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印小天

“印小天，你给我站住！”

        听着身后的河东狮吼，印小天忙加快了脚步。“停下？开玩笑，我印小天有那么蠢么？停下还不被你扒了皮啊。”到底印小天滑溜，没跑多远，就将李巧巧狠狠甩在了身后。

        跑出村庄，印小天十分熟练地钻进了个树洞。三里村旁别的不多，就树多，几百年的大树那是一抓一大把，而印小天则在这些大树里挖了些树洞，用作“避难”之所。

        印小天现在才十五出头，却是三里村出了名的祸害。偷鸡摸狗的事没少干，可印小天身手敏捷，愣是一次都没被逮住。村民虽然恨他牙根痒痒，却也是毫无办法。再加上印小天的爷爷是村里的长老，且为人公正，素有名望，大家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而李巧巧则是位二十五六出头的妇人，模样算不得绝佳，但也算周正，是三里村有名的美人。加上她丈夫早早离世，追求者不计其数。

        不过李巧巧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放心不下李大娘，求亲之人被她一一拒绝。这么一来，求亲之人的热情也被慢慢磨光了。

        可今年赶巧，李大娘得了重病，村里的大夫束手无策，挨了一个月，便撒手人寰了。那些求亲之人的热情又被激发起来了。

        “巧巧，这印小天又做了甚事，惹得你这般光火？”这李巧巧原是一个走散的孤儿，被李大娘捡了回来，当童养媳养，小名唤巧巧。

        李巧巧回头一看，只见发声之人是山魁，便微微一礼，道：“原来是山大哥啊。”这山魁在李大娘生病期间跑前跑后，帮了李巧巧不少忙，李巧巧心里也是十分感激。

        “这印小天现在越来越过分了，竟敢欺负到巧巧你头上，下次别让我逮到，有他好看的。”好不容易有表现的机会，山魁怎么可能放过，一副要把印小天生吃了的模样。

        “山魁的话不错，这印小天是该治治了。不过我们不能以暴制暴，应以圣贤之礼感化他。”旁边又有位书生模样之人走了进来，这是王远，刚刚从他父亲手里接过三里村书院，是书院院长，也是唯一的一位老师。

        “圣贤之礼？圣贤之礼有个屁用。这印小天又不是没上过书院，王书呆子，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学生。”见到王远，山魁登时就炸了。要说这三里村，谁能成他山魁的情敌，无疑就是这王书呆子。他山魁可是三里村的甲正，底下几十号人。

        可这王书呆子乃是三里村最有文化的人，开口闭口就是之乎者也，还不时念叨几句什么狗屁诗词，惹得女人们尖叫连连，看得山魁那叫一个羡慕。

        这王书呆子也不知吃错什么药，那么多黄花大闺女不要，偏要跟我抢巧巧。想到这，山魁看王远的目光更加不善了。

        “非也，非也。圣贤感化岂是一朝一夕之功，我今特在书院设了个戒律所，想来，正好可以让这印小天改过自新。”见山魁这么说，王远也不声辩。这印小天确实是他的学生，只不过生性顽劣，不喜诗书，没两年就退学了。对此，王远并没有放在心上，不料几年光景过去，这印小天竟成了三里村的祸害，这倒是王远始料未及的。

        “要他乖乖进你的戒律所，我看你别白日做梦了。”听了王远的话，山魁冷嘲道。“果真是个书呆子，想出的方法就是不切实际。”

        “不是有山魁你嘛，有你在，印小天还不是乖乖束手就擒。”王远也不恼，反而淡淡地道。印小天的种种行径早就惹怒了这位教书先生，誓要让印小天改邪归正，这戒律所就是专门为印小天设的。

        “山大哥、王大哥，小天……小天其实也没有那么坏。他就……他就偷了我几块饼而已。你们就不要再追究了。”见山魁和王远扬言要惩处印小天，李巧巧登时就急了，连解释道。

        印小天家就在李巧巧家隔壁，两家日常就有些往来。印小天从小父母双亡，由爷爷抚养长大。可能因为没有母亲的缘故，印小天对大他十岁的李巧巧格外亲昵。可以说，印小天是李巧巧从小抱到大的。

        要不是印小天这回太过分了，李巧巧也不会如此气急败坏。想到印小天今日所作所为，李巧巧不禁羞红了脸。

        “既然巧巧你不追究了，那这回就不找这小子算账了。如果还有下回，看我不收拾他。”见李巧巧不打算追究，山魁也就顺坡就驴，毕竟印小天的爷爷是长老，真动起手来也不能把印小天怎么样。

        “山魁，这印小天就是个祸害，你应该把他送来我的戒律所，这样才能还我们三里村一个清净。”王书呆仍不打算放弃，依旧想蛊惑山魁去抓印小天。

        “王书呆，要抓你自己去。当老子是什么人？像你一样这么闲的么？老子是甲正，要保卫村里。最近有山贼出没，今晚我还要守夜呢，哪有空管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你……”王远被山魁的话气得青白交替，却愣是没法反驳。比起山魁，他这个教书先生确实过于清闲。

