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失去笑容

东宫
  寝宫
  南宫煜烨独自坐在玉石床上，眼眸看着不知名之处，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吴霞站在一旁随侍，清平硕和暑越禾，站在玉石床旁边守护着。
  洪凌按照规矩，站在东宫进门处，有人拜访时需要去及时通报。
  御林军守在东宫门口，护卫着东宫里的安全。
  长顺牵着一个，看上去和南宫煜烨，一样大的男孩走进门来。
  洪凌连忙拱手行礼问道：
  “长顺公公前来，有何事吗？”
  长顺道：
  “杂家奉皇上旨意，给太子殿下寻来一个，年龄与太子殿下一样的小太监，作为日后随侍的人。”
  “洪凌，太子殿下在何处？”
  洪凌叹息道：
  “哎！……自从昨日，碗发现被人下毒后，殿下就一直闷闷不乐的。”
  “昨夜直到夜深，实在熬不住才睡着了。”
  “大清早的，天还没亮就醒了！”
  “这会儿殿下，自己坐在玉石床上发呆，谁也不理！”
  长顺满是担忧的问道：
  “可曾传过早膳？”
  洪凌道：
  “传过早膳了，可是殿下不愿意吃！”
  长顺道：
  “这怎么能行呢！”
  “哎！……还是杂家自己去看吧！”
  洪凌拱手道：
  “长顺公公请进去吧！”
  长顺牵着那小太监，往寝宫里走去。
  进门后，看到南宫煜烨坐在玉石床上发呆，长顺蹲下来对小太监道：
  “小狗，你看到玉石床上的人了？”
  小狗点头道：
  “师父！我看到了！”
  长顺道：
  “在宫里要自称奴才，千万要记住了！”
  小狗点头道：
  “是！奴才记住了！”
  长顺脸上浮现一抹笑容道：
  “好孩子！……那个玉石床上坐着的人，比你小一个月，但都是六岁的孩子。”
  “从今往后，他就是你的主人，你要时刻陪着他，想办法为他排忧解愁，哄他开心，你明白了吗？”
  小狗点头道：
  “师父！奴才明白了！”
  长顺道：
  “跟杂家来吧！”
  长顺站起来，牵着小狗的手，走到玉石床旁边，拱手行礼道：
  “奴才拜见太子殿下！”
  小狗跟随着，拱手行礼道：
  “奴才拜见太子殿下！”
  南宫煜烨移眸看着两人道：
  “免礼！”
  两人道：
  “谢太子殿下！”
  南宫煜烨打量着小狗问道：
  “长顺公公，你把谁家的孩子带来了？”
  长顺拱手道：
  “回禀太子殿下！这孩子家里穷，把他送进宫来做太监。”
  “皇上让奴才，给殿下找一个同龄的孩子，陪着一起玩耍，奴才看着这孩子还行，所以就给殿下带来了。”
  南宫煜烨忽然有了精神，从玉石床上下来，光着脚丫子，走到两人身旁站着，仔细打量着小狗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小狗拱手道：
  “回禀太子殿下！奴才今年六岁，姓安，爹娘叫奴才小狗。”
  南宫煜烨皱了皱眉头道：
  “这算什么名字嘛！你是人，不是小狗！”
  长顺脸上带着笑容道：
  “太子殿下不如给他，取个名字吧？”
  南宫煜烨点头道：
  “好吧！……”
  南宫煜烨思考着道：
  “小狗，你的姓是哪个字？”
  小狗道：
  “回太子殿下！奴才的爹说，那是平安的安字。”
  南宫煜烨思考着道：
  “平安的安……”
  说话间，南宫煜烨走动着，移眸看到了窗外的太阳，站定看着那丝暖阳道：
  “看着太阳的时候，心里会觉得有些暖意，烦乱的心，就会逐渐变得安祥了些……”
  “不如……你的名字……就叫：安阳……可以吗？……”
  小狗跪下道：
  “奴才：安阳，多谢太子殿下赐名！”
  南宫煜烨转身，连忙把安阳扶起来道：
  “安阳，你起来吧！”
  安阳道：
  “谢太子殿下！”
  长顺拱手道：
  “太子殿下，你得用膳啊！”
  “把身子饿坏了，可怎么好！”
  南宫煜烨道：
  “长顺公公！本宫不饿！让安阳陪着本宫坐一会儿就好了！”
  长顺无奈的叹息道：
  “哎！……好吧！……太子殿下何时饿了，记得传膳吧！”
  南宫煜烨点头道：
  “好！”
  长顺道：
