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昨晚我又做了一个梦。”
“您还真是多梦呢。”
“梦见我们在月亮上，那里连树都是冰做的，我们握着手，漂流在漫天星河之中。”
我抬起埋在枕头里的脑袋，转头看向那撑着手，香肩半敞的美人，问道：“那个，昨晚真的没有发生什么吧？”
“发没发生，你感觉不到吗？用得着问我吗？”他挑了挑眉。
我深吸一口气，“昨晚我疼得神志不清了，一大早起来浑身都疼，我分不清是寒毒还是……总之，我昨晚是不是跟您说了什么？”
“你说你想要在临死之前同我春宵一度——”
“不，不可能。”我摸着滚烫的脸颊。
他笑道：“当然有可能，你的胆子比我想象中大得多了，可惜我对你这样的清粥小菜不感兴趣。”
不感兴趣？我眯紧眼，不感兴趣你这副衣衫不整的形容。
啧啧，我是不相信兰璋说的鬼话的，指不定趁着我神志不清吃我豆腐呢。
我暗自腹诽，刚想爬起来，他便伸手将我揽了下来，寒毒不发作的时候，他的身体对我自然是块寒冰。
我冷得抖了抖，可想而知此刻应是面目狰狞，抬眼却突然看到他肩上几处惹眼的小红莓，顿时僵住了。
“嗳，你看看昨晚你把我咬的。”
他半嗔半笑，我却已经是自闭了，没想到初夜来得如此猝不及防，一点也记忆也没有，就什么都给交代了。
跟想象中含情脉脉情投意合的景象差距甚远，我还在黯然神伤，兰璋却已经起身，从衣架上拉下衣袍，利落的穿衣秀后，他抖了抖襟袍，俯下身问我道：“虽然很愿意和霜霜多独处会儿，不过好戏就要开场，我自然不能耽误你的表演。”
“怎么做你才能不让我去比武呢？”
“为了让你今天好好比武，昨晚你说什么我可是都照做了，真是贪得无厌的小丫头呀。”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我轻咳一声道：“就算我昨晚真的跟你春宵一刻了，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也就代表那些事情都不作——”
说罢我忽然想到自己的主线任务，得和他成亲，立即又改口道：“那些事情发生都发生了，肯定得作数，不管怎样，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了质的飞跃，所以，您不能把跟您关系这么好的我往火坑里推吧？”
“跟我关系好是要付出代价的，与人交际倘使那人不能让我开心，那么我便会让他不开心。”
他捏着我的下巴在我唇边浅浅一吻，像羽毛划过，“霜霜，我留着你的性命是因为你身上还有乐子可找，至于你说的关系——难道你笨得需要我把你衣服脱了，替你检查检查你的处身破了吗？”
他说这话时，手指挑着我身上绒袍的衣带。
“那你身上的吻痕？”
他莞尔道：“我说了那是你咬的，下次睡觉再咬人，我可不会这么好脾气了。”
听此我欣喜地松了口气，此时门外响起敲门声，在兰璋应了后，夜锦走进房内，看到我与兰璋亲密无间的距离，还有我凌乱的衣衫和头发，眼里掠过一丝惊诧，但却又很快低下头。
“身上还疼吗？”兰璋问着很容易令人想歪的问题。
我动了动身子道：“还有点，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能缓解我的疼痛。”
喂喂，跟罪魁祸首道歉，我在想什么。
“看来昨晚我让你很舒服，你也表现得很不错。”
他抚摸着我脑袋上的头发，我眨了眨眼，迷迷糊糊地想，他为什么要说这些让人误会的话？不会是因为我之前替夜锦说话，在吃夜锦的醋吧？
“这么说以后我每晚寒毒都会发作，每晚都必须在你身边才行？”
“不仅要在我身边，还得同我贴得紧紧的，否则，昨晚那种疼痛的滋味还想再尝尝吗？”
他这一句反问，我噎住了，昨晚那噬骨钻心的疼痛，我的确不想再体验一回。
只是，每晚都得和兰璋同床共枕，这……岂不是我还没攻略，他就开始给我创造机会了吗？
大好的新手福利，成熟的反派已经学会自己主动送上门了。
我禁不住笑容，兰璋见我突然发笑，也勾起唇角道：“霜霜，你这般开心，不会真心喜欢我吧？”
“当然……当然不是。”我清了清嗓子，很明白兰璋这种有着逆反心理的少年，我跟他说情啊爱啊什么的，他是一概不懂，也只会觉得我腻烦。
