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布置眼线3
夏瑾禾笑着虚扶了一把：“王婕妤快快起身，婕妤大病初愈，不必客气。”
楚娇闻言，心下了然。
“婕妤竟然生病了，什么时候的事？”楚娇关切地问道。
“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嫔妾自小身子弱，进了宫，想必是福薄，才断断续续病了一段日子了。”王婕妤声音也很是娇软，再配上这带着些病容，我见犹怜的模样，看着十分让人心疼。
“婕妤说的这是什么话，应当是刚进了宫不适应，这些宫女也照顾不周，这才让婕妤病了，淑妃娘娘料理后宫辛苦，恐怕也顾不上这等蛇鼠之徒。”
楚娇这才注意到王婕妤身边竟然没几个人，只有一个宫女站在亭外，现下还跪着。
“你起身吧！”楚娇让她免了礼。
心里却有自己的思忖，这位王婕妤身体柔弱是真，可是看这愁绪满面，这病因只怕不好说，年纪轻轻的女子，比她也大不上几岁，皇祖父已近古稀，这样花儿一般的女子送进宫，结局可想而知，既不能有子嗣，也做不了什么宠冠后宫的妃子，不过有个名头，说是宫妃罢了。
“你叫什么名字？”楚娇问小宫女。
“奴婢，奴婢名叫小莹。”宫女似乎有些害怕。
“是宫里的？”
“奴婢，奴婢是自府里就跟着小姐，哦不，娘娘的。”小宫女磕磕巴巴地说。
“可为你家娘娘请过太医了？”楚娇问。
小宫女一下子噤了声。
倒是王婕妤咳嗽两声：“公主莫责怪小莹，嫔妾的病没什么大碍，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夏瑾禾附和道：“对，听说前几日病的连门都不出了。”
“可是本宫瞧着倒不像是好了的样子。”楚娇淡然地说。
“公主，太子妃救命。”小莹突然跪倒在地，爬到两人裙边，紧紧抓住夏瑾禾的裙角。
夏瑾禾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两步，忽然一声尖叫，眼看着就要从台阶上摔下去，暗处的暗卫蠢蠢欲动，楚娇伸手一揽，揽过夏瑾禾的腰肢，扶着她站定。
夏瑾禾惊魂未定，手下意识地要摸上肚子，却被楚娇一把抓住。
夏瑾禾这才反应过来，握住楚娇的手，笑了笑：“多亏了娇娇，不然我就要在这儿丢人了。”
小宫女被这变故吓傻了，动都不敢再动，冷汗从额角滴落。
王婕妤也吓了一跳，连忙训斥小莹：“你怎么回事，吓到太子妃，害得太子妃险些摔倒，自己去领罚。”
只是声音绵软，却没什么力道。
夏瑾禾和楚娇没出声，王婕妤又急急地上前道：“对不起太子妃，是嫔妾管教不严，还请太子妃饶了这蠢丫头一条性命。”
夏瑾禾平复了一下心绪，笑道：“王婕妤别紧张，我也不是那么柔弱的人，不过是方才有些突然，站得又靠后了些，这才险些摔下去，不要紧。”
小宫女听了这番话，眼泪才簌簌地从眼睛里跑出来。
“好了，你起来吧，太子妃并未怪你。”
“谢，谢太子妃，谢公主！”小莹哭着磕了个头，随后才起身。
“你方才说救命，救谁的命？”楚娇问。
“公主，太子妃，这蠢丫头就是被嫔妾惯坏了，当不得真，还不快下去？”王婕妤急道。
小莹听着，愣愣地也不说话，也不挪动，就僵在元帝，眼泪一个劲儿往下掉。
“王婕妤，到底是怎么了？”夏瑾禾问。