  “太子殿下若无事，奴才要去御书房里，伺候皇上了！”
  南宫煜烨道：
  “长顺公公，你去吧！”
  长顺道：
  “奴才告退！”
  长顺离去后。
  南宫煜烨道：
  “安阳，你来玉石床上，陪着本宫坐一会儿吧！”
  安阳拱手道：
  “是！”
  南宫煜烨和安阳，陆续爬到玉石床上坐下来。
  安阳打量着南宫煜烨问道：
  “太子殿下，你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能告诉奴才，你怎么了吗？”

  南宫煜烨道：
  “本宫以为，各位母妃和各位皇兄，还有父皇和母后，包括本宫在内，乃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可是自从本宫记事起，除了德母妃、六哥和七哥，会时常来看本宫，陪着本宫玩耍和说话。”
  “其他的母妃和皇兄，从未来看过本宫。”
  “不仅如此，他们见到本宫的时候，眼睛里透着厌恶！”
  “不过这也是太师，教本宫注意观察人心，从眼睛里看清一个人的真实想法。”
  “太师说，人的眼睛是最不会骗人的。”
  “看一个人是否对你说谎，看眼睛能够看出七八分来。”
  “所以本宫从各位母妃，和皇兄的眼睛里，看懂了他们对本宫的态度。”
  “只有六皇兄和德母妃，他们两人的眼睛里，透着的是真诚。”
  “七皇兄有些难以捉摸，时好时坏……但是感觉上……他也不坏！”
  “连续两次投毒，第一次要了母后的命。”
  “第二次，虽然在太师的指导下，被本宫识破了。”
  “可是两次投毒，都没有查出来，到底是何人所为！”
  “种种迹象表明，肯定是哪位母妃，或者是哪位皇兄，暗地里在搞鬼！”
  “本宫不明白的是，为何一家人，也要想着，把谁害死？”
  安阳茫然的看着南宫煜烨道：
  “奴才愚钝！对于太子殿下说的话，奴才听不懂！”
  南宫煜烨看着安阳叹息道：
  “哎！……本宫也想和你一样，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听不懂才好呢！”
  “本宫也希望，自己什么都不懂！”
  “安阳！……你听不懂没关系，陪着本宫就成了！”
  安阳道：
  “是！奴才遵命！”
  洪凌走进门来，拱手行礼道：
  “太子殿下！大学士：杨瑾年，求见！”
  南宫煜烨激动的道：
  “是舅舅来了！”
  南宫煜烨连忙从玉石床上下来，光着脚丫往寝宫门口跑去。
  安阳连忙从玉石床上下来，把南宫煜烨的鞋拿起来，急切的喊道：
  “太子殿下！……你的鞋还没穿呢！……太子殿下！……等等奴才！……”
  安阳边喊叫着，边往寝宫门口跑去。
  洪凌跟随在后，急切的喊道：
  “太子殿下！……跑慢些！……小心别摔着了！……”
  大学士：杨瑾年，杨昭。
  杨瑾年手里拎着一个食盒，站在东宫进门处等候着，看到南宫煜烨，由远至近跑来。
  杨瑾年连忙迎上去，拱手行礼道：
  “臣拜见太子殿下！”
  南宫煜烨站定，看着杨瑾年道：
  “舅舅不必多礼！”
  安阳终于追到了南宫煜烨，把两只鞋递到眼前道：
  “太子殿下！先让奴才伺候你，把鞋穿上吧！”
  南宫煜烨道：
  “本宫自己穿！”
  南宫煜烨把鞋拿过去，就要在地上坐下来。
  安阳连忙喊道：
  “太子殿下且慢！”
  南宫煜烨手里拿着两只鞋，疑惑的站在那里看着安阳问道：
  “安阳，怎么了？”
  安阳道：
  “太子殿下岂能坐在地上穿鞋，不如坐在奴才身上吧！”
  说话间，安阳就要，在地上趴下去。
  南宫煜烨连忙拉着安阳道：
  “安阳！……你别这样！……本宫去正殿里穿好了！”
  南宫煜烨移眸看着杨瑾年道：
  “舅舅，我们去正殿里吧！”
  杨瑾年道：
  “也好！……臣听说太子不思饮食，所以从家里带来一些好吃的。”
  “这些东西，乃是臣的母亲做的。”
  “而且臣已经试过，确定无毒，才带来给太子品尝。”
  南宫煜烨激动的道：
  “太好了！……本宫早就想吃，外婆或者叔婆做的吃食了！”
  南宫煜烨很快的走进正殿里，在一方桌前坐下来，把两只鞋穿好。
  吴霞适时端来一盆水道：
  “太子殿下，请净手！”
