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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25章


小的时候,家长总会强迫孩子去上一些孩子根本没有兴趣的‘兴趣班’。钢琴、围棋、书法、绘画……那时没有培训中心,少年宫是最好的选择。

        一知半解的老师挥舞手臂,教导着懵懵懂懂的孩子。

        古典舞和民族舞没有区别。拉丁舞和国标舞差不了太多。

        弹吉他学什么五线谱?!弹电子琴的手法弹钢琴出不了差错。

        大不了,一切推翻重新来过。

        老师教,孩子学,家长追着打着让孩子练。教了什么,学了什么,练了什么,没人知道。反正钱交了,考级证书带回家了,剩下的,各安天命吧。

        魏成小时候一直坚信自己长大会成为一个艺术家,在世界上最大的舞台上表演,接受他人的赞赏和鲜花。

        后来……比起少年宫的小礼堂,游乐园的剧场也算蛮大的了,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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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演出结束,幕布落下。黑暗中亮起的壁灯,惨白晃眼,刺激视神经,瞳孔收缩一阵剧痛。

        众人鼓掌欢呼,纷纷起身离开。毫无留恋。

        “你就是魏成?”等人群散尽,李砚洗拦住门口的小丑,在小丑困惑的目光中,轻声说:“异族管理局。”

        警猎人的虽然有着货真价实的警察证,但有时候并不好用。先不说有些地方本身就不配合,比如邓伟工作的乐音大厦,拦住警察甚至成为了保安的工作守则之一,单就说那些肯配合的,也存在有防备心重到给自己警察朋友打电话的人,当被问到是哪个分局哪个大队哪个科室时该怎么回答呢?

        不是真实的真实,不是谎言的谎言。

        没法解释。

        欢乐的游乐园,手握气球的小丑,来看演出的女人,祥和美满,没有任何违和感。如果不是小丑藏在巨大笑脸后骤然垂落的嘴角,还有李砚洗藏在裤腰上的骨拷,这的的确确是一副美好的画面。

        魏成嘴角抽搐,小丑的脸开始变得不那么好笑了。

        “这周五的凌晨,有个男人死在了海河公园的湖里。”李砚洗双手环胸,不紧不慢地说,“他的异族形态是马,偏巧,我们在附近的监控里发现你曾拉着一个长着马头的人去了海河公园……那不是去游乐园的路,也不是你回家的路。他是溺死的。而你是四代类鱼型。我们不希望在游乐园引起恐慌,所以,希望你实话实说。”

        魏成眼神躲闪,一言不发。

        “我们顺着车辆的行驶轨迹找到了畅唱ktv,在他门口的监控里看到过你和受害者曾于凌晨一点四十五左右在附近产生过争吵,米黄色的运动外套,很显眼。网上总有人说‘这算什么悬案?查监控不就知道了’,所以我们这次听网友的。”李砚洗脸上挂着若隐若现的笑意,不动声色地握紧了后腰的骨拷。“如果你现在自愿和我回警局的话,我们还能算你自首。但如果你不想,那么我们只能选择逮捕。”

        双方彼此紧盯,神经装填枪药,冲突一触即发。

        “那个,你好,请问卫生间怎么走?”

        一个女孩折返回来,羞怯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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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慌乱的父母,哭泣的孩子,警车红□□交错闪烁,呼啸而来。

        “什么情况?”曲径人还没下车,一嗓子先吼了出来。

        “嫌疑犯用刀挟持了人质……人质里有人类。”余酒打了个哆嗦,说道。

        “李砚洗呢?”曲径皱紧眉头,四周搜寻着。

        “老大也是人质……”余酒缩了缩脖子。

        “什么?!”曲径吼了一句,旋即,急躁的五官瞬间冷静了下来,“那就没什么可紧张的了。”

