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疑点颇多
“救命啊,有没有人?”
“快来人啊,我被绑架啦。”
李弦玉无比后悔自己当初说的话,昨天还在信誓旦旦地保证绝对不会遭暗算。今儿一大早醒来就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无法动弹。
虽然这房间布置的温馨典雅,窗户全部用七彩琉璃加固,地上铺着吉祥花纹绒毯。四周挂满了山水图案的壁障,纱幔低垂,鱼嘴铜炉中散发着幽幽清香。
但李弦玉丝毫没有欣赏的念头,一眼就看出这是曾经的审讯室——一号宿舍。
“呦,你醒啦。”
被孔夫子怒骂的三人组推门进来,将其团团包围。尤其人畜无害的江问清,眼睛一眨一眨的,就跟狐狸一样狡黠地盯着她。
“你今天也听见了,孔夫子留了篇策论。可是小爷实在懒得写作业了。作为青梧未来的栋梁之材。”
江问清特意加重了语气。
“咱俩商量商量呗,你把我的作业写了吧。”
说完便阴森森地靠近李弦玉耳边。“好好写,写好了有奖励。写不好,我就把你挂在房梁上,跟何秋作伴~~”
这哪里是商量,这完全就是赤裸裸地威胁。李弦玉不敢反驳,只能坐在小榻上,一笔一划写着策论,倒也落得一时清静。
其余三人则坐在茶几旁,闲聊起何秋的案情。说到兴起处,贺子霖提议再去案发现场看一看,是不是真的鬼怪作案。
江问清摇摇头,并不认可贺子霖这个提议。
“十一号宿舍已被封禁,大理寺派专人看守,不方便进出。此外我问了相关人员,大致了解其中一些隐情。这何翰林虽然没有什么存在感,却是大皇子那边的人。若贸然插手,容易被有心之人利用,从而徒生事端。”
当今圣上与长公主身为姐弟关系,从小二人感情甚好。但是长公主因身体抱恙,早已去世多年。神武侯年轻时又战功赫赫,哪怕还兵于朝,以这个声望,不敢保证那些士兵会不会马首是瞻。
自从圣上到了一定岁数后,性格变得愈发多疑,江问清不敢赌,更不敢轻举妄动,以免给他爹招致麻烦。
正好一旁的李弦玉写完了策论,恭恭敬敬地递上去。旁边的贺子霖一把抢过去,瞪大了眼睛。
仿写的线条粗细、断连、疏密,十分精妙,既有力度又有柔韧性。
“好小子,这简直一模一样啊。”
贺子霖似乎发现了投机取巧的新门路,象征性地掏出来几张银票就往她胸口塞。李弦玉一看对面要扒自己衣服,怕暴露身份,吓得连忙后退。
但贺子霖错认为这是拒绝自己的表现,直接被他反扣手臂按在桌子上不得动弹。
“别给脸不要脸,见好就收吧。非得挨顿揍,才知道什么叫知足。”
“好啦,这小胳膊小腿的禁不得你这么折腾。”崔思昂一把拽起贺子霖,然后解下腰间悬挂的羊脂白玉牌,放到李弦玉跟前。
“聚沙成塔,集腋成裘。我看你平时日子过得也挺苦的,难得有这么一个挣钱的机会,何苦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呢?”
确实没有人跟钱过不去,李弦玉脑子高速运转眼前的银票跟玉牌能换算出多少馒头,反正也是遭剥削,还不如心安理得的收下来。
策论课题是有关地方民族风俗,江问清拿着文章检查有没有含沙射影地骂他。
当看到仙水县老一辈人家偷偷种植金色普罗花贩卖,而其花有轻微致幻作用时,仿佛想到了什么。难得一本正经地询问她,为什么会知道这种花。
李弦玉愣了一下,不知对方又在打什么歪心思。
“回小侯爷,在我老家仙水县的西山脚下,这普罗花曾经大规模种植过。自从发现对人的神经能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后,这花就被官府封掉了。”
崔思昂将策论拿过来看了一遍,这篇文章主题明确,语言流畅,写得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啊。
“问清,你发现了什么?”
