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十

下一次和卡卡西长时间的见面，是在木叶病院里。

        红豆对鼬和鬼鲛的造访毫不知情，直到后来才知道这件事。卡卡西起初是躺在自家的，后来因为自来也携着鸣人去找第五代火影的人选，据说是医疗忍者，才把卡卡西移到木叶病院。

        红豆在三忍中唯独没见过纲手，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她到木叶病院的时候，纲手正在为卡卡西治疗，自来也站在病房外的隔板上。

        红豆很久都没有做过任务了，所以一身便装，依然凸显好身材。

        她默然的走到自来也身边，因为知道自来也会察觉到她，所以不打算言语。

        “我见到大蛇丸那家伙了。”自来也打头一句话是这么说的。

        红豆心里微微一颤，先映入脑海的，已经是大蛇丸狼狈的模样，和想象中他打碎瓷杯的画面。然后她轻轻一笑。

        “他已经彻彻底底的染上恶习了。”自来也补充道。

        “他就是那样，很久以前我们就该知道。”

        自来也一直以为红豆这小姑娘对大蛇丸的初心是未曾变过的，他突然意识到，已经不是那样了。

        红豆是自己感到绝望了，还是……

        “我还以为，你会想知道全部。”自来也望着远处说道。

        “全部……”红豆看向天空，喃喃着这词。刚刚进入十一月，冬天不会太远了。

        大蛇丸此刻离自己很遥远。不止是距离。

        天是青灰色的，是让人深感凉意的色调，又利落的让人身心清爽。不知名的鸟向远处飞着，红豆站在高楼层的病房外的隔板上，眺望的一清二楚。

        无法拯救。

        仍然是同样的灵魂和模样，却全然不是以前的那个人。在这个活着见人、死了见尸的世界里，红豆却无法再找到曾经的大蛇丸老师的一点影子。

        “那么，我先走了！”自来也咧嘴一笑。

        哈。多年未变的，或许还是自来也呢。

        “保重。”红豆笑着回礼，目送自来也从隔板上跳下。

        红豆回到病房的时候，卡卡西已经醒过来。纲手和鸣人都已经不在病房。

        “好点了吗？”

        “……嗯。”卡卡西垂着眼，低低的应了一声，看起来依然很无力。

        “……”一阵沉默。

        似乎从上次过生日以后，两人关系亲近了不少。这种从来都无形的正经和温和，本不该出现在从前互动不多的同伴之间。

        “你饿了吗？”红豆像想起来什么似的，从不远的小桌上拿来一个圆塑料盒。

        她看起来非常难为情的样子说道：“不知道病愈可以吃什么，稀饭也许没问题吧……”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红豆有些羞怯的样子。或许是生活安逸了一段时间，许多以前不曾有的心情都出现了。红豆也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或许以前也有过？不记得是多久以前了。

        “红豆。”卡卡西忽然喊她的名字。

        卡卡西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喊她，也许就是想喊她了，想叫一叫她的名字。但是看到红豆茫然抬头看向自己的时候，又似乎不能告诉她自己只是想喊喊她。

        “秋刀鱼……”卡卡西停顿了一下，“还好吗？”

        说到这只猫，红豆脸上紧绷的神色忽的舒缓了不少，说道：“这些天没有任务一直在照顾它。可能是熟悉了环境，变得活泼了。”

        “恐怕是随你的吧。”卡卡西笑道。

        “你的那几个学生呢？”红豆问道。

        “现在……恐怕在修炼吧。”卡卡西思考了两秒，说道：“能帮我去家里拿几件换洗的衣服吗。”

        也许是下意识的抗拒日常又逐渐靠近的距离，红豆早就迫不及待离开这里，那种异样的感觉令她下意识的不适，于是一口答应了。

        卡卡西拉开病床边的床头柜第二层的抽屉，里面放着一串钥匙。

        红豆接过钥匙，还是再次端详过卡卡西已经无事的模样后，安心地笑着离开。

        村里安宁了不少，因为纲手的到来。

        摆脱了大蛇丸的阴影，虽然感觉空落落的，但的确轻松了很多。过去的过错，就让它过去吧。不管大蛇丸本人怎么说，目前的事实证据的确指向杀害红豆母亲的人并不是他。光是这一点，就让红豆卸下了许多重担。没有什么比卸下仇恨的重担更轻松的。比起耿耿于怀的恨意，她宁可和大蛇丸之间毫无过节。

        红豆差点习惯性的拿卡卡西的钥匙去开自己家的门，后来才意识过来，现在是要进卡卡西的家。又往前走了几步，把钥匙插进锁眼。

        好像还没有进过他家看看。但是和想象中一样，比自己家还要整洁。

        该摆放在哪里的东西，都摆放的整整齐齐。即使是看起来已经陈旧了的事物，也没有沾灰的痕迹。

        房间甚至干净的让人不忍心踏进去。红豆小心翼翼的走到卡卡西的卧室里，本来想直奔衣柜，眼神却被一个似乎很熟悉的东西夺取的注意力。

        千纸鹤。

        整整一瓶，放在他的床头上。那里有他和四代一班的合影，还有如今第七班的合影。

        红豆忍不住走过去，拿过那瓶千纸鹤。

        沉甸甸的，也许是玻璃瓶的重量。也许是十三年的重量。

        红豆拔出木塞，取出一只。感叹道，这竟然是我小时候折的东西。

        果然还是小时候更加心灵手巧呢。不过就算折的再好，只要当时没有被卡卡西称作为“没用的东西”，就太好了呢。虽然此刻对红豆来说，这都是没用的东西。

        红豆把千纸鹤放回原处，走到衣柜旁，拿出了几件衣服，最后检查了一下有没有弄脏弄乱他的家，检查完毕后准备离开卡卡西的家，却在离开前听见了微弱的猫叫声。

        或许是拥有猫之后，对这样的声音格外敏感。红豆循着声音走到卡卡西房子的阳台，越听越觉得是秋刀鱼的声音。

        在卡卡西家的阳台可以看到隔壁自己家的阳台，红豆刚刚踏脚，便看到隔壁自己家阳台上后腿上挂着血迹的秋刀鱼。

        红豆看到那雪白毛色上的血色，着实吓了一跳，从卡卡西家的阳台一跃，翻到了自家的阳台上。

        秋刀鱼卧在地上，看起来已经没办法动了，红豆扫了扫旁边的环境，不远的铁架子上还挂着血迹。一定是因为太好动，又去翻那个铁架被挂伤了吧。

        眼前的秋刀鱼仍然在发出虚弱的猫叫声，让红豆心疼不已，心中的焦灼令她不再继续去考虑是什么原因，抱起它离开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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