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愧疚

“泰迪……”
  我趴在悬崖边上，绝望地看着谷底，心如刀割。
  “小子，认命吧，这就是江湖。”
  虎哥直接把我拉了起来，伸手拍了拍我的脸：“你要走这条路，就得学会接受任何人随时离开你，相信我，以后面临的只会更多。”
  “虎哥……”
  “跟我走吧！”
  我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空地上，现场已到尾声，神帮的人抱头蹲成一团。
  神王则是坐在地上默默抽着烟。
  超哥神情漠然，蹲在弟兄们的尸体旁，无声流着泪。
  “你就是左志吧，我是神爷。”
  一名中山服男人走了过来，平静地说道。
  我之前套何东那次远远见过一面，多少有点印象。
  “对，我是。”
  “我这人，非常认命，输了就是输了。”
  神爷的表情就像在聊一件家常事：“我也累了，这下终于可以安心养老，以后，四和城就交给你，记住，千万别让我失望！”
  四和城交给我？什么意思？
  我愣愣地看着神爷走到齐老大身边握了握手，然后慢慢离开。
  那背影，似乎很孤单，又好像很轻松。
  这个时候，虎哥朝着神王走了过去，伸出手，眼神炙热：“是做兄弟还是隐退江湖，你选！”
  神王抬起头，望着虎哥看了好久好久，最终还是缓慢地伸出了手。
  “各位！”
  虎哥拉起神王的手高举起来：“以前各为其主，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从此一笔勾销。从今开始，谁敢为难神王，就是和我虎哥作对！听明白了吗？”
  大家并没有情绪高涨的去附和，而是看向虎哥点了点头，接着便开始收拾现场的残局。
  这些伤亡的人里面，有多少是活着的人朝夕相处的兄弟。
  没人能心如止水的去接受。
  回到出租屋。
  我们并没有胜利的喜悦，个个低着头沉默不语。
  阿火急冲冲地从医院里赶回来。
  二话没说，一拳就朝我脸上砸过来。
  我没有躲闪，被打倒在地。
  虎哥站起身一把推开阿火，大声吼道：“告诉你，我当时在场，泰迪的事跟左志没关系！你他么冷静一点！”
  “虎哥，别拦着他。”
  我苦笑着起身，把阿火拉在阿超身旁，然后重重地跪下：“对不起……”
  这一战，阿超的12个兄弟，死了9个！
  “起来吧。”
  阿超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轻轻摆了摆手：“我不怪你，只是接受不了兄弟们一个个离我而去，给点时间，我能缓过来。”
  我流着泪点点头，慢慢站起来。
  也就这一瞬间，脑袋一片空白，只觉得天旋地转，晃晃悠悠想稳住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朝后倒去。
  “左志！”
  失去意识之前，我看到是阿火第一个冲过来扶住我……
  梦境里，全是和兄弟们曾经的画面。
  最后，阿火带着3号他们朝我挥手，转身离去，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醒来时，已经是三天后。
  我手上打着吊瓶，屋里屋外站满了人。
  “醒啦？”
  小雅坐在床边，疲惫的脸上露出笑容，后来才知道她一直守在我身旁。
  我嗯了一声，轻轻点点头。
  屋外的人听到动静，立刻围了进来。
  “都他么让开！”
  虎哥拨开人群，挤了过来来：“妈的，一个大老爷们儿哭晕过去，丢不丢人呀？”
  “大虎叔叔，不准你说他。”
  小雅生气地跺了跺脚，嘟嘴说道：“人刚醒呢，真是的。”
  “行行行，小丫头说了算。”
  虎哥嘿嘿一笑，坐到我身边：“给你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我挤出一个笑容，轻声回答道：“好消息吧。”
  “所有受伤的兄弟都没事了，全都稳定下来。”
  “那太好了，蛮牛呢？怎么样？”
  “那家伙身体素质变态，估计明后天就能出院了。”
  “虎哥，坏消息是啥呢？”
  “佛爷到四和城了，他和齐老大等着见你。”虎哥瞄了一眼身旁的小雅继续说道：“那个田大小姐也来了。”
  田静来了？
  这个时候她不应该在大学里吗？
  难道说佛爷有什么安排？
  如果是那样的话，这对于我来说，还真是个坏消息。
  两天后，我提前出了院。
  朝泰安居赶去。
  别墅里，不仅佛爷和齐老大父女四人都在，甚至连从未谋面的齐夫人也坐在那里。
  我总觉得，今天有点不对劲。
  “你们俩先下去吧。”
  齐老大示意田静和小雅先回卧室，接着便让我坐了下来。
  我接过齐夫人递过来的茶，恭恭敬敬地说道：“佛爷，齐老大，您们有事还请明说。”
  “老齐，你看看，这小子比我们都着急。”
  佛爷哈哈大笑道，然后一拍大腿：“行！那咱们就开门见山！我问你，静静和小雅，你喜欢谁？”
  “我……”

  我顿时语塞，完全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说心里话，论感情，我始终放下司徒如诗。
  当然，论相处下来的情况来看，齐小雅肯定是最适合我的那个。
  她没有小姐脾气，懂得照顾人，更是用心在付出。
  而田静，我永远只会当作妹妹看待。
  可这些话，我怎么说出口？
  “别怕，说心里话。”
  齐夫人带着姨母笑，温柔地开导着我。
  “可是……”我望着齐老大不解地问道：“你之前不是说不准我和小雅有过深的交往吗？”
  “人无完人，任何职业都有可能出意外嘛。”齐老大指着自己老婆笑了笑：“这点还是你伯母给我说通的，她跟着我的时候，比你现在的情况可差远了。”
  “谢谢您们的认可。”
  我站起来深深鞠了一躬：“可我的心里……”
  没等我说完，佛爷直接伸手打断：“别提司徒如诗，相信我，你和她永远不可能！”
  “为什么？”
  “因为她是洪门大小姐！”
  没错，关于司徒如诗是洪门的人，这一点我早已猜到，可当佛爷真正说出口的这一刻，显然我还没法接受。
  洪门，龙国第一大帮派，其弟子遍布世界各地。
  我和司徒如诗的身份根本不是天壤之别，而是大象和蚂蚁之间那种差距。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世界里，又悄无声息地离开。
  甚至，某段时间，我深深地恨过司徒如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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