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谢尧
有了迟大人的帮助，这些日子姜奕总算是觉得轻松了些许，也有时间去看看自己唯一的女儿——虚岁两岁，刚刚能爬会走的景安公主。
小景安正是活泼好动的年岁，平日里有她的母妃照顾，姜奕也不太担忧。
但这并不代表他就不想念自己的孩子了。
恰恰相反，正是因为朝中局势混乱，所以姜奕才愈发的想要见到女儿那单纯可爱的面孔，还有那似乎可以治愈一切的笑颜。
姜奕走进公主的宫殿之中。
片刻后，宫殿内传来了稚童清脆欢悦的笑声，还有年长着释怀而又温暖沉厚的笑声。
有娇儿在侧，承欢膝下，似乎也是人生一大美好。
在欢声笑语之中，姜奕脸上的皱纹轻轻泛起，难得的安定感扎在他的心中。
似乎一切都不再重要的了。
只要在乎的人，能够安安稳稳、健健康康的在自己的身边，似乎一切困难，曾经那些让他心中满是顾忌的事情都变得轻松起来。
还有一次，妹妹还尿到了父皇的龙袍上，那明黄色的衣衫上有着一圈深层的水渍。
那时候他还没有成为太子，母亲依旧是贵妃，而安乐妹妹才刚刚生出来不久。
安乐也是这样活泼的不行，就像是一个小魔王一样，一刻都不得消停。她总是在床上到处乱爬，似乎将自己浑身的经历都用来探寻整个宫殿上。
先暂且不论属于姜奕一派的保皇党，或者说陛下亲信，剩下的多是各部的尚书、各部的主官，各自为营。
还没等他来得及开口，就听见那群已经认出他来的小兵们十分沉不住气的嚷嚷着就往他这边扑过来。
栾将军叮嘱了他们一番后，就离开了众人，再次登上马车。
但是如今的这些朝臣们，可是不管陛下是否是才登基，也不管陛下是否是年幼。
小兵们凑到他面前握手的握手，拥抱的拥抱，面色上满是欢喜和荣幸。而在嘴上，这些人更是没有停过，絮絮叨叨的在他耳边说着什么，但栾将军并未听清。
回到红衣卫的卫所后，谢尧就召集了红衣卫在京都的人，告诉了他们陛下新布置的这个任务：“……就是这样。陛下要我们探查李彦成将军的死因。这件事情陛下十分认真，咱们也得好好对待。”
她还用自己那小乳牙咬过姜奕的手掌，痒痒的，力道对姜奕来说倒是不大，但最后安乐还是在姜奕的手掌上靠自己的努力留下了一个小牙印。
姜奕面容如往常一般的和煦，声音似是春风浮动，温柔悦耳。
在城门口，马车换换停下，马夫的身形向后方探去，高声道：“大人，咱们到成州了。”
在他们的眼睛里，似乎占一点点的便宜，就仿佛自己得到了巨大的利益一样。明明傻傻的脏了自己的手，玷污了自己的名声，却还依旧的为那一点点的……一点点的利益，一点点的好处去争，去抢，去耍那些小手段。
气的父皇都要打这个调皮鬼的屁股了。但最后还是看在母妃的面子上，对当时不过三岁的安乐网开了一面。
栾仕昌虽然已经年过花甲，但是似乎是这些年身为武将舞刀弄剑的时间多了，他的身材十分壮硕，丝毫不逊色于那些年轻的小伙子，个头也是比较常人而言更高一些。
外面那些流言蜚语，姜奕不是没有听到。
“是，统领。”
“这次的是事宜要去一趟西北，跟西北军营的人打探一番……”
朝廷里，明处、暗处的党争愈发厉害了。
他一站在那人流繁多的城门口，就宛如鹤立鸡群一样，时分的显眼，也十分的好认。
而且这个党争和先帝朝廷中的党争还不相同。
他若有所思的站起身来，走到一旁的窗子前。
但如今，本朝的情况和先帝事情大不相同。
小兵紧张的说道。
而且陛下也渐渐的开始倚重红衣卫，将红衣卫当成自己的另一只手一样。
“朕有一件事情要你去查”
毕竟，真正的大佬，他们的赌注和争抢的东西，可比如今朝堂上的小打小闹要厉害的多。
