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三十

红豆一个人往炸成废墟的据点走，一刻也不曾往回看，大蛇丸和兜像是和她做对似的也都不发出任何脚步声。她加速的向前走了几步，想摆脱一种压迫感和不知从哪来的期待感，同时她也很后悔和木叶不告而别，简直是自己选择离开天堂跳下了地狱。

        也许是菅原对她好的缘故，也可能是同为女性，尽管自己对她不甚了解，她看起来也像是行迹不明，但红豆对她还是信任的。

        天仍然是黑的，她走进据点，据点的入口处都还完好，到后面就炸的只剩砖瓦了，地上泼洒了许多液体，那些液体所在的石砖都被各种程度的侵蚀，那也许是大蛇丸的实验用品，虽然菅原说实验室没动，但是还是有点点波及，如果他本人看到，也许会心疼的吧。

        红豆再往里走，听到了一阵平稳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在直觉上没给红豆带来任何紧张感，直觉告诉她是菅原。

        菅原从一片暗影中走出来，难得看到她穿忍者装。本来有种微妙的违和，但也许是刚刚战斗过的原因，多看几眼还觉得很适合。然而到现在红豆都不知道她来自哪个忍者村，她也从来没有带过什么带有叛忍标痕的护额。

        不想因为对大蛇丸复杂的情绪而波及到无关的人，然而红豆还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她。这么窄的据点廊道根本不可能装作没看到，红豆一边纠结一边隐藏着眼神，余光能准确感觉到菅原是看过她的，只不过菅原没有开口喊她而已。

        没办法适应大家各怀心事的疏离压抑，但愿能有片刻去适应和冷静。红豆正这样想着的时候，菅原就已经擦过了她她豆刚刚打算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却不想被菅原抓住了胳膊，红豆都快要走过去了，因为这有力的一抓差点停不住脚。

        她的手的触感真的非常细腻。

        红豆有些意外，菅原刚刚杀掉了一个晓成员还能够这么有力的抓住她的肩膀。

        两人的距离已经拉开到红豆得回头才能看她了，在这样黑暗的地方，她的眼中还是一片显眼的褐光。

        菅原深深的看了红豆一眼才开的口：“不要想太多了。”

        “……”既然被看出来，红豆也不想假惺惺的说“没有多想”，但红豆不认为她的想法很多余。

        “他很少管我死活，只是担心你会受伤而已。”菅原说着说着居然笑了起来，是旁观者的那种笑容。

        “什么……”红豆听到这话，终于提起神来，一脸迷茫的仰起头。

        菅原明显感觉红豆的心平静下来，于是渐渐减小了手上的力度，肯定的说道：“真的。”

        “他不放心我从两个晓成员的手中保护你，才会责备我无能。”

        刚才还在心底羡慕的关爱，一下子从菅原身上转移到了自己身上，刚刚堵塞着血液的感觉，忽然豁然起来。

        这一刻她才知道，此刻突如其来的明朗，比刚刚郁结于心的心情更难以面对。

        明摆在红豆眼前的是，自己在渴求大蛇丸的关心。

        菅原松开了手，她用那双清澈的眼睛看着红豆，明明很纯净却又难以看透。

        “安心吧。”她说完后利落的转身过去，又消失在一片暗影里。

        红豆站在原地站了许久，说不上来对大蛇丸的感情在悄然之间发生了什么变化，但这样的变化令她在不适中兴奋起来。或许那并不能称得上什么变化，只是浮上水面而已。

        在粉碎的据点走廊边走边思忖着，尽管无法融入这里的深深的阴暗与疏离感，心中却又有引力在冥冥指引自己靠近。

        她的运气很好，走着走着很快找到了她之前的房间，尽管已经成了一片废墟。许多东西被压在一块大石头下，只要搬开这块石头，之前留在这里的东西就可以拿出来了。

        红豆搬了一下却没有动静，她以为只要铆足了劲儿就能搬起来，可它还是固执的纹丝不动。

        她决定尝试最后一次，搬不起来就放弃。这次却奇迹的搬了起来。她欣喜的抬头，却发现石头的另一端是兜在帮她。

        红豆因为刚才菅原的话心情不自觉的明朗起来，连兜看起来都格外可爱。

        “谢谢……”红豆说道。

        “不，没关系。”兜依然和平常一样客套，“我们马上要转到另外一个据点去。”

        “在哪里？”

        “也是水之国附近。”

        “……大蛇丸大人很喜欢水之国吗？”又一次喊了尊称，这次红豆却没能再注意到。

        “我也不是很清楚。”兜回答的很认真。

        “可以问一个问题吗？”红豆踌躇了很久，终于开口。

        “问吧。”

        “菅原是大蛇丸大人的……什么人？”红豆真的很想知道答案。

        “大蛇丸大人从来没有提过这个。”

        “是妹妹之类……吗？”

        “不可能。”兜笑着摆摆手，接着说：“大蛇丸大人的父母在他很小就去世了，但是大蛇丸大人和她的年龄是有差距的。”

        兜很流畅的说出了他的推断结果，红豆当机立断兜一定也很好奇他们的关系，而且他私下肯定有自己分析过，所以才会有这样流畅的推理逻辑。

        兜看着红豆的一脸好奇心，不禁开口补充了一句：“不要试图去调查关于她的情报。”

        红豆从兜脸上一副经验之谈的模样来看，也基本可以判断，兜估计是曾经擅自想调查她结果却吃了亏。

        “我知道了。”红豆答应着。

        “也不要靠她太近了。”兜说，“她很危险。”

        红豆听的云里雾里。菅原的确危险，但也只是面对敌人的时候，红豆不明白她作为菅原的同僚依然要戒备她的危险是出于什么。至少目前，菅原对待她，独有一种莫名的体贴。依然也许是她看的不够透彻。

        兜走后，红豆又开始一个人收拾。

        她从木叶带来的包不见了，翻了一通感觉什么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红豆从口袋里拿出菅原帮她带出来的那张幼时的合照，确定这张照片是安全的。

        即使在大蛇丸走后，即使深深的怨恨他，这张仅有一张的合照，也一直被红豆小心翼翼保存着。

        天蒙蒙亮了。清晨的太阳升起，从红豆头顶的废墟照进来了一丝光后她才感觉到困倦。

        手上仍然攥着那张照片，可是经过这一番折腾后有点皱了。

        也许是依靠晨曦的光芒看那张旧照片，连空气里都带着新生的味道。每一天的日出，都是新生。

        照片上的两人，令红豆把思绪拉回许多年前。此刻和之前久久萦绕在心的感情截然不同，却能在这张照片上找到落脚的地方了。红豆那十年有余的断层，正在被异样的感情填补着。

        在她把所剩无几的东西收拾好后，便开始向新的据点进发。新的据点在另外一个海岸，那里的海水是青绿色的，不知道在这片海的夜晚，还能不能看到和那天一样被浮游照亮的海滩。

        起初红豆还担心菅原会找不到这里，但事实证明她能找得到。因为她在红豆一行人搬入新据点后不到半天，她便来了。

        让红豆没想到的是，她还带着一个奄奄一息的、戴有木叶护额的暗部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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