所以，对付这种叛逆少年，就要扯住风筝线，好好地拿捏远近距离，故意表现得心不在焉，让他对我欲罢不能。
幻想总是很美好，现实一抬头看到兰璋的眼睛我便有些发怵了。
他拿起衣架上的狐裘，披在了我的身上，转身却对夜锦道：“夜锦，记得让王姨开始订做新的狐裘吧——”
“您这件是不穿了吗？”夜锦意外地问道。
“我这么疼爱霜霜，这件狐裘当然得留给她当裹尸布。”
他如沐春风地笑着，我却哑口无言，一时感到身上的狐裘也凉飕飕的。
秉持着阿q精神，我仍然不死心地想着，一百个奴婢都换不来的狐裘给我做裹尸布，倒也很值得了。
前往凤枥台之前，趁着兰璋先上马车，我站在夜锦旁偷偷问他昨晚我究竟跟兰璋说了什么话。
夜锦却淡淡的回答：“爵爷说了什么那便是什么。”
“他肯定是不说真话的人，夜锦，我这是给予了你高度信任，可惜你并不领情呀。”
我摇了摇头，夜锦道：“我不需要你的信任，只要爵爷信任我就可以了。”
“他信任你？他可是谁也不相信，你看看他昨天是怎么对你的，就因为你替我求了句情便对你如此刻薄，我看，你还是趁早另谋差事吧。”
我在这儿努力地挖着夜锦的墙角，一扭头却发现车上轩窗已拉开，兰璋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望着我：“霜霜，你这是让谁另谋差事呀？”
“咳咳，我说今早吃的早饭太难吃了，那厨子该另谋差事了。”
兰璋微微一笑道：“上车吧。”
我心有余悸地上了车，兰璋坐在桌边剥着瓜子壳，边对我说道：“吃吧，我特意给你剥的。”
我瞅着盘中累着的瓜子仁，点了点头，随手捡起一颗塞进口中，却听兰璋道：“我在葵花籽里下了毒。”
我一僵，连忙猛烈地咳嗽了几下，试图将喉咙里还未下咽的残渣咳出来。
“你看，霜霜，你内心不是很相信我说的话吗？”他微微一笑，将手中刚剥好的瓜子仁放入口中。
“您，都听到了？”
我捂着脸，兰璋撑着下颌，吃着瓜子道：“你是故意让我听到的吧？不然怎么会说得那么大声。”
“不不。”我是没想到你耳朵那么尖。
“你喜欢夜锦吗？你若是喜欢，我便把他许给你好了。”兰璋风轻云淡地问道。
我自然是喜欢夜锦的，却也仅仅是喜欢一个角色那样喜欢，更何况，还没解了我的天煞孤星，我实在怕把他克死。
所以我摇头道：“不是可以嫁给他的喜欢，我把他当朋友。”
“那你为什么总劝他另谋差事？”
“奴婢觉得他当侍卫太愚钝，太不合格，所以才奉劝他另谋差事的。”
兰璋听此噗嗤笑道：“啧，霜霜，那你觉得你算一个合格的奴婢吗？”
“我……毕竟刚来您身边，自然要有个适应期，不周善的地方您多多担待。”我干笑着回答。
兰璋颔首道：“确实，你说得很有道理，夜锦是蠢了点，那把他杀了吧。”
“不不，倒不如让他换份差事，去码头拉货也好。”
兰璋笑道：“夜锦大概能打一百个你，如果他不能做我的匕首，那么他就会成为别人刺向我的匕首，我自然只能将其投入熔炉，毁个干净。”
怎么我又成了计量单位了，我叹了口气，“那还是留着他吧，好歹还能留条性命。”
“霜霜，身为奴婢，蠢点笨点倒不是什么难事，关键是要听话——可惜你哪点都做得不是很完美，奇怪，换做往常，你大概早就被我杀了吧。”
兰璋看起来有点纳闷，我却一清二楚，您贵人多忘事，可是在爵府里把我杀了十几回了。
“差点忘了。”他弯唇笑了笑，“还有一场好戏等着你上演呢，霜霜，不要让我失望哦。”
我讪讪地点头，他却俯身幽幽在我耳边道：“要在台上哭得更惨烈些，若是被我发现你有一点退怯的痕迹——”
他抬起我的左手，同我十指相扣，冰寒自他的掌心弥散而来，我禁不住冷得发抖，而他接下来的话却更加让我狠狠地战栗了。
“若是你有一点退怯，我就一节一节地切下你的手指，让你看着自己的身体四肢一点一点地削落，皮肤像西域的娃娃，一层一层地剥开，经脉一根一根地慢慢挑断——想象着你惨叫的声音，真叫人兴奋，不是吗？”
我大脑一片空白，虽然我是不死，但按照兰璋这个折磨的死法，我就算活过来大概也得精神崩溃。
我还在瑟瑟发抖，兰璋眼中却蒙上一层红光，他忽的掐住我的下巴，揉着我的嘴唇，微喘道：“光是想象就让人欲罢不能，霜霜，你说你今天怎么突然格外的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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