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故作糊涂

震王府
  南宫煜荣踱步走进王府大门，径直朝着正堂走去。
  南宫煜灏坐在主位上，抬着酒杯和在座的众人饮酒。
  南宫煜荣走进门来，在自己的席位上坐下来。
  南宫煜灏问道：
  “大哥，秦方旭没有见你吗？”
  南宫煜荣抬起酒杯一饮而尽后道：
  “没有！”
  南宫煜灏道：
  “皇子上门拜访，他也敢拒之门外？”
  南宫煜荣道：
  “他让家仆回话，祖制有云，大臣不得私自与皇子往来！”
  南宫煜喆道：
  “他说什么鬼话！……他们不都私下和老六来往吗？”
  “怎么我们几个，他们就都不愿意见了？”
  南宫煜荣道：
  “或许我们的方法有误！”
  “老六也从来没有去过，任何大臣的府里拜访啊！”
  “或许我们可以学一下老六，在街上或者别的地方与他们巧遇。”
  南宫煜瑞点头道：
  “这或许是个办法！”
  南宫煜灏道：
  “他们既然不愿意理我们，为何还要去找他们？”
  “照我说呀！……我们直接动用兵马不就好了！”
  “等谋定之后，看他们敢不服从！”
  南宫煜瑞道：
  “老四，话可不能这么说！……现在就得让那些大臣表态，谁愿意和我们站朝一边，以后就是功臣。”
  “如果不愿意相助我们，那以后也不必留着！”
  南宫煜喆唇角浮现一抹笑容道：
  “三哥！……可现在除了我们几人的外公，还有舅舅以外，根本没有人愿意，站朝我们这边！…”
  南宫煜崧道：
  “不要他们也能成事，让我们的外公，把兵马聚集起来，直接把皇宫围了，不就成了吗？”
  “天下文人那么多，重新招募几个大臣来，肯定对我们唯命是从。”
  南宫煜羿道：
  “有那么简单吗？……你以为兵马可以随意调动？”
  “虽然我们几人的外公和舅舅，拥有兵马和兵权，但军队距离丽城遥远，最近的兵马驻扎在云海边上。”
  “丽城外有禁军驻守着，如何才能悄无声息的把兵马调来京城？”
  南宫煜喆唇角带着一抹笑容道：
  “其实不是无法调动兵马，而是各有想法，无法把兵马聚集在一起吧！”
  此言一出，每个人脸上都浮现出，若有所思的模样。
  南宫煜喆道：
  “恕我直言，如果各位皇兄，无法同心同德，纵使有千军万马也难以成事！”
  “奉劝各位皇兄，仔细斟酌一下吧！”
  皇宫
  御书房
  南宫风哲和秦方旭，相对坐在一方茶桌前。
  秦方旭满是担忧的道：
  “皇上！几位皇子早有谋位之心，如今更是明目张胆的，在震王府弄了一个宫外的朝堂。”
  “如果不尽快阻止，恐怕会危及江山。”
  南宫风哲笑了笑道：
  “哈哈……朕对自己的儿子，还是很了解的。”
  “他们即使聚在一起，也是貌合神离，各怀鬼胎。”
  “如果过早干涉，他们会把兵马聚拢在一起。”
  “如果朕装作不知道，任由他们去争。”
  “他们就会彼此拆台，根本就不可能成事！”
  秦方旭思索着道：
  “皇上或许……可以把几位王爷……外公那边的兵权，逐渐削弱分化瓦解。”
  南宫风哲抬起茶杯，抿了一口水，把茶杯放回桌上，抬眸看着秦方旭道：
  “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们带兵多年，早已在军营里根深蒂固。”
  “如果冒然削减他们的兵权，反而会激起兵变。”
  “只有等待时机，找到他们的罪证，把他们逐一治罪才行了。”
  秦方旭道：
  “如此看来……确实不可心急，只有缓慢图之了！”
  南宫风哲点头以示回应……
  丽城
  熙熙攘攘的街上，行人络绎不绝。
  兵部侍郎：罗嘉泓，罗绍，六十岁的年纪，身穿深蓝色束腰长衫，虽然须发花白，但是精神抖擞，不失武将风范。
  罗嘉泓走在人群中，四处张望留意着行人。
  对面来人之中，见有熟悉的面孔，罗嘉泓迎上去拱手行礼道：
  “汤尚书！”
  汤羽舟拱手行礼道：
  “罗侍郎！”
  吏部尚书：汤羽舟，汤一，年满三十三岁，身穿浅灰色束腰长衫。
  罗嘉泓脸上带着笑容道：
  “老夫生平喜爱到处游逛，听闻汤尚书也有此好，但均无缘在街上相遇，今日有幸偶遇，不如同去寻个酒肆喝酒吧？”