“你有胆子跑到本宫和太子妃这里求救，救命都说出口了，让你说你却不说了。”楚娇淡淡地说。
“王婕妤，到底怎么了？”夏瑾禾问。
“公主，太子妃，我们娘娘病了许久，想去请太医，淑妃娘娘说这几日太医院忙着帮证道司查案，给皇上调理身体，不许我们去打扰，只请了个经验不足的小医官来，开了几服药，可是娘娘的病情反复，吃了几次那药也不管用了，前几日还得了风寒，全靠娘娘硬撑过来的。”“公主，太子妃，奴婢僭越了，公主和太子妃打骂也好，驱逐也罢，哪怕是要奴婢的命奴婢也绝无怨言，只求公主和太子妃帮帮我家娘娘。”
王婕妤闻言顿时红了眼眶：“小莹，你胡说什么？”
“要你的命？”楚娇复述了一句话，笑笑，“你的命，于我们有何益处呢？”
小莹闻言呆了呆。
随即又狠狠地磕着头：“无论公主和太子妃要奴婢做什么，只要能救救我家娘娘，奴婢什么都愿意。”
“倒是个忠仆。”夏瑾禾感叹一句，可是她不知道楚娇心中是如何打量的，慨叹一声便也没了下文。
主仆两个这也算是看出来了，来人中，只有这位公主说话才是顶用的。
“公主和太子妃燕尔新婚，又都是尊贵之人，若是只因为这一点点冲撞就要了一个小姑娘的命，只怕传出去对公主和太子妃的名声都不好。”
“名声？你见我何时顾虑过名声？”楚娇笑笑，不以为然。
王婕妤咬咬牙：“公主和太子妃燕尔新婚，即便不估计自己，也该为日后的孩子考量啊，人命债可不是什么好事。”
“王婕妤，你们主仆倒是情深义重。”楚娇笑着说道。
“司琴，去请太医。”
“若是淑妃去拦怎么办？”夏瑾禾问。
楚娇想了想，将自己的令牌给了司琴。
“王婕妤身子不好，缠绵病榻，如今看着已是虚弱不已了，司琴你亲去请，王婕妤是宫妃，又是朝臣家眷，若是因为谁阻拦耽搁了病情，那就上证道司说话，你就说是本宫亲口所言，若是王婕妤出了什么事，出了宫妃交由皇祖父发落之外，其余人等，赔命。”
楚娇神色冷淡，慢条斯理地说出这番话。
“若是有人阻拦，你就讲这番话如实转告，你今日只能从太医院带人回来，若是去了旁的地方，就让要带你走的人亲自来见我。”
“是！”司琴得令，马上转身离开了。
“谢公主，公主有任何吩咐，奴婢定当万死不辞。”小莹哭着说道。
王婕妤泪水盈盈，脸色白的近乎透明。
“本宫不需要你来报恩，但是有些事情想问问婕妤。”楚娇冷声说道。
“王婕妤，坐吧。”夏瑾禾温柔地说道。
“娇娇，有好几个宫人朝这边探头呢，坐下说。”夏瑾禾也坐下来，让茗香沏茶。
“公主有何话要问？”王婕妤低声说。
“所谓病因，只怕王婕妤是最清楚不过吧？”楚娇笑笑。
“嫔妾，听不懂公主的话。”王婕妤歪着脑袋，看向楚娇的眼神中满是不解。
夏瑾禾闻言，上下打量着王婕妤。
“皇祖父年近古稀，如今身边常常陪伴着的淑妃，也是因为进宫多年，有些许时间情分罢了，王婕妤花儿一般的年纪，这个时候进宫，想必对争宠，也没什么兴趣，自然，也没有必要。”
王婕妤低着头抿了一口茶。
“既不用担心争宠，也不用担心陪葬，之后的日子说不上快乐，但也算平顺，王婕妤满目愁容，何必忧愁至此呢？”
“嫔妾，嫔妾还年轻，同龄的女子享受着丈夫的疼爱，有子女在膝下，叫我如何不羡慕？”王婕妤也不看楚娇的眼睛。
楚娇笑着放下茶杯，一声清脆的“叮”声却让王婕妤心里一紧。