        李砚洗双手被骨拷拷住,静静地看着抱成一团缩在在剧场舞台上的小丑。没有癫狂,没有大笑,他藏在巨大红色笑脸下的嘴角下坠,悬着垂死挣扎的希望。

        他手中的匕首抵在身边人的脖子上,十来岁的女孩子,穿着圣马丁私立学院的制服,双手双脚都被麻绳捆住,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下来,洇湿了塞住嘴巴的白色布团。

        “放她走吧,人质有我一个就可以了。”李砚洗说。

        小丑望过去,裂开嘴道:“不行,你是异族管理局的人,我不知道你的能力和异族形态是什么,我控制不住你。我必须保证人质里有人类,他们才会同意放我走。”

        他说的没错。有些难办。

        没想到他会反扑,是自己鲁莽了。

        李砚洗现在唯一庆幸的是,因为进入游乐园要检查随身携带的物品,所以针剂和枪都没带来,否则现在可能更难办。

        魏成,四代类鳞型异族,没有能力。

        威胁不大,九成把握。

        李砚洗藏在背后的手微微用力,黑色的狗爪自骨拷中悄悄脱出……

        “你别动!把手伸到前面来!”魏成忽然大吼一声,抵在女孩脖子上的刀刃深了半分,“你敢乱动我就杀了她!”

        “呜——”

        一滴血顺着女孩的脖子流下,女孩惊叫一声,哭的更厉害了。

        md,真敏锐。李砚洗暗骂一句,转脸笑道:“我怎么拿到前面来?人类的身体结构不允许我做出这样的动作。要不你过来帮帮我?钥匙就在我裤子的口袋里”

        魏成注视着李砚洗,没有动作。

        “你不敢?你在怕我?真没种,居然怕一个女人。”李砚洗再一次笑道。

        她微微仰头,鄙夷与不屑,毫不掩饰。

        魏成看着那个笑,手腕颤抖,忽然跳下剧场舞台,一拳打在李砚洗的侧脸,“我讨厌你们这种自以为是的眼神,是一代了不起吗?是一代就可以鄙视其他人了吗?”

        李砚洗侧过头,吐了一口血沫。下手还挺狠。

        但至少让他远离了那个女孩。

        被威胁之前李砚洗按动了手机上的紧急呼叫按钮,现在余酒应该已经按照手机定位赶过来了,希望他能通知后勤服务中心带个袁家的人过来,那个女生一会可能需要记忆清理。

        “你明知道我们早晚会找上你,你为什么不逃跑?”李砚洗挑眉看向魏成,问。

        “我跑的掉吗?”魏成的匕首抵在李砚洗的脖子上,神色游移,“我跑不掉的……你们会抓住我,然后判我死罪,我不想死。”

        “可你现在也跑不掉啊,怂货……唔。”李砚洗的侧脸又挨了一拳,现在她的牙齿上全是血。

        “所以你和那个小丫头要成为我的人质,我会要求一辆车带我去老渔港,然后,我就可以永远离开这里。”魏成说着微微颤抖,似是在忍受着极大的恐惧似的,“我要让你们把我的档案删掉!我不要下半辈子只能做条鱼!”

        “呵,别做梦了,你跑不了的,杀人偿命,你夺走了别人的人生,就不要妄想还能继续你的人生……额——”

        “闭嘴!不要用那种高高在上的语气和我说话!现在你是我的人质!你必须听我的话!”

        血顺着伤口流了下来,匕首插在肩膀上,有点疼,但还不够。

        李砚洗舔了舔嘴角的血迹。

        “有本事再给我一刀啊,杀人的时候不是很厉害嘛……嘶。”