  汤羽舟笑着道：
  “哈哈哈……罗侍郎客气了！……只是不巧，今日晚生，刚从酒肆里出来，实在是不宜再去食饮了！”
  罗嘉泓思索着问道：
  “既然汤尚书已去过酒肆，那找个地方品茶如何？”
  汤羽舟道：
  “罗侍郎此言差矣！”
  “罗侍郎想去酒肆，那说明尚未进食。”
  “哪能让罗侍郎饿着肚子，陪着晚生品茶的道理！”

  “再说……出门逛街，就是要到处走走才对，哪有找地方坐着品茶的道理！”
  罗嘉泓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随后逐渐消失了，强压着心里的不悦，看着汤羽舟道：
  “汤尚书年轻有为，三十岁就官居二品尚书，哪像老夫…只懂得带兵打仗。”
  “年过六旬…也不过是个…三品的兵部侍郎！”
  “汤尚书看不起老夫这等粗人，不愿意来往，也是很正常的事。”
  “既然如此，老夫便不打扰了！”
  罗嘉泓话说完后，迈步往前走着。
  汤羽舟脸上带着笑容，连忙追上去，满是歉意的道：
  “罗侍郎恕罪！晚生实在是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没有武将打下江山，何来文臣的朝堂。”
  “晚生历来心直口快，若有得罪之处，还请罗侍郎海涵！”
  罗嘉泓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那你到底意欲何为？”
  汤羽舟道：
  “皇上召见，晚生正要去宫里见驾，不知罗侍郎是否同往？”
  罗嘉泓道：
  “既然是去见皇上，那就改日在于你相邀，你且去吧！”
  汤羽舟问道：
  “罗侍郎不生气了吗？”
  罗嘉泓脸上浮现一抹笑容道：
  “皇上召见你，老夫岂敢生气，汤尚书尽管去就是了！”
  汤羽舟拱手道：
  “多谢罗侍郎体谅！”
  汤羽舟迈步往前走去……
  罗嘉泓转身看着，汤羽舟渐行渐远的背影，疑惑的嘟囔道：
  “汤羽舟……不是要去见皇上吗？……方向似乎走反了吧！……”
  罗嘉泓满腹疑惑的，迈步悄悄尾随走去……
  户部尚书：可君泷，可江，五十二岁的年纪。
  可君泷不知从何处走出来，挡住罗嘉泓的去路，拱手行礼道：
  “罗侍郎！”
  罗嘉泓疑惑的看着可君泷问道：
  “可尚书，你这是从哪里来的？”
  可君泷呆愣的看着罗嘉泓道：
  “老夫自然是从家里来，罗侍郎为何有此一问？”
  罗嘉泓问道：
  “据老夫所知……可尚书的府邸……不在附近吧？……”
  可君泷笑了笑道：
  “哈哈……老夫是来瞎逛的，见到罗侍郎，特意来打声招呼！”
  罗嘉泓脸上浮现一抹笑容道：
  “原来如此！”
  “那相请不如偶遇，同去寻个酒肆吃喝如何？”
  可君泷尴尬的笑着道：
  “哈哈哈……罗侍郎见谅！……老夫出门走得急……没有带银子出府……”
  罗嘉泓笑着道：
  “嗨！……哈哈哈……哪能让可尚书破费啊！”
  “走吧！”
  可君泷笑了笑道：
  “哈哈……那老夫就不客气了！……”
  罗嘉泓道：
  “走吧走吧！……有什么好客气的！……”
  可君泷和罗嘉泓，走到路边的一家酒肆，直接上楼进入雅间。
  小二端来几盘菜和一壶酒，摆放妥当后，准备离去。
  可君泷连忙道：
  “小二哥！……一壶酒……不够喝啊！……老夫一个人就能喝一壶！……”
  小二笑容满面的道：
  “好好好！老大人，您稍等片刻，小人这就去给您拿酒来！”
  可君泷道：
  “快去快去！……老夫等着你！……”
  罗嘉泓笑着道：
  “哈哈哈……老弟啊！……你可真是个实在人啊！”
  可君泷道：
  “那是！……老夫从来都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从来不会那些虚伪的东西！”
  “不过……老哥哥！……老夫耳朵不好使，如果没听清楚，或者听岔了……你得多担待些…千万不要跟我一般见识啊！”
  罗嘉泓道：
  “不会不会！……老弟，快坐下来吃菜，这酒你先喝着，等小二拿酒来，老夫再喝就是了！”
  可君泷脸上带着笑容道：
