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粹压与削魂

「时游」的世界很安静，也太过安静了。
  像是没有声音一样，进入时游状态就像与世界脱节，一切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很快，顺着纯白龙爪的方向，开着时游，在自我认知中，跑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这才来到了那来到了巨龙之爪延伸出来的地方。
  那是一头怎样的存在啊……
  古朴沧溟的世界中，高耸如山的巨大躯体卧在沙地上，森冷如玉的白骨林立，棱角分明的角质骨骼就是世间最完美的铠甲，刚才那巨大的龙爪也不过是他伟力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宛若当初见到龙时一样的感受。
  灵魂之道，见到啼风，才算绝巅。
  祂就是龙灵魂上的直系造物。
  这里的白沙山峰比之前的都要多，几乎到处都是高低不平的山峦沟壑，就连走路都不太方便。
  卧着的巨龙也感知到了未知权柄的出现，漆黑如墨的双瞳缓缓睁开，像是灰烬飘散似的，粒粒飞沙从它眼角流逝，就像是那天地间到处都是的飞烟。
  “擅自踏入白烬之地的人类，表明你的来意。”
  白羽并没有结束时游，这还是他第一次见时游的能力失效，还有能在时游的世界中活动的生物。
  “我名格拉默?羽，帝国后裔，来此请求灵魂之主解答我的问题。”
  白羽解除了时游，全程态度谦卑有礼，温良恭顺。
  对待强者，不能一味的强势，要灵活取舍自己的态度。
  “问”
  死龙啼风就像是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一般，没有因为态度的变化而有所区别，那没有瞳孔的漆黑眼瞳就这么静静的等待着来者的问题。
  “灵魂的领域可否会扩张？还是一直存在于因菲诺？”
  他从很早开始就有一个很不妙的想法。
  希望不要……
  “会”
  好吧，希望破碎。
  “离开吧，闯入者，这里不是生者应该待的地方，哪怕你是令使也不尽然。”
  白羽深吸口气，眼神从之前的温良瞬间收敛，那个为了实验可以歼星的无情科研者重新归来。
  “我从以前就一直在想，命运对于星神的掌控到底到了什么地步？”
  手中力量难以凝聚，「智识」在这灵魂之地难以发挥作用。
  因为这里的一切物质都由灵魂构成，或者说以灵魂为主要材料。
  他没有任何可控的东西，只能基础的操纵游离的能量与一些基本力。
  但他不知为何，不仅毫无畏惧，反而就这么毫无防备的接近那巨龙的身体。
  一大一小区别特别明显，人类的力量与知识，在面对这位灵魂之主时，就卑微的像个蝼蚁，面对亘古的巨龙。
  “其实，每个星神都有一道末日的方程是吗？”
  巨龙没有回应他，却也没有出手。
  两者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彼此，谁也没说什么。
  “表明来意……答应我的要求，我将助你解脱。”
  啼风声音宏大，没有直接回答问题，但白羽却是笑了，双臂张开道
  “帮我抹除「神秘」留下的定时炸弹吧，我们不应该是敌人，我将尽我所能的帮你。”
  说罢，白羽收起笑容，郑重的做了一个单手捶胸的礼仪道
  “我以帝国之名起誓。”
  啼风沉默着，祂不能理解这话语中的份量，但他明白灵魂中的决心与重量，最终缓缓的伸出另一根龙爪，一股深邃至极而又锋锐无比的能量汇聚在它的指尖。
  仅仅只是一个指尖，就比白羽整个人都要大。
  “我虽然不能清除星神的力量，但……”
  白羽知道，啼风这么说，应该也是察觉到了他的一些布置，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知道，用「巡猎」的力量来破除「神秘」吧”
  白羽大大方方说道，下一刻，试图直接将手伸向那纯白的锋锐光球中。
  “慢着，这是灵魂的力量，你之所以还能保持现状，根本上来说与「神秘」的隐藏手段还有关系。”
  白羽听完啼风的劝阻后后哈哈大笑，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道
  “我当然知道，甚至可以说如果没有「神秘」的这颗炸弹，我的大脑应该也会不断承受「巡猎」的伤害。”
  “但那又如何？”
  他神色一变，看不出波澜，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哪怕是已经活了千百万年的死龙啼风也看不出他到底想着什么。
  “来吧，割开我灵魂的界限，压缩他，糅合他。
  要知道，现在这个时刻，我身处外界无法感知到的灵魂领域当中，又隔着博识尊的真理壁垒，迷思是察觉不到我的状况，现如今就是根除祸患的最好时机！”
  啼风一阵无言，却是认同的将白色光球，缓缓放进对方的体内。
  “嘶……啊啊啊！”
  痛苦。
  前所未有的痛苦。
  那种来自脖颈处超越本能的痛苦几乎让他瞬间就想要晕倒过去。
  但可惜的是，这里是灵魂的领域，没有肉体的限制，也没有肉体的保护，本能无法保护着他就此晕厥。

  他只能默默承受，而且受到智识强化的大脑，对感官更是无比灵敏。
  毕竟他要做的就是用啼风的力量割开自己部分灵魂，将两个星神力量的分界线割开，而且他知道，这才只是开始。
  接下来，两个星神的力量交锋才是真正痛苦的开始。
  “继续！割开啊！”
  牙关紧咬，白羽双瞳睁的老大，灵魂体开始不受控制的抽搐，颤抖起来，就像一个老旧的电视机图像那般极不稳定。
  忍住！
  他必须忍住。
  他想到了裴伽纳里看到的「开拓」陨落在荒芜世界上的自绝
  想到了浮黎那若无其事的分离权柄
  阿哈与博识尊的虚空布局，「神秘」的暗中助力
  大家都是为了世界能在末日中活下来，谁也不知道会成为下一个末日，哪怕是他信仰的博识尊也有可能是末日的一部分。
  他此刻也不过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罢了。
  没什么值得骄傲与的，他一直深知。
  成为令使只是拥有自保的力量与能够更高效的解决问题罢了
  他之所行，必有代价，必有所得！
  痛苦固然煎熬，但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梦想化为泡影！
  既然选择了我，那就不能辜负他们的期待。
  “放心吧?”
  白羽仿佛隔着虚空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在啼风的注视下，努力挤出一个勉强而虚弱的笑容道
  “继续。”
  “毕竟，相信奇迹的人，就是奇迹的本身！”
  下一刻，没等啼风动手，他直接伸手，死死的掐住自己喉咙，一把将其扭断。
  灵魂状态除非湮灭，否则不会那么容易死亡。
  区区致命伤，又怎能比得过曾经星神先烈们的献身？
  因为前世是科研工作者，他比更多的人都清楚前人的努力有多重要。
  但灵魂上的痛楚还是过于强烈，这一下之后，星神级的力量融合全面开始，概念级别的交锋在他的灵魂中展开。
  延绵无尽，不死不休的「巡猎」，与诡秘莫测，手段未知的「神秘」相互碰撞，一层又一层的风化消磨，像是洗衣机一样，不断刮着掉他头部紫黑色的固渍。
  每挂掉一层，都是对他灵魂上的打击，也是对他思维上的冲刷。
  但无妨，「智识」与「记忆」庇护着他。
  他总算是明白之前浮黎为何要给他祝福了，方便这个时候当后门啊……
  感受着逐渐扩大的伤痛，这才算真正的「巡猎」，真正的因果必杀。
  “哈！”
  “玛德，我命由我不由天。”
  “男人至死是少年。”
  “真当老子不舍得用「开拓」的力量？”
  “没人走过的路，那就给我，开出一条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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