        没等李砚洗说完,魏成狠狠地拔出匕首,再一次刺进了她的肩膀。这一次用了大力气,李砚洗甚至能听到刀刃撞击骨骼发出的铮鸣。

        魏成像是要证明自己不是李砚洗口中的怂货一般,匕首未曾拔出,保持插在伤口上的状态,用力转动了半圈。

        巨大的疼痛让李砚洗眼前发黑,有一瞬的晕眩。

        施暴人的侧脸近在咫尺。

        他怎么离我这么近呢,这不是……这不是撞在枪口上了嘛。李砚洗不禁轻笑。

        魏成的刀还没□□,忽觉颈部一痛,属于犬科的牙齿死死地啃咬在了他的颈动脉上。

        面前的狼犬一身纯黑色的长毛,眸含萤火,獠牙尖利,她没有给魏成害怕的时间,几乎就在魏成捂住侧颈的下一秒,利爪迎面而来。

        只是抽了一根烟的功夫,游乐园剧场的大门被推开了。曲径捻灭烟头,抬眼看见李砚洗抱着一个女孩子走了出来,女孩哭哭啼啼,死死抓着李砚洗被血浸透的衣襟,虽满眼恐惧,但恐惧的对象显然并不是这个保护了她的温暖怀抱。

        “袁清呢?”李砚洗开口就问。

        “这呢这呢姑奶奶!”一个小伙子迎了上去,眉眼和袁一心确有几分相似。

        “记忆清理。”

        李砚洗说着将女孩放下,女孩摇着头,依旧紧紧抓着李砚洗的衣襟。

        “没事,他也不是坏人。”李砚洗擦了擦女孩的眼泪,温柔地笑着说道。

        女孩看了看袁青,半信半疑地点点头,“姐姐,你是妖怪吗?”

        李砚洗看着女孩手腕上的彩色手链,是近期热播动画的周边。她温柔地笑着摸了摸女孩的头发,眨眨眼,笑道:“是魔法少女哦。”

        “等等等等!”

        袁清的眼睛刚刚闪过一丝冰蓝,半路杀出来一个女人,她气喘吁吁地来到女孩身边,双手撑在膝盖上均匀呼吸,“还好赶上了。”

        李砚洗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女人。

        七队的队员,白景。

        “这个女孩是我们案子的目击证人,我们找好几天了,现在让袁清把她关于异族的记忆都清理掉了,我们问什么啊……”白景哭丧着个脸,说道。

        还真是巧了。李砚洗咧咧嘴。这个动作扯到了嘴角的伤口,她不禁小小的‘嘶’了一声。“行吧,那先交给你们了。”

        另一边,曲径和路远架着昏迷的魏成上了警车,余酒抱着急救包跑过来,哆哆嗦嗦,又怕又要看地扯出纱布和碘酒,“老、老大……”

        “没事,过一会它自己就好了。”李砚洗摆摆手,让余酒把东西收起来,“秦观呢?”

        虽然李砚洗说了不用,但余酒还是脸色煞白地抽出一大截纱布堵在了那个血洞上,“他今天一大早就去找庄哥了,我联系他了,可能还在往这边赶吧。”

        “行,那就再给他打个电话,就说不用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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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几乎没有办法保持冷静。

        手在出汗,惊慌、恐惧,心脏仿佛被毒蛇绞紧,呼吸不畅。

        “小砚洗被挟持了?”庄知闲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一日既往地打了个哈欠,“嫌疑人不会被她咬死吧?难不成,今儿晚上吃烤鱼?”

        秦观努力平稳呼吸,但理智与情感永远无法携头并进,即便理智一遍遍的告诉自己,没关系的,对方只是一个四代的鱼,老大一口就能咬他个半残,但是情感上强烈的惶恐让他无法平静。

        他紧紧捏着手机,恨不能立刻去往李砚洗所在的地方,只恨自己的能力不是瞬间移动。

        “那可是李砚洗。”庄知闲拍了拍秦观的肩膀,试图给予宽慰,“她是九队的队长,是你的老大,她不会出事……虽然不排除她一门心思往刀子上撞的可能性。”

        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秦观暗诽。

        “她去了游乐园,没带枪也没带针剂……”

        “对方是四代,没有能力,带骨枪的意义不大。至于针剂……”庄知闲无所谓地推了下眼镜,“那玩意对小砚洗来说,只是比较便利罢了。小砚洗带你离开蛇窝那次,她带针剂了吗?带枪了吗?还能比那次更危险吗?”

