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刚刚谢祈横只是在讽刺。
没想到夏桉竟然真他妈信了。
还问打没打狂犬疫苗?
他现在只想打她。
那句话明显让她吓了一大跳:“干嘛?好心问你还不乐意了。”
她怎么能这么傻逼。
“那我可谢谢你的好心。”
谢祈横咬着牙,凶巴巴地吐出一个字:
“滚。”
滚就滚嘛,真的是。
不明所以的夏桉感到莫名其妙,她又哪里招惹他了?
估摸着面馆里的两人应该吃完了,谢祈横背过身返回。
“又怎么了?你不会是狂犬病发作了吧?”她手作喇叭状,作死般地朝他背影大喊,“我跟你说,狂犬病要去医院治,不然会死的!早治疗早痊愈!”
“滚。”这次的语气更加凶狠,像是从牙缝挤出来的。
谢祈横眸色骤然变得狠戾,俊脸幽沉,随后大步走向面馆。
“救命!横哥带钱没有啊?”吴钧豪哀嚎不断。
此时,夏桉也回来了,有些不解:“你出来吃饭都不带钱?”
“带了一部分,不是不够嘛……”其实只带了可怜的二十块。
而且事实上就三个人点了菜。
现在追女生请吃饭都不带钱的吗?
想想就气,夏桉那份还没吃完。想跟谢祈横聊聊天缓解气氛,他还让她滚。
赵诺刚想付款,就被吴钧豪拦住:“哪有请吃饭让女生付钱的?”
“多大点事哟,不付你留下来刷盘子吗?”
“我付。”谢祈横打断了对话,拿起手机,扫二维码付款。
这一“壮举”在吴钧豪眼里简直帅呆了好吗?
吴钧豪把夏桉拉到一边,悄悄问:“赵诺对我印象怎么样?”
她无语:“好不好我不知道,请吃饭连钱都不带,你追个屁啊!”
“姐,那是我全部财产……”他惨兮兮的。
“……”
“对了,问你个事。”夏桉沉默良久,“谢祈横手臂的伤是怎么回事?”
她不傻,那疤看上去就不像狗咬的。
人人都在掩饰、在试探,故作精明、权衡利弊又犹豫再三。
可她偏不,她要遵从本心的疯狂。
坦荡地用真心硬碰硬。
“哪个?”
“左手臂,有个红疤,大概这个位置。”说着,她指了指自己前臂。
吴钧豪脸色突变,像是惊讶又不像,刚一开口又犹豫起来。
见他这副表情,夏桉知道肯定不是好事。
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他如此逃避?
许久,他不可置信地问:“你真不知道?”
“我为什么会知道?”
吴钧豪环视四周,确认没人后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地说:
“那伤,是你初三那年——”
“亲手拿烟头烫的。”
暮色暗淡,残阳如血。不知何时,天暗了下来,流淌着潮湿的压抑,来来往往的人群模糊得看不清身影。
脚下荆棘丛生,伤痕与鲜血在心里交缠。
周遭嘈杂,她却什么也听不见,大脑虚幻迷离,踉跄着跌入昏暗的月色。仓皇着,像失魂落魄的俗人。
清醒地死去或者残喘苟活于世,她选择了后者。
为了逃避过去,她选择性地遗忘了太多,以至于开怀大笑后只有空洞。
和谢祈横刚刚的对话回响在她耳旁——
“你拿烟头烫过人吗?”
“好像有。”
“你记不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样?”
“不记得。”
“你手臂怎么了?”
“被狗咬的。”
他的话语,他的愤怒,全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风中,两人一言不发,持续了一分钟。夏桉的脸愈发苍白,无法平静,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她颤抖着开口:“我想起来了。”
年少轻狂的14岁,在混混老大的要求下,她拿烟头烫了一个男生。
事后还羞辱般地丢了个冰袋给他。
后来,她如愿以偿地混出名堂,不再任人摆布、任人欺负,跟着一群人肆意妄为。从学校打到后街,再从后街打到整个区。
逢场作戏的玫瑰早已遗忘,被烫的少年却始终心怀执念。
多得是可笑可怜之际。
……
吴钧豪惊呼:“难道你一直不知道?”
