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令凛
车在换位时一直没停，只是速度放慢很多。
现在林夕彻底接管，脚踩离合重新加速，但到底没达到顾年意原先那种不要命的趋势。
后视镜上，红色赛车停下又很快跟上。
不过也就只有这一辆了，其余的，早就远远被顾年意抛下。
林夕嘴角轻撇，冷笑一声。
顾年意没听到。
他的心思眼下全没在赛车上，沉默地深吸几口气，凝心紧闭眼几秒，再睁开时有些泛红的瞳孔才逐渐恢复正常。
十四个拐弯过后，原先超出的距离被拉近，红色赛车吊在车后十米左右，看形势，是要准备冲刺超越了。
顾年意偏过头，林夕眼神专注盯着前方，没有分心。
“玩玩儿而已，不用在意。”看出林夕已经逐渐涌起的胜负心，顾年意顿了顿，安慰一句，“后面那个是想赢彩头，车不一样。”
林夕知道。
顾年意车库在哪总共有多少辆车每辆的特点都是什么，甚至什么地方摆着什么东西，她基本都一清二楚。
顾年意是估计没想着非要赢。
这辆银灰色的赛车其实主要胜在外观酷炫安全性能高，速度在他所有的车里排到第三，比不上他的那辆“猎豹”。
但林夕只是笑了笑，轻飘飘地应道，“那就让他体验一下什么叫做一时优势一世优势，乌龟还是要一直缩着比较好”，话音落下，她双手打着方向盘调动赛车急速转向。
在红色赛车追上来的时候，林夕已经稳稳地卡在他前方。
如果他不想撞车，就只能错道越车。
只是很可惜，这个距离没人能反应那么快做到。
红色赛车的驾驶者条件反射地便踩下刹车，轮胎与地面疯狂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他气急败坏国骂的声音连林夕都能听得到。
她没在意，只是笑笑。
倒是顾年意的脸色阴沉下来，眸光微冷，盯向后视镜。
然而，这对红色赛车来说，只是个憋屈的开始罢了。
林夕说不会超车只会压车，并不是随便说说。
其实顾年意给的优势很大，她稍微熟悉赛车节奏后，靠着他第一圈的头位到最后也能保持第一。
但这怎么比得上压车能恶心人呢？
只要对方够胆，或者反映更快，她的压车自然没用。
可是红色赛车没有胆量玉石俱焚也没有这个技术。
他只能在每一个试图超车的节点，被林夕稳稳地压过一头。
眼睁睁地瞅着第一名就在触手可及的位置，却偏偏永远都超过不了。
不甘心做第二名，却只能做第二名。
到最后索性直接认输放弃了，消极跟在后面。
林夕不屑地抿嘴。
顾年意早看出她是故意而为，有点诧异，同时更惊讶她的预判和反应。
“没想到还挺记仇。”开玩笑的语气，他偏过脸，眼底不加掩饰的惊艳已经很明显。
漆黑眼底流露出难以抑制的情愫。
可惜终点已经到达，两人独处的时间即将结束。
林夕透过车窗，没看到那辆眼熟的军绿色玛格吉普。
各种意义上取得胜利的快感转瞬即逝，她心底微微一沉，取下安全带的同时，不动声色地扫视圈四周。
没觑到令凛的身影。
深吸口气，心底翻个白眼，她快速地瞥眼手机屏幕。
最新一条信息，令凛。
“在哪？我在家。”
是在她家，林夕熄掉手机屏幕，动作迅速地戴上面具后，迎着顾年意有些疑惑的目光，连语速都变得飞快。
“我爸让我回家，先让思思送我回去了。”她轻巧跳下车，关上车门时，不忘俯身歪个头过来，“对了，今天玩儿的确实很解压开心。”
挥手再见，林夕双指指腹轻按嘴唇后立刻扬起，笑容中带着几分俏皮。
平台上没比赛留着看热闹的人群纷纷向她投来好奇的目光。
只是这位顾年意的神秘搭档对所有的搭讪和招呼置若罔闻，揪住一旁按捺不住冲过来的顾思思后，身影很快便没入人群消失在车上。