        没有。她什么也没带,连□□都是自己给她的。

        秦观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是啊,还能比那次更危险吗……

        “但那次她可以毫无顾虑,这次却要确保人质的安危。”秦观把手里的档案塞回档案柜,说。

        他还是有一点无法缓解的心悸,以至于塞档案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庄知闲似乎有些疲惫,他斜靠在档案柜上伸了个懒腰,“他们老李家的能力是肢体痊愈,知道是什么痊愈吗?就是抽骨剥皮也一样可以活下来,相当变态的能力。小砚洗她爷爷,年轻的时候心脏挨了一刀,人老爷子现在还生龙活虎呢,都一百好几了还想着找人生第二春呢,我辈楷模!”

        “但是老大的哥哥还是牺牲了。”

        “那是他自己的选择。”庄知闲说,“李家人仗着自己的能力,都是群不要命的货。但是好得快又不代表死不了。”

        他轻轻看向秦观,凤眸上挑,眼尾弧度尖锐,眼头却圆滑,整个眼睛的形状走向流畅恣意,像一滴水,映射着整个世界,任凭你丢出什么问题,都能被他轻易接纳。

        “秦观,作为队里认识李砚洗时间最长的人之一,我必须要告诉你一件事,没有什么人能给李家人带来危险,除了他们自己。”

        “除了他们自己?”

        “除了他们自己。”庄知闲回忆起了什么一般嫌弃地说道:“他们姓李的都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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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观以为自己想通了,但是当他真的看见白t恤被血浸透的李砚洗时,心脏依然一阵无法抑制的疼痛。

        t恤被浸透,湿哒哒地黏在身上,李砚洗觉得难受,想要赶紧回到办公室取换洗的衣服。

        然后,她看见了秦观。

        狗崽站在分局的门口,见她回来,开口便是:“老大,我想买辆车。”我想第一时间去到你身边。

        这句话没头没尾的,李砚洗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愣愣地点点头:“买、买就买呗,你跟我说干什么?想让我给你参谋参谋?”

        秦观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这下子,李砚洗更迷惑了。肩膀的疼痛让她无暇猜测狗子的心思,只是觉得,秦观的目光有一点哀伤……她抬起血糊糊的手掌想要摸摸秦观的头,可实在是下不了手,尴尬地在还算干净的裤子上蹭了蹭。

        秦观似是没有看到她用裤子擦血的动作一般,捉了她的手过去,拿手帕纸仔细擦着,擦着擦着,忽然,啪嗒,落了一滴泪下来,“老大,疼吗?”

        李砚洗被那眼泪吓了一跳,猛地抽回手,嗷的一嗓子跳出去老远,“秦观!把你那破眼泪给老娘收回去!二十好几的大男人了哭什么哭!我不疼,一点都不疼!滚!”

        秦观揉了揉眼睛,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了嗓子一样闷声闷气地辩解:“我没哭,这是刚才在档案室找东西引发的粉尘过敏。”

        “我信你个鬼!”李砚洗一脚踹在秦观的小腿上,这一脚带动了肩膀上的伤,疼得她一个皱眉。

        李砚洗大步在前面走,脚迈得飞快,衣角翻飞。她一边走一边抬手搓着自己渗血的嘴角,龇牙咧嘴的。血水透过t恤的衣角,有一下没一下的落了一路,生生将金玉分局的地板渲染成了案发现场。

        秦观跟在她身后,寸步不离,注意力从地板上的血迹一路上沿到李砚洗的手臂上,肩膀的伤口没有处理,血路蜿蜒,一定很疼,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坚持到现在的。秦观伸手想要拉住李砚洗,但想到刚才那一脚,举起的手又缩了回去。

        “老大,要不先去医院处理一下?”