  南宫煜烨在吴霞端来的，那盆水里把手洗净。
  并且用搭在盆边上的帕子，把手上的水擦去。
  吴霞把盆端走，安阳站在一旁随侍着。
  清平硕和暑越禾，站在进门处守卫着。
  洪凌依然走到，东宫进门处站着。
  杨瑾年把拎着的食盒，放在桌子上打开，从食盒里拿出来几盘菜，还有几样小点心。
  南宫煜烨睁大双眸打量着道：
  “这些吃食……母后在世时……也经常做给我吃！”
  “那时候……我还以为是御膳房里做的！”
  “母后去世后……我让洪凌跟御膳房里，要这些菜和点心。”
  “才知道……御膳房里的人，根本就不会做！”
  “我以为再也吃不到了！……没想到今日……舅舅却给我送来了！”
  杨瑾年脸上带着笑容道：
  “太子以后若是想吃，让洪凌出宫来府里，让叔婆或者外婆给你做，如何？”
  南宫煜烨移眸看着杨瑾年道：
  “好！……舅舅，你也坐下来，陪我吃吧！”

  “很长时间……没有人陪我吃饭了！”
  杨瑾年心疼的看着南宫煜烨道：
  “好！……舅舅陪你吃！……”
  杨瑾年在南宫煜烨，相对之处坐下来，从食盒里拿出碗筷，为南宫煜烨和自己，各盛了一碗饭。
  两人安静的吃喝着，南宫煜烨好久没有，如此愉悦的吃饭了，心情格外的好，脸上因此柔和了些。
  御书房
  南宫风哲坐在书桌前，目视着站在眼前的杨司喆、杨司桦、苗玄风、茅兴政、陶志良、盛佳琳。
  苗玄风道：
  “启禀皇上！经过臣与盛太医，仔细检验范炳达的尸体后，发现范炳达患有心疾，已经多年了！”
  “死因是心疾突然发作，并未曾发现，被人投毒之类的事。”
  “范炳达所食饭菜，乃是他自己做的，经过检查碗盘里的剩余饭菜残渣，并没有发现任何异状。”
  南宫风哲疑惑的问道：
  “难道真的就这么巧吗？”
  “长顺去传他来，他就突发心疾死了？”
  长顺从门外走进来，拱手行礼道：
  “奴才拜见皇上！”
  南宫风哲问道：
  “长顺，你可曾把小太监，送去东宫里了？”
  长顺道：
  “回禀皇上！奴才已经遵照旨意，把小太监送去东宫里了。”
  “太子殿下为小太监赐名：安阳。”
  南宫风哲道：
  “那就好！……希望有安阳陪着太子，他的心情会逐渐好起来吧！”
  长顺道：
  “皇上放心吧！太子殿下年幼，有了玩伴后，心情肯定会，逐渐好起来的。”
  南宫风哲问道：
  “长顺，你去传范炳达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吗？”
  长顺道：
  “回禀皇上！奴才去范炳达房里的时候，他正在吃饭，看着并无异状。”
  “奴才只是说了，奉皇上旨意，传：御膳房管事：范炳达，前往东宫问话。”
  “奴才的话才出口，范炳达就捂着胸口倒下去了！”
  “奴才吓得连忙叫人，把盛太医叫去。”
  “盛太医到那里，就说人不行了！”
  “奴才没有办法，只好让盛太医，留在那里检验范炳达的死因。”
  “然后叫去几个御林军，把御膳房里的人，全都带去东宫面见皇上。”
  南宫风哲道：
  “看来范炳达，乃是做贼心虚，听到传他来见朕，自己突发心疾死了！”
  “可是范炳达只是一个，御膳房的管事，不可能自己想着谋害太子。”
  “范炳达的身后，肯定有人指使。”
  “可是范炳达一死，岂不是死无对证了！”
  茅兴政拱手道：
  “启奏皇上！经过臣与苗太师、陶统领查证，范炳达房里，床底下发现一个木箱子。”
  “箱子不是很大，但装着满满一箱子的金条。”
  “臣请皇上过目！”
  说话间，茅兴政把一个小木箱递到眼前。*
  长顺走过来，把小木箱接过去，拿到南宫风哲眼前，放在书桌上。
  南宫风哲打量着，小木箱里的金条道：
  “看来朕想的没错，是有人收买了范炳达。”
  “茅爱卿，你看是否能够，通过这个小木箱里的金条，查出来是谁送的？”
  茅兴政道：
  “回皇上！臣已经仔细检查过，这个小木箱子和里面的每一根金条，没有发现任何字迹。”
  “为今之计，只有让宫里所有的人，都来看一下这个小木箱。”
  “看看是否有人见过，这个小木箱，曾经出现在何人手里。”
  南宫风哲点头道：
  “看来只有如此了！”
  “茅爱卿，此事就交给你去处治！”