没等夏桉开口,突然窜出的赵诺打乱了对话:“你们干啥呢?”
“没事。”吴钧豪调整好表情,“接下来去哪?”
“喝酒去。”赵诺豪爽地一甩手,“走,我请客!”
虽说让女生请客有些不好意思,但吴钧豪还是乐呵着去了,谢祈横在后面。等夏桉反应过来,人已经走了一大截。
“等等我!”她小跑追上去。
四人分别打了两辆车,其中夏桉和赵诺一辆。
见夏桉发呆,赵诺晃了晃她:“想什么呢?”
“没事。”她的思绪终于飘回车内,“你想跟吴钧豪谈吗?”
“我觉得可以。”赵诺竖起大拇指,看样子聊得不错。
虽然她称得上阅男无数,但都只是玩玩,很少有对男生这么高的评价,真心或者假意夏桉能看出来。
没想到还真被吴钧豪追到手了。
夏桉闭目养神,脑海里不停浮现着刚刚的对话。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
当年烫的人,竟然就是谢祈横。
每一个凋零的日子,嬉笑或怒骂,在繁华与喧嚣中,被刻上深深浅浅的印痕。
这条路不平整,车子颠颠簸簸,扰得她心烦意乱。
酒吧内灯红酒绿一片,像是华而不实绚丽多彩的梦境。
他们能喝,点了一整箱酒,浓度不低。
服务员送酒时有些惊讶,点了这么多的居然是几个高中生,身上多少带点社会气息。
都说喝酒壮胆,这时候最适合玩点刺激的。吴钧豪提议以摇骰子的形式玩真心话,谁问谁由输赢决定,若答不上来则要灌一瓶酒。
毕竟是天天玩的人,这玩意夏桉再熟悉不过了。麻将、扑克、摇骰子,她哪个不精通?
而赵诺的情况不容乐观,她知道规则,但只和夏桉对摇过,赢得次数少之又少。
第一轮,她便败下阵来,赢家是夏桉。
“问简单点简单点……”她不断地哀求。
可夏桉并不领情:“在你所有前任中,你觉得哪个最帅?”
这简直是送命题。
对面吴钧豪的眼神快要将赵诺刺穿,她选择了喝酒。
她气呼呼道:“不是让你问简单点吗?”
“这还不简单吗?”
这下,她没话说了。
第二轮,赵诺成功“报仇”,与夏桉对视两眼,意味深长:“你有真正喜欢过的男生吗?”
怕她钻空子,赵诺特地补充:“你爸等一切有血缘关系的亲戚除外。”
她想了想:“应该没有。”
情理之中,三人却面面相觑。灯光很暗,看不清表情。
吴钧豪率先打破僵直的气氛:“来来来,开。”
虽然平时不靠谱,但他懂得缓和气氛,会察言观色。
赵诺不愧是初玩者,单看表情都能看出个大概,打开色蛊,眼睛快眯成一条缝。
上局的胜者是她,所以这局她起头。保险起见,叫了最小的数。
吴钧豪一下跳到四个三。敢跳这么多,手里数必定够大。
轮到谢祈横,叫了“五个四”。每人五个骰子,这数算大的。根据经验,夏桉觉得是时候开蛊了。
“开吧。”
在所有人的目光下,他从容不迫地打开骰蛊,锋薄的嘴角抿着冷淡的弧度。
五个六。
操。
这家伙怎么摇的?!
“牛逼。”夏桉佩服得五体投地。
对面的人淡嘲:“小垃圾。”
“问吧。”她爽快道。
其他人竖起耳朵等待着,他们好奇谢祈横会问些什么。
“你跟多少男的上过床?”