        “处理个p,等一等就好了。”李砚洗没由来的不敢面对秦观的目光,心虚的厉害。

        “从游乐园到局里时间不短了,它也没见好……”秦观嘟嘟囔囔的,“警告我不能私自行动,却自己一个人去找了嫌疑人……”

        被戳到了痛处。

        “我、我一会就去处理它。”李砚洗说完,像是受不了什么似的,挠了挠头,生硬却合理地转了话题,“你庄哥呢,叫上他一起去医院审犯人,短时间内我是审不了了。”

        “为什么要庄哥去?路哥和曲哥不是和犯人一起去医院了吗?”秦观问。

        李砚洗停下快要飞起来的脚步,皱着眉头说:“他俩……他俩不行,局里不同意。”

        “为什么?”

        李砚洗叹了口气,转身看向疑惑的秦观,说:“老路的能力是心灵控制,就是能够让对方无意识地做出对老路有利的选择。老曲的能力是强运,字面意思,强到离谱的运气,虽然受到血统的限制,没有办法自主使用,但不妨碍这是一个作弊器一样的能力。”

        “这和局里不允许他俩审问犯人有什么关系?”

        “如果是他俩审问,没有人能确定犯人究竟是自己认罪,还是因为受到他俩能力的影响,认假罪。”李砚洗说。

        秦观思考着这话里的意思,说:“局里不相信他们?”

        李砚洗嘴角掠过一丝嘲讽,“管理局谁都不相信。”

        不同意的不是金玉分局而是异族管理局吗?

        见秦观陷入了沉默,李砚洗叹了口气,靠近秦观,轻声说道:“记住,异族管理局的上层,人类占六成。”

        秦观鼻翼微动,血气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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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大,你是怎么脱身的。”秦观问。

        此时李砚洗包扎了伤口,又换了新的t恤,神清气爽地岔开腿坐在医院走廊上。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终年不散,这气味仿佛将四周的一切都腌入味了,毫不费力地钻进了每一寸空间,刺鼻的味道久久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秦观有时会有一种错觉,整个医院就是一具浸泡在消毒水里的巨大尸体,冰冷、坚硬、失去了生命力。

        现在李砚洗身上淡淡的玫瑰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就是这股冰冷的味道。

        这味道令人恐慌。

        秦观努力嗅着,妄图从中找到那股蓬勃旺盛的花香。

        “还记得目击证人的说辞吗?戴宁和魏成吵架的原因是因为争论市一中和圣马丁私立学院哪个才是滨海市最好的中学。这么一个小事就能吵起来甚至杀人,所以我猜魏成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他一开始确实保持警戒,离我很远,把重点都放在了那个人类小姑娘身上,可只要我挑衅他,就能让他忍不住想要揍我,那我就有机会咬断他的脖子。而挑衅,是我的强项。”

        面对李砚洗的沾沾自喜,秦观双手紧紧绞在一起。

        这算什么战略,完全是自己往刀刃上撞。

        “不过说起来也挺奇怪的,戴宁的同事都说戴宁虽然恃才傲物,但很有分寸,之前在b612虽然不招人喜欢也不招人记恨,怎么一晚上就和两个人产生了矛盾呢?”李砚洗嘟囔道。

        不是说不要对所有细节都产生好奇嘛。老大你还真是双标。秦观腹诽。

        医生走出病房,告诉他们病人已经醒了,可以进行问话。李砚洗站起来对他表示感谢。

        秦观边给不知道跑去哪里偷懒的庄知闲发信息,边像是呓语般喃喃道:“魏成对市一中真的很有母校自豪感吧……”

        “自豪感?你在做什么梦。你以为,他由于别人说他母校的坏话就跟人家吵架,甚至动手,最后杀人,是因为他对他的母校爱得深沉吗?醒一醒,这一切不过都是他可怜的自尊心在作祟而已。”李砚洗嗤笑一声,说道。

        “母校自豪感?穿着傲慢外衣的虚荣罢了。他真的觉得市一中是最好的学院吗?当然不是。只是因为他上的是市一中。如果他当初上的是圣马丁私立学院,那么圣马丁私立学院就是他认为最好的中学。”

