通人”会怎么想，有时候就要看运气了。
更别说对方那身上让叶奈法难以忽视的属于“神明”的光。
面具下的叶奈法浅吸一口气，试图压下脑子里混蛋同僚时不时冒出来的形象，以及自己跃跃欲试的杀意，她声音平稳，用就像平时聊天的语气说：“晚上好先生，本来没试过这两个牌子，能听你这么夸赞，看来还不错。”
戴着兜帽和面具的女子说话时带着慵懒的口音，单词在吞吐中有着抹不掉的小舌音，原本看到对方几缕露出的发丝只推测是欧洲人的魏尔伦，现在更有些圈定了对方的来历范围。
但和法语还是有些不太像。
不过也无所谓，是哪个国家的人又有什么关系，对于魏尔伦来说，他此行也不过是为了带走弟弟中原中也。
就在他准备动手之际，对面的人又开了口：“您不是港口mafia的人吧。”
“嗯？不是哦。”
“我们也不是，既然如此那么就有缘再会了先生。”叶奈法看了眼倒在地上死状凄惨的台球厅门卫，后退抓住织田作之助的手腕，一副要溜了之后后会无期的样子。
对方如此识相，就算是魏尔伦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他是为了带走中也，心情好些放过不相干的人也不是什么事。
只是命运有时候就是那么爱开玩笑。
“喂！你们是什么人！”戴着墨镜的少年匆匆从台球厅的地下跑上来，一见到眼前的景象就震惊的开口叫住门口的人。
而他的同伴也被他的话引了上来。
完蛋。
叶奈法瞳孔地震，在脑内思考着该怎么把这事圆过去，自己是无所谓，反正已经被港口mafia记名了，将来有天可能早晚打一架。可织田作之助只是一个金盆洗手的前杀手，而且还是五个孩子的爹。
现在的他是一个普通人，更别说身后还有几个嗷嗷待哺的无辜稚儿。
杀了这几个mafia，还有眼前这个金发男人，是叶奈法的第一反应。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她否决了，她和织田作来这边不过生活所迫下是走险进些货，大不了以后她出面“赔”些钱就好了，织田作之助也只是她抓来的苦力。
但一动手就不好了，这件事就会在质上改变，到时候可能就是大麻烦，鬼知道这些异能者里会不会有什么能够留存证据的能力。
对这个世界还不是那么完全了解的叶奈法还是选择不要轻举妄动，同时她也突然意识到一件事——现在的生活方式固然舒心，但在已经有所了解这个世界的情况下，保持现状也只是浪费时间，她需要加快进度，进一步了解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找到回去的方法。
或许在这次战争里能找到机会？
一个照面间叶奈法心中闪过无数想法，最终还是选择一把推过织田作，让他先走自己断后。
‘你没问题吗？’织田作之助眼神示意她。
‘怎么会有。’叶奈法一挑眉毛，对于织田作之助的关心有些不爽，‘你在这里是碍事。’
拿着一堆纸尿裤的织田作之助确实是个累赘。权衡之下，出于对朋友的信任，穿着沙色外套的男人心下一横，抱着一堆摇摇欲坠的纸尿裤在月色下跑了。
“走、走了？”阿呆鸟看着眼前瞬息的变化，有些摸不着头脑，看样子这是两拨人？然而不等他多想，那个在一瞬间被他忽视的金发男人已经擦干净手，向他攻来！
“锵——”金属相击的声音响起，刚刚还离他有几米的女人已经出现在他面前，手中拿着一把餐刀，状似轻松地挡下那狠戾一击。
“手都已经擦干净了，有什么事就下次吧。”叶奈法一副和事佬的样子，脚下却全然不是，径直一脚将阿呆鸟踢出战斗范围，踹入他的旗会同伴的簇拥中。
“哦”魏尔伦听着像是突然有了些兴趣，手下的攻击却没有断过。
“我就出来给人打个下手搞点东西，看在同乡的份上不要给我添麻烦。”有些猜测对方是法国人，但是自己也不确定的叶奈法在那儿套近乎，“现在战争时期大家混口饭吃也不容易，你把港口mafia的人现在杀了我会很麻烦，互相体谅体谅。”
“呵。”魏尔伦嗤笑一声，国家对于他来说都不在意，作为一个非人类，人类不曾平等对待他，他为什么要体谅眼前的人？
他要的只是切断中原中也与这里的联系，带走他的弟弟而已。
孤独如他们，只有世上唯二的同类才是同伴。
但这些叶奈法都不知道，在她的眼里，魏尔伦就是一个长得像近卫长那个讨厌鬼的精致男子，身上冒着与中原中也相似的“神明”火焰。
等等，中原中也！
叶奈法一个晃神，对方的刀锋划过她的兜帽，金色的发丝如瀑滑落。
没错！她就说这个人的脸怎么那么熟悉！这张脸——和中原中也的脸很像！
一个大胆的猜测涌上她的心头。
双方互喂招的过手终于被叶奈法打断，她一个用力将对方踹了出去，而魏尔伦并没有因为那强大的力量飞出多远，堪堪几步就被他的异能力所停下。然而还不等他发出下一招，对方的动作已经袭来，径直扑向他！
没有恶意，似乎只是为了和他拉近近距离。
但作为一个暗杀者，魏尔伦此时不会相信这种感觉，他仍然亮出了刀锋，可对方却一身无畏，一把握住那丝寒冷的锋利，白净的手上却没有留下一丝血迹。
这倒是让他有些惊讶，是异能力？
此时他们已经与港口mafia的那几个人有了一段距离，确保他们之间的谈话不会被听到，叶奈法在交手中向魏尔伦低语：“看来你是冲中原中也来的？”
魏尔伦没有否认但也没有开口承认，中也的消息如今也不算是什么秘密，横滨本地有人知道也不算稀奇。
“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立场，但大家都作为非人类，先谈一谈也没什么不好的吧。”在不断的碰撞中，叶奈法的那把餐刀终于碎掉，索性直接放弃那把不趁手的武器，赤手再次抓住魏尔伦的刀刃。
两双颜色相近的蓝瞳对视，魏尔伦看到那双与自己相像的蓝色眸子在一瞬间变得瞳孔变得竖直，平静的表情终于起了波澜。
不过是谈谈而已。
谈的不和，多的是办法杀掉。
同样抱着这样想法的两人，在这一瞬间短暂的握手言和。
简陋而黑暗的集装箱内，只有少年手中的那一小块屏幕泛出光亮，在一片漆黑中映出他的脸庞，和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眼眸，深色，而无法见底。
他在看到模糊的视频中疑似一起离开的两人时，终于摘下耳机，放弃了继续监视的想法。
至于剩下的旗会那几个人，就是森先生应该担心的了。
“喂？是蛞蝓吗？”
“哈？！你是要死吗青花鱼？！！”
“……”一片漆黑中，少年向对面小声嘀咕着，在得到对方“知道了”的保证后，心满意足的挂掉电话，继而开始沉思起现在局面的变化。
好在目前看来织田作没有什么事。
你想干什么呢，叶奈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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