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大海
陈赫琦想到了之前在图书馆上面看到的一本书，笑道：“我记得，有人提议过，可以开凿出一个内地湖，然后与海贯通，这样要是有鱼从中进来，就可瓮中捉鳖。”
“我看到过，我记得那个计划，因为弊大于利，被搁置了。”
内陆湖还好解决，找个陨石坑就可以，但河道，以现在的技术去开凿河道，耗费的人力太大了。
息壤城目前最珍贵的资源就是人力。
“现在来往海边的，也就是些产盐的人。”
人类对盐的需求不会消失，成本低易获取，难得的调味料。
就是因为人力问题，盐产量也不大，目前只能勉强满足息壤城所需。
“希望别遇上涨潮吧。”
姚芊羽也不太确定，“上次从海边回来的那篇报告，我特意去看，当时处于退潮阶段。”
涨潮，是海边一大天灾。
涨潮，淹没沿海数千里地，偶尔还伴随海啸，海里生物趁机游上来。
一旦陷入其中，有死无生。
“别靠太近就是，”姚芊羽想了想，道。
……
备用油箱用了两个，蒸汽汽车终于开到海边。
黄土变成沙砾，细白的沙子，如果有白鸽椰树，蓝天白云，那这景象绝配，成为人们日常打卡之地。
可惜，远处一抹黑线，头顶是黑压压一片乌云，这样的景象，只会让人感到压抑。
特别是海风很大，一吹，空气浑浊，还冰寒入骨，令人直发颤。
陈赫琦感概，“这沙滩，大到离谱。”
因为涨潮时面积太大，涌上来的沙子也多，导致沙滩覆盖的很大。
姚芊羽好奇四处张望，“你往东边开。”
“好嘞，”陈赫琦猛转方向盘，车子一个漂移，帅气地转换方向。
可在调整车头摆正时，没弄好，车子在原地直接旋转三百六十度。
陈赫琦急刹车，剧烈的惯性让人想要直接飞出去。
姚芊芊羽面不改色，紧紧握住车门，以现在的身体素质，哪怕车体爆炸也不会致死。
顶多要徒步完成这趟旅行。
陈赫琦尴尬道：“失误失误。”
“没事，耍帅失败而已，”姚芊羽似笑非笑道：“在我这，你也没多少面子。”
陈赫琦不乐意了，“怎么就没面子了，要知道，想我这样实力强大的，除了李先生，就只有我了。”
“是是，你很强，”姚芊羽轻笑道：“就是你那颗孩子一样的心，你觉得能有多少面子。”
陈赫琦瞪眼，“孩子，我很成熟的好吧，息壤城大大小小的任务，我指挥过多少次。”
“是谁为了耍帅，会尝试自己没把握的事。”
陈赫琦挠头，“我以前飘成功过啊。”
“那是谁为了一点嘲笑声，把人堵在洞口三天不敢出来。”
陈赫琦这下理直气壮了，没觉得自己不对，“你也不看看，那人说我什么，笑我靠运气，天生异能，分明就是嫉妒。”
“那你就把人堵在洞口三天。”
“那也不能让人这样嚼舌根，而且，我已经很客气了好吧。”
“你知不知道，私底下有人传你仗势欺人，”姚芊羽揉着眉头，无奈道。
陈赫琦瞪眼，“谁在传，不会是……”
“不是你堵洞口那人，是另一个与你没交集的人，我查过了，就是单纯看你不顺眼。而且，这样的声音只是少数，你的口碑在大多数人心里还是很不错的。”
陈赫琦点头，“也不可能让所有人都认可。”
“可你看安守成，有谁不认可他吗，李先生呢？”
“那两人不能比，他们年纪大，德高望重。”
“可他们不会像你一样，为了一点小事而争执。”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处事方法了，很多人比较圆滑，以和为贵。
陈赫琦还想辩驳，“可这样不就成怂货了吗？”
姚芊羽噗嗤一笑，“照你这么一说，息壤城大半的人都是怂货，退一步海阔天空懂不懂。”
“我只知道退一步越想越亏，”陈赫琦嘀咕，“你要是觉得这样，那我改还不成。”
“不用，”姚芊羽摇头，“改了就不像你了。”
姚芊羽顿了下，轻声道：“或许正是这般率真，我才会看上你。”
陈赫琦精神一振，凑过去，“真的？”
姚芊羽推开凑过来的臭脸，“开车。”
“好嘞，坐稳了，”兴奋过头的陈赫琦，没注意到自己油门踩过头了，加速度过快，吓得姚芊羽惊呼一声。
“你开稳点，”一头黑线的姚芊羽嫌弃道。
她怎么会看上这样的货色。
“没问题，”陈赫琦信心满满，一脸迷之自信，完全忘了自己刚刚耍帅失败的事。
“说起来，为什么要往东边？”
“找颗石头，”姚芊羽露出回忆之色，“我记得，以前这边有颗大石头，站在上面，能一眼一览无遗。”
“你以前来过？”
“嗯，当时我们队伍在一场赛事上获得大胜，有人组织着，就过来海边度假。”