        “傲慢是自信超过一定界限的自大,而虚荣则源于他从未意识到的自卑。他把市一中当做自己的骄傲,因为他自己没有什么骄傲可供称道,只好将希望全部寄托于由别人提供的资本。‘看啊,我和那些厉害的人是一所中学毕业的,所以,你也可以把我看做一个厉害的人。’因此当别人否定市一中的时候,他愤怒了,愤怒的原因是他从别人对自己母校的否定中听到了对自己的否定,‘你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我是市一中的人,我为我是市一中的人感到骄傲!’大可不必,别人的成就,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只是碰巧和厉害的人吃过同一片粉笔灰罢了。”

        李砚洗讥讽道。

        “可是……母校自豪感,民族自豪感之类的……”秦观绞尽脑汁想要说点什么。

        “呵,你知道藤村新一的国民死忠粉吗?虚伪的集体虚荣感是人性的痼疾。”李砚洗继续说,“我也是市一中毕业的,我当然以我是市一中的学子为荣,但不是因为我上的是市一中,而是因为考上市一中的是当时奋战过的我。当别人夸我的时候,我可以很不要脸的说一句‘那当然,我可是市一中毕业的。’市一中是滨海市升学率最高的学府,而我的名字为升学率的数字出过力,我为此感到自豪……虽然上学的时候也逃过学打过架辱骂过师长吧。”

        李砚洗心虚地骚了骚下巴,“我的意思是说……算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起初秦观并不明白李砚洗什么意思,浅析下觉得她说得似乎有点道理,但也觉得她偏激,直到几分钟后在病房里听到庄知闲与魏成的交流。

        “升学率第一的学院啊……敢问一下,你的学历?”

        “高三因为偷东西被退学了?你怎么好意思啊,市一中知道是要告你碰瓷的。你连高考都没参加,打死升学率它都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和你扯上关系。”

        “停停停!你要是没被退学一定可以上好大学?咋,人家的东西是自己长腿跑到你那去的?是不是还抱着你大腿求你别给人家还回去啊?这个东西被你偷了真是它命苦。”

        “你可以认同你的身份,可以为这个身份感到自豪,可以为了不抹黑这个身份而拼命。但是别沾别人的光,也别蹭别人的热度,对方只会觉得可笑,能真正让人闭嘴的,只是你本身。你但凡有点别的成就,也不至于三十好几了还拿十一二岁时候的中考说事。”

        庄知闲脸上的讥讽与李砚洗如出一辙。

        秦观猛然间意识到,九队最了解李砚洗的或许是庄知闲了,他明白她在想什么,甚至能够知道李砚洗采取的策略就是用身体往对方的刀刃上撞。

        秦观注视着庄知闲,在他人不知晓的内心深处,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离开病房后,秦观问道:“庄哥,你缺一个随行者吗?”

        不会被拒绝吧……秦观些许紧张。

        庄知闲一个哈欠卡在了半路,他张着不知是惊讶还是哈欠进行时的大嘴,眨了眨眼,然后在秦观期待的目光中缓缓说道。

        “你丫脑子有病吧。”庄知闲双手环胸,理直气壮,“有固定随行者我就是正儿八经的前行者了,有事我就得顶上了,那我还怎么摸鱼旷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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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空被撕裂了一道口子,数以千亿计的星辰流淌而过,白色的,闪烁的,自浓墨深处一路蜿蜒,消失于天与水的交界线。

        “百老汇女郎的亮片长裙。”庄知闲笑呵呵地道。

        这可不是一个好的比喻句。李砚洗心想。

        “我记得你很久之前穿过一次,挺好看的。”庄知闲用手在大腿根比划着,“叉开到了这,sexy~”

        见李砚洗还是没有反应,庄知闲自觉无趣地叹了口气,慢慢倚在李砚洗身边的矮墙上。

        “你是故意自己去找嫌疑人的吧。你只是想找个人揍一顿,或者让别人给你一刀。”庄知闲说。

        坐在他旁边的李砚洗不置可否,微微笑着不说话。

        “你这样下去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李砚洗按了按肩膀上的伤口,满意地看到血液浸湿纱布,“反正也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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