不过此事过后，安乐倒是半点没有改变自己的性子。
栾仕昌神采奕奕，并未放下自己掀开门帘的手，似乎满是新鲜的看着这座老城池。
那老仆从似乎是栾仕昌身边的老人了，对他这话只撇了撇嘴，就继续声音高亮的说道：“那您老倒是下不下车？还是咱们直奔城内驿站去？”
“是。”
接下来，谢尧就将这群人安排了个一清二楚。
马车毫无疑问的通过了盘查，进入城门后一路不停歇的行驶着。
似乎就是这样，原是弱小的蝼蚁，越是没有耐性的去争抢着那些微不足道的权利。
栾将军拍了拍其中一个小兵的肩膀，笑着问道。
布置完任务后，姜奕就对谢尧失去了兴致，他摆了摆手，散漫的走到龙椅上落落大方的坐下。“去吧。”
“谢尧，朕记得你是士子出身，之后又从了军，辗转之后才来到的红衣卫？”
毕竟，红衣卫并不是只有这么一件事情要做。
谢尧躬身行礼道。
本朝的党争流派就被先帝时期的两派相争，多上太多了。
微风浮动，轻轻的吹摇着一旁的花枝，那花朵花瓣，在风中被吹拂的一颤又一颤，颇有些可怜。
“是啊是啊…”
而这样的情况，在曾经有着季太傅和王阁老管理的两派势力之中是不会出现了。
谢尧提醒手下的人说道。
姜奕忽视殿中的其他人，微微皱起眉头，神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
这也是红衣卫目前最为薄弱的一点。
有一次她想要扑倒姜奕的时候，还狠狠拉扯着姜奕的衣上的腰带。害得那天姜奕被老师罚站在学堂外。
在先帝时期，党争无非就是季太傅的学生桃李们组成的太傅党，还有王阁老以及亲近王阁老的朝中臣子，尤其是内阁众人们，这两方势力相互针对，相互排斥。
并且因为最近这些事情的成功完成，对红衣卫多了几分的信赖感。
谢尧揉了揉眉心，对自己的这些下属是什么样子的德行是一清二楚。
一旁，被布置了任务的谢尧面色如常，虽然那微微颤抖的睫毛和蜷缩在衣袖中的指尖似乎暴露了他的镇静，但是谢尧还是将自身的情绪狠狠的压下，依旧是那副平常的冷冰冰的模样。
“是陛下。”
暗处，谢尧的眸子微微亮起，神色带着几分好奇，但这份表情十分克制，只在眼底有着细微的情绪变化。
成州城
原本这件事情轮不到他自己来亲自处置，但是这是陛下亲自制订下来的任务，关系到红衣卫的荣宠，这让谢尧不得不重视。
他让手下的人也要万分小心的对待这个任务。
姜奕正在接见红衣卫统领谢尧，这位红衣卫的新统领这些天很是做了一番功绩出来，让姜奕不由得侧目。
“朕……要你去查李彦成将军的死因。查一查，他因何而死。”
看到属下们还有心思开玩笑，谢尧用一只手敲了敲桌子，整个屋子重新恢复了寂静。
屋内就只剩下谢尧一个人。
京城-崇光殿
这让栾仕昌多少感觉有些受宠若惊，原本打算想要呵斥他们擅离职守的话语，也被他吞进了肚子里。
谢尧从二十一岁时，下定决心做官。
因为大家都是各自为营，所以和季太傅、王阁老不同，如今的朝中各个部门相互下黑手的情况比陛下想的还严重一些。有的甚至已经暗暗摸到了底线。
“你们将军呢？”
有时候她依旧傻乎乎的去拉父皇的衣摆，紧紧的不松手。
“这么说来，难道那个关于主将的诅咒是真的？”
如今陛下十分的信任红衣卫，但与此同时，也有更多的任务和情报等等东西需要他们去完成。
如果是以上都是党争的好处，但这种党争的坏处也很明显。
“嗯，辛苦你们了。老夫来有事在身，你当好好在城门盘查守卫，莫要疏忽”
谢尧看的出来，陛下对如今的朝局，只能说是勉强把控算了。
或者说，就算他没有听到，那一直以来想要将功补过的红衣卫可没有放过这些消息。
这样的一群人，就算是谢尧平日里都是拉在身前提点着，但各个的成长进度都也是缓慢。
