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讨好

向湜一路开车来到小学门口，她是校长的女媳，出入通畅没人敢拦着她。

        保安还有些担心，他身份低微惹不起这些大佬，但听说都在传向总和谢老师不和要离婚，又说她们现在和好。他们也不懂内幕，就怕放了她到时候自己饭碗不保，可不放行自己现在就没饭吃。

        唉，生活不易，保安叹气。

        向湜可不知道门卫想了这么多，她找了个停车位停车，大步流星的走向教学楼。她很清楚阿玉在哪一栋在哪个办公室。

        她先站在窗前望了望，欣喜的发现阿玉在里面，急忙推门进去。

        谢君玉闻声抬头，拧眉道：“你怎么来了？”

        向湜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为自己的鲁莽感到羞愧，她小声道：“我想你了。”她耳尖微微红了，“我想闻闻你的信息素。”

        办公室只有她自己。谢君玉听到她赤果果的话突的面色一红，呵斥道：“你怎么什么话都说？快闭嘴。”

        谢君玉在批改作业，她低头写上评语后，抬手将长发撩起盖住耳朵，羞恼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易感期几号，还没到呢。”

        向湜委屈巴巴的坐在隔壁桌，她移动椅子自觉坐在阿玉边上，和她保持安全距离，心里难过的低着头，声音也闷闷的，“可我就是很想你，我的信息素也想你。”

        谢君玉羞红一片，抬眸看了一眼窗外，无人经过。她猛的站起身捂住她的嘴，瞪着她那一双湿漉漉的桃花眼，“闭嘴闭嘴，我让你别说了！”

        向湜低低哦了一声，红唇一开一合，在谢君玉手心里泛起细细密密的绵痒，她烫手搬的迅速收了回来背过手。

        谢君玉稍稍收拾了一下作业，想到了什么眉头紧皱的问道：“你不是发烧了吗？”她探了探向湜的额头，“退烧了没？有没有按时吃药？”

        向湜呆呆的任由她摸摸，甚至还像小猫小狗一样故意抬头轻轻蹭了蹭，软糯道：“退了，我想和你一起吃饭。”

        谢君玉微愣，敛眸道：“那就是没吃。”她指了指向湜，轻叹一口气道：“你就在这等我一会，别乱跑。学校孩子多，别把病过给孩子了，知不知道？”她在教低年级的小朋友，就是高年级抵抗力也差，一定得细心才行。

        向湜闷闷嗯了一声，手上牵上她的衣角，委屈道：“你就不能关心关心我嘛，你就知道孩子孩子，我都生病了…”

        谢君玉怔愣，她微微担忧，向湜怎么情绪不太对，她问道：“你怎么了？还有哪不舒服吗？”

        向湜点点头，“哪哪都不舒服。”

        谢君玉脸一黑，不想再理会她，“既然这样那你去医院，我是老师不是医生。”

        向湜瘪瘪嘴，她轻拉了拉她的衣角，小心翼翼道：“那你让我闻闻。”

        谢君玉惊的跳脚，“向湜！”她无力的垂下来，坐在椅子上，紧紧抿着唇，“你别这么不知羞，这里是办公室。”

        她看向向湜，和她静静对视几秒后最终败下阵来。她生病了缺乏安全感，她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谢君玉哀叹一口气，面红耳赤的释放了一丁点信息素，小声嗫嚅道：“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桃花味很淡，淡到向湜坐在身边也不甚明显。她蓦地站起身走到谢君玉身后圈住她，将脑袋埋进她的后脖颈处，鼻尖贴上腺体，鼻翼微微耸动。

        灼热的呼吸不停喷洒在她的腺体上，让她一下子软了下来，谢君玉恼怒道：“向湜！你怎么这么贪得无厌！”

        她实在受不住这人，轻轻缓过呼吸，一把推开她的脑袋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衣服，声音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你离我远点。”她快速抽出几张纸巾擦拭后颈的腺体，羞得满脸通红，“流氓吧你。”

        谢君玉越说越离谱，直接搬出大架势，“你不知道你感冒发烧吗？离我这么近传染给我怎么办？”

