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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20章


少年身量不及他,气势上就输了一大截。

        舒亦仰脸看他,纪念琛抬手搭上她的肩,宣告主权。

        男生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后颈,“真是不好意思啊,打扰了。”

        直到少年远远离开,烤肠摊老板提醒了两次她的烤肠,舒亦才缓缓回过神,接过老板递过来的东西。

        “你怎么在这儿?”

        纪念琛收回手,轻挑眉梢:“我不能在这儿?”

        附近恢弘大气的商业大楼一座挨着一座,或许他只是谈生意刚好路过吧。

        舒亦咬了一口热腾腾的肉肠。

        还挺巧。

        她吃东西的时候两边腮帮子都是鼓鼓囊囊的,一动一动,像个藏食的小松鼠。

        他的目光过于直白,舒亦顺着他的视线看到手里的烤肠,三下五除二把东西塞进嘴里。

        惦记她的烤肠,没门!

        想吃自己买。

        纪念琛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有些心疼。

        市电台忙归忙,也不能这么剥削员工吧?连吃饭的时间都不给?

        “慢点吃。”纪念琛拎拎还热乎着的烤冷面,“这儿还有。”

        舒亦咬着奶茶吸管,似是不可置信地眨了下眼,不过很快就换上一副谄媚的笑:“纪念琛,你饿不饿?”

        纪念琛小幅度摇摇头,不是很懂她的意思,但下意识地觉得她这笑有点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

        “我就知道你也饿了!”舒亦自顾自地挽上他的胳膊,“咱们一起去吃宵夜吧,就上次那家日料怎么样?唔……我觉得他们家鱼做得还不错。”

        “而且我告诉你,纪念琛。”舒亦忽闪着亮晶晶的杏眸,笑容清甜,“我工作上有好消息!之前许年泽跟我说董组很看好我,我还以为他说玩笑话。”

        舒亦一开话匣就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可惜今天许年泽他们都有事,佳佳失恋难受,不太好跟她分享这种事情。”

        她越说声音越低。

        舒亦今天是真的很开心,只是这份开心没有人分享,就显得有些寒酸。

        纪念琛侧头轻咳一声,揉揉她毛茸茸的发顶,“走吧,请你吃宵夜,庆祝我们舒小亦同学职场得意。”

        “真的?”舒亦眼前一亮,“我还有点儿想吃纪爷爷生日那家的小蛋糕。”

        在外面逛了一圈,回家的时候已是深夜,舒亦抱着一袋糖炒板栗吃得正香。

        纪念琛长指按着公寓密码,视线却流连停驻在身边的人身上。

        这么能吃……怎么也不见长肉?

        像是有所察觉似的,舒亦突然抬头,四目相对,纪念琛喉间痒意翻涌,偏头重咳一声。

        舒亦看看手里香喷喷刚剥好的板栗,心下了然。

        “呐。”她把东西递到他唇边。

        纪念琛怔了两秒,抬掌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在她的注视下,低头咬住那颗栗子。

        鸦羽般的长睫垂下又撩开,眼波流转,漾开一圈隐晦又餍足的笑意。

        心脏不受控制地漏了一拍,舒亦鼓鼓腮,他这俊俏模样,放古代话本里活脱脱就是一狐狸化的小倌,专勾不懂世事的富家小姐的那种。

        “先生,你们可算回来了。”

        说话的是陈嫂,上次回纪家老宅,老爷子不知道从哪儿听说纪念琛把舒亦照顾到食物中毒的事,特意拨了陈嫂过来照顾两人的饮食起居。

        说是照顾,也算一个暗戳戳的眼线。

        从那以后,舒亦没再睡过自己的次卧。

        “我熬了点儿梨汤,清肺止咳,要现在用吗?”

        经陈嫂一提醒,舒亦这才后知后觉发现,纪念琛刚一路上确实咳了好几次。

        陈嫂把一直温着的梨汤端出来。

        “陈嫂,时间不早了,您先回去睡吧。”

        陈嫂离开后,舒亦拉开纪念琛对面的餐椅坐下,担忧地问:“你感冒了?”

        最近换季,台里不少同事感冒,想来是季节性流感。

        “怎么?”纪念琛悠悠一笑,又是那幅吊儿郎当不着调的模样,“关心我?”

        舒亦脸没由来地一热,当即反驳:“谁关心你啊,我不过是担心你感冒会传染给我。”

        纪念琛只是笑。

        舒亦很不喜欢他这样的眼神,好像整个人都被他看透了一样,她没好气地乜他一眼,放下板栗上了楼。

        好不容易对他改观了一点,结果又戏弄她。

        舒亦想起纪念琛刚才的眼神就不舒服,在他眼里,她好像就是家养的小猫小狗一样,得空了,开心了,逗上一逗。

        幽怨的目光落在室内那张柔软宽大的床上,舒亦用力锤了一下他的枕头。

        敢笑话她,那就让他一个人睡次卧好了。

        就算陈嫂告诉爷爷,责问起来,就说他生病感冒了,自己睡相太差会影响病人康复。

        打定主意,舒亦开始专心致志地卷铺盖。

        “你在干什么?”

