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富岳的万花筒
富岳并非从一开始就对营地内的守备力量产生了怀疑，否则刚抵达时，他就已组织族人展开进攻。
让他意识到己方正踩在陷阱之上，是雾隐面对突袭时的反应速度和应对手段。
除最先四人表现算是正常外，余下竟没一个像是大忍村出来的忍者。
怀疑的种子生根发芽，是在敌方影分身暴露，己方与铁火等人顺利汇合之后。
此时，一般人大概会选择，先找营地剩余人员盘问，再跟谷内族人进行印证，弄清事情始末后才会做出决定。
只不过长时间同雾隐的交手下来，富岳已深知自己的对手究竟是些什么人。
要是事事都按照这样“只求没有过错”、“步步为营”的思路行事，各方面都处于劣势的他们早已被对手剪除殆尽。
木叶东南一线的战事也早已由村子最后的那点家底接管。
几乎是在确认心下怀疑的第一时间，富岳就下令全员脱离战场，往他们突袭前所待的密林聚集。
也只有那里，是他唯一确保不会有任何陷阱的，临时安全地带。
与此同时，这位“凶眼”富岳开始显露獠牙。
不论是这边，还是蓬美那里，敢算计宇智波一族，总要做好被报复的准备。
找到四人踪迹耗时半分钟。
借助红丸的土遁能力，在地底极速穿梭，赶到四人前方同样只用了半分钟时间。
正因为接连用了两种超出常规的手段，这才给了四人，己方计划早就被他看穿的错误认知。
雾隐四人汇合一处后，甲简单笔了个手势。
余下三人会意，四人排成排，几乎在同一时间飞快结起印式。
水遁·爆水冲波！
查克拉在喉咙中聚集，四人从口中喷吐出海量的水，冲击向富岳所在处。
咔嚓！
受凶猛水流的不断冲击，拦在四人面前的岩柱出现断裂趋势。
等水遁忍术施展完，场中已凭空出现一片大泽，四名雾隐踏水站立，身前的岩柱则摇摇欲坠。
在四人施展忍术，大量消耗自身查克拉的同时，富岳分出三个影分身，猩红的写轮眼同时在四位富岳身上浮现。
紧接着，三颗勾玉缓缓转动，形成他专属的万花筒图案。
依旧是猩红的底色，最中央是黑色圆点，外围一个小圈。
小圈上，三叶细长的弯刃等距排布，三叶弯刃后，又各自跟着一颗与中心一般大小的黑色圆点。
万花筒只是少数人知道的秘密，在四名雾隐眼中，只感觉到富岳的危险气息突然间加重许多。
“凶眼”富岳似乎更加名副其实。
只不过已经有脚下大湖作为主场，四人对自身实力还算自信，当即继续施展忍术。
水遁·水龙弹！
四人脚下的水流旋转着将施术者包裹在内，一直上升拉长，最终形成蛟龙形态，先是冲断摇摇欲坠的岩柱，再一齐攻向肩膀上站有忍猫的富岳本尊。
“呀呀，富岳小子，老夫好像给你添麻烦了啊。”
红丸喝了口木天蓼饮料，眼中映出四条汹涌而来的水龙模样，没什么诚意地说到。
在忍猫看来，眼下是一场无悬念的战斗。
本想先回去“照看”止水，不过富岳似乎另有安排，他也就勉强先待在这里。
“刷！”
远超上忍的瞬身术被施展出来，富岳本尊眨眼间出现在甲身前，拳头裹挟着气浪直冲后者面门。
“啪！”如同拳头击打在水面的声音传来。
甲的脑袋像是水球般炸开，余下的身体也变为水流快速下落与脚下湖水融为了一体。
“水分身么？”
富岳在心下做出猜测，不过一转念，他倒感觉那更像是鬼灯一族的水化之术。
脑中念头转动，他的动作则没有丝毫停滞，顺势攻向了余下三人。
接连动用【爆水冲波】和【水龙弹】这样的高消耗忍术，就算是上忍，查克拉也空了大半。
此时对上眼中泛着红光的富岳，精神似乎受到压制的三人，只得先借助瞬身术进行闪避。
直到这时，他们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轻视了这位宇智波族长。
“轰！”
乙不幸被富岳追上，腹部遭受到重创，一路倒飞，径直撞在了峡谷两侧坚硬的岩壁上，发出一声巨响。