不冷不热的一句话,眼里尽是讽刺。
这个问题显然是在讽刺她。
或者说是羞辱她。
那一刻,夏桉的心好像被扎了一下,疼痛得难以呼吸,在阴影里踱步,走不进光明。
但回答的语气出乎意料地平静:“我喝酒吧。”
话落,一瓶酒灌下去,不带一丝犹豫。
吴钧豪不禁感叹道:“爽快。”
“继续。”
这一插曲并没有影响游戏的进行。下轮吴钧豪赢了,他问谢祈横。
碍于身边人的脸色,他不敢问太刺激的:“桉姐留给你的印象是什么样的?”
夏桉真是躺着也中枪。明明输的是谢祈横,怎么又扯到自己了?
“做作、虚伪、自大妄为、自以为是、丧心病狂、无恶不作。”
果然,没一个好词。
屈指可数,却直击要害。
另外两人笑个不停:“啊哈哈哈哈哈概括得太全面了!”
“笑屁啊!”夏桉怒不可遏,头转向吴钧豪,“还有你!明明是他输了,为什么非得扯上我啊?”
吴钧豪事不关已地哼着小哨,一副“你行你上”的表情。
上就上,谁怕谁?
接下来的几局,她谁也不看,全程逮着谢祈横开,终于赢回了一局。
她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似乎在思考问什么好。
既然别人都叫他横哥,她也故意这样叫:“横哥一次能多久呀?说来听听呗~”
明晃晃的笑,瞬间拉满挑衅意味。
吴钧豪差点把刚喝的酒喷出来,擦了擦嘴。赵诺更是目瞪口呆地望着她。
“你可以试试。”他不冷不热地动了动嘴皮。
“试你妈批啊!”优雅的国粹从夏桉口中冒出。
她没想到,谢祈横比她还口无遮拦。
也许是酒精上头,游戏从这儿开始变得大胆,各种下流、粗俗的话语出现。
他们互相打趣,脑腺素重复上演,背着世人,疯疯癫癫,用酒精聊着影影绰绰的未来,狂妄到极致。
有一局是吴钧豪问赵诺,他直奔主题上前表白。夏桉大声起哄,最后终于成功。
她冲谢祈横伸手,眼里有数不尽的笑意:“以后咱们就是亲家啦。”
谢祈横:“?”
她胡言乱语道:“吴钧豪是你爹,赵诺是我儿子,按道理你要叫我爷爷。”
“你说我是谁?”他眯起眼,掐着她的手腕。
“我说我是你爷爷呀。”她又凑近了一些,星眸略带一丝妩媚。
看着面前的人耍酒疯,谢祈横一把拽过来,拿起桌上的酒杯。
下一秒,一整瓶酒淋在她头上,顺着发丝往下滴,一头金发被染上了酒红。
冰凉的触感使夏桉骤然清醒过来。但喝多了,难免有些半梦半醒。
“你干什么?!”她身上湿漉漉的,怒火中烧。
“夏桉,别跟我耍酒疯。”他淡淡道。
她越气,谢祈横就越快活:“先低头看看你的衣服吧,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夏桉垂眸,才察觉到自己的衣服已经透了,内衣隐隐若现。
关键是,那混蛋还面不改色地盯着她。
“你他妈的有病吧!”脏话顿时爆发,“卧槽,新衣服唉!”
“别叫了。”谢祈横打断她喋喋不休的脏话,“不就一件衣服么?我赔你。”
他把外套脱掉,帮夏桉穿上,挡住湿透的衣服。
就这样,结束后夏桉稀里糊涂地跟着谢祈横,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他们是步走的,也不知走了多久,脚步停留在一个熟悉的建筑物前。
她喝醉了,想不起来这是哪,只是朦朦胧胧有个印象……
好像不是她家。
不对,这怎么像谢祈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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