  茅兴政跪下道：
  “臣遵旨！”
  南宫风哲道：
  “陶志良，你协助茅爱卿，办理此事。”
  陶志良跪下道：
  “卑职遵旨！”
  南宫风哲道：
  “长顺，你带着几个人去搜查各宫，包括每一个皇子的王宫，查找毒药：眠祭散和断筋散。”
  “下毒之人，也许还有剩余的毒，未曾用完。”
  “苗爱卿协助长顺，查找这两种毒药，是否会藏在哪个宫里？”
  长顺跪下道：
  “奴才遵旨！”
  苗玄风跪下道：
  “臣遵旨！”
  南宫风哲道：
  “平身！”
  茅兴政、陶志良、长顺、苗玄风，四人拱手道：
  “谢皇上！”
  四人陆续，站起来后。
  南宫风哲道：
  “你们四个，快去吧！”
  四人喊道：
  “臣等告退！”
  御书房里剩下，南宫风哲、杨司喆、杨司桦三人。
  南宫风哲站起来，走到两人身旁道：
  “岳父大人！叔父大人！我们去看看煜烨吧！”
  “听说煜烨从昨天，发现碗被下毒后，就一直不愿意吃饭了！”
  杨司喆拱手道：
  “启禀皇上！臣的夫人，做了些饭菜和点心，让犬子带进宫里给太子吃。”
  “此刻犬子应该，陪着太子在吃饭了吧！”

  南宫风哲满是感激的道：
  “丞相一家真是有心了！”
  杨司喆拱手道：
  “臣请皇上恕罪！其实臣的一家人，为太子做这些事，也是出于一份私心！”
  “太子唤臣一声叔公，也是臣的孙儿，臣自然要关心一些。”
  南宫风哲道：
  “此乃人之常情，丞相何罪之有！”
  “走吧！我们去看看煜烨！”
  杨司喆和杨司桦，两人齐齐拱手道：
  “是！”
  东宫
  正殿
  几盘菜和饭食，全都一扫而空，仅剩下几盘点心没有动过了。
  南宫煜烨的脸上，虽然柔和了些，却依旧没有看到一丝笑容。
  杨瑾年脸上带着笑容道：
  “太子殿下！你怎么一直板着脸，给舅舅一个笑脸可好？”
  南宫煜烨低下头道：
  “舅舅见谅！煜烨笑不出来！”
  杨瑾年叹息道：
  “哎！……好吧！……”
  南宫煜烨移眸看着，站在一旁随侍的吴霞道：
  “吴霞，你把点心收起来，本宫饿了再吃！”
  吴霞道：
  “是！”
  南宫风哲、杨司喆、杨司桦，三人从门外走进来。
  所有人跪下喊道：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南宫风哲道：
  “平身！”
  所有人道：
  “谢皇上！”
  所有人，站起来后。
  杨司喆和杨司桦，拱手行礼道：
  “臣拜见太子殿下！”
  南宫煜烨拱手行礼道：
  “孙儿拜见外公和叔公！”
  南宫风哲脸上带着笑容道：
  “往后一家人见面，就不用拜来拜去的了！”
  杨司喆、杨司桦、杨瑾年、南宫煜烨，拱手道：
  “是！”
  南宫风哲道：
  “都坐下来吧！”
  所有人陆续，围着桌子坐下来。
  南宫风哲看着桌子上，摆放着的几个，空了的碗盘，愉悦的道：
  “煜烨，看来今天的饭菜，很合你的口味。”
  南宫煜烨道：
  “父皇，儿臣喜欢外婆和叔婆，做的饭菜和点心。”
  “还喜欢舅舅，陪着儿臣吃饭。”
  南宫风哲道：
  “那是否要让外婆和叔婆，还有舅舅，进宫来陪你呀？”
  南宫煜烨低下头道：
  “不必了！……宫里危机四伏……儿臣不希望他们来涉险！”
  南宫风哲道：
  “好吧！那就让他们把饭菜做好，派人送到东宫里给你吃，如何？”
  南宫煜烨道：
  “不用了！……这样会让外婆和叔婆很累的！”
  “今天儿臣吃过了，而且一口都没剩下！”
  “这些菜和点心，儿臣会永远记在心里！”
  南宫风哲眸中含泪，伸出双臂把南宫煜烨，揽入怀里抱着，满是心疼的道：
  “煜烨！……都是父皇无能！……让你这么小……就要担惊受怕的生活！……”
  南宫煜烨道：
  “父皇为国事操劳，已经很不易了！”
  “父皇不必为儿臣担心，儿臣已经长大了，自己能够照顾好自己。”
  正殿里所有的人，无不为南宫煜烨，投来心疼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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