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躬查春耕

建安五年春，豫扬两州最近风调雨顺。
  今年是个难得的好年景，不仅冬季雪下得大，春季的雨水也给得足。如此一来，田地里的虫子便生得少。
  更为难得是曹博轻赋薄役、均田减粮的好政策，一切只为争夺民心、问鼎中原做准备。
  放眼全世界，中原百姓是最不记仇，最温顺善良之人。只要官府给他们一条活路，他们很快便忘记曾经的苦难，一心一意重新建设家园。
  在他们眼中，曹博不仅少收田赋、市税，还约束部下禁止欺男霸女。妥妥的青天大老爷，百姓们自发为曹博立长生牌，当成真龙天子顶礼膜拜。
  得益于曹博在百姓中崇高的威望，豫扬两州的抛秧种稻之法，才得以顺利推广开来。
  建安三年，抛秧种稻在曹博干预下，第一次出现在曹博领地。
  当年秋天收割时，亩产竟然达到四石。汉代一石四钧120斤，也就是说亩产480斤左右。(汉代一斤250克)
  要知道在平均亩产两石的古代，抛秧法种稻谷能增产一倍，怎么可能不引起官府的重视。
  随着官府大力推广，抛秧法种植水稻被豫扬两州百姓们接受下来。
  颍水河畔，汝阴城郊。
  驿道上传来‘踏踏踏’的马蹄声，惊醒在田间地头忙碌的百姓。以往他们会羡慕看着英姿飒爽的士卒，现在只是简单瞟一眼后，继续忙碌着手中的农活。
  “殿下您身份尊贵，春耕这种事有老臣盯着，自不会出什么岔子。”阎象劝道。
  眼前的秦王殿下让他看不懂，给人一种很矛盾的感觉。在民间百姓们心中，他不仅是活人无数的诸侯，也是荒淫浪荡好人妇的天子。
  而在官员们心中，秦王殿下虽然好美妇人、好游宴美酒，但他也勤政爱民。
  只是他的勤政，多半通过他人之手完成。比方很多政务，听说都是蔡文姬、伏寿、步练师帮助处理。
  曹博脱下步舄(xi)，赤脚走在田埂上。
  “殿下，小心蛇虫鼠蚁！！”
  阎象惊呼劝着，连忙脱下鞋子跟上去。
  一旁的曹霸天也急了，连忙指使警卫上前，仔细清除着田埂上的危险。
  曹博也没说什么，只是静静看着警卫们的动作。作为势力颇大的诸侯，他的安危关系着万千人的性命。
  随着警卫队长打个手势，曹霸天凑到他跟前：“殿下，可以了。”
  曹博点点头，沿着田埂转了一圈，又去田里看下抛秧的稻苗。
  然后又与附近村正聊会天，将村子里的情况了解得七七八八。
  长吐一口气后，曹博感叹道：“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孤亲自下乡还真是下对了。”
  阎象、祢衡两人浑身剧烈一哆嗦，瞪着不可思议目光看着曹博。
  秦王殿下的文才，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殿下之才，老臣佩服得五体投地。”祢衡拍了个马屁。
  一旁的阎象诧异看着祢衡，眼前疯狂拍殿下马屁之人，还是他认识的祢正平吗？
  要知道祢衡可是汉末狂士，他的性格可是相当狂，怎么对秦王殿下如此谄媚。
  阎象收敛心神，小心翼翼问：“殿下，您的意思是春耕有问题？”
  曹博点点头：“自然有些小问题，但瑕不掩瑜，阎爱卿已经做得很好。”
  担心阎象瞎想，曹博又拍拍阎象肩膀：
  “辛苦阎爱卿，等您离开豫章郡，百姓们只怕会送万民伞给您呐。”
  阎象心里像喝了蜜一样，能被秦王殿下肯定，往后肯定能进中枢。
  “给豫章好好培养些官员，过两年孤会将你调回许昌。”
  祢衡羡慕看着阎象，从太守升到中枢的官员，往往都挺受殿下器重。
  他祢衡同样从太守升回中枢，虽说也是一部尚书，但他很清楚不怎么受殿下重视。
  “谢殿下厚爱！！”
  曹博扶起阎象：“走吧，咱们去下一个乡镇看看。”
  阎象看着曹博洗脚上了马车，他心底暗暗感叹不已。北方袁绍准备南下攻打曹操，殿下竟很平静外出视察农桑。
  也不知是殿下心大，亦或他压根没将袁绍放在眼中！
  ......
  曹博的确没将袁绍放在眼中。虽说他表面上看着骇死人，对外宣称带甲百万，曹博很清楚那是吓唬人。
  最令曹博感到十分惊讶，那就是历史有着惊人的纠错性，官渡之战居然在同一年开打了。
  正月刚过不久，袁绍便开始调兵遣将，准备发动兖州之战。等到了春耕之时，袁绍的先锋军队出其不意，将白马、濮阳城拿下来。
  此时黄河尚未改道，濮阳城还在黄河南岸，但濮阳县有一部分在黄河北岸。
  万幸老曹提前将治所迁到鄄(juan)城，才避免曹博那些美艳嫂嫂们，被袁绍一锅端了。
  随着袁绍越来越多的兵马、粮草往黄河北岸聚集，曹操心里慌得一批。
  鄄城，丞相府。
  曹操静静坐在主位上，脸色平静看着争吵的谋士与武将。
  他原以为会有很多投降派，却没想到除了程昱，其他谋士竟然都同意与袁绍一决死战。
  荀攸劝道：
  “殿下，袁绍兵马虽多，不足惧也。我军俱披甲锐士，无不以一当十。眼下我军利在急战，若僵持数月，粮草不继则真危矣。”
  程昱则继续劝道：“丞相，袁绍兴七十万兵马来攻，我军自难抵挡排山倒海之势。何不据城坚守，派人去许昌求援？”
  曹操迟疑了：“这......”
  程昱的说法一点问题都没有，甚至某些方面挺合曹操的心意。如果让贤弟与袁绍拼杀，搞不好他能享渔翁之利。
  程昱之所以主张投降，自然有他的小九九。如果不是他与曹博关系不好，程昱同样会力劝曹操迎战袁绍。
  他也搞不清楚，他只是对曹博的示好，曹博却对他极其厌恶。
  荀彧疑惑看眼程昱，转头对曹操道：
  “丞相万万不可！危机危机，有危就有良机。袁绍虽号称七十万之众，不过土鸡瓦狗罢，不足为虑。”
  曹操环顾四周，没看见他想看的身影。
  “奉孝的病还未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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