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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子孙院


魏文君站在二楼楼梯口,不经意正瞧见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从三楼扶手处露出来。那双大眼睛她是怎么也不会看错,几乎同时,她向顾明言等人道:“黑羽卫就在附近,你们还是赶紧走的好。”

        如月笑道:“我们为什么要走?魏姑娘倒知道我们见不得那黑羽卫了?”

        魏文君一时结巴,不敢说破,再转头那双眼睛已经消失了。

        李凤鸣和林无衣立刻从顶楼窗户翻出,每一层的拦腰都有一层瓦檐,只是被雨打湿,滑的站不住脚。

        李凤鸣看了眼脚下的河水,问道:“你会水吗?”

        林无衣几乎是立刻点头,道:“会!”

        李凤鸣吸了口气:“跳!”

        噗通噗通两声巨大的水浪,引得楼里人从窗户看下来,水面在无数水花后,却不见有东西飘上来。

        一艘大船的船头正站着一个抱着刀女子,她与窗口的如月相互看了眼,没有说话,如月立刻会意,从江月楼追出。

        李凤鸣实在不知林无衣哪里有勇气说自己会水,他拖着呛水呛到晕厥的林无衣从水底爬上岸,一边按压林无衣胸口,一边满脑子想的这孩子不会以为会水是会玩水吧。

        一股一股水从林无衣口鼻吐出,人坐起后哇的一声将吃过的芝麻饼也吐出来了。李凤鸣顾不得吐他一身酸臭,抬眼就是白石桥下,他将林无衣抬腿抱了过去,放在角落,叮嘱道:“在这里等我,我去找黑羽卫。”

        林无衣缓过气,疯狂点头,一句话断断续续说出:“你快去,我能行。”

        李凤鸣不放心也不行,看了一眼,拔腿便朝街巷深处跑去。

        听着脚步声跑远,林无衣才松了口气,她一年没怎么动过,身子不但懒了,也不如从前灵活。她确实不会水,但她学过闭气功,没想到下水太快,还没使出来就大脑一片空白了。

        真反思自己该练练功了,有一阵脚步声靠近,声音很小,是个轻功极强的人。待那脚步下桥,林无衣望去,穿着紫衣,腰细屁股翘,正是如月。

        林无衣心道不好,吸气振作,从桥下站起,装着若无其事从河岸下啪啦啪啦走出来。

        如月听声回头,便看到一个穿着白袍贴在身上的人。

        “林无衣?”如月一笑,道:“另一个人呢?”

        林无衣假装听不懂,完全将自己狼狈抛到脑后,认真向如月道:“阿娘这么久不来找我,怎么一见面先问别人?是不要我这个女儿了吗?”

        她倒不敢上来扯如月袖子,不远不近站着,说完惊叹自己说瞎话功夫见长。

        如月冷笑道:“这么个好女儿,我怎么舍得不要。只是娘今天有大事要办,不能带你玩了。”转身便要去追李凤鸣。

        林无衣几乎是扑上去,一把将如月一条腿抱住,死狗一般将其拖着。她自知不是如月的对手,心里却可笑的想,这要是被杜子苏他们看到了,不得笑话死她才怪。

        如月拔腿踢人,道:“你撒开。”

        林无衣抱紧不撒手,道:“我不。”

        如月目光一寒,咬牙道:“是你自己找死。”抬掌劈下,林无衣早蓄势等着,一个滚身躲开,朝如月一笑,又故作可怜,道:“阿娘原来是要杀女儿呀。”

        “我只恨没一早杀了你。”一个转手,如月剑已出鞘,剑花将雨滴劈开,冲着林无衣面门而来。

        抵挡了两招,林无衣便近身不了,打不过怎么办,打不过就跑呀,可她此刻必须将人拖住,又不能跑。情急之下,只有耍赖。

        她一个扫腿划过将地上的雨水掀起,伸手从衣内抓住她那半张已经湿软一捏即成渣的芝麻饼,对着打向如月的雨幕一把撒出。

        如月挥剑挡雨,并不知还有后招等着她,冷不防见一片白色粉末朝自己而来,头皮发麻,立刻抖身后退。

        她可太清楚林无衣会些什么了。

        林无衣的两个师父。大师父祝青梅,一双精巧的好手打造出各种短兵暗器,针,箭,锤,刀,袖里藏的头上戴的,更有仿造成蝴蝶蚂蚱伪装。凡此种种,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做不出的。江湖人称阎罗手。

        二师父包不凡精通药理,专门制毒,叫的上名字叫不上名字的毒症,找他必能问出个所以然。人送外号一包死。

        而面前这位小阎王她早有听说,八年前若虚子派人路上截杀阮夫人和其子李浮生,遇到的就是这位的兰花螳螂。

        将毒蛊藏在螳螂口腹,红花障眼,螳螂攀附,小小一只,防不胜防,沾上立亡。

        两人在雨中面面相觑呆站了会,如月低头只见白色的粉渣被雨冲软,顺着衣角分毫不沾滑了下去,抬头怒不可遏:“敢耍老娘!”一剑飞出刺向林无衣的脖子,林无衣转身一躲才知是虚招,只是背心被人重重点住,却是一点都动弹不得,连声音都发不出了。