顾年意依然坐在副驾上，引来周围人对头名加倍的关注。
他嘴角不自觉地勾起弧度，脑海中停留着方才林夕的模样，指腹轻压下唇。
车内除了极淡的冷香外，还停留着她的味道，指尖温热的触感仿佛还一直停留。
耳后蓦地发烫。
压不住心底重新翻滚起的热度，停留片刻后，银色赛车再次发动，顾年意调转车头，连彩头也忘了领，径直开往顾家方向。
顾思思还在眉飞色舞地开心林夕的胜利。
在她再一次侧脸过来后，林夕终于忍不住，掰着她的脸面对正前方。
“市区，你要不要命？”林夕忍无可忍地吐槽，在顾思思试图辩解时，飞快地打断，转移话题，“姐姐，有卡没，暂借，先去商场。”
她不可能就这样回家。
平台上一模一样的衣服，就算令凛是个傻子，都能猜出两个人都是她了。
顾思思噢了一声，翻找半天，好不容易扒拉出张黑卡。
林夕也没多问，买了身长袖长裤后便直接换上，晚上穿的那件被毫不留情地丢进垃圾桶。
这才上楼。
打开家门，里面是一片漆黑。
她才刚迈出一步，还没来得及开灯，门内人的胳膊便径直揽过来，一使劲儿将她整个人带入房内，重重拉上门，发出砰的一声。
男人身上的温度高出常人，衣袖间萦绕檀木的苦香味道。
是早就已经等待很久的令凛。
“去哪了？”令凛嗓音喑哑，垂着眼，手臂环过林夕的腰。
手掌按着她的脊背把人压得更近，指尖游走，他过热的体温源源不断地传到她身上。
林夕才刚说出个令字。
他便已经不等人的回答，堵上了她的嘴。
舌尖攻城略地，吸吮舔咬，直到林夕也使不上力气，大口大口地吸气，双手绕过他脖颈，无力地靠过来。
“你叫我大名。”令凛揽着林夕，头靠在她肩上，倒还先委屈上了。
他呼吸吞吐在林夕颈间，又热又痒。
林夕偏偏头，好容易平复呼吸，什么都没说，呼哧哧哼一声，“我想坐下，再被审问，可以吗？我的心肝。”
她语调微讽，令凛的动作却突然一滞，贴着她脖颈的侧脸发烫。
令凛又不好意思又觉得这种情绪丢脸，短暂沉默后，才抱起林夕，往沙发的方向走过去。
他这职业，早就习惯了在暗处行走，一把抱起她，也毫不费力，眨眼间便已经坐下。
不过林夕仍然是被令凛搂在怀里，侧坐在他腿上。
客厅窗外微光透过来，令凛有一下没一下，指尖摩挲林夕头发，一遍遍描摹过她的脸。
“被放出来几天？”林夕扒拉下令凛不安分的手，有学有样，点他的脸，点他的脖颈。
好不容易见一次面，令凛本来就压着情绪，经不起她这么玩儿。
在喉结被林夕指尖不小心轻触到后，剧烈地吞咽下，他捉住她的手，牢牢握住，喉结上下滚动。
“两天。”令凛嗓音低沉，语气平静，听不出来多余的情绪。
难得的假期是因为清明祭祖被迫特批，家中无休止的应酬，推不开身，还被几个世交硬拉着去凑一群飙车党的热闹。
所以他按捺不住，硬是扣出了时间，跑过来林夕这边。
凑脸过来，鼻尖蹭蹭她的脸，令凛语调拉长，“并且马上还要走，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我好不容易跑出来了。”
眼睛睁大，他一脸期待地望向林夕。
明明是一张过分硬朗的脸，真正见识过烽火硝烟，火海杀气，哪怕是笑着的时候都带给人十足的压迫感，这会儿却摆出这样的表情，要讨糖吃的幼稚模样。
林夕撇嘴笑了。
抬脸含过令凛的下唇，她还没忘他的问题，含混不清地随口解释，“我在学校图书馆，手机静音，原来都不打算回来，直接住宿舍了……”
后面的话林夕不用再说，被令凛尽数吞在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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