“这是本体。”心中冒出这一念头后，富岳将对方的样貌特征记了下来。
依靠写轮眼无与伦比的洞察能力，对方在战斗过程中用的很多小动作都失去了应有效用。
先前凝聚的三具影分身中，有一个受四条水龙的攻击波及导致消失，另两个则已接近战局，就要帮助本尊攻击余下雾隐。
只不过，突然间，一团水流向上升起，恰好是在两具分身的行径路上。
先前被迫退避的甲重新凝聚出了一具强壮数倍的身体。
二话不说，便用类似雷犁热刀的招式，飞奔迎向两具同样疾驰而来的富岳分身。
冲撞瞬间，甲那结实粗壮的右臂臂弯先是扫中一人脖颈，将之打散后，又很快扫向余下那具分身的脖颈。
在甲着手解决富岳影分身的同时，富岳本尊已将主要攻击目标更换成了丙。
待到确认丙的本体所在，他便又转而攻击起丁来。
确认完雾隐几人本体分别所处的位置后，富岳动用万花筒右眼的能力【轮转】，将时间倒转回瞬身出现在甲身前的时间节点。
“唰！”
单手结印，再次动用瞬身术，富岳的拳头避过正在使出水化之术的甲，结结实实轰击在了乙的身上。
几乎转眼间雾隐便减损一员上忍战力。
不等余下人反应过来，富岳的身形便再次消失，转而出现在几人身后的一处平静水面，掌中雷芒萦绕，径直抓向水面下丙的本体。
丙的身体被电弧麻痹，脖颈被富岳扣在手中。
他想不明白对方是怎么确定自己位置的，就算是写轮眼，也做不到这种程度才对！
“喀嚓！”
富岳对敌人的冷血这一刻完全展露，在制服住丙的瞬间，他就动手拗断了对方脖颈。
眨眼间接连损失两名同伴，甲只感到了羞辱。
迅速解决掉余下那具影分身后，他转身含怒攻向富岳本尊。
代号为“丁”的雾隐上忍见事情古怪，本体悄悄变换位置的同时，支使水分身配合甲对这位宇智波族长进行牵制。
富岳没有与两人正面对上的打算，身形重新消失，找向了记忆中丁的本体所在处。
雷遁·不动山！
缭绕电光的拳面轰击在水面上，立即呈圆形向外扩散出百米距离，形成一个雷弧水气交织的死亡场地。
这“不动山”乃是富岳自创的A级范围攻击型忍术。
修习这一忍术，不但需要三勾玉写轮眼的洞察力，还需要澎湃的查克拉储备，以及能够容纳雷电的强悍体魄。
苛刻的修行条件，换来的是非凡的破坏能力。
为避免暴露位置，丁使本体转移藏匿位置时，只是小幅度动作。
如果富岳继续像对付乙丙那样对付他，那对方多半会抓空。
到那时就在附近的本体可以趁机给予富岳致命一击。
只可惜对方这次用的不是单体攻击。
没能逃脱出“不动山”覆盖范围的乙，算是结结实实吃下了一记A级忍术。
忍者虽然是拥有超强破坏力的群体，但除个别例子外，他们的身体强度其实不高。类似传统法师。
战斗过程中，一个不慎就容易去往净土。
这也是忍者战斗大多需要斗智斗勇，各种算计的一个原因。
满身焦黑的丁脸朝上缓缓浮出水面，不住有白色的水汽从他身上升腾而起，像是刚出锅烧焦了的烤鸡。
不过丁的体魄似乎异于常人，被雷电洗礼过一遍后，胸膛依旧有着微弱起伏，并没有就此死去。
见其水分身自行消失，富岳没再理会濒死状态的丁，转而对上了场中仅存的甲。
“咳咳，难怪写轮眼被列为三大瞳术之一，看来三勾玉状态之上还有更高的层次，哎呀，真是可怕……”
不过三分钟，甲便被制服，这会儿没心没肺地夸奖起自己的对手来。
他的黑色防风袍多处破烂，兜帽被掀开，面具被摘下，显露出白色头发、帅气脸庞和一口尖锐的牙齿。
富岳没有答话，将这鬼灯一族的忍者和奄奄一息的丁放在一处。
留这两人一命，除套取情报外，还因为要准备着作交换战俘的用途。
据蓬美传递的信息显示，她们一行刚抵达袭击地点，就遭受到了雾隐大部队有针对的伏击。
所幸由止水提出的保守策略产生效用，这才避免全员深陷。
情况万分紧急下，琳又顺利唤来了水门上忍，这才使她们得以冲出还未成形封锁圈。
