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二条咸鱼（8）

尽管宫中到处布满摄政王的眼线，但天子所居的轩辕殿却是一块难啃的骨头。再多的钱财也无法收买轩辕殿中的宫人，禁军护卫更是军容肃然，毫无畏惧。

        御史大夫欧阳玄深夜来访，一见到燕景生就跪下请罪，“老臣罪该万死，竟然不知自己的眩晕病症是家中仆役投毒所为。要不是陛下圣恩，老臣还被蒙在鼓里。”

        燕景生立马扶起欧阳玄，询问道，“那人可还留在你府中？”

        御史大夫点点头，“还在，今日老臣才将此事查清，立马进宫禀告，还未来得及对那贼人做出惩戒。”

        燕景生按照系统的意见发话，“表面上你且当什么事都不知道，依旧让那个人在府里做活，暗中派人盯紧他便可。”

        欧阳玄立马就懂了陛下的意思，“既然他是摄政王安插进来的眼线，老臣就时不时给他喂点假情报，声东击西。”

        鉴于之前围场遇袭，禁军统领李硕按照陛下的吩咐，秘密召集了一队人马日夜苦训，作为陛下的暗侍卫护佑左右。昔日敢和工部尚书世子正面硬刚的萧志连升三级，成为暗侍卫的统领。

        这段时间，大理寺的官员不仅忙到脚不沾地，而且还有苦难言。

        陛下将行刺一案全权交给摄政王，摄政王又将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了大理寺。

        查，死无对证，无处可查。

        不查，陛下那边又该如何交代？

        焦头烂额的大理寺卿几乎日日登门拜访摄政王的府邸，生怕因为这件事丢了自己的乌纱帽。

        经过为期一月的谋略，他们不仅给行刺陛下的人安了一个前朝皇室旧人的身份，还凭空挖出一系列相关的认证与物证。

        燕景生深知这个案子暂时也只能这么定论，大殿之上装模作样的询问和愤怒只是为了麻痹摄政王。

        为了将这出戏演得出神入化，燕景生为了感谢摄政王查案的操劳，还特意赏赐了不少好东西。

        摄政王那般嚣张的态度，燕景生看着只觉得厌恶，冷冷对着系统说：“凭什么他干尽坏事，还能这般逍遥自在。前些日子不是有人被雷劈死了吗，老天爷为什么还不给他降一道惊雷呢？”

        “别急，”系统听得出燕景生语气中带着怨意，“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帝王家向来无情，人总会对权利生出贪恋。”

        抱怨归抱怨，燕景生还算是个听话的孩子。

        挑灯啃完厚厚的面相书，每当文武百官上朝的时候，系统就会实时开启考核。

        系统问：“新任礼部侍郎面相如何？”

        燕景生回答：“此人眉眼的距离太窄，一旦危及到自身利益，势必会施展小伎俩。”

        系统满意地点点头，又问：“今日抵达的阳州刺史如何？”

        燕景生愣了一下，由于这位刺史的官阶较低，他只能伸着脖子探了半天，“他来都城只是例行汇报，有必要单独看他吗？”

        要不是此刻正在朝堂之上，系统必然会毫不客气地敲响燕景生的脑袋，“阳州刺史只不过是他暂时的官职，睁开你的眼睛给我看清楚。他嘴角紧闭，怒目圆睁，浓眉挺立，单单只是站在那里，威风凛凛的气质都与他人不同，这个人便是你以后手中的利剑。”

        燕景生立马生起兴致，鉴于宫中到处都有摄政王的眼线，他不便暗中召见，只能仔细多瞧两眼。

        例行的早朝结束后，摄政王和几位大人特意留了下来，就谁接任朱公的事情展开一场激烈的争辩。

        摄政王和御史大夫欧阳玄相互否决对方所推之人，最后大家不得不将这个难题推给燕景生。

        燕景生将名册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系统莫名其妙化身一个娇羞的姑娘，半天都问不出一句回答。

