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火焰，个人演出
倒不是说引导模式身体所使的刀工有多华丽多夸张，相反的，与之前剖杀青鱼时的刀工对比，此时身体所使的刀工更显得简单直接。
不过，内行看门道。
陆小凤等武林豪杰，看出了一份圆润自然的意境，刀斩下，肋骨断。
小香猪的腹腔彻底绽裂开。
“这刀，要是斩向我们，该如何防御？躲闪？”
众人看着插在砧板上像是犹自鸣镝的厨刀，脑子里不可遏制的浮现这种念头，然后他们发现这一刀“不好挡”，直直地劈来，以兵器硬接格挡的话总有手中兵器会崩碎的惊悸之感，但如果躲闪，第二刀依旧直直劈来呢……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咔的一声，连猪脑都在猪体绽裂后紧跟着一瞬而开。
引导工序中的预处理也包括了腌制。
猪脑内部、腹腔之内都被涂了厚厚一层的香料水，旋即将猪体用铁钩挂起，滴干水分后再取下，再涂一次香料，均匀抹遍全身。
大概两盏茶的时间后，香料已经足够渗入猪体。
这时候。
众人才发现“柳掌柜”烧好了一大锅的沸水。
猪体从铁钩摘下，平铺在不锈钢厨台上，用这锅沸水浇淋猪身。
全场唯一美食家，权威品鉴师洪七公抚掌而赞：“这一步，是热水浇淋，使之皮绷紧，肉变硬……妙啊！”
「预处理」还剩下最后一步。
烫好的猪体，扫刷糖水。
而到这，《烤乳猪》这道菜算是具备了雏形，猪体略有琥珀色的外皮，但现在色泽只浸润了外皮最表层，还没有被烘烤得通透。
洪七公目眩神迷看住刷了糖色的猪体：“不薄不厚，均匀透润，就好像猪皮本身就是这种色泽……”
“这手法老丐我开了眼界！好啊！”
「工序2已完成。」
柳晨身体停下，在厨台里打开水龙头洗手。
这总耗时大概一小时的预处理工序，可谓让店面群雄眼花缭乱。
仅说反复涂刷香料、糖水这些复杂工序，就够耗时耗力。这道《烤乳猪》难怪叫规格之上的大菜了。
陆小凤揪着自己唇上的胡须，他的唇须打理得非常精致，犹如他的眉毛浓厚，因而才在江湖上有了「四条眉毛」的绰号：
“我以前只顾吃喝，从未想到后厨忙碌起来，节奏会如此窒息啊！”
司空摘星也没了嬉皮笑脸，严肃脸点头：
“下厨做菜也是一门大学问！”
花满楼握住折扇，他是个瞎子，但听力超群，有听声辩位之能。
虽看不到具体的工序画面，但听声音，花满楼也赞叹无比：
“工序繁而不乱，呼吸吞吐均匀，步履似有节奏韵律。这所有的一举一动像是牵着线，每一步都从容完美得恰到好处……”
顿一顿。
花满楼这位江南花氏的第七子，脸上始终只有浅浅淡淡的笑意：
“我觉得这已经不是寻常的下厨和做菜了，在我看来如同一场演出，多谢柳掌柜，让在下又发现了生活的新乐趣……我大开眼界！”
叶孤城对“柳掌柜”这手演绎，并不吃惊，因为他看过处理青鱼时更令人惊艳的刀法。
洪七公则已经满脑子的吃吃吃，嘴角有口水流下了。
只有邀月、上官海棠，对“柳掌柜”刚刚展开工序时有意无意表露出的身手，感到了吃惊。
“他会武功？”
“他身手不错？”
邀月再放开自己的感知，全部精神力投注在此时的“柳掌柜”身上，她忽然吸了口冷气，有了与白天和昨天初见时都不一样的新发现：
深邃。
不可视、不知深浅。
难不成他表现出来的“无内息波动”、“我就是个普通人”只是伪装的？
这个年轻人其实是个天人境以上的返璞归真老妖怪？！
上官海棠的心理活动却是：
“果然是他么！”
“也只有这般深不可测的人……才能悄无声息潜入护龙山庄天牢最底层并窃取「玄铁链」！”
相比店内众人，柳晨自己可能是心态最平和，目的最纯粹那个。
他就是单纯以上帝视角赏析身体的工序全程，看完了，吐槽加锐评道：
“我的评价是，刀工不如七星刀雷恩，不够装比。”
“处理工序不如刘昴星，没有创意感，平平无奇，淡如白开水。”
但身体表现出来的高段位武力让柳晨满心疑问，刚才隔空摄物抓取厨刀，这种内力外放的造诣，放在《武综世界》算是什么境界的高手呢？
柳晨却没有多少惊喜感，这份高段位武力又不是他自己修出的，是一种临时灌顶，持续时间就做菜时，「引导模式」一旦结束就会被模拟器完全收回。
没意思，不可控的武力，还不如找大腿抱稳定，比如用美食俘获了洪七公，让堂堂「北丐」镇场子。
“我可球球您了高贵的「引导模式」，您这份高段位武力别给我继续制造惊吓就好！”
“这次是上官海棠，下次你可别把朱无视引来啊！”
念头转到这，柳晨终于看见「引导模式」的下一步工序刷出来了：
「工序3：烧烤演绎，进行中……」
喘息了几分钟的身体，又以离奇的速度直直冲出了店门。
洪七公施展了身法，如影随形跟上去。
“哎，柳掌柜，等等老丐！”
陆小凤、司空摘星等人相视：“看来是在店外烧烤了，我们也快出去！”
邀月、叶孤城和花无缺也离开吧台椅正起身。
“哞——”
店外突然传来了疯牛的叫喊。
莫非出了什么变故？！
众人脚步一停，脸上都浮现错愕，下一秒各自都以最快速度的轻功朝着屋外纵掠而出。
“轰隆！”
店外，火光冲天。
在相当靠近店铺的空地上，不知何时铺了厚厚的碳火堆。
这些木炭或燃烧烈焰，或烧得正旺，似一块块赤炎色的石块铺满了地面。
众人陆续冲出了屋子，紧接就循着疯牛“哞哞”叫唤的声音看去，见到一头浑身被火焰缭绕的公牛正在碳山火海上，发了疯的乱冲乱撞。
“锵锵——”
但疯牛每想冲出碳山火海，都被会一根铁链死死扯住，这根同样被大火炙烤得通透的铁链一直处于极度绷紧状态。
疯牛。
遍地的赤焰木炭。
牛蹄践踏。
四溅的火星与碎红碳。
这一幕，在繁星灿烂的夜色中，有种诡异的魅力和难以言喻的冲击力。
飞步纵掠出店门的众人，邀月与叶孤城，陆小凤和司空摘星等人，都一下子如遭雷击愣住了。
好像这夜空天幕再辽阔，如何的浩瀚，都只是一个人的舞台。
那个在满天繁星下，持握锁链一端，双手稳稳地牵住这头疯牛的柳掌柜，火光从头发到脚映亮了他全身。
整个人俨如赤色流星璀璨，不可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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