  “那老夫就不客气了！”
  罗嘉泓道：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快坐下来吧！”
  可君泷坐下来拿起碗筷，夹了些菜吃着，把酒壶拿起来，就这壶嘴喝了一口酒，很满意的夸赞道：
  “不错不错！……这酒真不错！……菜也不错！……”
  罗嘉泓道：
  “老弟喜欢就行！……”
  小二拿着一壶酒，走进来递给罗嘉泓道：
  “老大人，您二位慢用，如果有何需要，再唤小人来！”
  罗嘉泓把酒接过来点头道：
  “好好好！……你下去吧！……”
  罗嘉泓在可君泷，相对之处坐下来，拿起筷子夹了些菜吃着道：
  “老弟啊！……犬子：罗璟凌，罗松。”
  “参与科考……勉强入围上榜……未曾受到皇上的赏识……如今三十五岁了……仍然官无一品闲在家中……”
  “不似令郎，一举夺魁，仅比犬子大一岁，如今官居从一品礼部尚书，真是年轻有为啊！”
  可君泷饮着酒吃着菜，脸上带着笑容道：
  “老哥哥过奖了！……如今年轻有为的人可多着呢！……秦丞相、汤尚书、倪侍郎、康尚书，还有大理寺卿茅大人……可不止犬子一人啊！……”

  “令郎其实也很聪明……只不过……或许是大器晚成吧！……”
  “来来来……吃菜吃草……老哥哥……你别光顾着说话……这酒真不错啊！……”
  说话间
  可君泷吃着菜喝着酒，不到一会儿，壶里的酒便喝完了。
  可君泷大声喊道：
  “小二哥！……老夫的酒没了！……”
  小二大声回应道：
  “来啦！”
  小二很快就拿来一壶酒，递给可君泷后，脸上带着笑容道：
  “两位老大人，请慢用！”
  话说完后，小二退出门外去了……
  罗嘉泓吃着菜喝着酒道：
  “老弟啊！……老夫是想……让你帮着看看……能不能提拔提拔犬子？……”
  可君泷把一只手，放在耳朵旁边大声问道：
  “什么钳子？……老哥哥！……你要钳子干嘛？……为何要老夫提把钳子？……”
  罗嘉泓大声喊道：
  “不是钳子！……是犬子！……”
  可君泷睁大双眸看着罗嘉泓问道：
  “你说什么？”
  罗嘉泓大声喊道：
  “是犬子！”
  可君泷疑惑的问道：
  “谁是犬子？”
  罗嘉泓喊道：
  “我儿子！”
  可君泷连忙摆手摇头道：
  “不可不可！老夫已有儿子，不想收义子啊！”
  罗嘉泓有些不耐烦了，但又无可奈何，只能耐着性子大声喊道：
  “不是让你收义子！”
  “是让你提拔提拔他！”
  可君泷呆愣的看着罗嘉泓道：
  “老哥哥！……老夫虽然没有你年纪大，但也是年过五旬！”
  “这双手如同摆设，没有多大的气力，不似老哥哥这般老当力壮。”
  “老夫……什么都提不动了！”
  罗嘉泓呆愣的看着可君泷，疑惑的问道：
  “你要提什么？”
  可君泷疑惑的道：
  “是你说的嘛！……老夫怎么知道……你让老夫提什么！……”
  罗嘉泓无奈的叹息道：
  “哎！……算了算了！……吃菜吃菜！……”
  可君泷笑了笑道：
  “哈哈……吃着呢！……这些菜很好吃……酒也很好……老夫吃的很好！……”
  罗嘉泓叹了口气，看着可君泷道：
  “哎！……你倒是吃得好……我可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可君泷疑惑的问道：
  “这么好的菜，为何没有胃口？”
  罗嘉泓道：
  “这话你倒是听见了！”
  可君泷脸上带着笑容道：
  “听见了听见了！……老夫的耳朵就是如此……时灵时不灵的……老哥哥……你可多担待些…啊！……”
  罗嘉泓瞥了一眼可君泷道：
  “老夫能怎么办！……跟一个聋子生气……吃亏的还是自己！……”
  可君泷没有再搭话，自顾自的吃喝着……
  不知过了多久，几盘菜吃完，酒也喝完了。
  可君泷晃晃悠悠的站起来，看着罗嘉泓道：
  “老哥哥！……老夫该回府了……你慢慢去吃吧！……”
  罗嘉泓瞥了一眼可君泷，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空盘子道：
  “都吃完了……还让老夫吃啥！……”
  可君泷笑容满面的道：