不过截至情报传出时，她们也还没能彻底摆脱危险境地。
富岳清楚两方实力上的悬殊，即使有水门在，也无法保证队伍安全。
他已经做好了最坏打算。
如果蓬美和止水两人侥幸没死，而是被俘虏的话，那么还可以试试用手中这两人进行交换。
·
说起来，有关于富岳的万花筒。
其左眼能力称为【回溯】，可对所处地方发生过的事进行追溯，追溯时间越长，瞳力消耗越大，冷却时间也就越长；
右眼能力则称为【轮转】，能够在与自身相关的近期记忆中，找到一个节点，将时间拨回至那个节点。
一年前，好友宇智波烨跟着他一道执行收集情报类任务。
世人只知道“凶眼”富岳厉害，却不知道在他身边，还有个实力更高、天赋更好，却更加低调的宇智波。
那次任务的结果是好友为救他而牺牲，他却阴差阳错将三勾玉写轮眼进化到了万花筒形态。
万花筒开眼前，他脑海中最为强烈的想法，就是希望时间倒转，由他挡下那必死一击，让烨存活下去！
然而实际情况却是，虽然他得到了能够染指时间的能力，但却没法突然间拥有足够使用它的瞳力。
终究还是没能改变自己最想改变的。
只是以骤然增长的实力，拼尽一切才将追击而来的上忍全部剪除。
脱力、昏迷、再醒来时，他发现自己已被带回到木叶营地，好友烨的遗体也被带了回来，双眼只剩空洞，写轮眼不翼而飞。
先前在霜熊谷外，富岳已动用过左眼【回溯】的能力，这才能够快速找到四人踪迹。
等到追上四人，再想用【回溯】去找到他们的本体所在，已经不能够做到。
在【轮转】的作用下，富岳实际从出手到除去两人、制服两人所消耗的时间只不到五分钟。
时间紧迫，完成既定目标后，一人一猫外加两名战俘便以和来时相当的速度，去到族人所聚集的密林当中。
这会儿铁火等族人已经从八代、透、玥这些上忍手中得到干粮、水、肉食、药物等事先备好的补给。
总算是脱离虚弱状态，但距恢复战力，还需要一段不短时间。
与族人汇合的富岳只是将两名战俘放下，大略了解下当前情况，便由红丸带着往蓬美等人所在的方向赶去。
以铁火等人现如今的状态，带上不但没有助力，还会起到反效果。
但若是只留他们在原地休整，没有八代等人的保护，富岳并不放心。于是只和红丸两个前往。
在地底，快速行进的过程中，富岳眼中的疲惫已经无法掩饰。
即使是现在，过度消耗瞳力动用万花筒的能力也依旧十分危险，头脑刺痛、精神委顿这些副作用倒在其次。
以上情况修养几天就能够恢复，真正影响重大的是视力下降的问题。
刚动用完万花筒能力，他就清晰感知到自己眼睛像是被蒙上一层薄薄的灰尘。
这一过程并不可逆。
上天给了他们宇智波比肩神明的力量的同时，也给他们戴上了枷锁。
滥用万花筒能力的后果，或许就是永远失明。
普通忍者失明可以用听觉嗅觉触觉弥补，最终对战力影响不大。
然而失去写轮眼的宇智波忍者，实际战力却至少下降五成，听觉嗅觉触觉的强化根本无法弥补写轮眼的损失。
生性沉稳谨慎的富岳，一般不愿动用万花筒这样的能力。
宇智波当下的情况，需要他“凶眼”富岳主持大局，却不需要“瞎眼”富岳。
“富岳小子，要不休息下？”红丸提议。
富岳摇摇头继续赶路，要休息也得等两边的族人都暂时有着落才行。
想到自己睡觉时，还有族人处在身死存亡的境地，他也就什么睡意都没有了。
“唉，你这族长当得真累！要是你小子当初听老夫的，专心修行，实力肯定比现在高很多。也用不着这么辛苦。”
红丸一边继续充当钻地开洞的工具，一边摇头叹息说。
“这样，老夫我也不用跟着你遭这些罪了。”
“抱歉啊，百战老师，害你为难了。”
富岳诚恳致歉，人家完全可以在猫之乡舒舒服服的，却愿意跟自己蹚浑水，他也只有将这恩情记下然后感激了。
“哼，等事情结束后，你小子就等着破产吧！”
·
时间接近凌晨一点。
蓬美带领的队伍到现在只剩下16人，族中的下忍几乎损失殆尽。