        向湜心虚的垂下眼帘，歉疚道：“对不起。”其实我根本没有发烧，是骗你的。

        但向湜不敢说出口，她怕阿玉知道了一丝希望都没了，直接厌恶她。

        谢君玉狐疑的看了眼低眉垂眼的向湜，总觉得今天怎么怪怪的，比之前还奇怪。她左看右看也只是看出这人怎么傻不拉几的，呆头呆脑像个大鹅。

        她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臭不要脸的流氓架势倒是很足，明明她们都不是夫妻了，就算要度过易感期，也得过问一下自己吧，何况她易感期还没到呢。

        装的，向湜就是个无赖。她从小就这样。

        向湜乖乖的坐在椅子上静静看着阿玉批改作业，安静到只有呼吸声。她尽可能的放低自己的声音，生怕连自己的呼吸声都能吵到她，最后得到一句：“向湜你烦不烦，你的呼吸声吵到我了。”类似这样的话。

        她微微低着头，发呆的看着自己的手指。虽然但是，每次听到阿玉拒绝自己的话，都很让人伤心，心如刀绞的那种感觉。可是一想到那半年的自己，她都不知道到底哪种痛更让人痛彻心扉。

        向湜就这样等到她批改完作业。阿玉没有课，这时候又快到饭点了，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

        谢君玉踢了她一脚，声音微冷，“让我出去，你挡着路了。”

        向湜蓦然站起身朝边上走去，又慌慌忙忙的把椅子推回去，傻不愣登的站在路口。

        谢君玉微微无奈，她扶额道：“你还在这干嘛？闻也让你闻了，还不回去？”她收拾好东西，拿上手机就走，“我要吃饭了。”

        向湜忙不迭跟上，小声嗫嚅道：“我也去我也去，我想跟你一起。”她楚楚可怜的抬眸看向她，声音都带了委屈，“可以吗？”

        谢君玉呼吸一滞，顿了顿加快步伐，把她甩在身后，耳尖微红的恼道：“谁管你，你爱怎么做怎么做。”

        向湜抿唇还是没忍住咧嘴笑了笑，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她的身后去了食堂。

        食堂是一体的，学生和老师会在一起用饭，只不过区域是分开的。并不是因为没钱，谢家不缺钱，就是缺，向湜的钱也会给她，她的钱以前都在阿玉那。

        因为孩子都还小，为了方便照看小朋友们，也为了出事的时候方便过来，也能够了尽快解决才这么造的。

        食堂很大很干净，向湜也不是没来过，她熟门熟路的跟着阿玉拿上餐具让食堂阿姨打菜。她随便挑了几样以后就算了，拿上一碗汤和米饭等着阿玉。

        谢君玉微笑着和阿姨道谢。阿姨很久之前见过向湜，知道她是自己的妻子，又看到手上的戒指，调侃着说了几句，她有些招架不住，敷衍了两句就走。

        怕咩咩看到又多疑的胡思乱想，她早早就把结婚戒指又重新戴在手上。

        向湜可怜兮兮的在后面拉住她的衣角，小声道：“阿玉，这个…钱怎么办？”学校里的老师吃饭都是用券的，有时会用卡，但阿玉今天没带。

        谢君玉微微尴尬的被她拉着，在众多姨母笑的阿姨面前她不太敢甩开，只好道：“谁不知道你是我妻子，付什么钱，你之前吃饭都没收你钱。”确实，向湜现在还是她妻子，她又是校长的女儿。

        向湜心里甜滋滋的，小碎步跟在阿玉身后来到餐桌前坐下。

        她也不是有意的，她就是故意问出来，她想听到阿玉亲口承认自己是她法定意义上的妻子。

        离开打饭阿姨，谢君玉没什么好脸色，她来的很早，来吃饭的老师少之又少，她又挑了个偏僻的没人的座位。

        向湜乖巧的坐在她对面，阿玉已经开始吃了起来，她戳了戳饭没再说话。夹起一口菜咀嚼，突的眼睛微微亮了，她夹了一小块递给阿玉，傻傻笑道：“阿玉尝尝，很好吃。”

        她的口味和阿玉差别有点大，挑选的菜色没有一样是重复的。

        老丈人为了小朋友们的身体健康，也为了老师们，准确来说是为了阿玉，请的厨师都是上好的出名的，做出来的味道都很不错。

        谢君玉只是微微瞟了一眼，将那块肉夹起还给她，自顾自的吃饭。

        向湜瘪嘴，她又夹了别的放进她的餐盘里，带着撒娇道：“尝尝嘛，很好吃的。”