        “巧巧，我还要安排守夜工作，就先走一步了。”山魁得意地看了一眼气的脸色发青的王远，得意洋洋的告辞了。临走前还不忘用眼神挑衅王远。

        “呸，小人得志！”王远在内心暗骂了句。当下也没了谈兴，向李巧巧做了个揖，也转身回书院了。

        众人见山魁和王远先后离去，便不再围着李巧巧。李巧巧跟众人打了声招呼，也回自家去了。

        李巧巧没发现，众人之中有个麻脸一直盯着她的背影，直到李巧巧背影消失，他眼中的贪婪才慢慢消失。

        “李巧巧，你一定是我的！”麻脸内心发誓。本来麻脸不想做那事，可今天见到李巧巧跟山魁和王远谈笑风生，他却只能在一旁观看。他胸中的妒火再也控制不住了，他明白，如果他不做那事，他就永远得不到李巧巧。麻脸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尽是冷酷。“巧巧，这可都是为了你啊！”冷眼环顾了下四周，麻脸露出残酷的笑容。

        …………

        “不就偷看了下你沐浴嘛，至于追我这么多条街嘛。小时候你都看我那么多次了，我也没说你啥啊。让我看看你又不会掉块肉，至于么？”此时的印小天正躺在一个树洞里，一边拿着块油饼往嘴里塞，一边嘀咕着。

        印小天家跟李巧巧家就连着，再加上印小天的爷爷作为村里的长老，事务繁忙，顾不上的时候就会央求李巧巧照顾印小天，十岁之前印小天洗澡基本都是李巧巧帮着洗的。

        当然年龄大了，李巧巧也就不再帮印小天洗澡了，这让印小天伤心了好一阵子。

        印小天这两年偷鸡摸狗习惯了，也就常常溜进李巧巧家偷油饼吃。李巧巧做的油饼印小天格外喜欢吃，而李巧巧也知道印小天好这口，就常常在桌上放几块油饼。

        有回印小天去李巧巧家拿油饼，正巧听到“哗哗”的水声，印小天想起小时候李巧巧帮着他洗澡的事，鬼使神差地摸了过去，隔着门缝就往里瞅。

        本来是满足下好奇心，可不看不要紧，一看就仿佛着了魔一般，再也移不开了眼。

        以后每回李巧巧沐浴，印小天必要去偷窥一番。随着年岁见长，每次看李巧巧沐浴，印小天就觉得身体愈发燥热，生出亲近之心。

        这一回他没忍住，悄悄地摸了过去。但还没靠近，就因撞到罐子被发现了，惹得李巧巧尖叫连连。

        见机不妙，印小天拔腿就跑。本想着等李巧巧气消了再找她道歉，可出来的时候跑得急，没带上油饼，于是印小天就返回去拿油饼，然后跟李巧巧撞了个正着。然后，印小天就悲剧了。

        用油饼填饱了肚子，印小天就发起愁来。要是惹别人生气也就算了，他印小天又怕过谁？可李巧巧不同，虽然印小天一直叫她李姐，可李巧巧在印小天心目中的地位是不可替代的。

        想了好一会，印小天还是没想到解决的办法。不由得心烦意乱，将手上剩下的油饼往地上一扔，用来出气。

        “油饼，对了，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似是想起了什么，印小天赶忙将油饼捡了起来。

        “大叔，你死了没啊？”此时印小天已经到了另一个树洞，跟刚刚那个离得并不远，只不过比刚刚那个大一点。

        而在印小天面前平躺着一个身穿黄色道服的中年男子。男子脸色发青，似乎中了剧毒。

        本来这个树洞也是印小天“避难”场所之一。那天印小天刚往洞里一钻，却发现里面躺了个道人，脸上青红交替，甚是恐怖。吓得印小天转身就跑，连手里的油饼都丢在了原地。

        可印小天这人好奇心极重，再加上从小听仙人故事，寻思着自己说不定遇到个仙人，就又回到了山洞。

        结果道人还是平躺着，只是脸上的青红之光淡了些。印小天试了下脉搏，发现道人还有微弱的脉搏，并没有真的气绝。

        而更让印小天奇异的是：昨天丢在地上的油饼已经不见了踪影。“难道是大叔吃的？”于是乎，印小天就又留下几块油饼。

        随后印小天都会来树洞看下情况，发现每次油饼都会不翼而飞。而道人的脸色也渐渐变淡，直到今日，已经只剩下微弱的青色。

        “大叔，这都多少天了。你怎么还不醒啊？”印小天看着道人，一脸无语。

        “小子，你能不能带点其他东西过来，这油饼我都吃腻了。”

        突然印小天脑海中出现道声音。

        “谁？”突然出现的声音把印小天吓了一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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