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到底是旧情难却还是心有不甘
陶莺是希望外孙能在外头多散散心。
顾显却突然跪下道：“外祖母孙儿不孝让您担心了。”
我和大姨母连忙扶起他，“这是做什么我何曾怨过你，快起来，一家人不说这些。”
陶莺心疼地看着外孙道：“显儿我想着进宫去求求皇后娘娘，让皇后娘娘帮忙说和说和，让你的父母回京，他们犯了事，再做官是不行了，但回京里过些轻便的日子，也是好的，你们也还可以一家团聚，你说好不好。”
顾显神色坚定地道：“不好，请外祖母不要这样做。”
陶莺急切地道：“你不希望他们回来吗？”
“身为人子，怎会忍心父母在外受苦，只是若皇上同意了，外头人便要生出许多话来，这些话不利皇后娘娘，更不利咱们全家。”
陶莺怔怔落下泪来，“这些外祖母何尝不知，只是心疼你母亲，我总一夜夜的睡不着，想着他们在那苦寒之地，该如何难捱。”
若大姐姐真劝了皇上让姨母姨夫回京，那恐怕要有人说大姐姐狐媚了。
当了皇后虽是荣耀满身，可何尝又不是千斤枷锁扣于身上，这些年我也瞧着太后娘娘，是怎么从皇后一步步熬成太后的，那里是容易的。
“昔年外祖父已托人多照拂父亲母亲，如今他们的日子恐怕还会过的更好些，外祖母不要多担忧了。”
陶莺拉着外孙的手点点头。
顾显第二日便出府去看望鸢尾的弟弟了，他正准备科考，也不知他姐姐的事，会不会影响到他。
顾显在他为荼雨买下的宅子外站了好一会儿，才鼓气勇气敲门。
“老师你来了。”
应门而来的少年眼皮红肿且消瘦。
顾显看着鸢尾最放心不下的弟弟，惭愧地道：“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照顾好她。”
荼雨看着痛苦万分的老师，他们是师徒，后来更是亲人，“姐姐的事哪里能怪老师，是庸医害人，别叫我捉到他，到时我定送他见官法办。”
两人进了正厅絮絮聊了半天，顾显才告辞道：“我就不多留了，你读书做学问要勤谨才是。”
“弟子谨遵老师教诲。”
顾显从荼雨那里离开后，就带着小厮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却被乘着马车出门的朝华公主瞧见了，吩咐车夫跟着他。
知道跟到一所茶舍前，顾显进去点了壶龙井坐下了，就目光散漫地看着外面的街舍发呆。
他怎么变成这般模样了，在朝华远嫁的这些年里，顾显在她心中的形象，愈发完美了，他一直都是那个在金鳞宴上，风姿绰约的俊逸少年。
那年那时他的音容笑貌，总是回荡在她的心里，无法抹去，也有可能是因为朝华公主远嫁之后，发现的自己的夫君，并没有一开始来西京求娶自己时，那么的爱自己。
这些年他对着自己的态度，就像是完成任务一般，这便让朝华的心开始犹疑，想着当年若自己嫁给顾显会不会好些。
“公主那是顾公子，您要不要下去见见他，”朝华的陪嫁侍女了解主子的心意，便这样说道。
“就这么贸贸然下去会不会不好，你着人去打听打听，顾公子这些年的境况如何。”
两人身体相隔距离不过几百步，但想法却天南地北。
过了好一会儿侍女才重新登上马车，“公主奴婢打听到了。”
“怎么说。”
“听说这顾公子娶了位哑妻，最近没了。”
朝华从车帘外窥去，所以他现在是在悼念亡妻吗？
“想来是的，”侍女道。
朝华想了晌，才整理的衣饰下车，缓缓走去顾显跟前，“顾公子多年不见了。”
顾显抬头看着眼前人，一阵恍惚，继而猛地站起来，激动地道：“鸢尾你回来了。”
朝华的侍女道：“顾公子说什么，什么鸢尾这是朝华公主。”
眼前人虽和鸢尾有几分相似，但和萦绕在自己脑海里的鸢尾，也有很多不同。
“顾显失仪，拜见朝华公主。”
“起来吧！”
朝华本想寒暄试探几句，可顾显没给她这个机会，很快就告辞离去了。
朝华怅然地望着顾显的背影离去，侍女道：“公主这顾公子真是不识好歹。”
“不要这么说他，他也是伤心人。”
顾显迫切地想回到岷山上去，故很快回家和长辈们辞别，收拾行李准备离开，陶莺几个一直苦留不住。
顾显回岷山之后，朝华心里脑里一直想着她，最后她进宫把孩子托付贵太妃照顾，起身去岷山找顾显了。
等她到了岷山，找了一圈却没看见顾显的身影，便推开竹舍门到处看看瞧瞧。
“听说顾公子一直在岷山上教学，他学问那么好，跟他学习的学子很是幸运，”朝华道。
时昼几个听她们自报了家门，暗叹这位公主殿下怎么来了，觉得奇怪，又得打点好精神伺候着。
“我们公子也只是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朝华点点头，准备推开悬挂白布最多的一间竹舍。
时昼几个阻止不及，公主已经推开门迈步进去了。
待朝华看清悬挂于，正厅的画像时，一时间竟呆住了，“这是。”
侍女看见后，脸色大变，训斥道：“大胆谁把公主的画像挂在这里点白烛祭拜的。
时昼几个刚要解释，去山上采完花的顾显回来了，看着朝华也是一脸的莫名，脱口而出道：“公主怎么来了。”
朝华道：“本宫来看看你。”
“公主实不该来此的。”
侍女犹自气愤道：“公主若不来，还不知道顾公子竟如此大胆，公然诅咒公主殿下。”
顾显看了看画中人，再看了看站在画像前几步的朝华，“公主误会了，那是我亡妻的画像。”
侍女道：“你的亡妻怎么可能和公主长的如此像。”
朝华心乱如麻地想，难道他是对我爱而不得，所以才找了这么个和我如此相似的在一起，朝华啊朝华，这般深情厚意当年你为何就错过了呢！
时昼几个道：“这个奴才们可以作证，夫人她确实就长画像上那样，公子这些年教导了不下数百学生，他们都可以作证，画像上的绝不是公主。”
侍女恼羞成怒道：“你们。”
她整理了下思绪，继续道：“就算你们公子的夫人长得像公主，那么顾公子找个长得像公主的人做夫人，是何居心。”
朝华继续想着某些可能，心神荡漾地看了眼顾显，呵斥自己的侍女道：“好了，你们都出去，我和顾公子说几句。”
“公主殿下要和顾某说什么，不如去客舍谈。”
“不必，你当真还喜欢我，所以才找了个与我容貌如此相似之人成亲，或者你们这也算不得，真正成了亲，毕竟本宫听说你家里是不认可这门亲事的。”
“顾某会娶妻是因为喜欢自己的妻子，至于家里人同不同意都不重要，她就是我唯一的妻子。”
“你说谎，你不敢认你还喜欢我，这么多年从来没忘了我。”
“公主殿下误会了，这些年陪在顾某身边的，顾某心爱的，只有我的夫人鸢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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