        “哟谢老师的妻子来了，向总好啊。”

        谢君玉微顿抬头看了看，颇有些无可奈何，“张老师，你们干嘛坐过来？”

        来人和她一个办公室，教数学的。剩下几个是隔壁办公室的，因为都教的同一年级，哪怕学科不一样，也是相当熟悉的。

        张图露出暧昧的笑容看向谢君玉又看向向湜，“看来谣言不攻自破啊，谢老师。”她就坐在谢君玉的旁边，用手肘捅了捅她，笑道：“你们这不相处的很好吗？还互相喂菜。”

        谢君玉做投降状，端了餐盘离她远了一些，“你看错了。”她顺势把向湜放她盘子里的菜又还了回去，“我不喜欢吃。”

        向湜尴尬的抿抿嘴，低低哦了一声。她又夹了块别的，眸光微亮，“那你试试这个。”她一共要了四样菜，把最后的盐焗虾也放过去，眼神希冀，“还有这个，试试看。”

        她知道阿玉都会吃的，她虽然挑食，但她知道她的每一样喜好，这些菜其实自己也并非最爱，都是阿玉带了点小喜欢的菜品。

        谢君玉啪的一声放下筷子，冷冷的看着她，“向湜，你不要吃就不要拿，你不知道这样很不礼貌吗？很不卫生。”

        她把那些不属于自己的菜全部送还回去，冰冷的说道：“我现在已经不喜欢吃了，你吃着觉得好吃，我觉得不好吃不行吗？”

        向湜吓得呆住了，愣愣道：“对不起…你别生气，我不知道。”

        气氛变得很差，张图也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哈哈笑了一声缓和一下，“嗨，人都是多变的嘛，兴许是今天厨师做的不好吃呢。”

        “是吧，是吧。”张图使劲给同桌的同事使脸色，众人纷纷称是。

        谢君玉烦躁的头疼，她没心思吃下去了，随便扒拉几口饭就道：“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向湜从饭碗里抬起头，震惊的看着她还没怎么动过的饭菜，脱口而出道：“你怎么就吃这么点？这怎么行！”

        张图纳闷的看了她一眼，“你这就饱啦？”

        谢君玉轻点点头，端上餐盘就走。她将厨余垃圾倒进垃圾桶，分类把餐具摆好。

        向湜忙抬脚追上她，把餐具放好后快步跟上拉过她的手，道歉道：“对不起，我没想到你已经不喜欢吃了。”

        谢君玉一把甩开她的手，她还不想在走廊里和她吵架引起围观，本来向湜跟着她来食堂就够惹人非议了，让人瞧着做什么。

        她边朝小树林走边冷漠回道：“不是不喜欢吃，而是不喜欢你。”

        向湜怔怔看向她写满拒绝的背影，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抬头眨巴眨巴眼睛，把将要流出的眼泪逼回去。她沉默良久，最终也只能说一句：“对不起。”

        谢君玉站在绿荫下双手抱臂转身凝视她，“向湜，你不用这么讨好我，我们什么关系你心里应该再清楚不过了，你也不用来我学校在我同事面前摆出我们很好的样子，这样真的让人很不舒服，你自己想想。”

        她继续说：“你让我同事以为我们之间没有隔阂对你有什么好处？”

        向湜愣愣不说话，她攥着衣角想了想还是说：“我只是想弥补，我说的是真的，做的也是真的，我只爱你。”

        她声音带上了哽咽，“你别讨厌我。”她着急道：“你现在喜欢吃什么，我让厨师给你做。真的，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谢君玉怔愕，微微摇头道：“我不需要，向湜。我不需要。学校里的饭菜很好。”

        向湜反驳她，“那你吃的那么少，一口汤都没喝，明明都是你喜欢吃的。”

        谢君玉笑了一声，面无表情道：“因为什么你心里不是最清楚了吗？不要自欺欺人，你不是会自欺欺人的人。”

        她转过身就走，“就这样吧，你回去吧，我还要上课。”

        向湜站在原地，小声的呢喃，“你会饿的。”但她听不见了，离得太远怎么也抓不住。

        最终她长叹一口气，心中郁气难消，憋闷的锤了一下树，惊动了树林里的鸟，而她却心如止水。

        向湜点了外卖送到她办公室，落寞的开车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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