        舒亦被他吓得一激灵,转头,“你走路都没声音的吗?”

        纪念琛抱胸斜倚着门,被西装裤包裹的双腿直挺修长,他觑了一眼床上的东西,不紧不慢问:“你动我被子干嘛?”

        舒亦利落抱起他的蚕丝被和枕头,“我睡相不好,怕影响你休息,特意帮你挪窝。”

        舒亦身上穿的仍旧是那件豆沙色睡衣,香肩裸露在外,耳边掉落几缕碎发,柔柔地扫过锁骨,灯光下的皮肤白到发亮。

        纪念琛只是默默凝注着她,眸光几近炽热。

        喉结上下轻滚,他无端想起了过去几个难熬的夜晚,舒亦睡相并不好,经常半夜睡着睡着就搭一条腿在他身上,更有甚者会直接越过她划下的三八线抱着他入眠。

        隐忍克制久了,以至于纪念琛都快忘了,对她,他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被子臃肿,纪念琛又挡着路,舒亦费力腾出一只手,勾住他的衣袖,“让让。”

        还没来得及用力扯他,腕上一紧,被子从臂弯里掉落。

        下一秒,后脑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掌固定住,唇瓣堵上一片温凉。

        “轰”地一声,舒亦脑子一片空白。

        两人距离近在咫尺,她甚至能数清他浓密的眼睫,看清他脸上细不可察的绒毛。

        唇角忽地一痛,舒亦放松齿关的同时舌尖触到一点湿热,带着丝丝香梨的清甜。

        他的长驱直入让她的口腔被一股陌生气息填充占据。

        呼吸变得憋闷起来,与此同时,那被湮没的理智也一点点地回笼。

        当“纪念琛在吻她”这个认知变得清晰起来的时候,舒亦的第一反应是他还生着病,这样会不会把感冒传染给她?

        第二反应是这、好像是、她的初吻!

        第□□应……

        还没来得及第□□应,舒亦直接扯住他落在后腰的手臂,背身用力一扭。

        纪念琛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打得猝不及防,脚下一拌,径直往棉被上跌。

        舒亦也没多好,被他一股猛力往下扯,额头重重磕在他的肩膀上。

        两道闷哼声起。

        舒亦捂着额角,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干嘛?”纪念琛也冷着脸揉肩,刚那一下,差点儿没把他砸死。

        “我还问你干嘛呢!”舒亦愤愤然瞪着他,手背胡乱蹭了蹭嘴,“你干嘛亲我?”

        亲就亲吧,居、居然……

        她现在舌尖还残存着甜梨汤的味道。

        舒亦脸颊红扑扑的,整个人像是水煮过的螃蟹。

        纪念琛忍不住低笑起来,胸膛微微颤动。

        舒亦警惕盯着他,“你笑什么?”

        “舒亦。”纪念琛突然凑近,目光轻佻,语气轻缓又暧昧,“你脸红了。”

        “我……”舒亦眼神飘忽,硬着头皮反驳:“我没有!”

        “嗯。”纪念琛屈指蹭蹭她绯红的脸颊,“你没有。”

        舒亦不是很喜欢他动不动就动手动脚的习惯,刚要板正脸好好说道说道,身子一轻,整个人被他打横抱起。

        “你干嘛?”

        舒亦神色惶恐,她有一种预感,极其不好的预感。

        果然,纪念琛一放下她就开始脱衣服。

        舒亦脑中警铃大作,转身朝床那头爬。

        “舒亦。”

        脚踝一紧,她被拉回原来的位置,男人高大的躯体压下来,他分腿跪在她身侧,上身赤/裸。

        “纪念琛,你冷静一下。”

        舒亦还想逃,却被他单手按住肩。

        “我想过了,舒亦,既然两情相悦,我们为什么不现在就行使夫妻权力?”纪念琛目光灼灼,幽深的瞳眸里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浓烈情愫,“我知道,一场正正经经的恋爱都没谈过就嫁给我是有些委屈你了,不过你放心,正常情侣应该有的我会一分不差地补给你,只多不少,你愿意的话,我追你一辈子也行。”

        他压下脸,呼吸变得粗重,嗓音裹着沙砾一般,低沉又深情:“我爱你,舒亦。”

        舒亦蓦地瞠大眼睛。

        又不是春天,这人莫名其妙发什么情?

        发情就算了,居然为了满脑子的黄色废料编排说什么爱她!

        “纪念琛!”舒亦费力推拒着他贴近的胸膛,蹬着腿想往外挣,“不行!我不要!”

        “为什么?”纪念琛轻而易举压制住她乱动的腿脚,以为她是怕疼,耐心哄道:“我会小心,不会伤到你的。”

        根本不是因为这个!

        他死死按着她的手腕,舒亦气得有些想哭。

        他怎么能把情和欲分得这么清,因为生理需求想纾解,就哄骗说什么喜欢她。

        他就是一个渣男!彻头彻尾的渣男!跟酒吧那些处心积虑哄小女孩上床的渣男一模一样!

        鼻尖渐酸,水气在眼眶里凝聚,舒亦偏头把脸埋进枕头里。

        她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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