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一条咸鱼（32）
躺在院子摇椅上的爷爷醒了，眯着眼睛，看到一溜烟儿跑进来的杨九九。
“咋了？”爷爷挑眉问，“跑成这样，后面是有牛追你吗？”
杨九九叉腰喘气，点点头，又摇摇头。眼看一路跟跑的经纪人已经进了院子，他一个侧身躲在爷爷身后告状，“这就是您说的骗子，我经纪人顾明。罪恶的资本主义啊，他肯定是来抓我回去开工的。”
爷爷抬头，目光瞬间就冷了下来。他抄起手里的矿泉水瓶就扔了过去，“原来就是你这个家伙忽悠我孙子！让你骗人，让你忽悠！”
爷爷一连扔了三瓶水，每一个都精准地砸在顾明的头顶。
顾明抬手护得了脑袋，护不了屁股，连连大喊，“骗什么人啊？谁骗人了？”
原本顾明送给爷爷的礼盒，全都在这一瞬间化成武器，跌落头顶。
当然，偶尔也有误伤。前一秒还在看幸灾乐祸的杨九九，下一秒也被礼盒砸到脑袋。
面对爷爷如此强悍的战斗力，杨九九有些傻眼，艰难地咽下口水，这才开始叫停。
顾明这才缓了一口气，没好气地瞪着杨九九，又将目光重新移到老爷子身上，“爷爷，我都挨您一顿打了，好歹给我点时间辩解两句吧……”
“说！”爷爷瞥了一眼，冷哼一声，“说完了就快走！”
顾明揉了揉眼睛，“其实我这次专程来看您的，九九说您的腿受伤了，所以也想过来看看您。另外我还想邀请您和九九一起录制一档综艺。这个节目就是四个孙子带着四个爷爷去旅行……”
爷爷想都没想，黑着脸打断，“不去。”
“您先别拒绝啊，”顾明超出常理地好脾气，一点也不着急，笑着说，“您再考虑考虑，您就权当是和孙子一起旅行嘛……”
爷爷坐直抬手，只不过这一次是真的自己口渴喝水而已。
然而，看到这个动作的顾明却条件反射地护住脑袋，动作一度快到让人心疼。
杨九九咬着嘴巴憋着笑，没想到爷爷悄悄拽了一下他的胳膊，侧耳小声询问，“这个家伙平时有没有欺负过你？不用害怕，说出来爷爷给你报仇！”
杨九九挑眉，默默思索，实在不知道到底该说有，还是没有。
顾明察觉到一丝怪异，莫名打了一个寒颤，看着杨九九，“你别再给爷爷胡说八道啊！”
可惜话音刚落，顾明的头顶又开始天女散花了。
回过神来的杨九九一个箭步冲过去，徒手接住两瓶矿泉水，就在他要开口为经纪人辩护的前一秒，系统的一句话让他又退了回去。
系统笑着说：“真有意思，自打你爷爷开始收拾你的经纪人，他的开心指数直线上升，截至目前，开心指数距离及格线只差9分。”
杨九九眼睛都亮了，这难道是老天爷附送的意外惊喜？
亲孙子累死累活忙了几天，竟然不如经纪人出现的几分钟！
这个数据对比，着实让人惊掉了下巴！
等爷爷身边没有东西可扔，杨九九才缓缓开口，“其实明哥对我挺好的，很多事情都是他教我的……”
“杨九九！”顾明不可思议地盯着他，大声吼道，“打都打完了，你早干吗去了！”
杨九九一脸坏笑，一个完美的计划就这样在他脑袋里诞生了。
初见面的闹剧暂时告一段落，顾明和爷爷终于面对面，和平地坐着喝茶。
杨九九翻看了一下资料，祖孙一起旅行的综艺节目名叫《一大一小》，行程涉及四个风格不同的村庄，拍摄时间定在下个月初一，录制时长为十二天，共计播放十期。
平心而论，这档节目的制作团队是圈内难得口碑好，也不作妖炒作的。以顾明的职业敏感度，他一早就笃定这个节目是个曝款，谁上谁火。
就目前杨九九的发展来看，他的确需要一档综艺让更多的人去了解并关注他。根据节目预计播放的时间来看，那个时候正好撞上杨九九的作品播出。
对于一个艺人来说，这种持续曝光就是天降鸿运。
顾明不止强调一次，“这档节目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只要您愿意和九九一起录制，我可以向您保证，杨九九一定会成为新一代顶流艺人。”
听是听完了，爷爷却只说了三个字：“没水了。”
果然，叱咤风云的老江湖都是不走平寻路的。
顾明和杨九九同时起身，但经纪人还是快了一步，他一边拿着茶水壶去厨房添水，一边摇头。
他算是看明白了，杨九九的爷爷对娱乐圈的工作有很大的敌意。
想要老人家答应节目的录制，还有一条很长的路。
当务之急，顾明必须先在爷爷这里解除误会。
除了添水倒茶，顾明还顺带附送了剥瓜子的贴心服务。任凭爷爷的脸再黑再冷，他依旧挤出微笑，抓紧一切机会和爷爷解说这个节目对杨九九有多重要。
“摄制组已经定好了拍摄地，都是风景优美的村庄，甚至连沿途的风景都是登过排行榜的。”
爷爷表情严肃，“你觉得我们七谷村的风景怎么样？”
“好！”顾明点头，“以前就听九九讲过七谷村的美，您看我这次也算是百闻不如一见。”
爷爷难得笑了笑，“你看连你都说我们七谷村的风景好，我干吗还要去看别的村庄？”
顾明：“……”
哦吼！
一首《凉凉》就这样在头顶高歌。
他明显愣了一下，这下真的碰到对手了！
他若有所思，一脸诚恳，“我把资料留给九九，让他再给您讲讲，您也再考虑一下，我明儿再来。”
“走什么啊？”爷爷眨眨眼睛，靠到椅背上，“眼看天都黑了，你就委屈一下住在家里吧。”
顾明一脸问号，老人家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是该走还是该留？
他退后两步，碰了一下杨九九的胳膊，“你家有客房吗？”
杨九九点头如捣蒜，只要经纪人够惨，爷爷丢掉拐杖指日可待。
他立马附和道，“我马上就能给你收拾出一间客房，咱们必须合力搞定爷爷，不然错过那个节目就太可惜了。”
顾明没多想，点头答应。
然而，他不知道杨九九已经把开心指数的大业压在他的身上。
事实上，他的悲惨生活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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