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司让
司让是何许人也。
脾气难以捉摸，让当时林夕开始将其定为目标对象后，每每退出梦幻，都感觉一晚过去掉了一大把头发的角色。
不解风情到令人发指，严苛古板，看上去无欲无求，如果不是他过于斯文俊美的皮囊，林夕很难保证自己不会拿出游戏里的道具往他脑袋上砸。
而现在……
林夕呆愣地看着一步一步从讲台上走下来的司让，瞥瞥自己为了保持在林远面前暂时保持人设，穿的浅粉色束腰连衣裙，猛地闭了下眼。
可惜现实是她的现实，始终不能像游戏里那样为所欲为，一秒钟换装，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但不得不说，司让的皮囊还是一如既往。
不常出门，所以皮肤薄白，出自书香门第，父母在养生上十分讲究，与其他大学教授相比，拥有一头漆黑茂密的头发，且触感极好。
眼睛澄明干净，鼻梁高挺。
身高腿长，从头到脚穿戴的白色衬衣黑色西装裤一丝不苟，领口纽扣系到最上，连走路是微微曲起的手臂，都始终保持着一个弧度。
林夕觉得自己是走了背字了。
司让这么一个高级强迫症患者，是从来不喜欢有人在他的课上搞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的，虽然他永远风度翩翩，不会说出来。
林夕对此很有体会。
她没少犯过错，无论是故意的特意的，假装多么不小心的跟司让在课堂上有了接触，他礼貌上是说不出什么毛病，就是会永远保持距离，无论在哪儿。
她看着司让，不快不慢的，始终保持一样的步幅慢慢走近。
然后，半蹲下，捡起了林夕那本蓝色封皮的数学分析，用湿巾认认真真地擦拭了一遍后，看了眼，端正地给她摆在书桌上，转身回去。
像是拿着尺子比着摆的，林夕简直怀疑，沿着这本数学分析的中轴线，能把她人劈成完全对称的两半。
上课铃声恰到好处地响起。
林夕瞪圆了一双眼，难以相信这是司让能干出来的事儿。
就算是司让的好感度达到100，他也是公私分明，绝不会为她破例。
心头存着疑虑，林夕看一眼已经是处于极度八卦模式状态的顾思思，用眼神示意她绝对不要说话之后，惊疑不定地翻开课本。
一整堂课，她翻出笔记本涂涂写写，用自己专用的一套鬼画符捋着现在已知的和未知的，能做的事情、中立的事情和绝对不能做的事情。
过分专心，直到顾思思给了她一肘子。
林夕才疑惑地扭头望过去。
“上去做题，叫你。”顾思思眼观鼻鼻观心，嗫嚅地说道。
“什么？”林夕根本听不清，径直在本子上画了两个大字——“什么？”
也就是顾思思，盯着全教室人的眼神注视和司让过分平静的目光，也敢回复林夕。
“上去做题。”言简意赅四个无比潦草的大字。
怪道其他人的头都低得不能再低，没见到一个抬头的人。
林夕无语，几乎是硬着头皮从座位上起身。
她自认算是把司让忌讳的点全都犯了。
从没见过如此逆风开局，林夕很想直接重开，就是不知道现在所谓主神意识重开机制的出发点在哪里。
但她反应还是很快，知道司让的作风，解释一句，“不好意思司教授，这道题的点我不太明白，刚刚请教了一下同桌。”
司让点点头，迎着他淡漠的目光，林夕也不太明白他到底信了没有。
有借口总好过于像个反应迟钝的痴呆，她在心里默默地安慰自己，放下手中的笔，准备上去。
却在将要抬腿上去的那一瞬间，听到司让惯常平静的语调，“没关系的，林夕，不过下次直接问我就可以，现在明白了吗？”
司让应该是摘了麦，没有经过电流处理的声音就响在林夕斜边。
他平时的声音在林夕听起来一直是属于低音炮的那种，不刻意的淡淡的磁性，很好听，就是不会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
这会儿又是反常。
林夕脚下差点一个趔趄，好容易稳住心态，看一眼司让。
“其实还没有。”做出一个略显得惭愧的表情，林夕试探地说道。
“哪里？”司让侧身，指节敲敲黑板。
司让这个智商，从他毫无波澜的神色里，林夕实在是看不出来他到底记得不记得，记得的话又是到了哪个程度，看穿没看穿自己现在使的小把戏。
也就是司让，除了一些比较亲密的接触，其余时候简直像个机器。
林夕在心里翻个白眼儿，顺着他的手指看向题目。
她一点都不担心自个儿临场发挥会失败。
毕竟为了拿下司让，他的课，在梦幻里她少说也反复听过七八次。
完全地张口就来，林夕边解释便小步走上前。
这已经是超出司让与陌生人相处时的安全距离，只是他没不动声色地避开。
反而侧身，拇指与中指拎起马克笔，像是要为她当场讲解的意思。
林夕垂下眼，又很快抬起。
司让比她约莫搞出大半个头，这会儿抬手在题目上标注，挽起衬衣袖口露出的一小节手腕正与她的视线平齐。
骨节分明，手指上下移动时，有青筋浅浅地凸起。
林夕是最喜欢司让身上这种不自知的魅力。
瞳仁略微转动，她很快便定下心，连连装作老老实实点头的同时，顺着司让继续往深里问，一直乖乖垂于身侧地手也悄悄地抬起，探身过去拿司让身侧笔槽里搁着的另一只笔。
她是故意的。
一方面仗着占据司让的部分注意力，一方面仗着自己是背对着阶地教室内的“观众们”，无人能够发现。
林夕略微踮脚，手指够到马克笔时，没站稳，上半身歪了一下。
一切都在几秒之内发生，司让是不可能做出推开她或者是动作很大失礼的举动。
他也就理所应当地没能避得开。
林夕软而温热的唇瓣擦着着他手腕青筋过去几厘米，一触即分。
全部过程中林夕都偷偷摸摸地偷觑着专注盯着黑板题目的司让，冷不防与猛然垂眼俯视过来的他对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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