  “老哥哥！……你没吃饱的话……再要几个菜……再来两壶酒？……”
  罗嘉泓连忙站起来陪着笑脸道：
  “吃饱了吃饱了！……走吧！……”
  可君泷道：
  “吃饱了？……那好！……那我们走！……”
  可君泷晃晃悠悠的走着，险些没站稳，差点摔倒了！
  罗嘉泓连忙伸出双手，扶着可君泷，以免他摔倒，并且急切的喊道：
  “老弟啊！……你慢些…别摔着了！……”
  可君泷脸上带着笑容道：
  “没事！……摔不着…不是有你扶着了吗？……”
  “你说……这酒肆里的人……还有满大街的人……谁不知道……老哥哥请老夫喝酒了！”
  罗嘉泓扶着可君泷走下楼，往户部尚书府走去……
  走了许久，终于到府门口。
  户部尚书府门口，站着的两个兵士，连忙走上前来扶着可君泷。
  其中一个道：
  “老爷！……你怎么又喝醉了！……”
  可君泷晃晃悠悠的转身，看着罗嘉泓，伸出一个手指，指着罗嘉泓道：
  “这老家伙……在街上遇到老夫……非要拉着去喝酒……你说……他盛情难却……老夫岂能拒绝！……”
  另一个兵士道：
  “老爷！…你站稳了！……千万别摔了！……”
  罗嘉泓摇头苦笑着道
  “哈哈哈！……怎么改叫老家伙了！……”
  其中一个兵士道：
  “罗侍郎见谅，我们家老爷就是如此！”
  “酒喝多了，说话就不沾边了！”
  罗嘉泓脸上带着笑容道：
  “放心吧！老夫知道他喝多了，不会跟他计较的！”
  可君泷疑惑的看着罗嘉泓道：
  “老家伙！……你怎么还不走啊！……肚子吃饱了……酒也喝了……不是该回家歇着了吗？……”

  罗嘉泓脸上带着笑容，摇头叹息道：
  “哎！……好好好！……老夫这就走！……这就走！……”
  扶着可君泷的两个士兵，脸上带着笑容道：
  “罗侍郎慢走！……”
  罗嘉泓脸上带着笑容，摆手以示回应，随后转身离去了……
  可君泷看着罗嘉泓远去，推开两个兵士，脸上带着笑容道：
  “这老家伙终于走了！”
  两个士兵疑惑的打量着可君泷……
  其中一个兵士问道：
  “老爷！……你不是喝醉了吗？……”
  可君泷笑了笑道：
  “哈哈……不过是喝了两壶酒而已！……老夫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醉了！”
  “你们守好，老夫进去了！”
  两个兵士拱手回应道：
  “是！”
  可君泷走进大门，往院子里没走几步，眼见院子里的长廊上，站着一个长相俊美，气质文雅的男子。
  男子名叫：可梓荌，可兴，年满三十六岁，乃是可君泷的儿子，贤妃：可梓莯的哥哥。
  可梓荌迎上来拱手行礼道：
  “父亲！”
  可君泷脸上浮现一抹笑容问道：
  “梓荌，你来多久了？”
  可梓荌道：
  “刚进门不久，见罗嘉泓扶着父亲回来，特意在此等候父亲。”
  可君泷问道：
  “你来找为父，有何事吗？”
  可梓荌道：
  “无事，只是来看望一下父亲，是否安好！”
  可君泷道：
  “走吧！……陪为父去里面喝杯茶！”
  可梓荌回应道：
  “是！”
  正堂
  父子二人来到正堂里，在茶桌前隔桌相对而坐。
  可梓荌沏了一壶茶，从桌上拿了两个杯子，为可君泷和自己倒了一杯水。
  可梓荌道：
  “父亲，目前几位王爷，除了离王没有争夺皇位之心，其余几个王爷，似乎都对皇位虎视眈眈。”
  “就连坤王……似乎也在谋夺皇位一党之中……”
  “我们是否……该对坤王劝诫一二？……”
  可君泷抬起茶杯，轻抿着茶水道：
  “梓荌……有些事不能只看外表，也不能用眼睛看，要用心去看才对。”
  “有些话不能说明，需要用心去体会。”
  “和什么人在一起，不一定就会做同样的事。”
  “现在的局面很是微妙，谁也不知面对的人，心里真正的想法是什么，但也无需去探究。”
  “平心静气的坐观其变，该出手时，再出手也就是了！”
  可梓荌道：
  “多谢父亲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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