留下的中忍也仅有九名，还各自带伤，查克拉量也快下降到安全线以下。
除蓬美外，余下六个是止水、野原琳等木叶小鬼。
他们能活下来，首先是因为跑得快，没有在战略撤退时被动脱离队伍；
其次是战力有限，没有被派去殿后的价值和意义；
最后是带队者蓬美的个人因素，她不喜欢做无意义的事，也并不反感这些小鬼。
不过除止水外，余下小孩要是遭遇意外，蓬美也不会刻意去救就是了。
止水是族长特别吩咐过的，其他人却没有让她冒险的理由。
眼下困难到极点的处境，也还有着一丝希望。
那就是借助飞雷神重新出现在雾隐战场的波风水门。
有带有印记的苦无在琳身上，水门可以安心在后方拦截，而不用担心半途无法和她们汇合的问题。
忍者的战斗方式多种多样，有像纲手、三四代雷影那样蛮横霸道的；
有像鼬、佐助、大蛇丸那样精于布置的；
更有像鸣人那样莽撞中带着算计的……
若提及未来的四代火影，波风水门的战斗方式，则用艺术地杀人来形容更加合适。
水门的外表是具有欺骗性的，即便面对敌人时也少见愤恨、狰狞、冷冽等表情。
这青年就像是阳光，虽然夏天的时候炽热，冬天的时候稍冷，但终归还是无害的。
不过若是将自身置于其敌对立场，就会明白他的可怕了。
身影如同鬼魅，攻击刁钻致命，心态平静如水。
只要不是实力强过他数倍，只要不是具备什么特殊防御手段，那么对上水门时无疑就像是对上了死神。
唯一的好处，可能就是死时几乎没有痛苦。
水门理解中的断后拦截，实际就是借助飞雷神和自身不俗的忍者素质，尽可能多的杀伤敌方人数。
等到查克拉量降至安全值，便借助飞雷神与琳她们汇合。
以往这种时候，敌方一般会顾忌伤亡过重停止追击，转而采用龟缩态势作为应对。
这次的雾隐却像是铁了心，即使拼着消耗，也要将蓬美他们留在这片熊之国的土地上。
渐渐的，即使是波风水门也感到了力有不逮，更别提辉夜族人、忍刀七人众等已开始亲自下场。
刷！
枇杷十藏当先冲来，抡动斩首大刀朝水门脖颈而去。
水门闪身在十藏身后，掌心中螺旋丸闪耀，就要轰击向对方背部。
咻！
栗霰串丸像是早就预料到了般，几乎与水门同时出现，手中的长刀·缝针急速刺向前者心脏。
轰！
青年的身形再次消失，再出现时，已用手中螺旋丸将一名辉夜族人击杀。
像这样继续在刀尖跳舞，再次解决三名雾隐后，水门才选择去和琳等人汇合，算是中场休息，顺便恢复些查克拉。
“水门老师！”
青年高大帅气的身影刚出现，还在奔逃中的琳便眼前一亮，亲切唤了一声。
“嗯。”
水门应了一声，脸上浮现笑容。
他适应了下队伍的行进速度，这才看向自己的这个学生。
女孩那头棕色的短发因为连日奔波此时显得乱糟糟，原本带有些婴儿肥的脸蛋这时候却显得瘦削。
水门眼眸闪了闪，温柔说道：“辛苦了啊，琳！原本不该让你们承受这么多的……战争理应是大人的事情。”
“不辛苦。毕竟琳还有老师你的保护啊！”野原琳摇头回道，脸上带有笑容。
此时，琳旁边的止水仍旧只是影分身，本体则顶着个高瘦青年模样充当蓬美的跟随。
影分身止水在一边行进，一边心无旁骛地练习结印，连青年闪身出现也都没有在意。
水门有意观察了一会儿，见对方真是在练习而非装样子后，出声善意提醒道：
“小孩，用功固然是好事，但场合不对也是很危险的。”
影分身止水不聋，发现未来的四代目是在跟自己说话后，开口道：
“谢谢你，水门上忍，不过我只是个影分身。假使遭到袭击，能为琳他们吸引些火力也是好的。”
“？”
水门回忆起在熊之国边境峡谷那次，这小孩子注视自己时那审慎的眼神。
忽然间，有了了解对方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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