        一声嘶鸣划破雨夜。

        贺云青勒马站在河上岸上,蘸了油的火把将河道两岸照亮。

        河中央有一艘大船,绕着大船还有六艘小船,小船上站着猛面提刀的光膀子壮汉,大船上站着一圈的面对着黑羽卫的却是春秋学院的学生。

        出道的闸门已经放下,闸门之上的城墙布满了弓箭手,一拨水兵从暗处悄悄下了河。

        今夜这些人一个也不能放走。

        贺云青不会允许自己再失手。

        他望着河中央被白袍学生挡住的顾明言起声道:“顾帮主好久不见,咱们这么说话多累,不如上岸坐下来好好聊。”

        顾明言哈哈一笑,抬手一挥,一白袍书生脖后闪出长刀,噌的一声,连哀鸣都没来得及发出,噗通落两声,身子沉下人头先飘起。

        船上一片怒嚎。

        一书生向顾明言扑去,刚跨出一步,腹部已经被刺穿,让人一脚踢进水里。

        顿时怒声停歇。

        顾明言往身后的圈椅上一坐,冲人笑道:“从现在起,每隔一盏茶的功夫,就会有一个人死在贺将军的犹豫中。”又向船上的先生学生道:“你们命并不在我手里,而是在贺大将军手里。连人都找不对,这才是有辱圣贤。”

        船仓内被反绑着手的魏几道严参李浮生魏文君等,蹲坐在角落,重刀抵在他们肩头压得根本起不了身。

        隔着一墙的另一个角仓,林无衣正瞪大了眼睛,看着站在面前女子。

        女子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裳,护臂缠着十几圈红线,腰间宽衣带紧扎,将细腰勒出来,一把花纹繁复的剑鞘里有一把随时准备嗜血的宝剑。

        林无衣认真看着女子的脸,脸上浮起一丝轻蔑的笑意,满心只想问一句:“你会使剑吗?”

        严云梳并不理她,她的任务只是将林无衣看好,至于一墙之隔的父亲严参,只能自求多福。

        舱外又是一声惨叫,噗通噗通落水的声音,林无衣浑身一凛,对严云梳满是愤恨。

        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自己送上门就为劫一船人逃走?

        林无衣捋不清其中关系,想不明白这么做对顾明言有什么好处。

        但很快她就什么也不必想了,岸上的贺云青请来了宰相魏大观,魏大观浑厚苍老一句三叹将圣旨念出来。

        “今日所有因乱党而死的人都是英雄,入英雄冢,父母享宗庙封诰,子从六品,女奉国孝,世代相承。”

        林无衣耳边嗡嗡作响,连严云梳都慌了,声音颤抖道:“这是什么意思?”

        岸上的弓箭手将一支支箭头蘸上油火,对着船将弦拉满。

        严云梳忽一笑,比哭都难看,眼皮垂着,眼底一片死寂,似有痴疯之态,向林无衣道:“你有子女吗?”问完自答:“忘了,你还没成亲呢。没关系,每个人都有爹妈,你爹妈有福了。”

        船仓外忽响起一声铿锵有力的浑声,那声音高亢激昂,笑道:“今日我们不死,他日父母妻儿成千上万的百姓便会死于他手!如此世道,生且不惧,死亦何所惧!”

        一时响应他的人一声“好”雷霆万钧般穿透林无衣的耳朵,严云梳怔怔站着,仿佛被雷劈着了。

        一阵狂笑之后,那声音又道:“末路悬崖酒三碗,勒马穷途有笑谈。一刀斩棘身不死,两臂披荆双翼开。不为击搏玉俱碎,岂能挽裂瓦苟全。愿君此去青云路,四季皆是艳阳天。”

        说罢只听噗哧噗哧一片肉身被捅穿的声音在四周此起彼伏,严云梳像只受了惊吓的小鹿,在一声声逼近的落水声中,抱头蹲下,满脸泪痕,痛不欲生。

        嗖嗖嗖——

        一根根箭带着火焰飞向河中,着火的船身被急雨涨满的水流冲到闸门边。

        一片慌乱里马小水闯入仓内,他浑身是血,但却不见伤痕,一把将地上缩成一团的严云疏拉起,又蹲身给林无衣解穴。

        他急的满头是汗,一遍又一遍在林无衣浑身穴道上点,除了让林无衣更痛苦,没有带来任何用处。他转头对严云疏道:“算了,我们跑不了了。”一屁股坐在两人中间左右一揽,三人抱作一团,静静等待被烧死,或者杀死的命运。

        轰隆隆一阵巨响,近在咫尺的地方,如山般压迫倾来。只听外面有人不可置信的惊叫:“闸门开了!”

        接着火船便冲了出去,在急流中一发不可收拾,冲过黑羽卫闸门外布防下河的水兵,直朝黑暗深处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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