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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征兵


雨下了一整夜。

        屋内屋外一片狼藉,那朵被揉搓了一夜的花骨朵儿有气无力地歪在硕大的绿盘上,花芯间湿漉漉的,雨珠顺着粉瓣一滴一滴流了下去。

        曹婉躺在刘季身边。她病了好几日,每次遇到特殊情况都是长生哥哥接替她的活儿照顾着生意,昨夜她做了顿晚饭以此报答恩情,直到天黑才瞧见他的身影。

        看那劳累的样子,曹婉心下过意不去,不忍心将他推开,即使要她拿出身子来伺候也是情愿的。她不求名分,也不求长相厮守,只要长生哥哥记着她的好,不忘了她这个人,便心满意足了。

        但是,平日里嬉嬉笑笑的长生哥哥触碰到她的肌肤时,就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大流氓,丝毫不懂怜香惜玉,好几次弄得她昏死过去,却又被他占得满满的,将她从昏睡中弄醒,欲仙欲死折腾了一夜。

        原来长生哥哥对她也有如此强烈的欲望,这样便是死了也好,半夜忍着疼痛沉睡了过去。

        她怎会知道那全是药物的作用。

        天蒙蒙亮,刘季梦到那日被父亲和老女人赶出家门的场景,又梦到许多人怒骂他母亲偷汉子,嘲笑他是个杂种。接着噩梦换成春梦,梦到无数美女,其中一个最温和的女子还把身子献给了他。

        猛然惊醒过来,只觉得浑身肌肉酸痛,像散了架似的倒在床上。

        他定睛一看,自己躺在半旧不新的软榻上,四壁发黄,家具简陋,破旧的木桌上摆着一盏早已熄灭的残烛,手再一摸,怀里竟然真的躺着一个软绵娇柔的女人。

        刘季清清楚楚的意识到,他此刻不在别处,而是睡在婉儿妹子的家里。最后一个情景也不是梦,而是真真切切发生的事情,他和一个女人睡了,这个女人正是曹婉。

        刘季重重拍了一下脑门。

        回想昨天发生的事情,他好心帮婉儿妹子去南城门摆摊,被一个叫吕泽的臭小子强制绑去吕府,后来是一个红衣女子救了他,出了吕府本意是去祠堂休息,却不料来到这里,和曹婉发生了不该发生的关系……

        昨夜缠绵,温香犹在。滢滢水声,呼呼风声,此起彼伏的喘息声,还有一阵阵娇滴滴的诉求,通通回响在他的耳畔,那好像是婉儿妹子对他说的真心话。

        这一切都是那粒老鼠屎惹的祸吧?它会不会是迷药或者春药之类的东西?

        刘季真想给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不对,应该赏给吕泽那群兔崽子每人十个大耳刮子。

        他望着身边熟睡中的女子,抚过那张病如西子的小脸蛋,倒也温顺乖巧惹人怜爱。

        把身子给过他,就是他的女人了。已经发生的不可挽回,只能想办法把损失和伤害降到最低。不管愿意不愿意,以后他就多了一份牵绊,甚至多了一份责任。

        此时她赤身裸体尽现春光,再想起昨夜里她的温柔体贴,刘季内心不由得一荡,忙替她盖上了棉毯,自己提了裤子悄悄走出门去。

        披上衣服的刘季弄了两口吃的,厨房的桌上摆着隔夜小米粥,还有昨夜曹婉亲自做的野菜和麻辣豆腐。

        刘季收拾一番后,女人还没醒,便打算先出门去把小木车推回来,等她醒了,再把事情前因后果告知她,至于吕泽那帮混蛋,非赐给他们一个教训不可。

        梅雨季节过去了,太阳从湖东升起,露出第一道曙光。刘季朝南城门的方向走了一炷香时间,路上行人渐增,大多数是赶去集市的小贩。

        其中一个公子身着黄衣,眉清目秀,带着两名书童进城,他要去的地方是马家书院。

        “言玉!”刘季认出了这个熟悉又瘦弱的身影,箭步冲上去从背后拍了黄衣小哥一下,左手勾搭着他的肩膀,笑道,“好久不见啊,没想到能在这儿碰上,上次的酒钱还没跟你招呼,多谢你啦!”

        黄衣男子正是刘季自幼结识的兄弟,两人同年同月同日出生,他是卢家独子,名绾,字言玉,取“言念君子,温其如玉”之意。

        两个书童避得远远的,都知道刘季是个游手好闲的混混,只有他们的主人笑颜相迎,温言温语道:“原来是刘兄,那日你帮我解了围,应该是我向你道谢才对,至于酒钱刘兄不必放在心上,你我既是兄弟,就不用那么客气了。”

        刘季扬着脸自豪道:“哈哈,那几个龟儿子怎么可能是爷爷我的对手呢?倒是你,他们几个混蛋之后没再找你麻烦吧?”

        原先只是路过酒馆,见几个粗人围堵好友,刘季才动手教训了一顿,但卢绾是个读书人,不会招惹那群流氓,他又皱眉问道:“对了言玉,他们为什么刁难你,看着也不像书院的人?”

        卢绾摇头叹息道:“刘兄有所不知,祸端非我所起,根源乃出自外部局势。自泗川沦为秦郡,沛泽再非楚界,安身立命这件小事在动荡不安的时局下亦是难事了。”

        刘季听得糊里糊涂,摸头笑道:“好像听你说过,原来这块土地上当家做主的是个楚人,后来被一个厉害的秦人取代了。我们这种人哪里管得着外面的世界,只要沛泽城不打仗就行咯!”

        卢绾接着摇头,小声道:“刘兄着实让人羡慕,但世人岂能皆如刘兄这般潇洒自如。记得那个秦人么,自称始皇帝的那个人,他颁布的政令法律十分苛刻残忍,单是替他自己修建陵墓,便动用了三十万徭役。”

        刘季一摸脑袋,惊讶道:“这家伙真不是个东西啊!还没死就修墓,多不吉利的事儿!婉儿妹子的男人不就是被征召出去死在那里的么!”

        卢绾拿手指按在唇边,嘘了一声提醒道:“这里人多口杂,防人之心不可无。始皇帝在全国加大征召劳役的力度,召令中明确凡二十岁以上黔首必须无条件服役,那日在酒馆的几人刚巧全是轮到今年去服役的,他们也是身不由己……”

        刘季恍然大悟。马家书院的先生与县令关系非同一般,那几个小混混想要逃过劳役只能找县令商量,但又没后门可走,于是就去逼迫威胁这个最受先生喜爱的学生了。

        两人边走边聊,卢绾将有关那位始皇帝的事情一一告知了刘兄弟。

        到了南城门,把守的小兵比往日多了一倍,进城的和出城的各排了两队,接受检查后方能通过城门,但凡有可疑物品全部扣押在一边。

        刘季心觉奇怪,平时城门这边直接进出,通行无阻,没有小兵检查这一环节,难道出事情了?

        城门口熙熙攘攘,有一堆人正围着墙边的告示栏,刘季毫不犹豫挤进去一看,告示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他一个也不认识。

        卢绾也随着刘季前去观望,贴出的那张告示上共写了六道事项,第一条就是始皇帝新下达的命令,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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