姜奕在心中对谢尧满意的点了点头后，开始下方自己的这次的任务。
且不说和能和先帝那般，为人处世，老奸巨猾，毕竟陛下年幼，而先帝在位数十年，自然情况不同。
虽然表面上光鲜亮丽，花枝招展，看上去似乎风光无限，权势滔天。
“将军回来了……”
“这次陛下十分重视，你们也要认真对待。各自都将自己压箱底的本事使出来，这样事成之后，也好为你们去请赏。”
指望他们审讯犯人，缉拿反贼可以，但真到办正事的时候，这群人就有些拿不上台面了。
见到他们乖乖的认错之后，姜奕继续吩咐道。
栾仕昌正要走到城门口，就发现那原本在城门口守卫的几个士兵突然就往他这般走了过来。
都吩咐下去之后，众人都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将军，是栾将军……栾将军回来了！”
等到谢尧离开崇光殿后，才惊觉的叹了一口气，将自身颤抖的情绪疏散。
不过，姜奕也不在乎一个臣子的想法。或者说，他不在乎。
那些市井间的流言蜚语，被红衣卫汇整成情报，一早就放到了他的书案之前。
姜奕并不相信李彦成就如此青夷的战死在沙场上。即使他知道在战场上，在那不眨眼的刀剑之下，是没有不会留情的。
<div class="contentadv"> 但是他依旧觉得李彦成的死因，事有蹊跷。
但，俗话说，山可动，性不移。
“栾将军回来了！栾将军回来了！”
……
但如今的红衣卫何尝不是如同这朵花一样呢？
原先来说，那团疑惑只是隐隐的、惴惴不安的埋在他的心底，但是如今，这个谜团似乎越滚越大了。
即使陛下兢兢业业，即使陛下手上一直握着红衣卫，握着全国上百万的军队，但是陛下似乎……说一句僭越的话，谢尧之觉得陛下只是如今能够勉强把持住朝政罢了。
“李彦成？……不是死了许久了吗？”他的其中一位属下忍不住说道。
恍然间，姜奕回忆起了小时候的事情。
想到了这些儿时的趣事，姜奕不由的面色温柔，笑出了声。
栾仕昌不耐烦的对着他说道：“知道知道，这么大三个字老夫又不是看不见。”
是的，没错。
“是陛下。”
栾仕昌摆了摆头，他放下窗帘，直接从停下的马车旁跳了下去。
“总算到了。”
栾仕昌从马车内掀起那藏青色的车帘，抬头望向那石头砌成的城墙，那城墙的最上方，大门之上雕刻着三个字：“成州城”。
但是……
初为人父的责任感悄然的落在了姜奕的肩膀上，他望向在宫殿地上那厚厚的毯子上学着走路的景安，眼神带着慈爱。
“将军们在军营里……”
这样的好处就是，没有一个党派是最强的，所有的党派关系都很是错杂，今日你咬我一口，明日我咬你一口。大家就这样小摩擦的，在朝堂上吵吵嚷嚷，虽然声音杂乱，但是也没有大权独揽的权臣。
他穿着一身黑色紧身的劲装，脚底踏着银色纹饰的靴子。整个人一身黑色的衣衫，身体挺拔的宛如一颗傲然挺直的大树，倔强而又坚毅。
正好，姜奕这次的确有一件事情，埋在心底很久的疑惑想要红衣卫的人去探查个清楚明白。
“字不要怪离乱神，你们修些口地……”
他原先是士子，后来参军，再到现在已经有十三年了。
他是眼睁睁的看着朝中的局势一点一点的变幻到如今的这般岌岌可危的模样。
但偏生，似乎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都还沉浸在这美好的生活之中。
唯有青夷人的威胁能给他们一点点头脑清醒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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