        “再吵下去，朕觉得他们会打起来的。”根据面相学累积的知识，燕景生觉得名册上不管是谁的人，都没有胜任老师的资格。不过话说回来，印象中的欧阳玄向来都是一板一眼的，他倒是满期待御史大夫能跳起来打人。

        系统不以为然，“他们好歹是有讲究的读书人，打架这种事他们在朝堂之上是做不来的，不过扇对方巴掌的行为他们倒是想象过千百遍。”

        燕景生暗笑，完全理解系统所说，脸上笑嘻嘻，心里xxx的含义。

        就在这个时候，侍卫匆匆来报，面对殿内的众人，神色略有迟疑。

        “禀……告……陛下，”侍卫的语调微颤，“巡防营派人来报，有人在朱雀大街敲响了路鼓。”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变得惊讶茫然。

        早在燕华开国时期，始皇便在朱雀大街设立路鼓，以便百姓绕开官府，直接向皇帝行使越诉的权利。

        然而，今日的破晓之音却让大家心中一震，毕竟这个路鼓已在朱雀大街沉默多年。

        按照规矩，一旦有人敲响路鼓，巡防营的人一面派人报告，一面会立即将人带去面圣。

        朝臣各个都故意放慢脚步，都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有胆告御状。

        巡防营统领木生和禁军统领李硕是旧友，办事向来一丝不苟。待朝臣彻底离去，才将击鼓之人带进去面圣。

        殿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系统友情提示：好戏即将上演，请你保护好自己的下巴。

        击鼓之人就这样走了进来，坐在龙椅上的燕景生不由得抽动了两下嘴角，睁大眼睛甚是不解，“韩……韩平，你一个国子监祭酒竟然跑去朱雀大街敲路鼓？”

        扑通一声，国子监祭酒韩平跪倒在地，不停哭诉。

        上月初十，本是国子监祭酒韩平独子韩中起的大婚之日。

        谁知迎娶前一日，新娘遭人□□跳河自尽。

        一夜之间，婚礼变葬礼，然而□□新娘之人是工部尚书的次子卫植。

        卫家想用银子息事宁人，但韩家独子对那女子情有独钟，实在咽不下那口恶气，直接在大理寺提告。

        然而众人并不知道，如今的大理寺早就是摄政王的势力范围了。

        卫家仗着有摄政王的关系，根本未将韩家放入眼里。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案情毫无进展，韩家对大理寺已完全失去了信任，气不过的韩中起拿剑冲进工部尚书卫平齐的家中，与卫植大打出手。

        论功夫，卫植不是韩中起的对手。身为世子的卫殊自然看不过弟弟频频挨打，不仅亲自加入混战，还失手打死了韩中起。

        痛失独子的韩平不停地叩头，只求陛下主持公道。

        卫家为了把消息强压下去，一直派人跟着韩平。当卫平齐得知韩平敲响了路鼓，直接拽住了即将出宫的摄政王，两个人都加快脚步往大殿狂奔。

        这边韩平的哭诉还未结束，那头摄政王和工部尚书就着急求见。

        燕景生头一次遇到这般棘手的问题，完全拿不定主意，他第一时间询问系统，“父皇，这……这……要如何是好？”

        系统一脸兴奋，“既然如此，你赶紧下令，把那些还未走出宫门的朝臣召回来。”

        燕景生还是跟不上系统的脑回路，不解地问，“有必要这么做吗？”

        “你是不是傻？”系统拍手鼓掌，“这种时候你还在等什么，还不赶紧关门放狗。”

        汪……汪……汪……

        燕景生默默在心里喊了三声，多少有点理解系统的用意了。

        不过有一点他始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每次都要被骂几句才能开神醒脑？

        韩平其实也算摄政王的人，只不过他的作用比起工部尚书来说还差一截。

        一旦有冲突发生，毫无疑问，韩平都是那个被放弃的可怜人。

        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

        这场狗咬狗的大戏，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观战。

        必要的时候，积极投放“黑拳”。

        啊，亲爱的海燕，请让暴风雨来得更为猛烈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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