“王婕妤也不是进宫之后才知道这些情况的吧？既然进了宫，那就是都了解了，王婕妤进宫有两年多了吧？为何近半年却突然病的这么重？”
“忧虑缠身，身子怎么好得了？”王婕妤说。
“忧虑？什么忧虑？”楚娇笑问。
王婕妤低着头，手绞着衣角不说话。
“你不想待在宫里吧？”楚娇问。
王婕妤闻言猛地抬头，看着楚娇的眼睛，半晌才低着头道：“公主说什么，宫里待着极好，嫔妾怎么会不想待在宫里呢。”
说话间太医来了，仔细为王婕妤把过脉看过诊之后，对着楚娇几人躬身行礼。
“太子妃，公主，娘娘的病全是因为忧思过度，再加上拖得久了，倒也不是特别严重，调理一阵子就好了，不过主要是，娘娘还是要爱惜自己的身子，不可思虑太多。”
楚娇看着她，王婕妤的头越来越低，看上去很是紧张。
“行了，王婕妤的身子就有劳太医了，调理几服药送到王婕宫里，到她康复为止。”
“是！”太医行礼便告退了。
“公主，果然如你所想，孙嬷嬷就在路上等着奴婢呢，还想将奴婢强行拖走，奴婢将您的话一一转告，这才顺利请到太医。”司琴说道。
楚娇点点头，又转头看着王婕妤：“既然王婕妤要装糊涂，那本宫就索性把话跟你说个明白，皇祖父年近古稀，后宫本来就没什么争宠的必要，况且淑妃最是了解皇祖父，不会因为你年轻貌美就故意对付你，所以，淑妃为什么对付你，你心里应该很清楚。”
“她也不想要你的命，只想你乖乖听话，你王家把你送进宫，到底是为了什么？”
“本宫听说你家父亲是个不经事的，哥哥倒是极疼你，到底是什么理由，让他们把你送进宫的？”
“你忧思过甚，也不过是念着宫外的人事，想来一辈子无望，想死却不敢死，便想在淑妃手底下活活拖死自己，王婕妤，本宫说的可对？”
王婕妤听到此处，双眼通红，像是极力忍耐，小莹担忧地看着她。
“王婕妤，你若是想出宫，本宫是可以帮你的，你，到底想不想走？”楚娇看着她。
王婕妤闻言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楚娇，理智告诉她不能轻易相信别人，可是却按捺不住心中的渴望。
“不知道公主到底想要做什么，帮着宫妃逃出宫，皇上可最是疼爱你。”
楚娇听出她的意思，这是在怀疑自己有所图谋。
“本宫自然是有事要你们做的，否则，本宫又不是普度众生的菩萨，在路边随便捡到什么人，就想帮上一把。”楚娇神色冷淡。
王婕妤双眼通红地看着夏瑾禾，夏瑾禾最是了解楚娇，无奈地笑了笑：“王婕妤，公主是不会害你的，你还是，好好想想吧，咱们都是差不多大的姑娘，姑娘家的心思，总是大差不离的。”
王婕妤轻轻抽泣着，半晌才拭去脸上泪水：“公主有什么条件？”
“本宫要你哥哥听命于本宫。”楚娇看着她。
“我哥哥！”王婕妤一声低喃。
“我知道你哥哥王知礼如今在秦仲得手底下做事，可是秦仲得当年参与过明氏冤案，你哥哥也是个正派正直的人，若非你父亲，是不可能跟秦仲得为伍的，王婕妤，你好好想想吧。”
“我知道，哥哥他不喜欢！”王婕妤掩面抽泣。
“我自会派人与你哥哥谈条件，若是事成，本宫会安排你出宫的。”
楚娇站起身，搀上夏瑾禾的胳膊，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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