“我在大理寺贴封条之前,又去现场转了一圈。曾经发现过跟这朵花长相类似的碎花瓣。”
“不对啊,这何秋祖上三代都是实打实的盛京人,怎么会和南方县城的禁物有瓜葛呢。”
“何秋的死看来有蹊跷,这十一号宿舍得想办法进去探一探了。”
刚要出门时,正好碰见前来找人的沈桥舟。秉着不用白不用的精神,让他想办法把门口的守卫引走。
其余人则悄悄地来到何秋的宿舍门口。由于外面已经上锁,上面贴着大理寺的封条,无法破坏。江问清干脆撬开窗户,轻车熟路地从窗户翻进去。
布局基本上是前天的样子,房梁上的绳结还在半空中吊着,几天没打扫的家具上有一层轻微的灰土。打开衣柜后,那截奇怪的木茬仍旧安静地躺着。
江问清听完这木茬的疑点后,默默记在心里。又走到书架跟前,把眼前的书全部拿下来,挪开书架后,里面竟然偷偷砸通了一个小隔层。
一个身高七尺,头戴着青铜面具,青嘴獠牙,身材魁梧,手持三叉戟的邪神,怒视前方。
“大虞朝一般供奉慈眉善目的菩萨或者佛祖祈求平安,哪里会供奉体型这么大,还凶神恶煞的东西?”崔思昂疑惑不解。
江问清犹豫了一下,回答道:“除了这个,还有一点很奇怪。大虞朝一般供奉神明,都会把香炉贡品等放在桌子上,或者底盘上,而不是随意乱扔。既然选择信奉某一神明,必定是怎么虔诚怎么来。这个隔层空间不大,放不下桌子,但是起码应该也会有个什么东西把眼前的东西收一收。”
贺子霖思考方式比较直接,摘下青铜面具就往自己头上比划。“说明何秋是个邋遢,不讲究的人呗。”
“不对,虽说这几天没有打扫卫生,但是整个房间物品摆放,包括柜子里衣物被褥叠放,都能证明他不仅不邋遢,还是一个极其讲究的人。”
江问清从地下一片散乱的贡品中拾起一个香炉。从冷掉的香灰里扒拉出来几片花瓣,放在李弦玉手里。
“你辨认一下,是不是你老家种过的普罗花。”
“确实是普罗花,我大约五六岁的时候,曾跟家里的长辈去西山上游玩。结果不小心走丢了,误闯进一处小村落。这村里的每家每户都养殖这种茎叶细长,花瓣金黄的植物。”
“这种植物一闻就会头晕眼花让人不舒服吗?”
“不是,普罗花只有在温度升高的情况下,才会使人恍惚,所以那些村民们都种在背地阴凉处,避免高温暴晒,从而造成身体不适。”
“既然这花致幻作用强烈,为什么村民们还要栽种它?”
“不知道小侯爷听没听说过鱼藤草,也是南方常见的一种植物。它具有麻醉的功效,将根部捣碎放入水中,便可使鱼麻醉。普罗花也是一样的,甚至比鱼藤草更强效。每当有人受伤,村里的土大夫为了不让伤者痛苦,就让伤者使用普罗花,使用者会感觉飘飘欲仙,丝毫感觉不到痛苦。”
李弦玉顿了顿:“但是,是药三分毒。因为普罗花剂量不好把控,容易让人神智受损,神神颠颠,已经造成好几个人莫名其妙自杀。哪怕干枯成为标本,只要温度升高就能释放药性。为了不在祸害村民们,当地衙门将那些花全部铲除。”
“这种普罗花按照大虞朝的律法,当做禁花封掉没有任何问题。”崔思昂将随身携带的玉骨折扇抵住下巴。
“但是问题来了,既然这种花十年前全部销毁,那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说不定就是李弦玉干的,只有她对普罗花知根知底,偷偷藏几朵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
李弦玉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贺小将军,您要定罪总得讲究证据吧,我可没有杀何秋的动机。”
无暇顾及这俩人的争吵,崔思昂摇着他的扇子,抬头看着房梁上的绳结。
“问清,你快过来看一下绳结。”
“这绳结怎么了?就是用衣服拧成绳子的样子挂在上面。”
“我爹门生众多,以前认识一位在北海做渔业生意的商人。我跟着父亲去参观他渔场的时候,看看场里渔民们打结,就是这种十字双绳交叉打法,渔民们说这种结比普通的结坚实百倍,哪怕下水遭遇鲨鱼撕咬,也不会轻易折断。”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凶手跟渔民脱不了干系。”江问清疑惑。
“可以往这个方面考虑,毕竟普通人不会想到去打一个这么专业的结。据我所知,何秋他爹就是一个翰林学士,从没做过渔业相关的生意。”
李弦玉耳尖,听到他们的讨论后,立马告诉泼脏水的贺子霖。
“哼,一个只知道把自己涂香香的小白脸,狗来了都得被狗压底下。”贺子霖不肯承认自己扣锅,反而又将李弦玉明嘲暗讽一顿。
此时,外面传来了沈桥舟跟守卫谈话的声音,拖了这么长时间,确实时间差不多了。
“先撤再说,此案疑点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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