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二条咸鱼（5）
远处黑压压围着一群人，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争执的两个人身上。
两人互不相让，同时抓着鹿角，都说这是属于自己的猎物。
一个是工部尚书的世子卫殊，一个是名不见经传的护卫小将。
不管真相如何，大家自然知道在时候通过站队来攀关系。
可那名小将并不畏惧，扯着嗓子，说什么也不让世子从自己手上抢走这只幼鹿。
卫殊挥手召来几个帮手，试图将小将拖下去。
大家一人一言地说道：
“你胆子真不小，也不看看得罪的是谁！”
“咱们都是临时抽调过来凑人数的，就算这真的是你抓到的猎物，你也不够格讨要赏赐。”
“行了，别和卫家世子计较，你惹不起的。”
……
几人合力，正要将小将拖出的时候，大家见到陛下亲临，一瞬间全部闭上了嘴巴，自觉站立在一旁。
原本吵吵囔囔的，转眼变得异常安静。
燕景生出声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工部尚书的世子卫殊自然第一个跳出来说话，污蔑小将偷了他的猎物。
“你撒谎！”小将甩开拖住自己的人，一脸愤慨，
“就因为人贱言轻，所以我就活该被欺负，你们都不相信我？”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没人料到小将会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够胆说实话，大家都觉得今天他的命怕是要交代出去了。
“到底是谁在说谎呢？”燕景生已经把系统当成了十万个为什么，但凡遇到未解之谜，早就习惯向系统索要答案。
“想断案，要靠自己，”系统轻轻挑眉，“现在就是考验你眼力的时候，教你了那么久，如今也该验收一下成果了。”
燕景生知道，一旦听到这个语气，就算自己叫多少声父皇也没有用。
是骡子是马，总要拉出来溜溜。
燕景生的脸上并没有特别明显的表情，垂眸走到幼鹿身边。
谁也没有想到，陛下竟然撤掉麻绳，让幼鹿就这样当着众人的面，大摇大摆地跑掉了。
鉴于动手的是陛下，大家只能忍下满腹的疑云。
燕景生的视线从小将转落到卫殊身上，“既然你们都说自己有理，索性就公平点，你们比一场，看看到底是谁的箭法好。”
卫殊以为这就是陛下故意放走幼鹿的原因，立马拿弓，准备射箭。
燕景生皱眉，微带责备之意，“朕的话还没有说完，你着急什么？”
卫殊立马收弓，闷闷地道：“还请陛下明示。”
“谁能在这狂风暴雪中射中头顶的苹果，谁就是赢家，是我燕华的勇士。”
相比卫殊的犹豫，小将却第一个出声行礼，毫无畏惧，“那我先来。”
侍卫拿来了苹果，但大家都在等陛下发话，到底谁会成为那个头顶苹果的倒霉蛋。
燕景生顺势拿起一个苹果啃了一口，“朕来顶苹果。”
禁军统领李硕闻言差点平地摔，急忙拱手道：“陛下，这万万使不得！”
燕景生用手点点他，“那你来。”
禁军统领李硕面色略白，心口发紧。
我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陛下想要玩死我？
燕景生凑过去，压低声音，“放心，你不会有事的。”
禁军统领李硕还能说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面对众人的惊讶，燕景生反而一脸淡定，“不如再加个赌注，要是有人不小心射死了李统领，谁就用自己的命赔。”
燕景生呼吸顿了一下，直直看向卫殊和小将的眼底，“你们敢吗？”
众人面面相觑，完全猜不透陛下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禁军统领李硕生无可恋，小心翼翼询问，“陛下，玩这么大合适吗？”
燕景生迈步，向李统领靠近，淡淡笑了笑，学着系统的口吻，“合适，威严这种东西逮到机会就要赶紧立住！人生在世，最重要的就是出戏！”
听到这里，系统噗嗤一声笑出声，拍手称快：“果然是得我真传，整人的功夫青出于蓝胜于蓝。”
燕景生并不着急，本想给他们二人足够的考虑时间。
万万没有想到，小将二话不说，直接拉弓射箭，直穿苹果。
燕景生呆呆地瞧了他半晌，竖起大拇指称赞，“你叫什么名字？”
小将躬身行礼，报出名号，“末将萧志。”
说罢，萧志便将弓箭递给卫家世子，只有他可以看出卫殊内心深处隐藏的不安。
接弓还是不接？
对于卫殊而言，都是一个问题。
接了，他自知没有射中苹果的本事，万一不小心伤到李统领，自己的命要怎么办？
不接，身为工部尚书世子的面子往哪里放？
正当卫殊犹豫不决的时候，传来一阵急促奔跑的脚步声，一道惊恐的声音打破沉静，“陛下……”
年过半百的工部尚书卫平齐飞扑过来，听闻消息的他吓得屁滚尿流，扔掉弓箭的时候脚下不稳，立马拽着儿子跪下磕头。
“陛下饶命，罪子一时糊涂，”知子莫若父，卫平齐自然清楚儿子既抓不到幼鹿，也射不中苹果，“他学艺不精，岂敢在陛下面前献丑，还请陛下恕罪。”
卫平齐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有关幼鹿争执的真相自然不言而喻。
系统开口提醒：“得饶人处且饶人，做事留两分，日后好相见。”
燕景生摆了摆手，示意宫人扶起卫平齐，“朕不过是好奇而已，既然如此，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卫平齐长出一口气，拜谢之后赶紧拽着儿子灰溜溜地离开。
众人散去，燕景生特别叫住了萧志，让他以后都跟在禁军统领李硕的身边。
天降鸿运的萧志自然是乐得合不拢嘴，哪知陛下刚走，李统领一脚就踢在他的屁股上。
“你大爷的！”禁军统领李硕心有余悸，“你真是胆子真是够大，那箭要是偏一点，老子脸上就要挂彩了！”
萧志揉着屁股，脸上依然挂着洋溢的快乐，“您放心，我从小就练箭，百发百中。”
观围高台上的事很快就传进了摄政王的耳朵里，工部尚书添油加醋，明明是他儿子惹出来的祸端，硬是掰扯成陛下声东击西的权利之争。
摄政王的语调虽不高，但满载凌厉的怒意，“且让他睡最后一个安稳觉吧。”
上林围场的第一个晚上，燕景生翻来覆去睡不着，半夜爬起来继续翻看史书。
第二天，太阳还未升起，就有侍卫急匆匆来报。
朱公的孙子上山玩耍，意外走丢。
不等系统提醒，燕景生就已经猜出一二。
摄政王想要动手，必然要引诱燕景生走进深山。
燕华自古奉行尊师重道的优良传统，摄政王笃定陛下定会亲自入山，寻找朱公的宝贝孙儿。
燕景生心头一沉，比起担心摄政王的迫害，他更担心年仅4岁的朱代会不会已经变成深山野兽嘴里的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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