那个时候，坐在那颗大石头上，能一坐就是一天。
蓝天白云，碧蓝的海，金黄的沙滩，心情一片宁静。
师傅还喜欢拉着她，在那上面打坐。
陈赫琦点头，不在多问。
找了一会，微调几次方向，视野中出现了一颗大石头。
陈赫琦打量了下，笑道：“这以前应该挺有名的吧？”
“是挺有名的，网上很多网红喜欢站上面拍照。”
“你没了解过，你家在哪？”
“门镇，离这挺远的。”
“门镇，那你末日后怎么来到这？”姚芊羽惊讶。
一般来说，末日后活动的地点，都是家乡。
毕竟最后那段时间，一家子聚在一起是普遍现象。
还有一个讲究，是落叶归根。
尸骨埋藏之地，家乡是大部分人的选择。
“我爸妈去飙车了，我就跑来和朋友一起，在山上等待陨石群。”
“还挺浪漫的？”姚芊羽挑眉。
“嗨，就三个大老爷们，大学舍友，三人凑一起，麻将都凑不齐，也就吹吹牛逼，调侃对方黑历史，然后喝酒喝到天亮。”
说着说着，想到了那几人，陈赫琦控制不住笑出声。
“那个时候呀，我们被大风困在一个洞里，就看着一个直播，等着陨石，然后，跳出去，希望能和陨石来个拥抱。”
“挺好的，”姚芊羽笑道：“能有这样一群朋友，挺好的。”
陈赫琦听出了些言外意，犹豫了下，试探道：“你，以前，很孤僻？”
“现在不也是吗？”姚芊羽反问。
“我看你和海纳、凯欧尼关系不还不错嘛。”
“是还行，主要是城里，女人就那么多，实力强大的，也就我们三个，遇见了，就凑一起聊聊，慢慢地就熟了。”
特别是最初那会，作为息壤城的神箭手，姚芊羽极其耀眼，很多女孩都想套套交情，关键时刻，也可以帮一把。
大部分居心不良，姚芊羽看来看去，也就海纳和凯欧尼比较对胃口。
海纳开始时也是希望套交情，目的不纯，但人品不错，为人爽朗，也从不掩饰。
凯欧尼则是单纯的好奇，想和姚芊羽做朋友，至于为了利益，她本身就是优秀之人，当时也实力不俗，一直走在进化道路的前头，也不看重那些。
“那……”
“以前呢，我性格你不很清楚吗，”姚芊羽调皮朝陈赫琦眨了眨眼睛。
“你这样子可没多少说服力，”陈赫琦无奈道。
但说起姚芊羽的性格，她也了解，“很静，一副与世无争，超尘脱俗，简直就是天上的仙女下凡，还……”
“停停，”姚芊羽捂嘴笑：“嘴巴不用这么甜，也不用来逗我开心。”
“我这是事实。”
姚芊羽轻声道：“所以，你很清楚不是，我不会主动去和人交好。在队伍里，大家都是竞争关系，有我在，很多人都没有出头之日，自然没有多少人看我顺眼。”
“他们看我不顺眼，却面上笑嘻嘻的模样，我实在做不了表面的虚情假意，于是就冷着脸。”
“只有一个，一个天赋一般，却没心没肺的女孩，不会因为我取得的成就嫉妒我，只会羡慕和钦佩。”
陈赫琦沉默下来，挠挠头，“这样的你，还真是让人看了难受。”
姚芊羽笑道：“没事，我并不在意。”
说着说着，车子临近大石头停下。
两人下了车，牵着手，轻轻一跃，来到石头之上。
目光望去，沙滩之后，是汹涌的海洋。
海风呼啸，一片片浪花拍打而出，时而海浪掀起，覆盖下大片阴影，像是噬人的怪物。
厚重的海水，非但不是蔚蓝之色，反而是一片黑水。
陈赫琦张了张嘴巴，愕然道：“怎么这么汹涌。”
姚芊羽若有所思，“海岸线变长了，加上气候原因，就这样了，感觉，有生命禁区的感觉。”
“我记得报告上有些，海边经常处于大风状态，偶尔才有一会停歇。但没亲自看，却根本无法领悟到，经常处于大风状态这几个字的重量。”
“这是大势所趋，”姚芊羽很快接受，“环境的恶劣，是我们人类未来必不可面对的难题。这里的情况，管理员肯定清楚，可息壤城只是目前的重心放在满城上，这里受到的关注度肯定微乎其微。”
而且，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
陈赫琦点头，表示明白。
海风呼啸吹来，陈赫琦下意识把旁边的女孩搂入怀里。
女孩很亲昵在怀里蹭了蹭，想找个最舒服的姿势，可还是不太满意，嘟囔道：“坐下吧。”
“好，”陈赫琦把女孩报抱起来，轻轻坐下，女孩就坐在他腿上。
又一阵海风吹来，来着丝丝寒意。
女孩轻声开口，“我以前啊，真得很希望有一个能把我捧在心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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